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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晋朝时着陆的避世山庄会客厅。
冯凭的吃惊不足为怪,像这样奢华气派的道庭会客厅的确极为少见。大多数道门崇尚清静无为、质朴淳厚的黄老宗风。其中又以抱朴子的罗浮山更甚,几乎任何事务用度都从简归朴。冯凭自然没有机会在罗浮山见识这清静道门中的阔绰。如此的气派在道观中恐怕也只有剑云阁能与之一比高下了。
此时厅中已是灯盏辉煌,整个大堂几乎亮如白昼。一张巨大宽阔的檀木材质的大方桌用黄布覆盖,桌上早已杯盘摆放整齐。
冯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席上的公冶无忌和风泽宁,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李甫章所言不虚,这厮还真的把他们救回来了。
风泽宁道长见郑掌教进入厅中,连忙起身过来向郑默然施礼。郑默然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公冶无忌也过来和郑默然见过了礼。风泽宁看到一同进来的冯凭,冲他笑笑点了下头。
冯凭早见到方桌一端的客位上端坐一位红色华服丽人。冯凭偷偷看向这位仙女一般的人物,见她神态举止虽然雍容华贵,眉宇间一片清朗祥和。但这份雍容和清朗丝毫掩饰不住她通身散发出的英姿飒爽,和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尊贵与威严的气势。
冯凭心想这位一定就是霓凰公主了,但她到底是哪位帝王所出冯凭却没有概念。他将脑中储备的魏晋历史知识搜索了一遍,也没有猜出她的渊源来历。这段时期汉胡各国政权繁杂混乱,不断更迭。冯凭弄不清楚她是哪一国的公主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见那公主看着郑默然走进厅来,两眼不禁愣愣地有些痴迷,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郑默然对她笑道:“公主是不是见郑某已经老迈的认不出了。而公主在郑某眼中却还是如当年那般风姿依旧、光彩照人。”
郑默然说着话当仁不让地坐到方桌另一端的主人位上。
他抬手叫过冯凭说道:“凭儿,去见过霓凰公主。这天下本应是公主家的,却被典午家给篡了,这说不清的糊涂账原本就乱七八糟,不过你去给公主施个礼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厅中众人都没有留意郑默然的话外之音。冯凭却已经猜出这位公主十有八九必是前朝曹氏皇族后人。郑默然让他这个当朝皇太子的子嗣给前朝皇族遗脉施礼自然有谢罪的成分,也就是郑默然戏称的再合适不过之意了。
冯凭大大方方过去给公主叩头。
霓凰公主看着冯凭有些好奇的地问道:“这孩子是谁?”
郑默然含笑说道:“我说是我的孩子公主信吗?”
霓凰公主斜着眼睛撇了郑默然一眼,嘴角现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已经挨着郑默然身边座在侧位的李甫章笑呵呵地打趣道:“掌教如此戏耍龙女,不怕天颜大怒降罪于你,那大霍山也要跟着遭殃了。”
冯凭见此人不笑不张嘴,是个笑面虎。可心地却是那般险恶,不禁蔑视地撇了他几眼。
郑默然看都没看李甫章,仍旧对霓凰公主说道:“这位小友是郑某刚刚认识不久的患难之交,现在已经是郑某的亲侄子了。”
郑默然转头对冯凭说道:“这位霓凰公主虽说是没落贵族,却是英气不让须眉,普天之下豪气干云的巾帼豪杰第一人。”
原来这位霓凰公主是前朝曹魏高贵乡公曹髦的遗腹女。司马昭当初指使贾充弑君除掉不听话的曹髦时,这位公主还在其母谢昭仪的腹中未产。几位忠诚于曹氏的死士舍命将谢昭仪救出宫,远避他乡。谢氏逃到东海霓凰山附近时,身子越来越重实在走不动了,便在山间草地上产下此女。
据传她产下这小公主的瞬间,本来抑郁阴沉的霓凰山突然霞光冲天,七色彩虹布满天际。这异象惊动了隐居霓凰山清静洞中的一位上古大神素娥仙子。此神在尘间刚刚经历了魔道两派血雨腥风的数百年相争,早厌倦了正邪间无休止的纷争纠葛。终于抛却执念退隐山林,两耳再也不闻山外之事,无论此事来自人间还是仙琼。仙子只想在这清幽之地收摄心扉,旦暮听息,一定千年,直至大归之日的来临。
这日的异象惊动此神出了百余年的大定,她奇怪之余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出了清静洞一路寻来。却见一位刚刚生产后的妇人卧在杂草之间,早已气绝而亡。在她怀中依偎着一个粉团般的刚出生婴儿。这小婴孩蜷缩在死去多时的母亲臂窝间尚自懵懂咿呀,全不知已没有了依靠。但她也觉察到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不再如之前那般舒适。小婴儿委屈地瘪着小嘴就要哭出声来。
素娥仙子见状,心底深处一阵慈母温情被这粉嫩的小人儿勾起,便用袍袖把她一裹抱回了清静洞。从此江湖就出了一位敢爱敢恨、性情刚烈却又不失似火柔情的巾帼英豪。这位女中豪杰是那般的爱憎分明、杀伐决断,不仅仅是道门中的败类和魔族的鬼魅魍魉都闻风而丧胆、望影而溃逃,就连当朝的司马皇族也由此惴惴不安。因为有关这位巾帼英豪背景的传闻不胫而走,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前朝曹魏高贵乡公遗脉霓凰公主现身江湖,竟显龙女之相!
