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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刚才的黑衣人就是阁下?”杜辉雄劈面就问。
“杜总管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王彪说,“你们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王彪虽然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出来走走,但还不至于翻墙入院做哪些为人所不齿的勾当。况且,上次你们庄主说了,下次找他喝茶走大门会受到很客气的接待,所以我犯不着翻墙越户。但是,只要我和你们庄主的决斗还没有结束,再美好的夜晚我也是无心睡眠的!”
“那有这么巧的事!”杜辉雄又说。
“满城的狗叫,由西自东吵得我心烦意乱,加之你们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兵器声太过响亮,所以我就闻声赶来了”王彪说,“很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不过也刚好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的确,这个人的轻功如佘总管所说的非常了得。”
“那你又怎么断定他就是江湖上传闻的‘一笔勾销’独孤雪?”吴双问。
“因为我见过他,并且还和他交过手!”
“什么时候?”
“十天前。”
第一章:震惊落雁城的大事()
“那还是我到落雁城来的时候,”王彪说,“那天傍晚,我路过东岭十里坡,就在下坡的时候,有一个体格消瘦,身体长大的汉子,他手持一对判官笔,带着几个山寨喽啰,拦住我的去路,说什么‘此路是他开,此树是他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那你给他留下买路财了没有?”佘刚忽然饶有兴致地问。
“留了,”王彪说,“我给了他几拳头,把他打翻在地就走了!”
大伙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么说来,东岭十里坡的强盗们也都下山了!”杜辉雄说着,愁眉紧锁。
“没错!他们的确倾巢出动了。”吴双说,“刚才我在百乐桥就和他们动过手了!”于是他将刚才百乐桥的一幕告诉了大家。
听了吴双的讲述后,王彪率先说。
“这么说,你对这群强盗倒是有恩!”
“我并不期待他们有所感恩,”吴双说,“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会水的人也都会这么做!”
“也许看得见的强盗,还不是最可怕的强盗,”王彪忽然神情凝重地说。
“哦!你又有什么感触?”吴双问。
“今天落雁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莫非今天还会有比我们俩比武更大的事情?”
“它没有我们比武的事情更大,但是,却要比我们比武的事情更可怕,更让人惊恐万分!”王彪说。
无双惊讶他的问。
“那会是什么事?”
“就在这一天内,整个落雁城失踪了十个妙龄女子,”王彪说,“难道你们就没有听到一点儿消息!”
“我倒是听庄上人说起过,”张威说,“只不过今天咱们庄上的事情太多,我们都没有在意!”
“那这件事会是谁干的呢?”佘刚嘀咕着。
“一天内失踪十个女子,绝非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吴双说。
“没错,这绝对是有预谋,有组织的一个团伙行动!”王彪肯定地说。
“这件事会不会就是东岭十里坡的那帮强盗所为?”张威嘀咕着。
“应该不会!”杜辉雄说,“据我了解,那群强盗们虽然名声不太好,可也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从来不会欺压百姓,鱼肉善良;这些年来人们也就听说,他们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他们打劫的尽是一些贪官污吏和那些为富不仁的乡绅土豪。”
无双点点头说。
“的确,就刚在百乐桥上发生的事来看,他们同心同德,患难以共,的确是很讲道义的一群人。”
继而,他又转移了话题说:“如果大家都无心睡眠,不妨去庄上喝杯茶,或是喝杯酒,我身上现在还滴着水哩!”他举起湿淋淋的袖子给大家看。
“嵩山庄园富美天下,想必名酒名茶也应有尽有,”王彪说,“我当然更愿意品着香茗,吃着中秋爽口的月饼与我们的吴庄主说说话了!”
