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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过大殿,卸下薰黑的帷幔。想不明白,在凉丰宫时,也是烟薰烟燎的,为什么没有这么脏过。弟子们也经常打扫,帷幔数年不洗,依旧如新。
换过香后,水寒抱着帷幔来到乌凉河,远远的看到金鲤坐在粼粼的水面上,笑呵呵的向她招手。
“水灵友,这边来”。
水寒来到池边,放下帷幔,坐到青石上,玩起水来。
金鲤笑盈盈的遁到近前,也不说话,抱起帷幔跳入水中。条条白练激起千波万浪,水雾濛濛。溅起的水花,晶莹多芒,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纷纷落着。
看着被金鲤折腾的响若奔雷,涌波如雪的水池,水寒撇撇嘴,不由得摇摇头,用不着弄这么大动静吧!
“成了”。金鲤挂好帷幔,拍拍手,坐到水寒面前。一道花蕾状的水纹从坐处闪耀着万缕光辉。
金鲤立瞳落到花尊上,眼里闪满了紫芒。水寒玩着水也不理它,自顾自的打着水花儿。
“水灵友,咱俩也算熟人了,说说这花从何而来”。
“巫灵山”。
“那儿?怪怪了。他怎么能跑到那儿”?
水寒抬起头,好奇的问道:“谁”?
“我说花儿,不应长在那里”。
星辰花为何长在巫灵山,水寒也不知道。他也只去了一次,那里漫山遍野都开着这种花。
“我今天干得不错吧”!
“嗯”!金鲤还想说,水寒已经站起来收帷幔了。
看着水寒的背影,金鲤扯着脖子喊道:“满意,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水寒虽然不知金鲤为何看中了紫色星辰花,能看出来这花对他很有吸引力。
回到殿里,因回来的早,没有事可以做,水寒寄出花尊,凝炼了一会儿,等到香烬时,换了长香,飞遁向药田。
忐忑的到了药田外,水寒远远的看着空荡的亭域,心里一阵的失落。
姚克没有来,咦!目光落在药田里,又有一片药草被清了出来。
水寒双拳抱胸,一阵小小的激动。虽然没有看到姚克,至少他来了。
走在药田里,看着这片干净的田园,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心寒紧张起来,心咚咚的跳个不停。仿佛看到药田里,姚克挥汗如雨的样子。
水寒慢慢的递过丝绢,手一空,丝娟落到了欲羞花上,弄得她捂着脸羞怩的笑了起来。
“卖骚”。
“谁”?突然耳边响起弦音。水寒转头看向秃林。
林域寒风凛冽,吹得枝条呜呜怪嚎。
杨盈说这里是景寒宫边界,界外是荒蛮之地,万万不可进入荒林。那时水寒没有再意,现在想想,这是在守边亭呀!难怪药田荒成了这样。
那声音确实从秃林里传来,声音很低,以水寒的神识,这已经是刺耳的骂声了。
水寒可不是那种骂不还口的灵女,当淑女也得看什么时候。花尊一晃,紫色星辰抖出一朵花影。一放一缩,紫光随着骂人的尾音飞入林域。
咣!喀嚓!林里爆起一道白芒。
水寒心头一喜,星辰箭果然了得。这一箭不射死贱嘴的,也得废了它。
星辰箭化成一线紫光飞回花尊。水寒凝视星辰花,“血魂大法”秘咒里有句:“箭气成,血魂崩”。看看花上竟然没有半点的血气,没伤到他?
水寒满脸的惜容。“星辰箭还没有炼好”。
第三百二十章鬼异秃林()
“哎呀!我***娘们,你这是要下死手呀”!林域里的骂声又响了起来,渐行渐远。
不管是否伤到,水寒对星辰箭十分的满意,信心十足。瞥眼秃林,遁回石亭,开始修炼“血魂大法”。
二个月的时光,稍等即逝。这些日子,水寒把事务殿打理的殿明幔净,得到不少弟子的赞誉。水寒很有成就感,也有点小失落,一直没有见到朝思暮想的姚克。每次姚克来都是昼间,水寒守着事务殿回不去。药田已经整理一半了,收获了不少的花露、花魂。
用不了多久,杨盈说的任务量,很快能轻松的完成。水寒下了决心,领到灵石后,不再接这个事务。接个其它事,白天有时间回药田看看,她想姚克,姚克也一定想她。
今日是最后一日,水寒早早的停止修炼,细心的打扮过,拿好令牌,遁向事务殿。
“水寒早”。刚到殿前,数位师弟、师兄围了过来。
“早”!水寒笑了笑。众灵士看得眼睛都直了。凝香缦妙的身影走了许久才清醒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水寒,明日要接什么事务”?
