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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先与我见了高副团长。再去看苏副团长吧。”
高奚询问似的看着苏幕遮。苏幕遮点了头。与她一同下了车來。朝正中央的帐中走去。高奚的哥哥高凌端直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眸子。双手敲打着扶椅。桌上是半根洠в谐橥甑难┣选Q涛礴匀啤U龇考浔幻缮狭艘还墒煜さ钠丁
“哥哥。你又抽烟。”
高奚冲了上去。不由分说。把烟头掐灭了。怒视着高凌。
“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不准抽烟。抽烟伤身。爸爸如今都戒烟了。你还抽什么。。”
高凌睁了眸子。见自己的妹妹完好立在眼前。不由宽心一笑。又见着明鼎宇仍站在旁边。便起了身。拍了拍明鼎宇的肩膀。
“小宇。谢谢你把我妹妹安全接了过來。”他又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我这妹妹太唠叨。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娶了她。能整天被她烦死呦。”
苏幕遮偷偷一笑。见高奚面上一片如晚霞的红。她的余光瞥在明鼎宇身上。明鼎宇却仍未察觉。只是被高凌的话给逗乐了。噙了一丝笑容。
高奚嗔了一眼苏幕遮。“怎么连你都笑话我。”
从苏幕遮一进门來。高凌便注意到了她。自然眼前一亮。这苏三小姐的大名远在北方行军打仗的他也听说过。她是上海小报最爱报道的对象。做事出格又任性。如今一见。却是安静站在一边的模样。倒让他有几分讶异。
“哦。对了。哥哥。这位是苏三小姐。是苏副团长的妹妹。她是來探望她哥哥的。”高奚忙介绍道。
高凌点了点头。定定地瞧着苏幕遮。苏幕遮毫不避讳。也直直看着他。他这才发现。苏幕遮的安静只是表面。那双盈动的眸子透着繁多的色彩。让人多瞧一眼。便要被吸进去。
他笑了笑。缓缓移开视线。“苏三小姐。久仰久仰。”
又是个久仰久仰的。苏幕遮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不禁琢磨起自己名声传得那么远吗。连一直在北方行军打仗的高凌都爱看小报。都认得她。
“高副团长恐怕听到的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吧。”她随意笑了笑。答道。
她倒不像其他小姐那般拘束。相反透着浑然天成的盈动与落落大方。妹妹与他写信时曾提起过这位苏三小姐。他本是不同意两人交往。如今当面见了。却也觉得苏幕遮不错。
“既然苏三小姐是來探望苏副团长的。小宇。你带她去吧。”他落了话音。心里有些不安。便又补了一句。“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幕遮抿了抿甜橙色的唇。点了头。
明鼎宇走到她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她点了点头。就跟着去了。身后隐隐传來高凌与高奚两兄妹的对话声音。
“你偷偷通电跑來。看爸妈怎么收拾你。”
“我惦念哥哥。想來看看你。爸妈能说什么吗。”
“惦念我。我看你惦念的另有他人吧。”
后面的话苏幕遮就听不太清楚了。只是隐隐一笑。偷偷看向了明鼎宇去。明鼎宇紧绷着面目。专心地走着。也不知是洠в刑切置昧┑亩曰啊;故翘巳匆参薅谥浴S只蚴撬从μ俣邸G撇怀龈咿傻男乃肌
“幕妹妹。”
她微微一怔。自然知道这是苏挽蕴的声音。她转过身去。见苏挽蕴正端着医用托盘。站在不远的地方。一阵子不见。苏挽蕴变了不少。少了之前的娇纵。多了一份沉稳与大气。那双眸子也逐渐有了光彩。笑容灿烂得厉害。
“你……在这里。”
苏挽蕴点了点头。又微微欠身。算是与明鼎宇打了招呼。明鼎宇识得苏挽蕴。却并不知道她也是苏家的人。只站到一边去。由着她们两人讲话。
“我从家里出來以后。就被分派到了汀州。我心里不愿意。想去北方。可是说破了嘴皮子。上面就是不同意。我也洠в邪旆āV坏迷谡饫镅坝牍ぷ鳌=峁幸惶毂狈降乃熬湃磥砹恕N摇
“你见到莱归哥哥了。他如何。”苏幕遮急切问道。
苏挽蕴怔怔地看着她。眼圈迅速便红了。慌忙垂了下來。悄悄掩饰住。半晌。才微微摇了头。
“苏三小姐。还要去病房吗。”
明鼎宇站在一边。虽然听不太清这两人说的什么。但也觉得耽误了许久时间。便径自走过來。问道。
苏幕遮自然知道行军打仗之人洠в惺裁茨托摹6沂挛褚埠芏唷1阌恍Α5溃骸懊鞲惫儆惺裁词虑榫拖热ッΠ伞N胰盟胰ゾ托辛恕!
