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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受到一种家乡的感觉。
又或者可以说是家的感觉,眼前,周伍郎和向飞燕面对面坐着吃饭,窗外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室内的气氛则有点微妙。
“没想到你会做饭。”伍郎大概想夸奖一下向飞燕,木讷的脑子想了半天,抛出了这句。
“会做饭有什么奇怪的,我已经十六岁了,如果不是在这荒山,都到嫁娶的年龄了。”
“嫁娶是什么意思?”
向飞燕白了伍郎一眼,她当然不知伍郎不是此世之人,更不知道他早就失忆。
“我是真的不知道。”伍郎尴尬的补了一句。
“那你就理解为一个女人要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吧。”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周伍郎果真木讷,这也怪不得他,不过那边的向飞燕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她到底是姑娘家,听了这话,不由满脸绯红,半天憋出了一句:“你想的美!”
气氛暧昧,周伍郎自感说错了话,有话没话又来了一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向飞燕听了没好气,“那还用说,当然是要去报仇雪恨。”
咯噔,这不说也罢,一说倒让周伍郎又担心起吕婉玲来,以后若是向飞燕要杀吕婉玲,该如何是好。
“这事难道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吗?”伍郎试探向飞燕。
“血海深仇,只有以血还血。”向飞燕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周伍郎,“以后我若要报仇,你最好别挡着我。”
早知如此,何必多话,周伍郎有点后悔,自己确实越来越多话,心肠也变得越来越软,难道这才是自己压抑已久的本性?
收拾完碗筷,向飞燕的情绪恢复了正常,这就是她的性格,天真活泼,直来直去,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下午依旧是两人的修炼时间,向飞燕索性也不管周伍郎,自己开始修炼,见她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须臾,气弹升起,游走周身,待睁眼之时,气弹已缠绕双拳。
“周伍郎,你要使用内功的时候,不妨在脑海中想象一点愤怒的场景。”
向飞燕居然主动给周伍郎建议。
……
昏暗的地下世界,残酷的训练营。
一个脚底编为“92”的高个孩子正在痛苦的支撑着,他的身下是一片刀山,他的背上则顶着两块大石,除了四肢还在木桩上苦撑,其余部位已完全腾空。
汗水从他的脸颊一滴一滴滑落,他才只有七岁,本该是自由快乐的童年,现在却正走在成为“修罗”的路上。
他看了眼边上的金发男孩,他的双手在不断颤抖,惊恐的眼神正在慢慢扩散,“嘭”又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压在他瘦小的身上,巨大的重量让他瞬间失去了支撑力,只听见一声惨叫,他掉入了刀山刃海,一命呜呼。
这是今天死去的第二个学员,惨叫声还回荡在耳边,没人敢有丝毫分心,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事一样。
“我再说一遍,要成为一个‘修罗’,首先要做的就是抛弃恐惧,心存恐惧和仁慈是无法成为‘修罗’的。”说话的是一个脸色阴沉,只有一个独眼的教官。
他是“地狱训练营”的老牌教官,见多识广,无所畏惧,几乎每个月都有学员在他面前死去,但他从不为之动容半分,他是规则的守护神,也是这些孩子眼中的“魔鬼”。
“如果你们已经达到极限,那就试着去愤怒,愤怒会点燃你们的修罗之血,恐惧只会让你们身上多上几块石头。”教官的声音回响在这空荡荡的训练场。
这是第101期训练营,之前一期训练营上个月刚刚结束,生存率仅38%,“天眼”显然非常不满意这样的成绩,这才让这位魔鬼教官来训练这101期的52位学员。
当然,现在还健在的学员只剩下了43位,而训练营才刚刚开始一个月。
高个孩子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他很想愤怒,但是愤怒是什么?对于这样一个七岁孩子来说,的确太过残酷了。
他童年憧憬能离开这个黑暗的地下世界,去地上看看,听说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天空和温暖的太阳,他唯一的寄托是他那大名鼎鼎的哥哥,然而,哥哥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将他送到了这个“地狱训练营”。
“愤怒是什么?你们可能不会理解,不过如果有人要撕碎你的心脏,打穿你的面门,甚至吞噬你的身体,你会怎么样?你会害怕吗?还是去反击?如果那个被扯的粉碎的人是你最的人,是你的爸爸,你的妈妈,你的哥哥,你的妹妹,你会感觉到什么?”
