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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牛奋悲愤交加,痛苦万分,他嗫嚅着自言自语说:“我说好了保护你一辈子的,今天却把你给断送了;啊呀,吴庄主,我又怎么对得起您的临终托付啊!我真该死,我真没用。”
就在这时,有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
“跟我来!”
第五章:有惊无险()
在牛奋走后,余碧媛感到孤独无助;小吴双仍在她的怀里沉睡,关欣也伏在芦苇上睡着了。天空越来越明亮,微熹的阳光渐渐照亮了大地,湛蓝寥廓的天幕告诉人们,今天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静静的芦苇荡里,也忽然响起了水鸟的鸣叫声;欢腾的河面上,已经有舟子在滑翔了。近岸处的芦苇畔下,那条形只影单的过夜渔船,也开始传来了鱼人弄浆的声音。
世界有了声音,人们就不再害怕孤单。
朝阳照在深秋的芦苇丛里,焕发着温馨、烂漫却又梦幻般的浮光;仿佛,把她们置身在一张宽大的童话般的床榻上。小吴双醒来了,他睁开了好奇的眼睛,将这芦苇做的床帐作了一番煞有介事的打量;接着,他的童年的明眸里便充满了惊喜和愉快的光彩。
“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小吴双百感交集的问。
“一个好玩儿的地方!”余碧媛这样宽慰着孩子说。
“这些竹子好好看呀!它比家里的小竹子还多。”小吴双又说。
“这不是竹子,这叫芦苇。”余碧媛纠正孩子的话说。
“我们怎么还不回家呀,姐姐?”小吴双睁着明亮而渴求的大眼睛问,“我想娘了!”
“是嘛,我的乖孩子!”余碧媛想起一夜之间发生的这一切,不免心如刀绞;可是,她又不得不在孩子的面前,编造一出善意的谎言,“昨晚,你爹和娘都跟我们说了,这几天都是过节的日子,让我和你牛奋大哥哥,还有关欣小哥哥带着你四处去玩一玩再回家!”
“那爹和娘他们不和我们一块儿去玩吗?”小吴双又问。
“过节了,家里会来很多客人,”余碧媛说,“你爹和你娘都是家里的主人,他们要在家里接待客人,懂吗?”
“嗯!”小吴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忽然芦苇坡上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并且人声朝着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了,从那速度可以判断来人都是小跑着。
“原来他就是牛家庄人!”一个声音清晰地传来。
“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另一个声音说。
“看来兄弟们的能耐还真不小,”之前的那个声音又说,“什么事情到了兄弟们的手上,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哪都是丁护法您的引导有方。”第二个人说。
被称作丁护法的人立即爽朗大笑起来,他似乎对同伴刚才说的那席话很满意,也很引以为豪。
“不过,那小子的剑法,还真有些可怕,”那人又说,“昨晚我带着几个兄弟跟他纠缠了一晚,不但没有捞到半点便宜,反而损害了好几个弟兄的性命。”
“今天就不用怕他了!”丁护法说,“我们现在又增援这么多弟兄,更何况今天还有我的这双鹰爪呢!”
“今天他是插翅也难逃了!”
不一会儿,他们的说话声,已来到了余碧媛和孩子们潜伏的芦苇荡上方的堤岸上。
其实,这些人也正是牛奋从自家卧室里走出时,遇到的由那个瘦脸凹眼的中年男子带领的后续增援力量,并且这个叫丁护法的人指的也就是他——他的名字叫丁坤,是乌鸦帮的两个护法之一;他的随身兵器就是他自己的那双犀利无比的鹰爪。因此,他的绰号也就叫——无敌鹰爪丁坤。
孩子们倒不知道他们说话的意思,可是余碧媛完全明白——这些人将会给牛奋构成很大的威胁,现在她也对牛奋充满了担忧。
就在这时,那个跟丁坤一路说话的人,忽然说。
“头,我去小解一下,你们先走,我随后撵上!”
