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传奇反魔武装的秘密一直捏在双皇的手里,我们不得而知。】
那个瞬间,他感觉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很多迷雾都遽然一清,许多谜团迎刃而解。
有此一念的人不止他一个。
塞米尔的脸颊微微一动。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突兀地抬起头来:
“等等,断龙者在十八年前还不是传奇反魔……那就是说……”
塞米尔的话停滞在嘴边,随着他的脸色一齐冻结。
瑞奇仰头而笑,笑声传扬在大厅里。
“对,虽然不清楚详情,但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
瑞奇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来。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反射着塞米尔的火把,瞬息锐利起来,仿佛捕猎的猛兽。
瑞奇轻轻松手,手上绘着断龙者的纸张悠悠滑落:
“十八年前,史上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并非出自魔法女皇之手的传奇反魔武装……”
“在星辰王国,在这件断龙者的胚基之上,堪堪铸就。”
他的声音仿佛黑夜里靠坐炉边的吟游者,节奏井然而声调神秘。
塞米尔整个人都冻结住了。
随着瑞奇的话语渐渐散开,黑牢里的气氛从没有一刻如此可怕,仿佛他们在说的,是世界上最难以承受的秘密。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那张纸在空中飘荡了两下,落到地上顽强燃烧的火把上。
“十八年前,那位常治之王,艾迪·璨星二世,他和他麾下的星辰王国,重现了终结之战的先人奇迹,造出了一件前所未有的禁忌武器。”
瑞奇的声音变得凌厉而凝重,带着直上泰尔斯背脊的淡淡寒意:
“一件没有丝毫双皇痕迹的传奇反魔武装。”
火舌舔上纸面的断龙者,将尚算明晰的素描染成令人不安的焦灼漆黑。
比黑牢里的色调还要浓重,还要幽深。
“一件能够完全封印血棘与黑兰的秘密武器……”
瑞奇的声音冷冷传出,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画纸的烧灼轻响:
“一件能够彻底终结她们七个世纪以来恐怖阴霾的……”
“完美反魔武装。”
啪嗒。
火苗微颤,火星爆裂。
泰尔斯的思维已经近乎冻结,他只觉呼吸停滞,手足发凉。
黑先知的莫名态度。
艾希达的狂热。
北境公爵下狱前的歇斯底里。
努恩王告知真相时的耐人寻味。
小滑头临别时的欲言又止。
还有……血色之年的秘密。
无数可怕的答案和疑问爬上心头。
“当然,”瑞奇冷笑道:
“它也是血色之年里,璨星王室集体去往狱河前的……”
“摆渡铃。”
黑暗里,刑罚骑士那带着颤抖的声音慢慢响起:“不……”
泰尔斯突然觉得,周围的环境是如此黑暗,如此死寂,如此——寒冷。
瑞奇吃吃发笑,映衬着萨克埃尔的淡淡啜泣:
“难以想象啊,艾迪二世,那样一位世人看来无功无过,近乎碌碌无为的平庸国王。”
瑞奇的脸庞在黑暗里现出层层阴影,伴随着他的带着无尽慨叹和嘲讽的语音,渐渐扩散:
“他大概是终结之战以来,第一位胆敢向灾祸的权威和力量伸手,将双皇的强大与骄傲,同时踩在脚底的……”
“人类君王。”
噗。
一声轻响,地上的火把爆出最后一个火星。。。
画纸上那把不同寻常的奇特短剑,尽数化为灰烬。
寸寸碎裂。
淹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第421章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黑牢里,满布不祥与惊悚意味的气氛久久不散。
即使在瑞奇的笑声与萨克埃尔的泣声双双隐没之后,泰尔斯依旧能体会到空气里所弥漫的那种阴森,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颤栗。
血色之年。
艾迪二世。
璨星王室。
以及,唯一威胁魔法女皇的……
完美反魔武装。
泰尔斯恍惚地呼吸着,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手足在微微发颤。
刚刚的秘辛给了王子太大的震惊。
泰尔斯怔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痕,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六年前,他就是用这只手,握着那把禁忌的武器……封印了吉萨?
