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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显出破绽来。
孟化羽原地站立不动,而陈东刀光剑影,令台下弟子一阵惊呼,眼见孟化羽就要败下阵来。只闻一抹紫电,又听一声雷音!
孟化羽左打一掌惊雷,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抬手,向左打出一掌。原本按由这种姿势施力,应该毫无力道,软绵绵的。陈东看掌劲袭来,不屑一笑。可是,陈东还没来得及得意。眼里突然紫雷大盛,胸口一痛,浑身酥麻,施展不出力道。
众人只见陈东口吐鲜血,混着白沫,倒飞出去,堪堪倒在擂台的边缘。
陈东浑身剧痛,还有意识,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下体失禁,擂台上下弥漫着一股尿骚味,令人掩鼻。更令陈东惊恐的是,孟化羽一步一步走来,好似还想对他动手。此时此刻,他虽口不能言,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还能转动。
陈东眼里流露出求饶的神色,孟化羽却从中看出阴狠,报复,种种负面的情绪。
少年心性,勿论如何掩盖,还是做不到天衣无缝。
孟化羽怎会给陈东这个机会,抬手风雷,欲要碎了他的经脉,好让他打消主意,回家种地去。可擂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孟兄,请给我一个面子,勿要下此狠手,废他经脉。毕竟我们是同门师兄,情同手足!”
出声之人正是王林,他看似好言好语,但内中包藏祸心。此语一出,台下外门弟子看孟化羽的颜色都变了,若是他当着众人的面下此狠手,以后说不定会传出不好的名声。
孟化羽淡淡瞧了王林一眼:“好一个情同手足!那我倒是要问问你,假使在擂台之上躺在地上的是我,站着的是你,你就会手下留情不成?”
王林刚要作答,又听孟化羽说道:“我奉劝你再考虑考虑,众多师弟师妹还看着你呢,违不违心,自有评判。”正是因为这一句话,王林看向四周,那一双双眼神,令他有了一丝迟疑。正因这丝迟疑,众人皆知勿论王林答什么,那都不是出自真心的。
“我……”
孟化羽得理不饶人:“再比如,今时今日,你在这擂台上,对手是你的仇家。我在擂台下让你停手,你岂会答应?”王林一时语塞,最后在众人的紧盯下,只得掩面而逃。
孟化羽抬腿一脚,内蕴风劲,一脚把陈东踹到擂台之下。他其实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只是不允许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的算计自己。一旦忍气吞声,王林势必会发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最后甚至连那一纸条约都会作废。在这个世界,什么信用约定都不如拳头来的好用。
孟化羽拿了一纸契约,直接从膳房取走了陈东一年的补贴。这样一来,不论孟化羽那一脚有没有废了陈东。只要这一年来没有云阳派的供给,陈东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对付陈东,只需一招,连热身都算不上。孟化羽打出一掌后,神清气爽,回到屋内发现龙璃儿等候着他。奇怪的是,龙璃儿一身淤青竟好了大半。
龙璃儿一开口,令孟化羽微微失色:“什么?你要去做王林的杂役?”
孟化羽一正颜色,摸了摸龙璃儿的脑袋,发现他并没有被人打傻:“你要想清楚了,若是迫于压力,师兄我还可以替你顶上一阵。今日我已经落了王林的面子,再落他一回也算不上什么。”
龙璃儿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孟化羽:“孟师兄,你对我的好,我心知肚明。但在云阳派,你又能替我顶多久呢?这些事情,总有一日,我要面对,不差这一两个月。”
“那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真的想明白了?成了王林的杂役,他们必会以各种借口,拿你当靶,废你经脉。到时候,你的武道止步于此,再也无法寸进!还是听为兄的话,靠这一两个月好好修行,解决经脉之患,晋级炼皮境,成为外门弟子。”
头一次,龙璃儿不听孟化羽的告诫:“师兄,我意已决,勿用多言!”
