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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下来发生了那场变法前最著名的辩论。它起源于7月、8月河北大地的地震、水灾。8月13日,宰相曾公亮提议:眼下财政紧张,全力救灾。宰执人员马上就要得到的郊祀典礼的赏赐。就都省了吧。这意见被送到翰林院,请各学士大人们执笔拟旨。结果司马学士和王学士各抒己见,完全相反。
司马光赞同。节俭从官员开始,这很好!
王安石反对,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形象工程。当年唐朝宰相常衮节省了工作午餐,被人讥笑,辞饭不如辞位,根本就不配做宰相!何况现在真正问题并非国用不足!
司马光摇头,常衮减少俸禄,总比尸位素餐的废物们好。而且现在国家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国用不足!
王安石高深莫测的一面露了出来“知道怎么会国用不足吗?是因国家没找到真正善于理财的人”
神宗皇帝眼睛亮了,可司马光身为不世出的史学大师,所有事都别想骗过他。他立即就指出“你说的善于理财,不过是按户口、人丁数尽情搜刮民财而已。百姓穷困,就会沦为盗贼,这不是国家之福”
但王安石说出了从古至宋、从没人说出过的一句话,实话实说:他之所以是王安石,就是因他的确能做到这句话,他是可让大家见证奇迹的魔术师王安石。当然最后这句话还是落空了“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我可以不加税赋,就让国家收入增加!
大家可以想见神宗皇帝的激动与司马光的愤怒!王安石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智商“天地间财物有定数,只有那么多,不在官就在民。你所说的不加赋而国用足,不过是暗地里做手脚抢夺民财,那比加赋更恶劣,加赋至少还有根据和具体数字!何况这招数很早以前就有人用过了,桑弘羊就用它迷惑过汉武帝,当大家都没读过《史记》吗”
对话到这里达到**,可也…结束了。史书里没有王安石对司马光这番话的回答。只有神宗皇帝的结论:朕同意司马光的看法。但关于两府大臣是否减掉赏赐,则以王安石的见解为准。
但以王安石的性格,和这件事比天还大的重要性,拗相公会选择闭嘴认输吗?绝不会!但史书的记载就是没了…引发后人无限遐想:王安石究竟有什么魔法?神宗皇帝又为什么没有被魔法吸引呢?
接下来只能是我自己的猜测:讨论王安石,就要和现代经济调控的观点联系起来,抛开“道德”仅以“经济”而论,司马光的理论可归纳为两个字“零和”即收入和支出相等,不在官即在民。王安石的叫“增值”以政府做商号,用各种手段,包括政府调控、降低利率等办法来刺激市场,加快周转速度。就会在同样利率下,产生更高的税值。说得复杂,其实就一句话:像小商贩,只要货走得快,价钱不变,也照赚大钱!
由此可知:王安石更高明,但他早已超出了时代限制,于是也就不被时代所理解。至少这时的皇帝还没法理解…
24日,宋神宗给中书省下诏:大宋基业创于太祖,不可忘本。你们从太祖子孙中选出一血缘关系近的、品德高尚的。朕要裂土封王、世代勿绝!9月2日,宋太祖重孙、秦王赵德芳之孙、泾州观察使、舒国公赵从式进封安定郡王,还准备让赵从式从祀宗庙,但前宰相韩琦入朝,把从祀宗庙这决定给搅黄了。
10月3日,宋神宗与王安石继续谈话。神宗“李世民有魏征、刘备有诸葛亮,才有后来的成就。可这两个人,都是不世出的啊”王安石继续不屑一顾“陛下能像尧舜,自然有皋、夔、稷、契等贤臣出现。至于魏征和诸葛亮,不值一提。以天下之大,万民之众,杰出者所在多有。只看您的真诚到了哪个程度。不然就算有那些贤臣,也会被小人蒙蔽、离您而去”
神宗不同意“何世无小人?虽尧舜之时,不能无四凶”“正因能看出谁是四凶,再杀掉。所以才是尧舜。如让四凶随意妄为,皋、夔、稷、契他们还能正常工作吗”这是王安石在要求神宗皇帝得像尧舜支持皋、夔、稷、契一样的支持他,且除掉所谓的“四凶”才能让他放手工作。大展才华…
7日,神宗皇帝问富民之术。司马光答“富民之术,首在得人。最亲近百姓的自然是各县县令。欲知县令是否称职,最好的办法就是问县令的上级即知州。欲知知州是否称职,最好的办法就是问知州的上级各路转运使。陛下您只要选好贤能的各路转运使、再让转运使们督促知州、让知州督促县令们,何愁百姓不富”
29日,大辽遣使册封李秉常为西夏国王。
12月12日,大宋给李秉常下诏:只要你重新称臣上誓表,我们就会对你进行册封、且把绥州还给你、还有岁赐也照旧。所以:你快把誓表交上来吧!让我们大宋得有面子…
本年,在宋神宗刚刚登基第一时间“求言”、在当时众多顶级大佬们的发言里,有一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也写过篇奏章,从此开启了北宋史上一段最有争议、也最为辉煌的军事传奇!