第63章 你干嘛去了()
郑默然和这位霓凰公主认识很有机缘。
当年天下道宗以郑隐为南方总盟主对南方的魔族发起围剿。
当时郑默然还不到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英武少年。随祖父率领道门各派组成的同盟东征西伐,踏遍南方千山万岭征剿魔类。
一次郑默然随一支同盟道众出行东海,在霓凰山附近与魔族一支精锐劲旅邂逅,战况异常惨烈。魔道交锋中,道宗同盟因与这支魔族劲旅相比力量悬殊,措不及防遭到巨创。郑默然身负重伤与其他道友失散,晕倒在霓凰山深处的一片密林间。
当时正逢霓凰公主经过那片山林,见到这个青年非常吃惊。那时的公主年方二八,整日除了随师父练功外,无聊时就是独自在山间与狐兔追逐嬉戏,再不然就是模仿鹂雀的嘤啭啼鸣与山中禽类唏嘘逗趣。整日山中再无一个外人,对公主这么一个妙龄少女来讲实在是无聊之极。
这日突然见到这么一位衣袍血迹斑斑的陌生青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公主很是慌乱。
她自记事起从未有过这种境遇,迟疑了半晌犹豫是否要去禀明师父。但见这青年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像是失血过多,现在去清静洞找师父恐怕会耽误了他的伤势。公主心一横俯身为这陌生青年清理了伤处,用山中神药给他疗伤。
待公主为他止住了血,又喂他进了一些食物汤水,郑默然这才幽幽地醒转过来。
他看着眼前这位目含娇羞、满面绯红的少女,用微弱的声音表达了谢意。
公主扶着郑默然离开山野去清静洞见师父。郑默然在山中调养了近一个月,直到大霍山郑隐派出寻找他的道士寻到了清静洞。
在霓凰公主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下,郑默然的伤已经痊愈。准备随道士离开霓凰山。但这个原本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女此时已芳心泛波,再难心绪平静了。
与郑默然一个月的朝夕相处,霓凰公主对郑默然已渐生情愫。此时见他就要离开,难免割舍不下。但究竟要怎样她又不知道,更无法开口挽留。只得默默送郑默然下山。
郑默然等一众道士的身影在山道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后,公主仍然站在霓凰山最高的崖顶望着白云缭绕下的山路默默发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寂寞的滋味。那些山间的鹂雀和欢快活脱的灵狐野兔再也逗不起她的欢颜了。
几日后,她的师父素娥仙子对她说道:“你下山去吧!”
公主留着泪对师父说道:“弟子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师父您能告诉我吗?”
