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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的事,我现在得马上察察。”“要是暂且用不着在下,那就不打扰司寇总捕了。现在我的手又‘痒’得紧,又得找个腿脚不利索的来治治,最好是已经拄拐的。”“等一下,在你解‘痒’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给‘老雕’和‘活臭虫’验尸的结果……”
第53章 《后悔》(十二)()
蒋大老板在郑州有座茶楼,字号叫“公商”,本地的大小商人只要是谈正当的生意都喜欢到这个去处。
这里有一位说得好书的说书先生,但此刻却没有开场,可能是怕打扰了什么。
有个小商贩模样的人,靠窗户的桌子上放着杆秤和秤砣,旁边是茶壶茶碗,小口喝着,似乎刚做成一笔小生意。
背对着他还有一位儒者衣饰的人,手里一柄并起的大折扇贴着胳膊的内侧收在衣袖之中,一壶香茗更是细细地品着,应该不是来做生意的。
此时,晴忧堂堂主皇甫辉正跟一个车轴汉子在谈暹罗犀角的生意,那个车轴汉子头带周围垂着青纱的斗笠掩住头脸,说是头脸上患有难看的黄白癣羞于以真面目示人,还说谈完生意后无论结果都要请晴忧堂的先生给看一下。
生意谈得很顺利,三言两语地就定下了价钱,皇甫辉和旁边的内人耳语了几句,可不,生意谈得成谈不成是得取决于管钱的贤内助,算计了一会儿,贤内助终于点头了。
“那好,价钱就这样了。不过我一个生意人出门在外,不敢把那么贵重的药材带在身边。二位能否跟在下去躺落脚地?”夫妻二人自是应允,双双起身随车轴汉子下了茶楼。
他们三人刚走,儒者和小商贩也立刻下楼,坐进茶楼旁停着的一辆大车里。
赶车的一没客气二没说价,吆喝牲口就走,看清了那夫妻和蒙面车轴汉子所走的方向,慢慢地跟着,赶车技法当真不凡,几乎不让牲口吃什么苦头就可以听从驱使。
经过了一个骡马集,又经过了一个卖耗子药的小摊子,车轴汉子把夫妻二人带到了一家比较破旧的客栈后院。
突然,他一转身,扔掉头上的斗笠,根本没长什么黄白癣,紧接着从后院草垛子里掏出一把刀,刀面较宽,刀头抹斜的面上如犀牛角般斜刺里生出一根大四棱锥子。
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人,一个是面带三道血痕的体壮少年,另一个是小个子,手里铁锹的头又扁又尖,鼠头状,铁锹柄末端有横把,皆是面带寒霜,虎视眈眈,要做什么一眼便知。
此时夫妻二人虽被这三人围在了中间,可不愧是月尊教的两位“星君”,临危不惧。皇甫辉把自己妻子护在身后,镇定地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做又是为着什么?”
三人不答,各向夫妻二人靠近。
此刻突听一声吆喝,一辆马车飞奔进来,一到近前就迅速地围着夫妻二人转了个圈子,巧妙地把那三人给逼退不少步,可见赶车的把式技艺深湛。
这时,从马车里飞身跳出二人,一位儒者手拿金面钢骨折扇来至小个子端木缱的面前,一个小商贩手持杆秤和秤砣扑向车轴汉子蔡案空,那个赶大车的也没闲着,找上了施祠嗣。
六人一照面也不多言,各展身手,本来就是动手来的,何必再用什么虚招子。
施祠嗣精通摔跤,上去就抓车把式,车把式一搪他的腕子,反手扣施祠嗣的腰眼,看来这车把式于摔跤一路也不是外行,即使不会摔但至少接得下。
