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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冒昧,擅自将吕小姐救出鄱阳,我们现在正赶往临安府。”
“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伍郎呢?”有孙叁少在,至少说明自己安全,不过吕婉玲还是难以安心,因为,身边没有了最关键的人。
“鄱阳湖已是前夜之事,小姐你已经昏睡一天了。”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周伍郎呢?”吕婉玲不依不饶,他几次询问周伍郎,孙叁少都避而不谈,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吕小姐莫惊,容在下慢慢道来,前夜在鄱阳湖,周伍郎一时冲动,引得陆路通大为光火,当夜,陆路通纠集海盐帮人手,放了毒雾欲加害你们,幸而我一直派人跟着吕小姐,即刻加派人手增援,这才救下了吕小姐……”
“那周伍郎呢?你倒是告诉我啊!”吕婉玲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那种紧张,她既想知道周伍郎的下落,又害怕听到残酷的真相。
“当夜敌众我寡,能救出小姐已是不易,周伍郎自是不知生死,不过,以他的武功,或许能幸免于难。”
什么?吕婉玲心里咯噔一下,虽说周伍郎武功高强,但他那夜孤身一人,人已半醉,又如何架得住海盐帮百来人偷袭,想着想着,心里愈发焦急。
“孙叁少,你一定要把周伍郎给我找回来……”
……
马车星驰电掣,不日已到临安,阔别六年,重回故地,吕婉玲自是感慨万千,这一路风景,她自无心欣赏,但回到了魂牵梦绕的临安故乡,不禁又让她振奋起来,暂时忘却这些天来的担忧。
城外的一草一木,城墙的一砖一瓦,还是如此眼熟,就连那“临安府”三个字,似乎也是一成不变。
“属下恭迎二小姐回府。”
还未进城,已有一队士兵迎接,吕婉玲认识,这是吕家的兵马。
还说这吕家,在朝廷根基极深,当年吕文德在世时,位及公爵,乃是南宋一等一的大官豪爵,又与当朝宰相贾似道称兄道弟,甚为亲密,当年吕婉玲降生,贾似道将她认作“螟蛉儿”,说起来若吕婉玲见了贾似道还得叫他一声“义父”才行。
吕文德既得皇帝欣赏和贾似道庇护,权高位重,兵权在握,旋即将自己的兄弟亲属、心腹手下纷纷安插入朝野,短短几年,已结成党派,史称“吕党”。
吕家家大业大,吕府自是豪门,建在临安府最为繁华的御街中段,南接皇宫,北邻闹市,远眺西湖,四通八达。
吕府极尽奢华,占地百亩,亭台园林应有尽有,设计缜密,大厅内房错落有致,院内花鸟鱼虫样样俱全,前后仆人丫鬟随处可见,屹然如同一个小小皇宫。
吕婉玲刚踏入吕府,下人立刻迎接入内,见那厅堂之上已坐满贵客,她认得,那上座两位乃是叔父武功大夫吕文信和知閤门事吕文福,下座两排乃自己的几个哥哥,吕师望、吕师夔、吕师龙、吕师道、吕师留、吕师山、吕师中、吕师太、吕师宽、吕师颐、吕师谦和吕师说,另有一干门众,立与两侧。
见了众人,吕婉玲行礼问安,但见诸位兄长,各个无精打采,心神不宁,或闭幕养神,或自顾把玩,也没几个正视自己,心里不禁大为恼火。
这边吕文信率先开口:“爱侄别来无恙,几年不见,已是亭亭玉立,真乃天佑我吕家,保得婉玲平安归来。”
“谢谢叔父关怀,婉玲本该葬身襄阳,幸得一少年英雄相救,才能苟且偷生,返还临安。”吕婉玲不由暗自神伤。
“是哪位少年英雄如此英勇,妹妹怎么不代为引见?”说话这人乃吕师宽。
“此人为助我返回临安,已是失踪。”
“失踪?天下谁人不知你乃吕府千金,既然救你有功,怎么不来领赏,反倒失踪,真是有意思。”这次开口的是吕师道,说话间他还在低头把玩一颗夜明珠。
“四哥,此人自是清高之人。”
“这世间当真还有清高之人?我倒是不知。”吕师宽又来一句。
吕婉玲已是愠怒难忍,也不反驳。
“我说妹妹,救你的不是孙叁少嘛,你口中的那位少年英雄,恐怕是小妹你在外面的小情郎吧。”吕师留一言完毕,众兄弟皆开口大笑。
“够了!”吕婉玲忍无可忍,“尔等乃我兄长,吾父之嫡子,当年父上被围襄阳,你们之中倒是有何人挺身而出,来解重围,如今小妹忍辱负重,出生入死,返得临安,尔等不知嘘寒问暖,反倒冷嘲热讽,你们倒是廉耻何在?”