素娥仙子说道:“告诉你也无用,你不知道的事只有最终自己知道才是真的知道。下山去自己悟吧。”
公主留着泪下山在江湖中漫无目的地游历。云游天下几年间,她性格变得成熟刚毅,渐渐露出豪爽直率的本性。她经过了深埋心底的痛快淋漓的爱,也见识了大千世界种种的尔虞我诈、欺凌暴虐和弱肉强食。在她心中形成了自己的准则,她要凭借非凡的法力行使符合自己原则的扶弱惩强、快意恩仇。她云游天下潇洒惬意地享受着这份率意任性的自由。
因为她的身旁总有隐龙护持,所以江湖风传霓凰公主有龙女神相。大江南北三教九流任何门派无论是正宗还是旁门,仙道还是魔族,无论是崇仰黄老还是胡释,都不敢轻视这位无冕真龙,包括当今的司马皇族。
作为对少年往事的缅怀,这位龙女时不时会到访大霍山,和郑默然见上一面。两位已经相识二十余年的知己,有着默契的心灵相通。哪怕他们只是在一起静坐片刻,心灵的沟通就早已超脱了言语的交流,一切都会尽在不言中。
郑默然在霓凰山养伤时,与公主朝夕相处,早已知她的心意。每每面对霓凰公主郑默然唯有心怀惭愧,他知道此生只能辜负她了。
郑隐和葛玄受教安期真人之时,得真人两套道脉。一套为渐法,适合大多数人修习,可普渡苍生。另一套为顿法,是极密之法。只度有缘有根器有宿慧之人。遇到大器则可度之,如果授业师一生遇不到这般人物也只能认命,那就顺其自然不用遗憾纠结。
当初葛玄收郑默然为徒后不久,就看出这孩子是个大法器,当下决定果断将那套霄途顿法传于此人。不成想这小子没有长性,几年下来蹉跎了光阴。不仅学道立志不坚、对各种道术也是浅尝辄止游移不定,最后干脆放弃霄汉之学痴迷于翰墨。葛玄无奈只得自认看走了眼。但郑默然最初修下的顿法之身却再也无法改变。修道顿渐之别大相径庭,法要异处林林总总不可胜举。其中顿法与渐法相比最明显的一个区别就是:顿法独眠,终身童子。
这时鹤林宫会宴堂的宴桌之上已摆上了丰盛的菜肴。李甫章拍手吩咐奏乐。宴厅两旁的道庭乐师便开始吹奏起了婉转悠扬的古乐。
冯凭沐浴在乐曲的环绕声中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桌上的各色菜品荤素间杂、丰盛之极。冯凭心想这道门圣地香火丰厚,又有来自弟子们家庭的供奉自然不缺银两。筵宴的排场与民间世胄朱门的奢华看不出有什么两样,最大的不同也许就是这里的道宴没有酒品。
郑默然看了冯凭一眼,只见这少年默默低头用餐,仅夹素菜食用,对那些烹调精致色香诱人的山野肉食看也不看。
郑默然笑着举起茶杯敬道:“公主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到这岭南僻壤来,若是在山下默然定要和公主一醉方休,可惜在山上祖戒不敢违,只能以茶当酒来敬故人了。”
霓凰公主举起茶杯泯了一口,说道:“我只是无事闲游到皖地附近,突然想起你来。一时兴起想来山上与你一聚。谁知你这大霍山闹这么大的动静,我更得上来看看老朋友的安危了。”
郑默然一愣,看了一眼李甫章问公主道:“我这山上闹什么动静啦?”
霓凰公主说道:“我刚到大霍山脚下就听到山野震动狼嚎猊吼好不恐怖。这位老先生在你这南霍地界牧兽也就罢了,却还招惹那血玲珑黑风寨的魔头来凑热闹。如若不是我唤来九龙御天,吓退那条暴虐的瞎眼水龙,恐怕你这大霍山是安生不了了。”
公冶无忌听公主说到此事,欠身向公主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郑默然和冯凭都不约而同地撇了一眼李甫章。冯凭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南山坳道众和公冶无忌是公主救下的,这厮却把功劳记到了自己身上,真是脸皮够厚。李甫章尴尬地讪笑了一下没有开口,这就是默认公主的话了。
郑默然起身向霓凰公主深施一礼说道:“谢公主出手解救之恩。”
公主撇了他一眼说道:“郑公子什么时候和我讲起这么多虚礼来了。我只是奇怪,山下都打斗成那般惨状了,你这南霍当家的干嘛去了?”
第64章 兹白驳王()
听霓凰公主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看向郑默然,这也是从南山坳回来的几人心中的疑惑。尤其是风泽宁道长,他早就对李甫章存有戒心。这位掌教不在时被委任全权负责南霍山中事务的道庭首辅,一些做法总让他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
冯凭忧心忡忡地看着叔叔,他知道郑默然已经服下七日散,性命被掌握在李甫章手中,对公主的疑问不知他将如何作答。
李甫章更是有些紧张地盯着郑默然。
郑默然若无其事地笑笑对公主说道:“我在内庭闭关,周围的人没有及时告知本尊此事。所以默然并不知情。”
霓凰公主半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