明鼎宇愣了愣。这才细细打量起苏挽蕴來。苏挽蕴的长相虽说不上有多好。但总也是清秀的。再加上一身纯白色的护士服。一头简约的短发。看起來的确让人舒心。
他也就多留意了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苏挽蕴抬起眸子。笑道:“叫我挽蕴。就好了。”
她侧了侧身。带着苏幕遮。朝病房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病人()
病房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煤油灯。淡淡的光芒匆匆燃烧。桌上放着一只墨笔。下面压着一张白纸。纸上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虽是夏天。可房中的空气阴冷得厉害。钻入她每一个毛孔之中。啃食着她的心房。不自主地便起了一圈的鸡皮疙瘩。
她缓缓朝病床前走去。床上那人安静地躺着。剑眉斜飞。唇角紧抿。挺直的鼻子让五官愈发立体。额角是一道浅浅的伤疤。
她伸手轻轻掀开单子。朝他身上看了去。却又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瞳孔中充满了血红。空气中残留着从鬼门关回來的气息。
“莱归哥哥的身上……”
苏挽蕴垂了垂眸子。点了点头。
“他一共中了二十余子弹。伤得很重。”
黑凝的血透过缠绕在他身上的白色绷带。遍及上半身。她紧紧闭了闭眸子。再度睁开。面上的表情已经好了不少。
“幕妹妹。我刚來营地工作时。连着吐了好几天。每天见到的都是伤兵。尸体。耳边都是炮击。空袭。我的命好像也时时提在手心里。时时就要落去。”
苏幕遮羽睫轻颤。抬眸看着她。她面上是一丝凄凄的笑容。眼神透过空气。幻化成一片虚无。
“这段时间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苏挽蕴。我见了太多生死。太多别离。你知道吗。这里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就好像是两个世界。我在这里待了洠Ъ柑臁>拖牖厝ァP南刖退惚恢垡棠锇才抛拧<薷鲎约翰幌不兜娜恕R埠霉谡饫锸芸唷!
苏幕遮直直看着她。并不说话。但她也明白苏幕遮是在询问。问她既然如此。为何又留了下來。
“护士长留住了我。她说国家如今是用人之际。每个人都要做应有的贡献。劝我在这里多待一天。我当时心想。那我就再多待一天。每天就这么多待一天。久而久之。就已经待了下來。”
苏幕遮垂了垂眸子。心里自然明白这对苏挽蕴有多难。从前的苏挽蕴养尊处优。害怕脏乱。而如今却也置身其中。不得不让人佩服。
“我每天都会过來看看他。希望他可以快些醒來。”
苏幕遮点了点头。视线又回归到昏迷的苏莱归身上去。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像一樽倒地了的雕像。恍惚间。她想起小时候。他拉着她的手。在雨雪中缓慢地走着。阵阵寒意如何也入不了她的心里去。只是因为他在身旁。温暖便缓缓流淌。
门外传來了高凌的声音。苏挽蕴忙拉开门。让他进來。
高奚也跟着。一时间洠ё⒁獾剿胀煸獭V皇乔萍采系乃绽彻椤C嫔挥梢欢佟
“苏三小姐。如今你也看过了。苏副团长的伤势十分严重。一时半会儿无法苏醒。等他醒了。我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到时候你再來探望。如何。”
高奚撇了撇嘴角。冲苏幕遮眨了眨眼睛。苏幕遮自然知道高奚这次是联系了哥哥偷偷跑了出來。高凌怕父母多虑生气。就想趁着今晚把她们两人送回去。
“我与家里打过招呼。可以出來多住几日。我也想多陪陪我哥哥。”
高奚一听苏幕遮这话。便也來了劲。“哥。你看。苏三小姐现在不想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瞎胡闹。”高凌瞪了她一眼。
高奚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攀附到他身上。笑容也是甜甜的。“哥。反正我都出來了。今晚回去或是过几日回去。都要挨爸妈的骂。既然如此还不如多待几日。挨骂挨得也值了。”
高凌被她闹得哭笑不得。狠狠点了一下她的眉心。算是默认了。
“你这疯丫头。得了。说好三日。”
高奚忙点了点头。朝苏幕遮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苏幕遮便也朝她甜甜一笑。暗香盈动。
“好了。你们两个都出去吧。医生该來看诊了。”高凌说完这句话。看见旁边站了一个护士。以他的军衔。平日自然是记不住这些小护士的名字。只摆了摆手。对苏挽蕴道。“你去请医生來。”
苏挽蕴点了点头。低了头就要走。高奚眼尖。一瞬便认出了苏挽蕴來。想也洠搿2挥赏芽诙觥!澳恪撬沾笮〗懵铩!!
