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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客栈就叫百乐客栈,坐落在落雁城百乐桥的西边。
这里最贵的客房一晚只需十钱银子,然而最让人们想不到的是,堂堂“铁鞭啸河北”的邓大侠,住的客房竟会是这家客栈最便宜的一间客房,这里的设施简直和一个养马人的卧房相似,一晚也只需三钱银子的房费。
房内的陈设极其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条长凳便别无其他。
在八月的秋寒中,这样的客房也似乎显得过为清冷、寥落了些。
可是,它却有幸引起了一位举世瞩目的一代豪侠的青睐;这是机缘还是巧合?这是陋室增益了名士,还是名士提振了陋室的清幽之名呢?也许是兼而有之,互为表里吧!就像时代召唤英雄,和英雄震撼时代一样,相辅相成。
今晚天公作美,云开雾霁,一轮朗月高挂,无限清风盈怀。
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邓天元身在他乡却不感寂寞,只为有好朋友的陪伴。
吴双虽然比他小好几轮年纪,可俩人谈吐投缘,性情相合,就像是深交多年的好朋友。
邓天元放下酒碗自嘲的说:“邓某穷酸武夫,感谢吴庄主看得起,今夜朋友相待实在感慨良多!”
吴双温然一笑说。
“邓大侠说笑了,要是遇贫乐施,逢危乐助的邓天元邓大侠,也被人们看成是穷酸的话,那如果不是世俗的眼光卑贱,定是邓大侠妄自菲薄了。我听说,您逢州过县遇贫乐施,这一路上没有数百两银钱,怎么能打理得过来。可是您自己却甘愿清苦,住最简陋的客房,吃最廉价的饮食,试问您这不为己只为人的侠义风范,当今世上能有几人。假使您不乐善好施,以你充足的盘缠别说是住凤鸣客栈,就是住县府公馆又有何难!”
邓天元哈哈大笑,说:“吴少侠言重了、言重了。”
他忽然又说:“上午决斗场上,我见呼延无疆对吴少侠手中的玉佩宝图垂涎若渴,这恐非好事!”
“以邓大侠之见,呼延无疆当属何种人物?”
“欺世盗名,妄自尊大。”
“不然,”吴双说,“我看他侠名远扬,备受世人崇拜,又怎么会欺世盗名,妄自尊大呢?”
“难道,吴少侠不见他上午决斗场上的一番姿态吗?”邓天元气愤愤地说,“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必然谦逊谨慎,平易近人。而他,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炫富炫阔,庸俗不堪,这种人似乎也欲壑难平啊!”
“小心,小心!”说着他举起酒盏邀吴双同饮。
吴双感慨的说:“邓大侠果然光明正大,敢怒敢恨,实在令吴双敬佩!五天后验证藏宝图一事恐生枝节,到时还请邓大侠鼎力相助。”
“那是一定的。”邓天元满饮一盏,说,“刚才回来就有人告诉我,说决斗场上开罪了呼延无疆,劝我及早离开此地,免招杀身之祸。”
他说着,举起杯,立起身来,乘着满地的清辉,踱着步子,悠悠地说:“我要是就此走了就不叫邓天元了,这回我定要领教领教这帮牛鬼蛇神的真面目。”
说着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从百乐客栈出来已是夜深人静,与邓天元的一番交谈,使吴双对江湖和人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使他感觉到,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侠义之士,要经历多少考验和修炼!
不知不觉他已经踏上了百乐桥清冷的石板,就在这时,面前陡然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等你好久了!”
吴双猛然抬头,只见一个黑面汉子,手握一柄离别钩,挡在了桥头!
第六章:失望酿成的愤怒()
伏击是山寨里的人一贯的作风,也是他们常年坐守山头因地制宜形成的一贯传统,这在战术里面就叫——以逸待劳,也叫守株待兔。
可这种等待的结果,也经常是以失望和无果告终。
这一次,裘得开带着山寨里的众位头领倾巢出动,不可谓不煞有介事,也不可谓不兴师动众,并且他们这次伏击的准备,更不可谓不充分周到了。
他们从中午那顿饭,一直吃到深更半夜才结束。
这样的吃法,迄今为止,也只有身在山寨里人的肠胃吃得消了!
