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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才是世界的，这个论点还是不错的，只是文中其中许多观点过于笼统，多是泛泛之淡，文章只是记录任公与这位长庚先生当时的对话。不过到是与君宪救国论中的一些观点相合，完全可以借用过来为君宪政造势。”说话的是头发已经白的严复。
“梁任公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杨度刚一开口袁世凯就推门进来，几人连忙起身。
袁世凯笑了笑：“几位急着来找宫保所谓何事？”
杨度接道：“是这样，今天梁启超在京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大总统请过目。梁启超上月还发表反对君宪政的文章，不过今天这篇似乎风向有了改变，我等正猜测梁任公的这篇文章是什么意图。”
等袁世凯看完，几人也都没有在发表意见，梁启超这人大家都了解，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还是听完袁大总统定下调子，在见机行事为妙。
袁世凯扫了眼，大家都是混官场的老油条，自然明白这几人的油滑，开口道：“想弄明白任公的意思也不难，找到这个人不就都清楚了，梁任公看上的人，老夫到也想见见是何等人物！”
而此时被梁任公捧火了的李长庚，却在六国饭店的豪华小宴会厅，开起了招标会。一身黑色西装打扮的李长庚，举手投足间自信满满地站在演讲台前，这样的招标演讲对于他来说简直跟喝水吃饭一样容易。
“先生们女士们，本人十分荣兴众位能参加此次东北亚工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与北大荒绿色食品有限责任公司的联合招标会，为表达我们作为主办方的诚意，诸位参与招票会的朋友们请先看一下，这是二十万两白银的银行本票。”
只见一位身着旗袍的少女，手捧一个精致的木制托盘，上面盖一个玻璃罩，里面放着两张正金银行的本票，在下面座席走了一圈，让各洋行的代表看了遍，才轻步的走上演讲台轻放到一个特制的高脚桌上。
李长庚挥了下手，笑道：“此次招标的标书大家已经看过了，主要是一套马口铁罐头生产线和一套硝酸铵化肥生产线。大家现在可以投标了。投标后我将单独向各位代表，接收标书，并对标书内容进行洽谈。下面是舞会时间！”
说完，李长庚潇洒地离走进一间小会客厅。最先进来的是英国的怡和洋行。
“你好我是英国怡合洋行的大班艾布纳，你需要的这两套设备我们完全有能力提供，价格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你对于设备产量的要求太高了，这一点也不严谨。我给你的招标方案做了修改，请你过目。”
李长庚微笑着接过标书，看了遍后笑道：“英国现在很需要罐头，我承认对于产量的要求过于严苛，不过我们可以换一种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你看这里，在看这里。”李长庚手里指着一幅地图说道。
“对不起李先生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这和我们的生意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蒙古，这里是新疆，哪里有着广阔无边的草场，草场上面有成吉思汗的子孙，日日夜夜的在上面放牧牛羊。想象一下，这片草场的面积和整个欧洲的面积差不多，如果把这里产出的牛羊肉装入罐头，在运送到欧洲，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在看这里是岭南，这里是淮南，这里有满山遍野的各种水果，如果把这些水果装在罐头里运到欧洲，会有什么样的销量。”
“李先生，我知道欧洲需要这些罐头，你能看好的这里面的商机，我得承认你是一个有头脑的商人。我们公司完全可以给你最好的设备，要知道罐头是英国人发明的。”
“艾布纳，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英国人有先进的设备，可是原料在中国，我们为什么不换另外一种方式合作呢，怡合洋行完全可以向我们提供罐头生产设备，而我方刚以产品充抵价格，而且在还清设备的价钱后，怡合洋行可以做为我方产品在英国的独家代理人。”