孟化羽苦口婆心换来这种结果,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开心:“那好!既然你做了决定,为兄第一个支持你。你已经长大,是时候该自己做决定了。”从龙璃儿的眼神当中,孟化羽看出了许多。一日之间,天翻地覆,这种变化比武功大进还要神妙无双。
龙璃儿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了男人,勇于承担,更不畏艰险,得了‘人道’的真意。
第6章 宗门后山()
武帝曾经说过,武道即是人道,是自强之道。人可以成仙、入魔、做佛,有着无限未来。人其存在本身就是魔诃不可思议,神佛不可估量。
孟化羽炼皮大圆满后,对道武的认识更进一步:“‘道武合一’本质上是挖掘肉身潜能,开启人体秘藏,施展出神乎其神的威能来。”
道武修行与上古玄门不同,上古玄门辟谷服气,而道武修行者需求资粮极多,动辄丹药,肉食血食。原本炼皮大成,至多只有三牛之力。可孟化羽皮膜大圆满,身负五牛之力。这是好事,但也因而打破了孟化羽的计划,他藏的那些私货消耗的一干二净。而这锻骨境消耗更巨,仅凭宗门这点配额,根本不够。
“好在有陈东那个蠢货,有了这枚谷丹,我也能先垫垫肚子,为后山之行做准备。”
云阳派每年配发给外门弟子一粒道门谷丹,这种丹药是由玄门种植的先天五谷炼成的。没有杂气,非常滋补,而且还有辟谷的功效,吞服一粒可以一个月不用吃饭。云阳派在门派中地位中上,外门弟子都有丹药服用,待遇算高的了。
一粒丹药下肚,孟化羽腹中饥饿之感尽去,且立马有了六头莽牛的力道,他还察觉到这还不是极限:“皮膜大圆满竟如此神奇?那之后的锻骨大圆满,洗髓大圆满呢?”
孟化羽有所不知,仙门皇室里的特殊体质,他们每一个都是大圆满的境界,在炼皮境界修成九牛之力。这一下,就与普通修行者拉开三倍差距。
到了锻骨境界,更是如此。普通锻骨境只有一虎之力,而锻骨大圆满有二虎之力。这里的老虎也同样不是山林中的寻常老虎,而是霸虎,是莽牛的天敌,一头霸虎可以同时对付十头莽牛。
一虎等于十牛,锻骨境界就是要把全身牛力拧成一股,修成虎骨,化作虎力。老虎一扑是何等凶猛,威势不可同日而语。在这个境界中,敌人用神兵利器刨开皮膜,但也伤不到道武者的筋骨。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伤筋骨,皮毛外伤,何足挂齿?
若把锻骨境的道武者投放到战场上,只要有吃食供应,可以连续作战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是一员猛将。
孟化羽这几日就在屋子附近活动,练习《青牛拳》,夯实根基。在这过程中,孟化羽发现自己即使被利器所伤,但只要他集中精神,伤口附近的皮膜蠕动,不一会儿就能缝合伤口,完好如初。
“道武神奇可见一斑,炼皮境就有如此神能,真不知道在这之上的境界是何等厉害。”
孟化羽修武之心更定,简单收拾行囊。半夜三更,一翻身,从窗口离去,没有惊动那些探子:“真是麻烦,一个小小的陈东,就引来这么多人。”
这几日孟化羽屋外有不少人盯梢,因为孟化羽平时不显山不漏水,而今雷霆一击,震惊外门,吸引了很多杰出弟子的注意。毕竟他们都在谋夺内门弟子的位置,突然冒出一个强者,怎能不留神呢。
不过这些都与孟化羽无关,他比这些小屁孩子清楚的多。任凭什么诡计,在实力境界面前都不堪一击。外门弟子大多年幼,有很多还是富商巨贾的后人,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算计,这就是心智没有成熟的表现。
孟化羽哪管他们的,趁着夜色,翻进后山。这云阳派的后山有不少灵材,但危险也不少。孟化羽从前不敢深入,现在有了实力,就放心大胆地摸索。还有之前发现的几处危险之地,都可以去得了。
山道崎岖,又是深夜,但孟化羽视夜如昼,脚下好似有一股微风,走起路来离地半寸,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云阳派一些弟子进入后山寻找药材,大多无功而返,反而惹得一身病伤。他们不通药材的生长环境以及野林动物的习性。凭一腔热血,不做足功课,只会白跑一趟。
