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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沉默了,过了半响,他一躬身:“还请教我,该如何替师傅洗刷冤屈。”
“好说!不过你总该付出点代价吧?”孟化羽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少年护住女童,戒备道:“这是家师之女,绝不可交予你。”
“你想什么呢?我是要白虎七杀刀的刀诀,这口飞刀固然不错,但还入不了我的眼。”
一旦炼入妖兽或是人族的魂魄,法器便无望法宝,无异于自毁前程。这般拔苗助长的法子,并不可取。
女童呸了一声:“我还看不上你呢。”
“如果只是白虎七杀刀的刀诀,可以。”少年点头。
孟化羽得传这一路绝顶的刀术后,方才觉得:“这一路刀术,似乎并不完整?”
孟化羽虽然不精兵器,但一法通,万法通,由此及彼,自可看出这门刀术有所残缺。
少年惊容一显:“家师本是散修,道统不全,只得了《四相刀诀》中的一路‘白虎七杀刀’,还剩青龙七星刀,朱雀七相刀,玄武七宿刀,这三路刀诀未曾得手。”
白虎七杀刀,少年早已演练万次,运刀之间,有一种举轻若重的意味。
“刀道天赋不错,怪不得会被钝道人看上。”
孟化羽只看少年演练了一遍,就差不多把刀路记下。待到少年演练到第三遍,孟化羽就已跟上了他的动作,连白虎七杀刀的意境也模仿的有模有样。
少年自命天赋不凡,钝道人曾夸他是万中无一,是一万个人里面才有一个的练武奇才。
从前,少年深信不疑,现在却有些怀疑了。
孟化羽也没料到自己险些让一个少年怀疑人生:“不错,这路刀诀的确对我有大用。”
他为修炼剑术,打算放弃所有,从头开始。而这路白虎七杀刀属于顶尖一流,尽管是刀诀,但也够孟化羽参考一番,弥补自身不足。
“既然你传我刀诀,我便替你寻个门路,如何?”
少年不知孟化羽是何意:“只要能报仇,替师傅沉冤昭雪,我都可以。”
“报不报得了仇,这得看你自己,我只是替你寻个门路罢了。”孟化羽坏笑一声,心生一计。
到了午夜时分,孟化羽请来了真如寺的两个和尚,将实情相告。
“天见可怜,这两个孩子孤苦伶仃,如今无人照拂,又受恶势力欺压。”孟化羽装作悲天悯人之状,居然还装模作样的挤出几点眼泪:“两位大师,你们看?”
智大师岂不知道孟化羽在打什么主意,他苦笑道:“若有冤情,可向衙门申诉。佛门是清静之地,吾等绝不可插手朝廷政务。”
“此言差矣,我听说佛门为合乎武朝发展,正在修改经义。倘若佛门能助此子沉冤得雪,皇上听闻必会有感佛心慈悲,矜恤人道,继而龙颜大悦。”
福大师轻叹一声:“你若入佛门,需放下仇恨,这你可做得到?”
少年摇头:“长辈曾教导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
孟化羽暗骂这小子死脑筋:“两位大师,你们也看到了,此子心性纯良,再这么鲁莽下去,那必死无疑。”
“何况两位大师也知道,亨通商行的背后是三皇子,这小子……”
福大师动了恻隐之心:“施主不必再说了,相逢即是缘,我会收下此子,但日后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孟化羽使了个眼色,说道:“还不快谢过大师。”
少年立马三跪九叩:“拜见师傅。”
“好,即入我门,我便赐你法号戒嗔。”福大师还是希望他能放下仇恨,皈依我佛。
福大师的手往少年头上一抹,帮他断去三千烦恼丝,一个小沙弥出现在了原地。
霎时,小沙弥的头上生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气’,在场众人中,只有孟化羽一人感受得到。
伴随这股玄奥的‘气’,少年人的修炼记忆,白虎七杀刀的要领,全都呈现在了孟化羽的脑海之中。
“又是这种情况,这英雄气概到底怎么回事?”
孟化羽心中疑惑,但百思不得其解,随即放弃,转而问道:“钝道人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在这,那么大女儿呢?”