伏击是一种很有耐性的活动,也是一项很花心思的工夫;裘得开一行八人,将望都酒楼的所有设施,都作过细致的勘察和必要的设想。
首先,他们认为该酒楼的大门过于宽泛,并不适宜在两侧设伏夹击来犯之敌。于是他们又想到了,这栋木质结构的酒楼的木质楼梯。刚开始他们决定在楼梯位置,伏击吴双。
因为,楼梯便于伏击的妙用在于,它是由一楼通往二楼的一道上升的枢纽;这样的话,只要把上下楼梯口堵住,将敌人拦截于木梯中间,使敌人腹背受敌,这样伏击的效果一定非常可观。
但是,他们也考虑到了,街上路过的人会透过一楼宽泛的大门,看见楼梯口上,打打闹闹的情景;并且,一楼大厅里的满座来客,也会惊叫着夺门而逃,这样一来不出半刻钟,落雁城的官兵也就赶到了,因此他们的伏击计划和终极目的,也就全盘皆输了!
所以说,这个计划可行,但不可取。
那么,最隐蔽,最可靠,最安全的伏击当然还是,选择在过道里;这条拥有十六道房门的过道,本身就是具有天然优势的伏击屏障,真可谓是为他们此次伏击行动天造地设的待兔之株了。
于是,他们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这条楼道的构造和建筑材料的特性;“双锤震关东”白雄自信,客房这样单薄的门扇,他完全可以凭借手中铁锤,将它不费吹灰之力砸烂,并且迅捷将敌人阻击在他伏击的楼道段位。
因此,他便可以高枕无忧地在任意一个客房里,悠闲地等待着。
而丁坤和曹凤则完全可以在相对的两道门后,同时等待,因为他们夫妇俩的配合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这个时候,曹凤当然是听候丁坤的动静,只要丁坤的“无敌鹰爪”一旦发出破门声响,曹凤的“冒雨梅花针”也就可以在瞬间,将吴双全身一百八十个部位,射进一百八十根细如发丝的梅花针。
所以,这对老夫妻完全自信有能力、有把握,将吴双截杀在他们的伏击之下。
此外,“一笔勾销”独孤雪和“一剑穿心”李有才,他们俩也是一对天衣无缝的搭档,他们俩的设想是这样的:只要吴双走过他们两个人伏击的,那两道对开门前的过道,蓦地就会从两扇门里同时攻出,三管势不可挡的兵器——一把利剑和两支判官笔。
他们自信,在这条三尺宽的过道里,伏击一个毫无心理准备的敌人,他们成功的自信,就像是用自己的上下牙齿,咬住自己的舌头那么有把握。
如果说,这几道关防都不能杀死吴双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会顺利地走进,他预定好的那间门牌上嵌着“滕王阁”三个字的客房里去了;这时体态丰盈的宋玉仙和身段曼妙的阮玲儿,就会风情万种地为吴双和邓天元倒酒沏茶;并且,为他们把满桌的鱼鲜提前烧熟煮好。
这个时候,俩人要是动一动筷子,只要将筷子伸进自己的口中,并且与口中的唾液稍作接触,那么俩人就会瞬间中毒而死。
倘若,这一切的伏击计划都失败了,那么最后一个可怕的敌人——裘得开就会扮成一个厨子,用一个长方形锦缎木盒,托着自己的离别钩,就像托着一尾用黄绸缎覆盖着的大鲤鱼似的,朝他们的客房走去。这时,不管是邓天元还是吴双,任意一个人去给来人开门都是死,因为裘得开在面对敌人一尺的距离从未失过手;只要第一个人倒下了,他就会不等第二个人回过神来之前,手中的离别钩就会架到对方的脖子上去。
这就是他们可怕的伏击计划,几乎滴水不漏!
于是,剩下的时间他们就是等待了,像樵夫守着树木等待兔子来撞死一样信心百倍。
在酒楼,要想掩饰不可告人的目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吃——不停地吃了!