“这里有株九真藤,可惜年份不够,算了。”
孟化羽对灵物的生长环境了如指掌,好似一个老练的猎人,不放过任何一株奇花异草。可惜后山入口处早被开发的差不多了,很难捡漏,只有往深处进发才会有大机缘。
“宗门给的地图就到此为止,我四处乱撞不是个办法,还是去那个地方吧。”
在这云阳派后山有几头成了气候的妖精,不过威胁不大,所以云阳派也就听之任之,好让门中弟子得到历练。
孟化羽找的就是其中一头,是一只蛇妖。这妖可不简单,额上微微隆起,长了一个脓包,像角一样突出。上次,孟化羽见了它只能落荒而逃,现在实力大进,就想着触一触这头妖精的霉头了。
“世上有妖,但大有不同。”
孟化羽想着之前阅览的《妖说》一书,这天下妖类大致分出三种。一是‘妖族’,相当于妖中皇室,是妖中正统,自有一套传承。生下来虽披毛戴角,可一旦修行就能化成人形,修为到高深处就与人没有分别了。有礼法,通礼数,可以和人共存,更不会吃人修行。它们传承的法门也有种种玄妙,可以借鉴。
二是‘妖精’,这就是物老成精,山林中野兽机缘巧合,开启了灵智,吞日炼月,学会了粗浅的法门,踏上修行。妖精大多懵懂,灵智只相当于八九岁的小孩。随着修为上升,灵智也会提高。可野性难驯,性喜血食,吃人修行。平日里说的斩妖除魔,这其中的‘妖’指的就是妖精,而非妖族。
最后一种就是‘妖怪’,妖怪可就了不得了,基本都是庞然大物,是天灾级别的存在,一个翻身都能引动海啸地震。它们灵智未开,就如同一般野兽,对付起来十分麻烦,只有修为高深的道武者才能将其斩杀。不过妖怪浑身是宝,要胜过妖精千万倍。斩杀一头妖怪,其财富可以满足一家上宗一年的开支。
第7章 角蝰()
孟化羽伏在后山一处阴凉潮湿,略有稀疏的地方。手作鹤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刁,一条青蛇就落入他手里。
这条青蛇大约二三尺,只有半臂长短。孟化羽啄去蛇头,抽干蛇血,嚼吃蛇胆,涓滴不剩。
道武修行者气血旺盛,不用担心虚不受补。消化能力也比常人强上百倍,普通人或许害怕蛇血里的寄生虫或是病菌,但孟化羽的‘青牛甩尾’略有小成,百病不侵。污秽之物会随着汗水,自然而然排出体外。
这条小蛇不过开胃菜罢了,孟化羽杀这些蛇子蛇孙,为的是逼出这里的蛇王。当年,孟化羽来此采摘参药,杀了许多蛇蟒,最后引得蛇王出洞。
这头蛇妖头生脓包,初显蛟蛇之兆,正是孟化羽拿来练武,熟悉力量的最佳手段。
孟化羽故意把蛇尸留下蛇洞前,蛇王有了灵智,见了肯定会暴怒,这就是引蛇出洞:“这头蛇王好大的本领,把那头熊精都给杀了,占据了它的洞窟,还喷吐蛇毒,形成瘴气,对付外敌,灵智比一般妖精高上不少。”
野兽有了灵智,就不能把它当做纯粹的野兽来看待。就像这头蛇妖,竟然知道利用自己的蛇毒,形成瘴气,郁积在地势比较低的洞窟中,形成保护,对付那些觊觎他的人。这计谋虽然浅显,但却实用。孟化羽没有辟毒的宝物或者丹药就只能在洞外守候,想尽办法,引蛇出洞,不然还真对付不了它。
嘶!嘶!嘶!嘶!
蛇声高低起伏,黑暗中睁开一道冷光,纤长冷冽,这是蛇瞳!蛇窟四周突然窸窸窣窣,阵阵蠕动。一条,两条,而后是密密麻麻的蛇群,看的孟化羽心底一阵发寒:“去特喵个大西瓜,号令群蛇,这蛇妖还真成了气候!”
不止是孟化羽进步了,这头蛇妖也功力大进,能够号令群蛇。这让孟化羽之前准备的雄黄等等辟蛇的药物都没了用处。如同行军打仗,这蛇王号令群蛇,就是军伍里的大将军,山中群蛇就是士兵。将军不发令,兵卒哪有后退的道理。而且这些毒蛇灵智低劣,比人还要悍不畏死,临死了都要咬你一口。
孟化羽屏住呼吸,这蛇王修为不差,想要对付它就得付出点代价:“这蛇妖比上次还要聪明,但也变得胆小谨慎,或许可以利用此点。”
第二天,孟化羽大摇大摆地出现,蛇王还躲在蛇窟中不肯露相,而是指挥群蛇一拥而上。一条条毒蛇盘在孟化羽的脚跟,顺延而上,直到把他包裹成一个蛇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