曾经的少年,现在的戒嗔,他还未来得及改口,匆忙说道:“亨通商行放出消息,师……,钝道人的女儿就在这艘飞云舟上。”
最后一点疑惑也随之烟消云散,孟化羽转动玉扳指,巡视着飞云舟任何一处角落:“不在此船之上,这应该是个假消息。”
戒嗔之前也有想过这是亨通商行的圈套,但为了救出钝道人的女儿,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随即联系上了钝道人的好友,青龙帮的老独眼。
“看来,你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
见戒嗔眼里放出仇恨的光芒,孟化羽的语气就有些意味深长。
第173章 开炉炼丹()
飞云舟的甲板上,孟化羽缓缓吐纳真气,从最基础的武功开始演练起来。伏魔劲,降妖钻,须弥拳,七杀刀,数门绝学,被孟化羽练至登峰造极的境地,但他仍不满意。
忽然间,孟化羽高高跃起,单手往水面一按,杂七杂八的真气从丹田中涌出,游遍周身经脉,最后从掌心吐出,发出一道凌空气劲,轰击水面,水面上登时显出一个漩涡来,久久不能平息。
孟化羽不久前觉醒上古黑龙的血脉,躯壳发生了何种变化,连他自己都不怎清楚。
但这一刻,体内万星真气越发雄浑,凝聚成漩涡星云之状,变得力道奇大。孟化羽当即借着这股力道来冲击穴窍,每破一关,这团漩涡星云就凝练缩小两三分,到最后只剩米粒大小,力道却越来越大。
“在这水气充盈之地修炼,果然事半功倍,这一下就打通了几十处穴窍。”
孟化羽双手向前一爪,体内真气嗤嗤有声,隔着两百多步,就把水底一块暗礁打成齑粉。这往往得有罡气修为才能做得到,但他体内积累的真气实在太过浑厚,且是半‘真道级’,出手时带动大气,宛如风雷。
“黑龙之血淬炼我的肉身,如今已和神通相差无几,且举手投足之间,已有了一种霸道的龙威。”
伴随孟化羽的修为日益高深,自然而然养成了修行之人的威严气度。修行之人执掌天地,境界层次越高,威势便越与众不同,惟有成就金丹,方可收敛犹如天地一般的威煞,这时看起来才如寻常人一般。
老杜在一旁瞧着,赞叹道:“这小子自己还没觉得,但他的气势如日中天。若真大动肝火,仅凭这股气势就压倒一大片人。”
孟化羽吐气收手,这时才发觉两个大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正处在一旁。
戒嗔看到孟化羽的武学,心中震惊:“早知如此,必拜入此人门下,总比整日念经,不修武功来得好。”
这几日,福大师不曾传授戒嗔丝毫武学,只授他佛法。少年心性,又含深仇大恨,怎静得下来心来学习,不禁生出一丝悔意。
“恭喜孟施主,武道精进。”
孟化羽抱腕说道:“两位大在神通境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我这点微末修为不值一提。”
“不敢当。”
福、智两个和尚态度谦虚,但修为之强,显而易见。
戒嗔心底忙道:“我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人虽然厉害,但仅是先天。师傅他老人家却已是神通高手,孰胜孰劣,一目了然。”
戒嗔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全落在孟化羽的眼里,见他有所领悟,孟化羽暗笑道:“少年心性,他人三言两语就动摇本心,但也算个人才,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孟化羽身边的种种矛头,纷纷指向三皇子,他当然得给这位皇子找些麻烦。
“三皇子有功在身,行事猖狂,已埋下隐患。”
孟化羽推算,和戒嗔有相同际遇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这一个两个虽成不了气候,但点点滴滴累加,冥冥中即会凝成一股气数,最终化作劫数,反噬三皇子。
“我需在一旁推波助澜,顺带体悟气运变化,这对我的修行大有裨益。”
孟化羽心思一动,对着大小和尚说道:“全港皆在搜寻钝道人,这再好不过,但他们迟早会知晓钝道人坐化一事。因此事不宜迟,我们赶明儿就出发,前往京城。”
京城龙虎汇聚,尽管亨通商行贵为三大商行之一,但在京城,只属末流。
“京城势力盘根错节,数不尽的世家大族。何况有佛门庇护,你的处境必能安全许多。”
戒嗔只可放弃寻找钝道人之女,一点头:“小僧全听师尊吩咐。”
福、智两个和尚也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此船是孟施主的,我等为客,自然客随主便。”
孟化羽为给戒嗔一个机缘,便纵身下了船,顺带走进月州坊市。因孟化羽那日的表现极为惹眼,立刻就有人认了出来。
“丹师大人,可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大人,我自小在这儿长大,对这里熟悉的很。”
四五个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孟化羽没有推拒,表明来意:“我欲开炉炼丹,便准备寻一间丹室和几味灵药。”
四五个人争先恐后,孟化羽突然看见了一人的着装,问道:“你是开元商行的人?”