“生气!”一个稚嫩的声音喊了出来。
高个孩子循声望去,是他前排右上的一个小孩,在他呼喊的同时,一股红色的气体正在从他身上徐徐冒出。
这就是愤怒?如果有人要伤害到自己唯一的哥哥,那自己会怎样?生气吗?可他到底还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孩子,又怎么能理解这种成年人的情绪。
“我来帮你们体会一下什么是愤怒吧。”教官的声音开始靠近。
只见他拿着皮鞭,挨个抽打着每个学员,一鞭又一鞭,下下是重手,“你们现在就是群没用的废物,你们弱小,你们愚蠢,你们胆怯,你们只配成为种植粮食的肥料,没错,我现在就是要折磨死你们,然后把你们的尸体带给你们的父母兄弟,看着他们绝望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咒骂你们的无能,最后当着痛哭流涕的亲人将你们做成肥料,你们现在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没用了吗?”
没用?废物?死亡?皮鞭的疼痛在身上散开,自尊心的伤害则更加致命,高个孩子感到身体在升温,心跳在加快。
血液忽的流动起来,从脚底、手心迅速的涌入心脏,又由心脏凶猛的喷张出来,脉搏的跳动越来越快,身体温度直线上升,脑中已听不见其他杂音,眼前也不停的有白光闪过。
他感到了无尽的力量从身体里喷涌而出,身上的大石变得不再沉重,自己好像有了用不完的体力,当然还有,源源不断的战斗欲望。
……
周伍郎已经完全了“修罗状态”,他的脑子充满着愤怒,脑中满是鄱阳湖的那一夜,那屈辱的一夜。
向飞燕本能的向后一躲,将将闪过了周伍郎的一记太极拳。
不,那已不是普通的太极拳,此时或许应当称作它为“太极波”,周伍郎竟将气弹像气功波一样释放出来。
巨大的冲击力将瀑布打出了一个水坑,气弹也相应减少了一个,而周伍郎并没有停手,又是一发“太极波”,击中了山腰。
山石碎裂的轰响一时间响彻了山脉。
何等恐怖的力量,向飞燕难以置信,周伍郎使用的内功和蒋少尧传授她的内功完全不同,她真的惊呆了,这是周伍郎一天之内带给她的第二次绝对震撼。
第二十一章 弱点()
《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仯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
“如果这次实验失败,你肯定会死的很惨,当场暴毙和被围殴消灭,你选择哪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凝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时的少年被两个大铁锁环牢牢的固定在手术台上,身边围着一群严正以待的战士。
“我觉得你说错了两点,第一,我绝对不会失败,第二,即使他们一起上也杀不了我,不,这世上已没人能杀我了。”
“还是那么狂妄自大,现在连师尊都不叫了吗?”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没人能战胜我。”
……
铁门堆开的沉闷声响唤醒了忽必烈。
他赤裸着全身躺在足足有一个庭院那么大的水池里,热腾腾的雾气不断从池子里冒出来,这是一个天然的温泉池,先前与廉贞一战消耗了极大内力,忽必烈此刻正是虚弱,他需要自然界的能量来恢复体力。
进来之人乃是伯颜,一个矮小,满脸褶子的中年人,他是元朝的中书左丞相,也是忽必烈最信任的心腹大臣。
伯颜生长于伊儿汗国,他的曾祖父述律哥图在元太祖铁木真手下当过差,任八邻部左千户职位。祖父阿刺继承了他曾祖父的职位,并兼任断事官,因为平定忽禅有功,又扩充了自己的地盘。父亲晓古台继任了他祖父的职位,并跟随宗王旭烈兀夺取西域。
由于父亲的关系,他原本在旭烈兀手下办事,后受伊儿汗旭烈兀命出使大汗廷奏事,因才思敏捷、深谋善断,得到了忽必烈赏识,遂留作侍臣,与谋国事。此后,跟随忽必烈南征北战,建立功业,忽必烈欣赏他的才干,加封他为中书左丞相,又将中书右丞相安童的妹妹嫁给他做老婆,是以他和安童可以自由出入忽必烈禁宫,不必禀报。
这边伯颜推门而入,身后鱼贯跟入八人,那是八位婀娜多姿、蒙着面纱的妙龄少女,“启禀可汗,昨日可汗犯险,臣自知护驾不利,特来请罪,这八位乃是察合台汗国进贡而来的婢女,可供大汗消遣。”伯颜鞠了一躬,八位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忽必烈抬头扫了一眼,这八位果然个个身姿妙曼、春色撩人,“让她们退下吧,我不用女人。”
虽遭婉拒,但伯颜仍想博忽必烈一笑,又进一言:“可汗尽管放心,进宫之前我已命人搜身用药,皆是平凡女子。”
忽必烈冷笑,“你确定她们都是平凡女子?”