她话音未落。明鼎宇恰巧也入了病房。听得这话。不由和高凌对看一眼。两人皆是一怔。苏家大小姐虽然洠в兴杖〗阌忻5芄橐彩撬漳铣堑呐K侨允翘倒摹
稍微有点小钱的新富阶层。是断不想让女儿來战场当什么护士。只是想着如何攀一门好婚事。方便自己的利益。
所以听高奚这么一说。两人便有几分好奇。
“咦。你的头发怎么剪短了。不过你真的很适合短发耶。”
苏幕遮蹙了蹙眉。瞧着苏挽蕴面上浮起了一脸尴尬。她心里明白苏挽蕴不是害怕被人识出。辱了苏大小姐这个身份。而是心底里对苏家彻底死了心。压根就不想再与苏家有任何瓜葛。不然刚才明鼎宇问她名字。她也不会只答“挽蕴”二字了。
“你先下去吧。我刚过來。听医生说另几个病房缺人手呢。”
苏挽蕴抬头瞧了一眼发话的明鼎宇。感激地冲他笑了笑。便转身拉门走了。
“奇怪了。我应该洠в腥洗戆 D敲髅骶褪撬沾笮〗懵铩!备咿梢Я艘种浮G谱潘谋秤啊2唤獾馈
高凌的眼光在她无邪的笑容上流转了一圈。又看了看苏幕遮羽睫下那双盈动的眸子。不禁道:“小宇。医生來了吗。”
明鼎宇立正答了句。來了。便开门请了医生进來。
苏幕遮看着这医生手里拿着各种仪器。心里不觉又滑过了一丝痛感。过往碎片式的记忆敲击着她的太阳穴。嗡嗡的声音在脑海中回想得厉害。她咬了咬唇瓣。眸光轻轻洒到了地面上去。好缓解一番心头的难受。
“这苏副团长仍是洠в泻米募O蟆!币缴凑锿辍1闼盗艘痪湔庋幕啊
苏幕遮抬起头來。定定地看着他。压抑住心里的翻江倒海。目光盈盈。如璀璨的星河。
“如今能做的。只有等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既然在此房中。就必定是与苏莱归紧密相关之人。
“是。为今之计就只有等了。好在苏副团长底子不错。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都束手无措。以为他就要去了……竟洠氲交鼓芮谰然貋怼P〗闳羰撬那捉恕>投嗯闼邓祷啊A牧奶臁K挡欢芑叫涯亍!
苏幕遮点了点头。起身鞠躬感谢了一番。明鼎宇便送医生出去了。高家兄妹安慰了她两句也不多做逗留。将空间留给了她。
她坐在小方凳上。凳子不是很结实。吱呀吱呀地摇晃着。她开了窗户。窗外温热的风涌入了屋子里面來。吹起她的发丝。也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哥。这阵子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知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清甜。“舟氏当了正房夫人。苏挽蕴当了护士。止然的爸爸重病。司马识焉和我断交。好多好多。我觉得好累。应付不过來。”
她看着苏莱归依旧洠в蟹从Φ氖焖婵住P睦镉⑻弁础
“你一定也发生了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听听。你起來告诉我。好不好。”
说着说着。眼角便滑落了一滴泪來。恰好递到他的手背上。她慌忙抹了抹眼泪。如果这时候苏莱归醒了。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子。不是又惹他伤心吗。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心紧紧攥着。即使是昏迷着。也不曾放松。她心头一动。用尽力气。这才掰了开來。不由一怔。
小巧剔透的淡粉色桃花耳钉映入了眼帘。这耳钉是她最喜欢的。平日里经常佩戴。可是不知哪一天起。她便找不到了。也只得让静岚再跑了百货公司一趟。订做了一副一样的。如今细细想來。就是从苏莱归远走的那一天。耳钉才不见了的。
这便是书中说的睹物思人吗。她不觉抿了抿唇。低下眸來。冷静的风吹入了残留的花香气息。月影翻飞了愁容。揭开了思绪。她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而他那宛若冰霜的眉头忽而舒展了一寸。几乎在下一秒。她便以为他要醒來。便以为她仍能看见那如夜幕般漆黑的眸光。
然而。一切终归洠в蟹⑸
她低了眸去。心头是难言的苦楚。期望被一点点的缓存与寄放。
她转眼看着煤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