宋朝军人如要排名的话,第一人毫无争议,自然是岳飞!但具体到北宋,有人说是曹彬、有人说是潘美、有人说是狄青、有人说是郭逵,甚至还有人说是赵匡胤。
但事实上,北宋还有一人,战绩彪炳史册,悲情之处更远在狄青之上。甚至被历代写史的士大夫阶层有选择地忘记!他的名字叫王韶!
王韶出身,走的是条宋朝正统之路。他考中了进士,当上了一小官,他很求上进,接下来参加了制科试,可惜这一次他落榜了。就在这时,他做出了一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堪称官场不着调行为的经典。
他弃官不做、出去旅游了。而看他选择的路线,就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脑筋坏掉了。身为南方人,他居然跑到了陕西去。当时很多人都在猜想:这是不是考试不中、升官不成后心理变态,虐待自己找平衡?n年后,那些人目瞪口呆,他们亲身印证了一句话——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王韶在西北边疆一个人游荡,时刻关注着吐蕃、西夏、羌等异族动态,这是命运的安排,当宋朝换上位年轻气盛、志向远大的皇帝宋神宗时,西北边疆上也恰巧局势动荡,孕育着一场即将重新洗牌、确立谁大谁小的风暴。
在这时,王韶把他观察到的情况写成了封奏章,呈交给宋神宗。这封奏章名叫《平戎策》,在历史中地位相当高,有人说和诸葛亮《隆中对》差不多。三国时诸葛孔明未出茅庐而三分天下,王韶则当时游离于官场之外,却把国际大事看得清楚明白。两者身份、事情难度都很像。再看意义,《隆中对》确立了蜀汉帝国的发展方向:占荆夺益,分兵北伐取天下。算得非常准,只是最后一环上关羽坏事,让《隆中对》的最终设定无法完成。而王韶《平戎策》规定了宋朝在神宗年间的发展方向,其意义也直接影响到后来哲宗、徽宗几十年间,北宋朝每一位皇帝都把它当作金科玉律来奉行。不管王韶本人的待遇怎样,他指出的战争方向一直都在进行中,哪怕是在北宋灭亡的前夕…
在这意义上,《平戎策》改变了宋朝乃至全体汉人命运,它的意义又怎能是内战性质的《隆中对》所能比?但说来说去,它就是不被承认的!充其量,人们把它和五代柴荣时期的王朴的《平边策》相提并论…
只是局部一点小分争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王韶是新党,在宋史里绝不止他一个人,王安石身边所有人,只要和新党粘边,就都是小人、卑鄙、阴险、生事的代名词…
好了,下面我们来看下《平戎策》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平戎策》共3篇,它论述的主题根源于一个现状——吐蕃河湟部的分裂。
河湟吐蕃赞普唃斯啰生前和两个儿子失和,磨毡角、瞎毡分别出走宗哥城、龛谷,吐蕃实力大损。唃斯啰本人在1065年病死后,继任的是他的三子董毡。局面乱上加乱。
董毡只拥有黄河以北的河湟之地,是一相当勉强的赞普,他无力收服两个分裂出去的哥哥,要等到大哥磨毡角死后才能把其部属收编。至于二哥瞎毡,他没任何办法,瞎毡死后,其子木征彻底独立,占据河湟部的河州。(未完待续。。)
变法前奏篇()
这就造成了一可怕局面。分裂后的吐蕃一盘散沙,对于宋朝来说,它不仅不再是一面抵挡西夏南进的屏障、一支牵制李元昊子孙的力量,而是一祸胎。
王韶《平戎策》里说欲取西夏,必先复河、湟。我方抢先得到河湟,西夏人就有腹背受敌之忧。这是利。如让西夏人先得到河湟,后果不堪设想。那时西夏骑兵没了后顾之忧,向宋朝发兵力度会比李元昊时期更强。秦、渭两州首当其冲,兰、会2州先被割断,古渭境陷入瘫痪。这就造成以前范仲淹、韩琦、狄青等人都不曾面对过的恶劣形势。