施祠嗣一错身,腰一躲,上前一步,右手掏车把式的左腋下,抱住他的胸,一腿垫在车把式右腿后,双胳膊和腿一使劲就想把他摔倒。可人家的胳膊也抱住了施祠嗣的后腰,两下里一使劲,谁也没把谁怎么着。车把式使了个巧劲让自己和施祠嗣分开了,但没罢休,抡胳膊又上。
端木缱的鼠头锹一刺一刺又一刺,每刺都找儒士的下盘穴道,可总是头顶心差点挨人家的扇子,兵器明明比对方的要长,可在人家儒士的面前身量短的亏还得吃,要想速战速决干脆用点自己特别的手段,一鼠头锹又奔儒士腿上的迎面骨扫来。
儒士用并起的兵器戳鼠头的尖。
就趁一猫腰的时机,端木缱左手一探兜囊,一把毒米掏出,冲着儒士的面门就撒了过去,而他的手上早已涂上了解药自是不怕。
儒士虽所料不及,但沉着冷静,见一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迎面打来急忙打开折扇一扇,一股劲风吹至,把毒米尽数吹落,毒米一落地,立刻使尘土发黑,儒士见状目光一变,对小个子的端木缱出手更是犀利,饶是端木缱灵动有余,十四招过后兵器还是被人家给击落了。
儒士索性亦收起了折扇,写得一笔好字,便从中有所感悟,“撇腿”、“横脚”、“竖掌”、“提手”,偶尔用用“点拳”,每一种功夫都蕴涵着华夏文翰无限的帅气。
可惜端木缱这只“耗子”即使是钻书橱也是去“咬文嚼字”,这么高雅的东西他怎能欣赏得,只好用一套“鼠拳”,仗着灵活勉强让自己暂且不受伤。
那边小商贩的杆秤与蔡案空的犀角刀打得是“玎玎”做响,二人一交上手,过招时兵器就没有不碰在一处的时候。
蔡案空以一套“分尸刀法”出名,就是讲究一个“狠”字和“实”字,没有什么化解的招式,一杆秤捅来,犀角刀上的大锥子迎着对方的兵器戳去,又是“玎”的一声,秤杆别在了大锥子与刀头之间,蔡案空并不撤招,一使劲就抵了过去。
这么拼力气小商贩吃亏,他是手握秤杆的一端,顾及脸面,不想改变拿兵器的姿势,就在拿兵器的手腕开始生疼的时候,另一只手的秤砣不得不甩出,逼得蔡案空撤劲,两根秤纽紧跟着勾出,把蔡案空的衣袖勾出了两条长长的口子。
这下蔡案空能不气急吗?犀角刀一翻又上。
小商贩的功底可说是如他做买卖一般从不缺斤短两,但此时耗费力气已不少,不想再跟蔡案空实斗,使出“中隐功”的身法,不停的变换位置,可以达到让对手每招施出的力气只能发挥五六成的功效。
蔡案空每招砍出,明明对手在前却一隐,改在一旁,在自己这一招刀法施出的中途接住,一连十刀都不能狠狠地砍出去,不免心浮气躁起来。
施祠嗣这时已经不摔跤了,一招“翻蹄亮掌”,去打车把式的心口窝,让人家一掌切腕截下他的招数。施祠嗣又一个“蹶子”,猛踢已来到身后的车把式。由于“来势汹汹”,车把式没有接,往旁边一躲。施祠嗣二腿又踢至,一连几腿。车把式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刚才那个“蹶子”不应该躲,拼尽全力也该接下,如今让施祠嗣占尽先机,自己要抢占上风可就难了,正皱眉头间,忽然施祠嗣借一踢之势竟后退了。
“走。”这是施祠嗣说的。
“过来帮我一下。”端木缱叫到。
施祠嗣掏出几个小马蹄铁,冲着儒士连发,见蔡案空还在恋战,一个小马蹄铁马上击在正要发招的犀角刀上,“快走。”
蔡案空歪头冲着施祠嗣瞪了一眼,虚砍一刀,抽身而去。
这时,端木缱也松快了,趁着儒士拨打小马蹄铁之时,捡起兵器调头便跑。
车把式也会暗器,几个小车轮,直直飞打已跨出十几步的施祠嗣。可施祠嗣头也没回,几个小马蹄铁顺着肩头往后一扔,正好击开了几个小车轮子,听声辨位之能让人不能小看了。
三个禽兽兵走后,皇甫辉夫妻忙过来谢过救命之恩,“敢问三位恩公尊姓大名?”