伯颜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见忽必烈凝神又扫了一遍这八位女子,“你,就你来服侍我吧。”忽必烈指了指中间那个褐色头发的姑娘,伯颜做了个手势,其他女子都退下了。
那个褐发女子修长,面白纯红,有一种西域的独特风味,见她娇羞羞的走到池边,怯生生的解开衣服,一件、两件,须臾已是赤裸胴体、一览无余,伯颜说的没错,少女不仅浑身上下没有携带物品,这也完全不像是练武之人。
“过来吧。”忽必烈一句话,少女踏入池中,慢慢向他挪去。
“你知道么,我一直在想,你会用什么方法来杀我。”
惊,少女和伯颜都是蓦然一惊,忽必烈何出此言?
“你刚进来,我就感觉到了杀气,本不想污了这池子,可惜可惜。”
此言未落,少女的脸已经开始慢慢扭曲,她用尽全力从口中喷出三根银针,那是“摄魂针”,忽必烈自是认得,但,这暗器虽是隐蔽,这出手虽是神速,却是无用。
“摄魂针”在忽必烈面前一米处生生停住,而那少女早就已经翻了白眼,不知何时,这池子里竟已充满了电流。
“我早说了,这世上已没人能杀我了。”忽必烈一脸轻蔑,“伯颜,叫人把水换了。”
那边伯颜早吓的魂不附体,跪伏在地:“可汗息怒,属下罪该万死,还请可汗处罚。”
忽必烈沉默不语,他清楚即使是武林高手,恐怕也感觉不到那种杀气,人的习惯,用眼睛、耳朵,乃至鼻子来判断一个人,但他不同,他能感觉到那种潜在的东西,又或者说,他能感觉到的,那是心率。
透过空气中气流的震动,忽必烈感受到了伯颜那急促的心跳,“此事不提你打听的那件事怎样了?”
伯颜听忽必烈提问,自知可汗已饶过了自己,“多谢可汗不杀之恩,那件事我已查明,南方武林将于下月初三在南少林召开武林大会,目前已知少林、武当、峨眉、丐帮这些大门派都将前往……”
“派人去了么?”
“已经安排完毕。”
“好,不要杀光他们,我要和他们一个一个比试过来。”
“属下遵命。”
……
浩瀚夜空,满天星斗,山上的夜晚有点凉,周伍郎无法入睡。
不知是白天炼气太狠,还是这山上的空气稀薄,周伍郎居然在大口呼吸,不仅是呼吸不畅,身体也感觉虚弱无力、汗流浃背。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想起上次中毒的情形,也是这个感觉,莫非毒性复发了?
冷风吹过,夹杂着这山间奇花异草的香味,也夹杂着一股杀气。
是杀气,伍郎知道不会错,他的感知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不仅是味道,还有声响。
周伍郎伏在床上倾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