水寒回头摆摆手,盎然一笑。“还没想好”。
“为什么”?有灵士凑了过来。
“怎么你不知道。水寒今日要交事务,明日接新差事了”。
“是吗”?灵士真想把手里令牌砸了,怎么这事没听到消息,早知道不接这种事务。
“哈哈哈!别做美梦了,你没机会了”。众灵士看着令牌哄笑了起来。
“你们也未必就有机会”。
事务殿渐渐的清静下来,殿域又被闹得乌烟瘴气。
水寒搧着数千缕怪味,认真的清理着大殿。现在清楚了。事务殿每天接领事务的人都在五千左右,上下差不了多少,这些都是做日务的,大部分弟子都做月务。水寒也在考虑明日接什么事务。
换了香,水寒莫名的多坐了会儿,几次走到殿门前,看向那条波澜不惊的乌凉河。要走了,水寒突然有些失落。这些日子,与金鲤混在一起,多少有些感情,不声不响的离开,不给金鲤一个交待,似乎有些过不去。
怎么说?说什么?想过几十种理由。以至,近两日和金鲤在一起时,变得莫名的尴尬,不像似前欢声笑语,谈天说地。她不知道,金鲤是否感应到这种微小的变化。
滴水之恩,永泉相报。金鲤只是为了一个承诺,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帮了她这么久,算不上什么恩惠,却给水寒带来了无尽的欢乐。怎么说?水寒想过几十种理由,也想过几十种结果。
徘徊多次,抱起放下数次的帷幔走出大殿。要面对的早晚面对,或许真诚相对,比编造无数的理由有更好的结果。
走近河滩。水寒眼里挂了无数个问号,
鸟瞰清例的湖水,永远是那样的静,清澈的池水,水底的卵石都毫无掩饰地溶进了眼帘。那是一种静的美,有水的清,有天的蓝,有灵士的双眸和影子,那是一对燃着希望之火的眼睛。
而今,却没有看到金鲤。怎么回事,以往金鲤会早早的守在这里,坐在那被风激起的鳞波里,微笑的向她挥着手。喊着那声“嗨!水寒,我在这里”。
其实水寒远远的看到了他,金鲤一样会同样的打着招呼,仿佛总怕水寒走错了方向,坐错了地方。
那块石头,不知道坐了多少次,石面都磨光了。金鲤曾经笑她。“石头都留下了影子”。
水寒静静的坐在青石上,帷幔放在一边。她不急着洗,只想坐着等,这种等待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御水术,这种简单的术法,金鲤偶尔说漏了嘴,不知不觉的传授了水寒。竟管,水寒已经知道如何驱使溪水。脑子里还有懒的想法,习惯性的等待。
迟到,金鲤有过,只是那么小小的一会儿。立即会笑呵呵的御水而来。
湖面是静的,浓淡分明,清晰地映出蓝的天,湖边的树像种在水中的卵石里,随着波光抖动。
湖水是软的,一阵风拂过,划出一道浅绿的波痕,微微漾起,轻吻着脚下的山石。
水寒静静的看着,无瑕的湖面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微风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在夕阳的照耀下,湖水闪闪发光,像鱼鳞,像碎玉,在宁静的暮色显得分外轻悠,……。
不知不觉,湖面变了颜色。水寒抬头看着晚霞的红晕,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
一朵、两朵……水面上清晰的界限像是宣纸中的一线淡墨,在沉碧的湖水里薄雾般渐渐扩散,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水寒抖起帷幔,这样的天色,帷幔是不会干了。只好湿淋淋的叠了起来。回首看看,湖水已经沉成了黑色,金鲤不会来了。
撩起湖水,流下的水落在到水中,冰质一样凝固了。水寒留下水字,告诉金鲤会来看他。
“哎呀!吓死人了”。水寒回到大殿,差点与老灵士撞到一起。
“咦!你偷懒了”。老灵士掸落溅到身的水,瞪着奇怪的眼神。
“没有,天黑的早”。