吕婉玲一番话止,厅堂内一时鸦雀无声,众兄长或低头不语,或自顾自乐,自是没人再看吕婉玲。
见众兄长皆不开口,吕婉玲嫣然无趣,刚想告退,那边吕文福道:“侄女莫恼,诸位小侄非不想赴汤蹈火、替父受罪,奈何当日元军兵多将广,将襄阳围的水泄不通,老夫几次觐见面圣,亦无办法,故此……”
“叔父莫辨,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侄女一路奔波,心力憔悴,容侄女请安告退。”吕婉玲已不想再多听一句。
“慢着。”吕文信见吕婉玲欲走,叫住了她,“我们今日齐聚一堂,一来是迎接侄女安然归来,二来也是有要事宣布。”
要事宣布?吕婉玲心想自己刚回的临安,尚未坐热,哪来的要事。
吕文信扫了一眼众人,说道:“婉玲爱侄,你可记得当年贾相贾似道有收你做‘螟蛉儿’一事?”
“当然记得。”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其实当年汝夫吾兄与贾相实有约定,若两家添子,则结拜兄弟,若两家产女,则义结金兰,若是男女各一,就当指腹为婚。如今贾相之子贾天德年方十六,已到嫁娶之龄,贾相前日闻得爱侄大难不死,甚是欣慰,告知老夫愿兑现当年之诺,即日我等便将面圣,恳请圣上赐婚。”
嗡嗡嗡,吕婉玲只感一阵头晕眼花,还来不及反应,已是昏迷过去……
周伍郎,你在哪里?你再不来,我可就是她人之妻了……
第十七章 后山()
《无题》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李商隐
“阿嚏!阿嚏!”不知道是瀑布水冷,还是这山谷间的湿气,周伍郎喷嚏不断。
殊不知,想念亦会传染。
面前,愁眉不展的蒋少尧和幸灾乐祸的向飞燕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切皆由自己引起,由自己那羸弱之气引起。
“南斗大人,若我真是凡人之气,又会如何?”周伍郎虽是郁闷,但也期待蒋少尧能说出一两句安慰之话,比如,虽然你气是很弱,但不影响你的习武之路,又或者在这世界上,没有内功的人照样可以成为绝顶高手等等类似的话。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蒋少尧无法掩盖自己的失望之情,也没打算给周伍郎画饼充饥的机会。
“内功之源始于气,气之强弱决定武功发挥的上限,气之类型决定可学武功的种类,如若是凡人之气,恐怕只能一辈子以普通拳脚功夫营生了。”
只能一辈子以普通拳脚功夫营生?
普通拳脚?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又如一盆冷水,将周伍郎的满腔学武热情浇的透凉,他眼神空空,脑中反复盘旋着蒋少尧的声音,“只能使用普通拳脚?”周伍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拳白脚,或是言重,但高深武功,定是学不了了。”蒋少尧说完一声长叹。
三言两语,说的伍郎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转念,又悄然生出一丝悲愤,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伍郎只觉得一个冲动的情绪在体内爆炸,他已难以承受,挥拳疯狂的击打石块,一拳,石破天惊,二拳,顽石为开,三拳,石碎四散。
一旁的向飞燕本还想再嘲讽两句,但见伍郎恼羞成怒,不知怎么的,忽的灵光乍现,“师傅,不对。”
“什么不对?”蒋少尧问道。
“师傅,当日在洪州,周伍郎明明用的是太极拳,他还用此拳伤及小徒我一度以为他是武当门下弟子。”
“哦?”蒋少尧将信将疑,转头看了看伍郎,疯癫的伍郎还欲发作,听到此话也似乎有所觉悟,回想当日情形,或许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使出的是太极拳,不过现在,他倒真希望向飞燕说的话是真的。
“周少侠,你当真会太极拳?”蒋少尧依旧不信。
“太极拳我是见过,或许能打出一二招式。”
“不妨一试。”蒋少尧言罢,做了个攻击的架势,周伍郎也配合着摆好了马步,看样子,确实像是太极拳的架势,这是当日周伍郎与黄一心交手后模仿学会的,当然,东施效颦,效果未知。
深吸一口气,蒋少尧出招了,只是一记普通直拳,虽是平打,速度力量却是俱佳,伍郎看清拳路,凭借自己的天赋学着当日黄一心的招式,后退引力,待得拳到半空,力已借透,伍郎双手一转,卸掉了蒋少尧拳力,一拳反击出去。
“厉害。”蒋少尧全力避开攻击,肩膀仍被拳风擦拭,打花了一层衣服,“厉害,这确实是太极拳的招式。”
蒋少尧的表扬让周伍郎一下眼前一亮,难道说柳暗花明又一村?