等道出姓名,是“驾轻就熟”路宽、“恶儒”薛习、“闹隐”商贩三人。
原来鱼爱媛接到密报,有人可能要行刺教中的“星君”、代管,所以特地请“工农商学兵”和“车船店脚衙”中的人来暗中保护。
“在明处保护怕他们又要耍别的花样。”路宽道,“不过可惜让他们跑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其中必有诈?”薛习望着三个禽兽兵远去的方向皱着眉。
“恶儒”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立刻又加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老弟,都看了大半天了,你从哪来呀?”惠壮惠荃稼一边培育药材一边向在药田边蹲了老半天的一个农夫问到。
“从南京来。”“南京?到郑州来就是为了看我种药材?”“也不全是。”“那你是想不种庄稼地了,改种药材?”“本来是没那意思,不过看了这大半天还确实有点想了。”“那你可得认认真真地学,这里面的学问不少,当初我跟查护法学的时候可没少花心思。”
“喂。”一个大胖子跟一堵山墙似的,却不知何时来的,叫了一声又道:“你种的这些东西里有没有搪饿的?某家早饭吃早了。”
“那你该找我。”农夫把话头接过来了,“不过那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一身的肥膘,却未必有多少斤两。”
大胖子“吃人猪”朱愿愚一阵冷笑,手里提着杆子既长且顸,前端两把钩子又大又粗又坚固的铁钩杆通体生铁铸成,此时挥舞了一大通示威,听挂起的风声那绝对不是轻傢伙。
“咱们往边上靠靠,别弄坏了人家辛辛苦苦种的药材。”“我听你的。”
朱愿愚居然很“顺从”。
二人来到边上的空地,朱愿愚首先发招,一杆子当头就砸了过去,想仗着自己骇人的力气先震一震对方。农夫摆锄头一个“横担铁门闩”硬接他过人的铁钩杆。这正对了朱愿愚的心思,“当”,雷鸣般的一声响,“噔噔噔”一连倒退了三步,别看步数不多,却是他有生以来与人交手拼力气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惊。农夫也是暗暗称奇,鞋底陷进地里三寸还有富余。
两位“大力士”互相看了几眼,二次又上,这回稍微讲了点招数。
不过,要论一招一式的拼功夫,还是农夫占便宜,在庄稼把势肤浅的基础上总结经验改良成了“庄稼好把势”,共分“锄”、“刨”、“耕”、“种”四诀。
一上来农夫先来了个“锄”字诀的“锄强扶弱”,这也就是练武行侠,要是在庄稼地里干活也这样就甭想有收成了,这一招把朱愿愚力气强的部分“锄”下去不少,把农夫力气弱的部分“扶”起好多。
朱愿愚开始吃亏了。
农夫又是一招“刨”字诀里的“不刨祖坟”,那意思就是说除了祖坟不刨别的都刨,属于狠一点的招数。
朱愿愚虽然不怕狠,但一个不注意,差点让锋利的锄头给“刨”上。
再一招“耕”字诀里的“辛勤耕耘”,农夫一耕一耕又一耕,无论对方使什么招数都可用此招,仗着自己力大。
而这回朱愿愚没吃太大的亏,毕竟也是力气大的脚色。
所以农夫又使出“种”字诀的“秋收春种”,加入了一些巧劲,既有“春”劲又有“秋”劲,借用些“春秋刀法”的招式一并使用,这竟然让“吃人猪”朱愿愚喊了一声“且慢”。
“怎样?”“你我都是有膀子力气的,玩这些花招子不觉丢人吗?”“你要怎样?”“咱们拿兵器对着砸,你先砸我三下,我再砸你三下,直到有人撑不住为止。敢吗?”“哼,尽管来好了。也别我先砸你,你先砸我三下。”“这可是你说的,既然说了就别后悔,站好了别动。”
说着,朱愿愚一铁杆子砸来,可他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双手握大杆子的中间,而是大杆子往前探,屁股往后拱。等大杆子快到农夫头顶上的时候,朱愿愚几乎是双手握着杆尾,还没等大铁杆子碰到锄杆,大杆子的方向不改,可朱愿愚却快速的一个转身,姿势正好是他扛着铁钩杆,一撒腿像肉球轱辘一样跑掉了,想不到他还会这手功夫。
满头雾水的惠壮不明所以,立刻向农夫询问,一问才知道农夫就是农耪,同样是受了鱼爱媛的恳请。
“我怎么觉着他不像是来刺杀的,倒像是……”这是惠荃稼千恩万谢后,农耪也客气完发出的疑问。
还有一位以前也种过庄稼的说书先生同样暗中有这样的疑问。
郑州晴忧堂外今天异常的热闹,虽然晴忧堂本来就悬壶济世名声颇旺,可今天却热闹得嘈杂。
原来是街对面空地上来了个打把势卖艺的,围了一大帮子的人,场子里站定一人,先作了个罗圈揖,操着外乡口音说道:“诸位,抬爱抬爱,有道是礼多人不怪,文的您是老先生,武的您是老师傅,场里场外,三老四少,是各位老大,今天在下要借贵宝地打趟把势练趟拳,练的是好与不好,还要让各位多多地指教。在下我是个学徒,我打过拳,我踢过腿,我有一身的功夫。等一会儿我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