于是,有一个人从堤岸上走下来,他一路分拨着芦苇,正朝着余碧媛他们的方向走来。
见此,余碧媛慌忙用手捂住孩子的口,并且小声地嘘声示意孩子——有危险不要出声。经过一夜的恫吓,孩子们也知道危险意味着什么了。此刻,他们比大人更害怕,更不敢吭声。
那人也没走多远,便在原地拉了一泡尿;余碧媛和孩子们都清晰地听到,水浇在芦苇叶子上的响声;不仅如此,他们还从叶缝里清晰地看见了,那人反夹在身后的那半截在阳光下闪着幽光的刀身。
“呵秋!”就在这时,关欣打了一个喷嚏,并从睡梦中醒来。余碧媛吓了一身冷汗,慌忙将另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口。
那人也好像有所察觉,他小解结束后,竟不急着往堤岸上走;他就像一只猎犬嗅到猎物的气息似的,一路用利刀拨寻着走了过来。
十步……九步……六步,余碧媛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来了,两个孩子的脸色也吓得发白。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响亮,接着便窜飞起一只山鸡,朝河边飞掠而去;那人也吓了一跳,他拍拍胸脯,自嘲的说。
“奶奶的,原来是这个鬼把戏,吓死我了!”说着,他便不再迟疑径直往回走,并且上了堤岸,放开步子跑着朝他的那群人追去。
其实刚才,这凶险的一幕,余碧媛和两个孩子比那人更害怕;看着他一步一步,拿着钢刀走近来,她们几乎快要崩溃了。
所以,世上的事,往往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应该过早地对未来悲观失望。
“这里太危险了!”忽然,身后芦苇丛里传来一个鬼魅也似的声音。
余碧媛和孩子们都吓得魂飞魄散,就差晕过去了!她们万万没有料到,身后还有危险。她们颤栗着,搜寻声音发出的地方。
余碧媛依然不吭气,她也依然毫不迟疑地捂着两个孩的口。
可是,好像不太管用,她们发现身后的芦苇丛竟开始激烈的摇荡起来,那情形分明是有人朝他们走来。
果不其然,忽然一个身穿青衣,脚挽裤管的中年人,从扒开的芦苇丛里钻了出来,来到她们的面前。
余碧媛惊慌失措地抱着两个孩子,连连后退;但是,她始终不说一句话,只是用惊恐万状的眼睛牢牢地盯视着对方。
就像母鸡竖着鸡冠盯着那只企图捕杀她身后小鸡的黄鼠狼先生那样严阵死守。
“姑娘,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那人立在原地不动,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昨晚在这里靠岸的渔民,刚才瞧见乌鸦帮的人朝我们这里跑来,我以为他们是来抢劫我们家渔船的;因此我们一家人也都躲进来了。”
“是啊,姑娘你别害怕!我们都是避难的人。”这时,那个黝黑的渔夫身后,一个夫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忽然挤出身子来,她说,“这是我们家男人。”
惊魂甫定,余碧媛似信非信地点点头,但她还是谨慎地看着他们。
“姑娘,莫非他们正是在找你们?”渔夫的婆娘问。
余碧媛再次点点头,但是,她现在镇静了很多。
第六章:上了船却未必安全()
“昨晚,我从街上回来,听人说那个富可敌国的嵩山庄园也被乌鸦帮抄了家!”渔夫叹息着说,“这帮无恶不作的强盗,如今世上谁不恐慌!”
之后他又说:“姑娘,这里不安全,你们要是信得过我们夫妇俩,那就到我们船上去避一避,再说了这样的季节,风高霜寒,孩子们在这里也容易受凉!”
“可是,我们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余碧媛说。他从对方淳朴的言行中感受到了善意,她对他们并不怀疑。
“这个好办,”渔夫爽朗的说,“你告诉我要等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我在这等他就是了,你赶紧和我家婆娘领着孩子们,上我们家船上去吧!”
于是,那渔夫留了下来,他让自己的婆娘领着余碧媛和两个孩子先上船去了。
没过多少时间,渔夫便看见一个提着一柄黑鞘长剑,满身血污的青年人,正慌里慌张走来。初始,渔夫不敢确认,怕认错了反而带来麻烦。因此,他就躲在芦苇深处再三观察。
当他看见那个青年人来回寻找,并且跑到坡上四下里焦急地张望,这时他方敢确定,眼前这个焦躁不安地寻找着什么东西的青年人,一定就是那位姑娘说的那个叫牛奋的青年人了。
于是,他便站起身来,走过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头。
不料,对方身手敏捷,一下子就将他的手臂别到了背上,顿时痛得他,杀猪般嚎叫。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他连声哀告。
“你是谁?”牛奋问。
“我叫李大江,是个打渔的人。”渔夫说,“你的老婆和孩子们都在我的船上。”
“是你抓走了她们?”