“太极拳是‘洪荒正气’者才能学会的武功。”蒋少尧补上一句。
“那……”伍郎欲言又止。
蒋少尧明白伍郎心思,“不过,你的气是凡人之气这点肯定不会错,要解释的话,只能说这太极拳乃你受伤之前所学的武功,也就是说……”蒋少尧顿了顿,略有所思。
“怎么说呢?师傅。”向飞燕也是口直心快之人,急欲知晓答案。
“如果猜的没错,周少侠是因为受了重伤之后,气的属性才发生的变化,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周少侠以后也只能用太极拳这一个上等武功了。”
“这……可是您说过气的属性后天修炼也很难改变的啊。”
“哎,周少侠,这话其实还有下半句,上半句是气乃天生而成,后天修炼也很难提升,下半句是但若受了重伤,坏了元气,等级亦会降低,这气的属性提升困难,荒废却是极易。”
“那如果我硬是要练那高等级武功呢?”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毙命。”蒋少尧一脸凝重,此话非虚。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伍郎还以为可以拨云见日,谁知还是如初,但他心里并不愿服输,想来当初自己不会分毫武功,不也能万军丛中过,不流一滴血,现在至少还有了个一招半式的武功,既然如此,那索性就把它练到极致。
“周少侠切莫冲动。”蒋少尧摇了摇头,“燕儿,就由你来教他炼气之法,我自有事外出去了。”
蒋少尧不多说,径直走了,伍郎明白,这南斗斗圣想必是觉得自己已无调教的价值,心里纵有诸多愁苦,也只能咽下,当务之急,只求早日学会炼气,离武林大会开幕,也只有两周不到了……
见蒋少尧走远,这边向飞燕不再拘束,看看落寞的周伍郎,心里阵阵暗爽,一则这周伍郎当初为保护吕婉玲伤了自己,此气尚未消除,二则自己奉师命救了他,他不懂领情反还错怪自己,这口气也不能忍,三则看师傅当初大力推崇的周伍郎,原来却和自己一个水平,优越感倍增,这就好比一个常年吊车尾的小孩,发现一个成绩向来优越的孩子突然掉到了和自己相等的水平,那种感觉比自己拿到高名次还要酸爽。
向飞燕想着,既然师傅让她传授伍郎炼气心法,那自己当要好好利用,戏弄一下他才可解这心头之恨。
“你叫周伍郎是吧,来,先给师姐问个安。”向飞燕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心思煞是活络,一下就想到了点子。
那边周伍郎斜斜瞟了向飞燕一眼,沉默无语。
“喂,你是没听见吗?师傅,师姐为大,还不来请安问好。”
周伍郎还是无动于衷,心里暗骂无聊,但也不知该怎么化解这尴尬场面。
向飞燕有点不乐意了,“周伍郎,你到底还想不想学炼气了?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傻站到日落,那你这辈子可都别再提报仇这事咯。”
报仇,习武,时间,周伍郎忽然醒悟了过来,比起自己的大事,一点小面子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心意既决,嘴就软了。
“师姐,周伍郎给你问安了。”
“哈哈哈。”听到伍郎服软,向飞燕立马多云转晴,乐不可支,“好是好,就是表情不太自然,来再说一遍。”
“师姐,周伍郎给你问安了。”伍郎故意提高了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