“有这事”。
“你来干什么”?水寒放好帷幔,反问道。
“没什么,看看你什么时间还我的灵石”。
水寒瞥了他一眼,心里骂道:“老财迷”。
在御事宫,每次完成事务都会给些灵石。水寒问过,事务不同,给的灵石数量不等,有的高达十个灵石。水寒算了算,打扫御事殿,二个月怎么也有十个灵石吧!就算少点加上自己的家底怎么也够了。
水寒私下打听过这事,没有灵者接过这个事务。也说不清它的价值。
“放心一个灵石都不会少”。水寒酸酸的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老灵士一个劲的点着头,满心欢喜的笑着。
“我的事务也完成了,明天见”。
水寒看着老灵士摇头尾巴晃的样子。筋着鼻子哼了声。小声的骂道:“老财迷”。
“不用送”。老灵士摆摆手,出了大殿。
时辰很晚了,水寒换上大炷香,急速遁向药田。回去可能还是见不到姚克,那种期待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石亭依旧空空的,药田又清理出来一块。这样的结果每日都重复着。水寒站在空域微笑的环视着每一丝的变化。还是如此,那汗味已经冰凉了。水寒怀疑过那不是姚克的气息,但离开久了,那种冰凉已经习以为常,应该是的,只是时间久了,凉了。但水寒的心却是热的。
“明天,明天,我一定会见到你”。水寒抱着满满的希望坐到亭内。花尊放到石桌上,傻傻的笑了会儿。
嘶—唰—!长长的尖鸣声从秃林中响起,树杈微微的抖着,响着寒风掠过的声音。枝间挂着的厚厚晶霜,在星光映照下,闪起一束束白色的玉莹,玲珑剔透,使人觉得透骨的冰寒。
林外有什么?站在药田中,看着新整理的药草。水寒的目光被林间的玉莹吸引住了,这片林子似乎挡住了林外浸来的寒流。
这一瞥,击起了好奇心,也忘记了杨盈的叮嘱。
水寒一推花尊,挡在灵体前,小心翼翼的向秃林行去。到了林外,水寒从花尊后探出头来,凝识林内景像。
这片荒林看似稀疏、枯荒。没有半点干枯的气象。树杆弯曲不定,虬枝伸展交错,绞合在一起。树身看似苍折,无半点龟裂,根部白中泛青,夹杂着几条红丝,仿佛红线镶嵌在碧玉里。
这树怪呀!树根的红丝吸引了水寒。不知不觉的走到虬树下。吸了一口气,不觉得锁起眉头。
“血腥气”?
水寒看向树林深处,惊奇的发现越是深处的树根红丝越多。红的有点刺目,看了不由得毛发直立。
愣了会儿,水寒凝出战盾,收回花尊。嗡的一声,战盾在身体四周旋成透明盾环。
这血太可怖了,能吸血的树更可怖。水寒有时看似刁蛮,粗心大意,不计后果。不等于遇事没脑子,没有点本事,怎么可能混到灵域来。只不过到了灵域,学会了放纵,把收敛的野性又释放出来。
刚接近枯林,立即感觉到一股的寒意透了战甲。小小的打了寒噤,寒气又消失了。
战盾碰到凌乱树枝,枝条被吓到似的卷了起来。枝上的晶雪哗啦啦的落着。水寒停住脚步,伸手接过一片小小冰晶,晶花落到手心里。激灵!又一个寒战,额角凝出的冷汗变成了冰溜,裸露的在外的皮肤结了一层的白霜。
刺骨的寒意,把身体外唯一丝温暖带走了。仿佛灵魂与肉体在这一息间被分割。吓得水寒急忙后遁,躲过落下的冰凌。
“好险,差点被冰冻在林里”。水寒擦掉脸上的寒霜,脸上呼呼的流着汗。
看着那处卷起的树洞,心悸的不得了。林中的冰雪为何如此的奇寒,这就是灵域的雪。水寒不太相信,又没有见过,飞升到灵境后,直接落到景寒宫。接着被分到凉丰宫,开始无休止的修炼。宫外是什么?有什么?一无所知。
第三百二十一章阴险灵老()
徘徊一会儿,借着夜色,水寒再次走进树洞。刚刚深入树洞一步,一道影子闪过,高度集中的神识追着影子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影子闪过的地方,只有一根枝条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