“不是,我是好人。”李大江说,“刚才乌鸦帮的人从坡上经过,这里很不安全,所以我就让你老婆和孩子们去我船上避一避,因此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走!你领我去看看,”牛奋说,“最好是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我会宰了你。”
“好!顺着这道芦苇坡走下去,也就到了。”渔夫说。
“你家的船就在下面?”
“没错。”
“快走!”牛奋在后面推搡着他说。
“走,去看看前面芦苇荡里有没有人!”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穷凶恶极的声音囔囔着说。
“牛少侠,你听见了吗?乌鸦帮的人已经追来了!”李大江说,“我们不要让费时间了,你得放开我,这样我们才能走得更快!”
于是,牛奋放开了渔夫,两人沿着斜坡往下走,以芦苇作掩护,悄悄地上了渔船。
这是一条小渔船,两头尖中间宽,顶上用竹篾和帆布,以及粽叶做了拱形的棚盖;铺了夹板,区分了前后船舱。棚盖的下面铺着一床绣花红被衿,棚壁上挂着一把木梳子和一面小铜镜子;角落里整齐地叠放着几件小孩子的衣服,和一个半旧的拨浪鼓。船尾紧靠棚壁的位置,放着一个灰泥炉灶,棚壁上盖着一口黑不溜秋的小铁锅,小铁锅下面的甲板上放着一个瓦盆,盆里依然有一点尚未吃完的白粥和一个粘满白粥的小木勺子;在它的并排还摆放着一摞粗瓷饭碗和菜盘,以及一把刚刚洗净的竹筷子。
这一切,构成了一个渔家人温馨的生活画面。还有,此船的后仓盖下面,有一方小隔板,里面养着一些新鲜的活鱼;这些鱼,他们原本打算一早去落雁城趁个早市,粜个好价钱。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却被乌鸦帮的人搅扰了他们的好计划。
余碧媛跟着那个渔家的婆娘,来到了船上。为了避免被从芦苇坡上经过的人看到里面的人,于是他们都进入了船舱。
“就坐床上,随便坐!”那妇人说。随即,她从床头的一块移动活版下面,用一个大木勺从一个布袋里,挖了一勺落花生和炒豆子,用一个干净的竹篾小簸箕装着,递到她们面前的床板上。
“吃吧,这是老家带来的一些零食。”那婆娘说,“我知道你们还没吃东西,一定都饿了!”那婆娘十分殷勤淳朴,具有典型的农家妇人的派头。她的衣服似乎很陈旧了,布料的色彩已经很模糊;她也像她丈夫那样挽着裤角,赤着脚板。可是,她的鬓边却专心致志地别着一朵刚刚采摘的山菊花。
从这一点可以说明,忙碌的生活并未磨灭她对爱美之心的向往。
“看你们的打扮,也一定会是大户人家的人了!”那妇人看着余碧媛说。她一面剥着花生,将果仁塞进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的口中;于是,小女孩一面吃着母亲剥好的花生粒,一面专注地玩着母亲丢在床板上的花生壳。她有时把花生壳当小船推着,有时又将几个花生壳重叠在一起,让它们自己不堪高攀地全数倒坍;有时她也会,拿她天真烂漫的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小伙伴——这些刚来的客人。
余碧媛并没有应答对方的问话,但也没有否认,她只是反问起对方来了。
“大嫂子,你们是哪儿的人啊?”她问,并且也在像她那样,剥着花生塞到孩子的嘴里。
“我们是庐江人!”那妇人说,“像我们这样的打渔人家,船就是我们的家,江河山川就是我们耕作的田地,河流通到哪里,我们的耕作就去到哪里!”
“那你们没有固定的家吗?”
“老家有一栋宅子,”妇人说,“自从孩子她爷爷奶奶过世后,我们便很少回老家了,现在算来差不多也有两三年了!前些日子,我和孩子她爹就商量着,如今这世道动荡不安,我们还是愿意回去过几日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