“李先生也许你的话已经打动我了，但我还要向总部汇报，相信会有好消息。”
“好的，艾布纳，我等着好消息，该死的欧战不知还要打多久，英国需要中国的资源。也许英国会说你们有奥大利亚，有加拿大，有新西兰。可是这些地方都没有中国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当然你也可以说还有印度，但跟中国相比，印度人做食品就是拉圾。也许这次合作只是一块敲门砖，也许将来我们双方可以进行更有深度和广度的合作。我相信你很乐意为我向总公司作次说客。”
艾布纳忐忑的从小会客厅出来，手捂着胸口口袋内的那张三千两银票。
第二位进来的是美国恒信洋行的代表，赫伯特，“嗨，李长庚先生你好，很荣兴能够单独和你会谈标书的事情，你知道我们美国人做生意是最考虑朋友的，这是我们的标书。”
李长庚接过标书认真看了一遍，心里感慨一翻，美国人不愧是最会做生意的国家。简直是在标书要求的基础上，重新做了一份，20万设备采购，硬是把采购金额扩大了一倍，其中还包括分期付款和银行开具的设备评估贷款凭证。当然利息也是不低的，不过这个还款利率完全在李长庚心里价位之下，年息百分之四点五。
李长庚放下标书鼓掌道：“哦，亲爱的赫伯特先生，这是我最想看到的标书，很有新意，不过保守了些，按照你标书的思路，我们完全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把采购合同扩大数倍。因为我有信心做中国食品加工行业和化工行业的托拉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恒信洋行的东家是美国杜邦公司。硝酸铵除了作为化肥之外，也是一种廉价的炸药。
如果杜邦分司有野心的话，完全可以给我们提供一套tnt生产设备，中国有储量丰富的硝、硫、硅藻土资源，我们完全可以给杜邦公司做代加工。我给你透露一个小密秘，我和东北二十七师师长兼奉天巡阅使张作霖中将是结拜兄弟，我在东北可以得到他强有力的政治支持。而且中国劳动力成本远远低于美国的劳动力成本。我可以给你要个比方，你方将一只会下蛋的鸡，放到我们家养，下出鸡蛋我卖掉后在还给你母鸡的钱。这样的生意，我们为什么不把银行踢出到外面。想一下我们最不希望要把自己应得的利润让银行剥削掉一部分呢。这样的生意我们之间完全是合则两利的结果。”
赫伯特同样捂着上衣口袋离开小会客厅。
第十章 李长庚的空手道（）
第三位进入小会客厅的是德国瑞记洋行的创始人，安诺德，一个中国通，一个狡猾的德籍贯犹太人。李长庚心里合计着资料上的信息，这老家伙想用钱是卖不通的，对付这样的老狐狸，才是最考验他能力的时刻。接过安诺德的标书，李长庚笑道：“尊敬的安诺德先生，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这次招标，我对你创立的瑞记洋行所取得的成就非常仰慕，真心希望我们这次能有机会合作，加深我们的友谊。”
“李先生你还是看过标书后咱们在谈合作的机会吧。我没兴趣和你谈其它的。”安诺德高傲地说完，都没正眼看过李长庚。
“安诺德先生，请用敬语。要知道这个世界有钱人应该得到尊重。我现在对看标书没兴趣了，我要听你读一遍，当然你也可以不读，那么请你离开。”
安诺德诧异地抬头打量了李长庚一番后说道：“对不起李先生，我为自己的语气道歉，虽然我是个老人了，但你说的对，这个世界有钱人应该得到尊重。你一点也没有中国人尊老爱幼的传统，要知道我已经是位老年人了。”
李长庚点了支烟微笑道：“我不是没有中国传统尊老爱幼的美德，只是现在我们是商业行为，做为一名犹太人，不会不懂这个吧。”
“李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吧，请听我给你读下标书。”不得不说安诺德不但有犹太人的精明，也有德国人的严谨。这是一份目前为止最为标准的投标书，详细列举了各项设备的价格以及产量要求，连设备维修保养配件的费用也算进去了。可这些都不是李长庚想要的。
“安诺德先生，如果之前没有看过美国人的标书，我一定会选择和你合作，只是你这份标书和英国人一样保守，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美国人的标书我可以想象的到，一定是银行家们的把戏。”
“是的，一套银行家们的把戏，可这是我现在最想要的，欧战已经打一年多了，双方物资都在迅速消耗着，中国有着丰富的原料资源和较低的人力成本，我做为一名有远见的商人，没理由不快速扩大生产规模，利用银行家们的投资更加快速的积累财富。”