他们从午时三刻一直吃到酉戌之交,几乎都快要将木柜里蓄养的鲜鱼吃尽了;刚开始他们吃得满口生香,满心意足,可是到了末了,他们拿起筷子几乎都感到头皮发麻,心里发怵了。但是,有时候为了不引起客栈伙计们,和来来去去的客人们的怀疑,他们又不得不大开客座的门,故意要让来来去去的人们看一看,他们热火朝天的吃相。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可是等待的敌人却始终没有露面,并且过道里进进出出的客人,也不知换了多少轮、多少回了!那种感觉,简直就像老僧数念珠——忘了时间轮回!
眼看着,过道里的动静越来越小,酒楼招待进来为他们点起了灯烛,窗外中秋之夜的月色也分外明亮起来,远处传来了满城此起彼伏燃放庆祝节日的鞭炮声响,近处他们听到灶锅里煮得十分黏稠的鱼汤,冒出了沉闷的咕噜咕噜的响声;大伙的心里,渐渐酝酿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怒火,现在若是吴双出现了,恐怕他们出手的狠烈程度要增加十倍了!
就在这时,一连串匆促的脚步声响,就像急骤的马蹄声响似的,自楼下咚咚咚一口气冲到了他们所在的客房。于是,他们看到了文友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出现在门口。
“情况有变,情况有变!”文友基不迭连声地说。
“不要急,慢慢说!”裘得开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看着来人说。
“吴双的计划改了!”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场上几乎静止了一刻钟,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几乎都要撑得爆炸了,可是等来的结果竟会是这样残酷,他们现在恨得咬牙切齿,都想一筷子把锅底扎穿喽!
“那现在吴双去了哪儿了?”裘得开抑制住满腔怒火问。
“从今天下午开始,嵩山庄园突然加紧了防范,”文友基呐呐地说,“消息也封锁了,很难打听到实信。”
“那怎么办?”白雄满脸沮丧地说。由于胖子的胃口一向很好,一开始他吃得太快,现在感到最撑的就是他了,因此他筷子一丢,很气愤地说了这句话。
“不过,还是听到了俩个不太确切的消息。”
“快说!”
“有人说吴双去了百乐客栈,又有人说他在嵩山庄园和白雪庆赏中秋!”
“怎么办寨主?”独孤雪打着饱嗝问。
裘得开眼里燃烧着怒火,几乎从齿缝里迸出了这样一句话:
“出发,兵分两路。”
第七章:相逢不如偶遇()
“兵分两路!怎么分?”丁坤焦急地问。
裘得开看了看大家的神情,最后果断地说。
“谁愿意去嵩山庄园走一趟?”
“我!”几乎每一个人都举起了手说。
“现在还不到与他们最后决战的时候,嵩山庄园只要去一个人就成,毕竟他们庄上不比其他地方,哪里一定有严密的戒备,人多了反而不便。”裘得开点点头,一副很欣慰的样子说,“如果,我们派去的这个人,能够把吴双在嵩山庄园的具体位置搞清楚,并且将我们进出的路由搞明白,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功劳了!”
“那就让我去吧!”“一笔勾销”独孤雪神情决然的说。
“可以,”裘得开郑重地点点头说,“在座的兄弟也就你的轻功最好,这趟行动你去也最合适了!”
“那我现在出发!”独孤雪说。
“小心了!”大家几乎同时向他说出了这句话。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独孤雪说着,一边拽扎起袍袖,推开木格子窗扇,纵身一跳便到了对面的大街上了。
“寨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丁坤又问。
“走,我们现在就去百乐客栈!”裘得开说着,带头走出了客座的门。
见上面的那群客人终于迈着慵懒的步子,神情困倦地咚咚咚走下楼梯,李都来惊喜望外;这伙人也是他酒楼今晚最后一伙离去的客人了;本来今天过节客人也会比平时更少,他们也打算早点关门打烊,毕竟一家人也想过一个热热闹闹的中秋佳节。可是,楼上的这伙客人不太识相,却偏要让他们一家人等得心灰意懒。
所以,尽管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终于见他们走下来,李都来的心情也还是有点激动;毕竟,这样不至于影响他的正常睡眠了。
才走下楼梯,见酒楼老板笑嘻嘻捧着账单走过来,裘得开的心头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他忽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导致今晚他们的伏击无果的最终原因,莫非就是面前这位酒楼老板那张胖乎乎的脸么!你看他满脸的笑容多假,俨然就是在向你的腰包暴露他垂涎若渴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