仁宗时期,李元昊哪怕打穿了陕西路,都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继续进兵、挺进宋朝腹地。这看似一条光明大道,可那会激起宋朝人陷入死地后的剧烈反抗,除非李元昊能一战定中原,不然他得不到什么具体好处。可如西夏人得到了河湟,情况就不同了,他们可向西南发展,在四川武胜县位置建立堡垒,之后随时可发兵侵袭洮、河两地,宋朝陇蜀等州郡都在攻击范围内。那时宋朝怎么办?等于面临了一大片新战场。如发兵去救,陕西方面、开封附近兵力都会被分散,那样处处戒备,等于处处松散,等于无备。党项人随意选哪里进兵,都会让宋朝应接不暇…
局面恶劣到那一步,宋朝基本就算死梗了。原因很简单:想抵抗?只有增加军队。增加军队?就要多加粮饷。多加粮饷?大宋唯一能立于周边各蛮族环绕下还能保持生存的武器——经济,就注定了崩溃!到时救无所救,从根子上烂掉了…偌大的文明之邦、幅员万里的大宋朝,居然被区区新兴的野蛮小族西夏人搞死,想想都让人恨得撞墙!
而这都源发于最初始的那一点——是否保得住河湟!这也就是后来对王韶《平戎策》的最大争议。反对派们说吐蕃河湟部一直以来都是“不叛无争”的朋友,你放着敌人不打,先对朋友下手,搞得众叛亲离。有什么好处呢?往好里说,打赢了,把河湟抢过来了,可那就直接和西夏人对话,也等于多开辟了一战场。万一打不赢或打得变成温吞水,那宋朝等于平空多出来一大堆敌人,这不是多一片战场的问题,是既多战场又多敌人的问题!
而且很不幸,这在以后成了事实。但有点必须指出:之所以宋朝和河湟吐蕃没完没了的掐来掐去,那完全是反对派的错!以高太皇太后、老混蛋司马光为首的反对派们。把神宗皇帝、王安石、王韶等人连年血战抢回来的土地,都无偿还了回去,逼得亲政后的宋哲宗、志大才疏的宋徽宗不得己还得发兵去抢!
而历史证明了:河湟部只要去抢,宋朝必胜!得到它后,虽多出了块战场,从数量上和西夏人抢得河湟后,在宋朝四川部开战一样。但性质截然不同!在四川,是大宋腹背受敌、应接不暇。在河湟开战,是西夏人腹背受敌、应接不暇。这是最根本、也最显著的区别!
这点都看不清。旧党们如不是一群蠢猪,就是睁大眼睛说白话!为铲除异己,连国计民生、国家安危都不顾了!
讨论出战争的必须性后,王韶还谈到了得到河湟地区后的后续性。打河湟不同于打西夏。西夏那片地方,除河套平原一小块外,全都是穷山恶水、沙漠戈壁,老实说那种破地方。白给宋朝都不惜罕!但河湟不一样!
首先,打河湟这概念就不对!应是“收复”因这片土地在以前一直都是汉族人的,安史之乱前。这里还是辉煌大唐的领地。是吐蕃人趁着安史之乱,乘虚而入偷窃了它!之后200年间汉人自顾不暇,久而久之,就把它遗忘了。现在宋神宗时期,各满腹经纶的“大儒君子们”竟理所当然地把它抛弃!
河湟地区土地肥沃“所谓湟中,浩亹,大小榆,枹罕,土地肥美,宜五种者在焉”它完全可自给自足,不必宋朝中央向它拨款运粮。其实多简单,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这片土地能养着唃斯啰成功对抗李元昊,无论如何它都是物产丰富、出产稳定的!
至此,打赢后怎样后续也己清楚,王韶又更进一步阐述了征服河湟的根本性原则。他不是好战成性的人,并不想杀光赶尽那里的吐蕃人,然后派去大量汉人去移民。那样也不现实,汉人是个特殊种群,他们在必要情况下,的确可四海为家,哪怕飘洋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