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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都不敢吱声了!”
吴双也点点头,就在这时,忽然,从对面巷子口,跑出一伙笑逐颜开的孩子们,他们手里拿着一架纸风筝,热热闹闹冲到街上来抢风,正从吴双俩人身边经过。于是,吴双忽然心生一计,将一个碎银子咄的一声丢在地上,并惊叫说:
“咦!小朋友们,这地上的银子是你们掉的么?”
于是,一群孩子们都停了下来,吴双从地上拾起那块碎银子,走过去与他们说:
“小朋友们,你们谁知道王巡抚家的大门,为什么被贴上白条,我就把这银子给他!”
孩子们都立住脚,看着他手中的一块银子很动心,却都不说话。
“这块银子,可以买好多好多糖吃哟!”佘刚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
因此,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孩子,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他便大胆地走向前去与吴双说:
“你说话可算数么?”
“当然算数!”吴双说,“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就把它给你!”
小孩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依然不见有其他陌生人经过,于是,他向吴双招一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吴双,也就微微地弯了弯腰,将耳朵凑过去,听他说话。
“这不是吴少侠么?”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一个人在喊吴双,立即,吓得那孩子缄口不语,并且与伙伴们撒腿就跑。
吴双抬起头来,只见对面巷子口,走出来一个中年汉子,他穿着一身土布衣服,踩着一双乌底鞋子,四四方方的脸膛棱角分明,生活的艰辛与困苦,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带着深沉的抑郁之色,在看人的时候,也是那样阴沉沉的,让人很不舒服。就像是一口年深月久,从来就没有照进过一丝阳光的古井,阴郁幽暗,并且带着不祥的味道。这人就是王巡抚家的一个仆人,叫阿莱,看样子也快五十岁了,吴双认得他,上次来王植府上的时候,就是他,从大门口把他引进府邸的。
“阿莱!是你!”吴双说,“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其他的人呢?”(。)
第八章:这个晚上不平静()
“唉!说来话长!”他摇了摇头,枉自兴叹着,看了看俩人的行头模样,说,“这里不是说话处,我们到前面茶楼里去坐一坐。”
于是,俩人牵着马,踏着这朦胧的暮色,跟着阿莱走过昏昏沉沉的街上;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家茶座,立在门口的招待,竟是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她身上穿着白花蓝底的布裙,腰里围着一块青色围布,笑呵呵地迎上来说:
“阿莱,你家的客人啊!快请里面坐!”她又一面吩咐一个小伙计说,“虎子,快来将两位贵客的千里马,牵去后槽喂料!”
于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接过俩人手中的缰绳,将马牵去后院喂料。
那个女人却兴高采烈地,将他们带进屋内,吴双在靠近临街的窗格子下,选了一副座头,坐下时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却偶尔从镂花窗棂处,瞥见外面灯光下,正有一个茶楼伙计模样的汉子,在与刚才牵马去后槽喂养的小男孩附耳低言,并且,用手比划着客座里面的情景,看那样子,不怀好意,接着小男孩便飞奔着跑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而吴双只装没有发现,看了看这茶座的光景,摆了七八副座头,也有五六个客人,点着两碗有纸罩的清油灯,柜台上立着一个身穿青衣的老伙计,他正在低头拨弄着算盘,却偶尔也抬一抬眼皮,张一张前面的光景。见此情形,吴双笑一笑问那女招待。
“你是老板娘吧?”
“客官好眼力!这都被你出来了。”那婆娘笑着说,“客官喝点什么茶水?”
“这,夜晚打灯的时候喝什么茶!有酒有饭么?”佘刚坐下时说。
“有的,这里都有。”阿莱笑嘻嘻地补充说,“那就,炒几道好菜,打五角酒来先吃着!”
“好哩!没问题。”那婆娘笑呵呵地说。于是,在每人的碗里倒上一碗赠送的普通茶水,之后,放下茶壶说了声:
“三位客官慢用!”便走开了,临走时,还趁机飞快地瞥了阿莱一眼,似乎是传递了一个信息,而吴双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顾与佘刚说话。
待那婆娘走后,吴双轻声地问阿莱。
“老哥,王大人的门怎么就封了呢?”