“尊敬的李先生，也许你说的对，但为什么不直接找银行家谈呢。”
“是的，我得承认，美国人给我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我仍然需要一个有实力的商人，做为我的合作伙伴，因为机器要从欧洲运过来，而我的产品也要运到欧洲去。你认为呢，安诺德先生。”
“李，是我见过最有野心的中国商人。一般的中国商人是最不愿意谈贷款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在说说你的能力吧。”
“好的，德华银行自去年欧战开始后，在上海印发的银元券已经无法流通了，但他们手中至少有五百万两的白银储备金。现在这家银行正打算把在中国的业务交到我手上。”
听到这里李长庚的小心脏已可不可控制的奔腾起来，因为李长庚想到民国参加欧战后，貌似这些银子都要没收的。也就是说李长庚现在有个机会贪污掉这些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把这些钱弄到手上。
“尊敬的安德诺先生，我为刚才的不礼貌向你道歉，诚心的请你愿谅，我想知道你可以给我提供的贷款是什么数目吗？”
“嗯，李先生，你的诚实和无耻打动了我，如果你想贷款十万两，一个月后，我可以为你争取到这笔贷款，利息是每年6。5。如果你想贷款100万两的话，一个星期后，你将得到这笔贷款，年息是5。5。如果你想贷款500万两的话，现在我就可以给你出具贷款凭证，利息只有4。5。但这些钱必须用于采购德国设备。”
“安诺德先生，我不想跟你谈利息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如果德国战败的话马克一定会贬值，当然德国战胜的话，马克也不一定会升值，所以我要提个要求，那就是这笔贷款的白银要在五年后以现在同价值的马克偿还。”
“不，李先生，这不公平，必须要用白银偿还。要知道白银现在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说的算。”安诺德微笑着说道。
“安诺德先生，咱们都不是笨人，德华银行的白银现在是在你手上，可你能运出中国吗，日本人会放过这么一大笔钱吗？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把这笔钱贷给我，然后在由我把这笔钱转到美国银行的账上，在由美国银和将这笔钱转到瑞士银行，最后才能转回德国。”
“是的，你说的对，但你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完全可以选择跟其它人合做。”
“可我是最合适的，你选择别人只能帮你把白银弄回德国，而选择我，却可以将利润最大化。你可以用这笔白银做抵押向另一家德国银行贷款，购买设备，完全可以和我一样，用马克偿还，然后在把设备运到中国来，如果马克贬值，你也同样有收益，如果马克没有贬值，你也可以得到我的贷款利息，你不承担任何风险，不是吗。而且这些设备到了中国，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是要销往欧洲的，你可以做我们产品德国代理商。”
“李，你简直就是我见过最精明的商人，你有狐狸一般狡猾而又聪明的头脑，你完全值得拥有这笔财富。”
“安诺德先生，这笔财富我们将共同赚取，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合作很愉快的，而且这种合作会很长久地坚定下来。现在我们应该重新制定一份采购计划了，我想现在德国银行很需要你的白银抵押，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金钱！”
安德诺，微笑地离开小会客厅，兜里装着一份五百万两白银的贷款合同，和一份长长的设备采购意向。他没在宴会逗留，装做谈判失败的样子，直接离开六国饭店，这是李长庚的要求，他可不想让英、日等国商人发现他和德国人过从甚秘。
最后进来的是三井红株式会社的代表，三井植男向李长庚先来个九十度的鞠躬，才坐下来说道：“李桑你好。这是本商社的投标书，请您过目。”
李长庚接过标书看了遍，笑道：“很另人动心的价格，怎么还有附加条件，我要在那里投资工厂还用听你们日本人的话吗？”
“李桑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