“那就赶紧走吧!”呵秋!吴双打了一个喷嚏,仿佛身体有些伤风的征兆。
“不早说,你看都感冒了!”张威走在吴双的身后关切地说。那种语调就仿佛是在和自己的弟弟讲话。
吴双的卧室的确不能说不优雅,进门就看见他的廊檐下挂着一串——陶都景德镇产的精美彩绘陶瓷风铃,那纤薄的瓷片画上了百花争艳,绘上了群山峥嵘,色彩鲜艳,栩栩如生;大大小小垂在一处,就像倒挂着一束清香袭人的百合花,在微风中优雅地轻轻摇曳着,发出连绵不绝的叮铃当啷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天籁的琴声,又像是山谷里水流石罅时发出的妙音,悦耳动心,妙不可言。
他卧室的空间也的确不能说不宽敞,宽大的床榻被雕花隔扇挡在后面;大气的花梨木椅和精美的楠木茶座,气派庄严,古香古色,仿佛坐在如此精美宽敞的名木椅子上只为喝一杯茶,说两句话,也显得太过奢侈!于是,吴双也很少一个人独自在这个房间喝茶;他认为一个人享用这么奢华的东西太过浪费,所以今晚他把三位总管和王彪都请进来,似乎奢华的东西,众人一起分享,也就不至于让自己的良心产生过于浪费的负罪感了!
除此之外,搁几上有纯净如羊脂的白芙蓉寿山石雕,白壁上有唐寅的《山路松声图》,靠窗下盆栽里桂花飘香,沁人心脾……这些精美的装饰当然不是吴双的本意,他的事务纷繁应接不暇,似乎很少有这些闲情雅趣,但是这些绝妙的陈设,又似乎或多或少为他繁忙的心绪,厘清了一片净土,疏通了一处静宁。
香茗已经沏好,每个人也都在品味。
“我们是不是该为落雁城的百姓做点好事了?”吴双忽然打破沉静。
“非常有必要!”王彪放下茶杯说。
“现在,那些失踪了女儿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吴双又说。
“那还用说,生离死别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王彪说。
“庄主那我们应该怎么去帮他们呢?”佘刚焦急地问。
“明察暗访,把失踪的人找回来!”
“但是,我们这些人在落雁城太显眼了,”杜辉雄说,“这些做坏事的人,一旦看见我们在干预此事,当然会避而远之,所以要查清这件事,恐怕也非常困难!”
“这是肯定的。”吴双微笑着说,“但是,我现在有了一个好主意!”
“说来听听!”王彪说。
“有一群人,他们是落雁城新来的客人,只要把他们争取过来,成为我们的朋友,然后再让他们去配合我们的行动,这样一来我们要做的事,就不会那么容易引起那些,藏在暗地里的坏人们的警觉了!”吴双说。
“你说的是,东岭十里坡的那伙强盗们?”王彪问。
“是的。”
“问题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这伙强盗的藏身之所!”张威忽然说。
“这个应该好办!”吴双说,“刚才小强好像认识他们其中的两个人,并且他还跟他们俩说过话。”
每一个青衣小厮都有名字,就像刚才跟随吴双挑食盒的小强。
“那明天就让小强去找他们!”佘刚说。
“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王彪端起刚刚吴双为他倒上的热茶说,“人家未必就会买你的账!”
“这倒是实话。”吴双说,“但是,既然他们也都有正义之心,我就有办法让他们接受这次的正义行动。”
“我相信你。”
“我们都应该自信,万事只要有信心就有希望!”
第二章:希望的曙光()
这是一张舒适的床铺,柔软的床垫,干净的被衿,绣花枕头和鸳鸯戏水合欢丝绒被子都还有七层新,镂花的木床也很宽大,只是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口干舌燥,面容死灰,气若游丝,根本就感觉不到此塌的舒适与惬意。在床榻的一侧,有一个贴床放置的梳妆台,也许在无数个霞光漫铺的早上,有一个美艳动人的娇娘,坐在这张台子前,梳妆打扮,顾影自怜;可是,这一刻东方的天幕还一片漆黑,天上的月色依然亮如白昼——好凄寒的夜晚,好漫长的凉夜,这对于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是多么绝望的时刻!