“快别提了!”阿莱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都是丢死人的丑事情!”
“什么丢死人的丑事情?”吴双问,却在心里琢磨着:“王植父子也都是堂堂正正的人,怎么就会像他说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阿莱也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也就举起一个手掌弯成弧形,凑到吴双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
“我们家老爷贪污受贿,被人家检举了!”
见他这样鬼鬼祟祟的样子,吴双愀然不悦,但是,他也只放在心里,脸上并不发作,相反还笑一笑说:
“也真没想到,连他们父子也是这种货色!”吴双也装作落井下石地说。
“可不是么!”阿莱说着,竟真的来精神了,似乎他对以前的雇主,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相反还有憎恨之意,“平日里,都说他们父子清正廉洁,连我们这些下人,在他们家也没有蹭到一点油水,可是他自己竟就贪污那么多!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哩!”
吴双从他的话中,总算听出来了,原来,他是在抱怨,主人没有给他们带来丰厚的报酬。因此,吴双就问他:
“阿莱老哥,你在巡抚家每月能挣到多少月利钱哩!”
“也没有多少!”阿莱说,“都是公家的定数,一个子也没有多!”
“哦!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吃皇粮的官家奴仆,”吴双说,“你们的月利和福利都是由朝廷定期发放的么?”
“就是这样!”
“那每月有多少?”
“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那你还不知足啊!”佘刚忽然说,“我们落雁城一个都监,每月也才二十两银子的月利!”
“嗨!瞧你这兄弟说的!”阿莱很是不满地说,“我们这里是都城,不一样,这是满地黄金的天子脚下,二十两银子哪里算什么!人家随便一个七品老爷的家仆,随随便便每月的奖赏也不止这二十两啊!”
“我明白了!”吴双忽然看着他笑一笑说,“你们是感觉到,在这样的老爷家里当差没有油水,所以,也就没有劲头了!”
“嗨!这都是人的命啊!”阿莱苦恼地摇摇头说。
“那他贪污了多少钱?”吴双问。
阿莱伸出左手掌晃了晃,却没有说话。
“五万俩?”佘刚问。
阿莱摇摇头,叹息着说:
“五十万两金银珠宝!”
“果然是个大数目!”吴双说,“那是谁来查封的呢?”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并且,夹杂着人喊马嘶和刀剑的撞击声响。
佘刚一回头,见门外空地上围满了官兵,他们有的拿刀挽盾,有的张弓执剑,也有的举着火把,擎着长矛,中间簇拥着一个骑红马的绿袍青年,这人眉毛浓密,阔脸大耳,气势汹汹,想必,也是军门里的一个勇将。此刻,他们箭在弦上,刀已出鞘,似乎,随时都准备冲进茶厅里来。
佘刚回头,正要与吴双说知此事,却发现阿莱已不在坐上,因此,他惊觉地问:
“庄主,他人呢?”
“溜了!”吴双笑一笑说。其实,阿莱走的时候,与吴双找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说要去出恭,吴双也早就知道,他这是开溜的借口,既没有阻拦他,也没有为难他,而是笑一笑,点了点头。
“这个鸟人!”佘刚愤恨地说,他又指着外面,“庄主,这外面突然来这么多官兵,莫非是冲我们来的!”
“极有可能!”吴双淡淡一笑说,“这个阿莱,看来与王巡抚父子俩的诬陷案有很大关系,外面的这伙人,也一定会是他,通知来的了!”
“那我,待会再看见他,就一刀把他杀了!”
“现在,我们已经很难再遇见他了……”
说未了,只见阿莱从茶座后门,跑到那伙官兵面前去了,他向骑在马上的绿袍军官,点头哈腰不知说了些什么。见此,佘刚气得哇哇大叫:
“他娘的,果然是一个狗杂种!”
“屋里的人听着,这里面刚才来了俩个朝廷钦犯,你们其余人双手抱头,一个一个走出来,否则,我要可杀勿论!”突然,那绿袍军官大声叫囔,“弓箭手准备!”