这人一脸欣喜,连连点头:“大人,我正是开元的人。”
“那好,就你了。”
开元商行派出来的人非常机灵,一路领着孟化羽,来到自家店铺之中,孟化羽挑选了几味灵药,问道:“这价钱,该怎么算?”
这时,一个男子从店铺大门口走了进来:“不用,权当送给大人了。”
孟化羽一瞧来人,正是那日码头上的那对男女:“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本人于海,正是月州分行的管事。”
“这是舍妹于琼,同为分行管事。”
于琼像是在闹什么别扭,别过脸去,不给孟化羽一个好脸色看。
于海尴尬一笑,把话题带过:“听闻大人欲开炉炼丹?”
“消息传的倒挺快,不错,我盘算着炼一炉丹药,想问你们借丹室一用,可否?”
“当然!我已安排妥当,大人现在就可前往丹室,开炉炼丹。”
于海十分雀跃,因他看出了孟化羽的善意,不像他和亨通商行,只是交易往来。
“顺便,我求一口剑器,用寻常工艺锻造即可。最好能坚固一些,不然就会有些不趁手。”
剑仙一脉乃是‘道武合一’的始祖,入门必定是先从学习武功入手,孟化羽从前跳过了这一步骤,导致根基不稳,而今只得想法子弥补。
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一口趁手的剑器,推倒一切,从头开始。
“兴许是给后生晚辈使用的。”于海揣测孟化羽的用意,不敢怠慢:“好!我立刻派人搜遍全港,必然给您找来一口品质上佳的剑器。”
第174章 金仙换骨丹()
孟化羽把剩下的几味灵药一报,于海当即表示会派人送去。
孟化羽还不怎清楚武朝的现状,便开口问道:“我一个小小的丹师,你们的阵仗未免也太大了吧?”
于海苦笑一声:“您有所不知,真丹会欲一统天下丹道,那大丹主本就是极有实力的人物,再加上皇室大力支持,如今收编丹师的过程尤为顺利,使得丹药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这点有所耳闻,听说真丹会的丹师自持身份,常拿鼻孔看人,而且极度排外。”
孟化羽点点头,真丹会服侍皇族,他们要收编武朝丹师,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然而,真丹会的丹师无不是傲慢无礼,纵然一些身份尊贵的豪门弟子前往,亦是一药难求。
丹药的价钱在真丹会的哄抬下,水涨船高,偏偏丹药的需求量来又急速攀升,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丹药的诉求越大,真丹会的丹师越自傲,越不愿替他人炼丹。
孟化羽听取了近况,暗忖道:“大丹主准备玩垄断?可不要把自己玩死了。”
‘道武合一’逐渐推广,丹药的需求与日俱增,成为了众多道武者的日常必需品。假使真丹会一如既往的哄抬价格,又再暗中积蓄大量的丹药,那必会触底反弹。
“尤其在九州,当真千金难求一药,惟有皇室弟子,才有服用丹药的资格。”
于海旁敲侧击,试探着孟化羽的心意:“因此,众人若想求药,还得前往外域,从仙门中寻求门路。”
仙门弟子无拘无束,不受真丹会管辖,或许会有加入真丹会,但只在少数,更多的人不愿受条条款款制约。
“要我说,咱仙门弟子亦是傲气十足,不比真丹会逊色多少。”
“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