此时,梳妆台子上只有一盏随风摇曳的油灯,它那静默的光亮,仿佛是在为床上危在旦夕的病人,作深沉的哀思。
在这个房间,另一侧浅黄的粉壁上,有几个人影不断地来回移动着;其中有一个人影,他手上端着一个盆子,进进出出已经有三次了。这三次也就是说,他为病人倒了三大盆有毒的血水。
其中,有两个人影,就像两尊石雕,映在墙上良久未动;左边那个人影高高瘦瘦,右边那个人影肥肥胖胖;但是,每一个人影都显得那样沉抑,那样忧伤,仿佛他们此刻正有一个非常亲密的朋友或是亲人,就要悲愤地死去!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病人,咳嗽了一声,似乎声音挺大,挺寒伧,好像还咳出了血!这使俩个木讷地站在床沿的人也惊悚了。他们连忙俯下身子去,抱住病榻上颤颤巍巍的病人,压抑着内心的愁苦,刻意露出安详的语调安慰着说。
“兄弟,挺住,不会有事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了,寨主!”病人微弱的声音,就像刮过原野的寒风,凄凄沥沥,断断续续,“兄弟不能再……跟着您……出生入死了!”
这群人,大家应该从对话中,辨别出了他们的身份;不错,躺在床上的病人,正是身中剧毒的“一笔勾销”独孤雪,而立在床沿下高高瘦瘦的人就是“送君离别”裘得开,肥肥胖胖的人便是“双锤震关东”白雄;端着盆子进进出出的那个人,则是“无敌鹰爪”丁坤。
此刻,“毒蝎子”阮玲儿和“暴雨梅花针”曹凤,也正在床沿下为独孤雪刮骨疗毒。因为,这种毒阮玲儿也是第一次遇见,所以她也就只好运用华佗老先生,传授给她老祖上的那套,从未取得临床验证的刮骨疗毒法了。
这个方法,她第一次运用,似乎成功的希望也非常渺茫!
“少说话,二当家!”她边给他刮骨边说,“你要保持体力,说话会消耗你的精力。”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房间里只有嘎吱嘎吱的刮骨声和不时地响起,在有水的盆子里洗净满是血污的洗刀声。
此时,窗外的月色渐渐被平明的微光冲淡了,薄薄的晨雾在院子里的大樟树周围缭绕徘徊,鸡厨里大大小小的鸡儿们,也已叽喳叽喳地冲到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寻找,早起的虫儿们。
坐在门墩上的文友基,仿佛是一个不睡不眠的神仙,只要有一杆旱烟就能维持他无以伦比的天伦之乐;这时刻,他依然在吧哒吧哒抽着他哪永不厌倦的旱烟管。他那漠视一切的神情,在此刻看来,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沉抑的悲伤。当他仰头吐雾的时候,在东方洁净的天幕的照耀下,他那庄严的神情,仿佛不是在排泄烟雾,而是在向苍天祈祷、发愿。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被敲响了;但是,从来者敲门的方式判断,明显不是一路人;来人的敲门方式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律,乱七八糟,也没有轻重缓急的区分。
于是,文友基置若罔闻;他就像一架会吸烟的机器,丝毫不受那杂乱无章的敲门声的干扰,依然保持着他那原有的吸旱烟的姿势和频率——低头,深吸,喷雾的惯性动作。
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渐渐地还夹杂着愤怒的情绪,仿佛是为屋内人的冷漠无礼而感到气愤。
“文老板!文老板!文老板……”后来,来人边敲着门,边喊着文友基的姓,和他在这间屋子里给落雁城百姓的称呼。
文友基依然没有搭理,于是,门外的敲门声仿佛是绝望似的一下子戛然而止。
文友基在心里想,这个陌生人应该是已经知难而退地气愤的走了!
就在这时,砰、砰、砰!陡然又响起了擂鼓也似的敲门声,对方也不再客客气气叫文老板了,而是大声的吼着。
“要不要解药,再晚了就没得救了!”
于是,院门闪电也似的吱呀一声打开了,因此,文友基便看见吴双的那个青衣小厮,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站在门外,怒气冲天地看着开门的他。
“你们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小强忿忿不平地说,“我至少敲了有一百下了!”
“哦!昨晚我们太累,所以都睡得很沉!”文友基说,他的眼睛就像孩子盯着糖果一样,专注地盯着对方托在手上的,那一包用黑布抱着的东西上。
“‘一笔勾销’独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