门外火把耀天,如同白日,几十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屋内每一处可以射进羽箭的空隙,形势十分严峻,里面的人,是要稍微抗拒,几十支箭同时射来,完全可以将里面所有的人射死。
于是,除了吴双和佘刚俩人坐在位置上动也没动,其余的人都,心惊胆寒,纷纷手抱头上,有那认得的便高呼。
“沈大人,我们都按您说的去做了,千万别放箭呀!”
于是,里面的人,陆陆续续抱头弯腰走了出去。
吴双说:
“看来,我们很荣幸!才一来就被他们扣上了朝廷钦犯的罪名了!”
“那怎么办庄主?”
“他们要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第九章:狗肉坊老张()
“这个沈大人,莫非就是张都监说的,在路上拘捕了王大人父子的太师府沈都护么?”吴双忽然想起来说。
“那好,我现在就去问他一问!”佘刚说着往门口就走。
“佘大哥等一等……”可是,不等吴双开言,佘刚已经提着鬼头刀走出门口来了。
马上那个沈大人,见有一个黑脸大汉提着一柄鬼头刀走出门来,更不打话,厉喝一声:
“放箭!”
顿时,箭如飞蝗,朝佘刚射来!
佘刚大吃一惊,急忙挥刀挡箭,一霎时雪片也似的来箭,竟全数被他击落于地,同时,他也气得哇哇大叫:
“你们什么鸟官兵,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的么!”
就在这时,吴双在身后喊他:
“佘大哥,快进来,跟他们说不清楚!”
毕竟距离隔得近,箭势又非常密集,一不留神佘刚的腿股上已着了三箭,打了一个趔趄,人也险些倒在门口;幸亏这时,吴双将一张坐凳,朝马上那个绿袍青年飞掷了出去,紧接着他剑出如虹,将佘刚周身飞来的箭矢迅速击打于地,并拽着他的大手,一拉,于是俩人又退回了茶室里面。
却说,那马上的绿袍青年,见飞来横物,立即从马背上翻身而起,待躲过飞来物之后,又重新落于马背上,就这一起一落间,足见此人轻功非同寻常;然而,那条飞来的长凳,却将立在绿袍青年马后的三个持矛军士,打得头破血流。
见此,那绿袍青年愤怒地骂了一句:
“畜生!原来是一条凳子。”
他又看了看弓箭手说:
“射猛点!他们跑不了的!”
“将军,我刚才射倒了那个大汉了!”立在绿衣青年坐下马旁边的一个弓箭手,一面不慌不忙朝里面助射,一面向那人邀功请赏。
“很好!回去赏你一顿好酒。”被他称作将军的绿袍青年说,接着,他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兄弟们,谁要是将这俩个人全数射倒,赏银百斤!”
一时,这些军士热情高涨,都踊跃叫嚣。
将有一盏茶的功夫,却不见里面有动静,有个胆大的持刀军士,走过窗格子去望了一望,回头惊叫一声说:
“沈将军,好像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莫不是跑了!”
“不可能!”那姓沈的绿袍青年翻身下马,说,“我们房前屋后,都有人手,怎么可能跑得掉!”
“你们几个,给我进去看看!”他指着廊檐下四五个持矛的军士说。
军令如山,谁敢违抗,那几个军士,虽然十分惧怕,也只得胆颤心惊地硬着头皮上了;他们用矛缓缓推开门,由于里面的油灯全数都被射倒了,光线都是从大门口和窗户里照进去的,因此,也看不了那么清楚。只看见露在光线处的桌凳和地板,以及柱子上,钉着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是一处幽暗的芦苇坡,丝毫不见其它动静!
观察了片刻后,那几个军士,才长舒一口气,回禀身后的绿袍青年说:
“沈将军,我们看了半天,里头确实没有动静,想必已逃走了!”
“嗯!真的没人吗?”沈将军说,“难道他们跑上楼去了!”
“会不会是从后面跑了!”一个军士大胆地提出了他的设想。
“前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