那把,极有可能是害死璨星王室罪魁祸首的……
净世之锋?
想到它那应该不是巧合的名字和如有生命的蹊跷呼唤,泰尔斯不由得握起拳头,心口一紧。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数的疑问和鸡皮疙瘩一起涌来,将他吞没。
“我们该走了。”
另一边,瑞奇收起了回味和愉悦的表情,回复了淡然:
“今天到此为止。”
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
“等等,瑞奇。”
同样发怔的塞米尔叹了口气,看向牢里的萨克埃尔:“最后一个问题。”
昏暗的光线下,刑罚骑士的身影似乎颓然坐地,满布忧伤。
瑞奇微微蹙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塞米尔一步一步走向栅栏,火光把栅栏的影子逼到跟前,继续逼近萨克埃尔藏身的角落。
“就在刚刚,萨克埃尔。”
“小巴尼告诉我,”塞米尔吸了口气,略有犹豫:“当年的王室卫队里出了叛徒,出卖了陛下和殿下。”
牢房里的萨克埃尔一颤,呆滞地抬起头来。
神情飘忽。
泰尔斯强行收起心中纷乱不已的思绪,看向场中。
“巴尼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想起刚刚的情景,举着火把的塞米尔脸现痛苦:“什么里应外合,什么假传王储殿下的命令,什么故意带我们绕圈子,什么事后还潜伏在我们的队伍里……诸如此类的废话。”
坐地靠墙的萨克埃尔依旧默默地看着他,脸庞却微微一低,沉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塞米尔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地轻笑一声。
“好像叛徒真的存在,”塞米尔的语气里透露着难言的哀伤:
“好像只要找到了他,小巴尼他们就能解脱,至少为自己赎罪似的。”
牢里的萨克埃尔轻呼一口气,像是还没从刚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但至少他开口了,口吻随意,似在梦游:
“是么。”
塞米尔面色一紧。
“所以,萨克埃尔,”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强硬道:“我必须问这一句:是你吗?”
“当年的所谓叛徒……”
“是你吗?”
这个问题让泰尔斯和瑞奇都各有异色,前者默然,后者漠然。
萨克埃尔就像一个迟钝的老头,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他缓缓抬起头,在光线也难以企及的黑暗角落里,迷茫地看着塞米尔。
“当年情况紧急、四面遇敌的时候。”
塞米尔一边呼气,一边咬牙,略显艰难地道:
“无论在宫门还是群星厅,无论是库伦队长还是大巴尼、托尼,他们都放心地把卫队的精锐主力——后来判刑的四十六人尽在其中——交到你的手里,或目送着你的离开,或指望着你的驰援……”
他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
“因为他们都知道且相信,无论面对多强大的敌人,如果有刑罚骑士领衔,有他们看好的下一任卫队队长在场,那就能逢凶化吉,万事无虞。”
塞米尔别着头,像是极度不忍伤害眼前深受打击、遍体鳞伤的男人:“除非……除非他是叛徒。”
掌旗官轻轻地闭上眼睛。
“是你吗,萨克埃尔?”
无论泰尔斯还是瑞奇都静静地听着。
牢房里,萨克埃尔做了几次呼吸,慢慢地抬起视线。
“是我吗?”他呆呆地复述道,眼中迷惘。
塞米尔轻轻睁眼,尽管稍有不忍,却依旧语气强硬:
“萨克埃尔,你也许不擅长伪造或间谍,但你是王储的卫队心腹,还是首屈一指的战力,更别提你还兼任了首席掌旗官。”
萨克埃尔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光线所限,泰尔斯看不清他嘴角以上的确切神态。
“是我……吗?”
他再次幽幽地重复道。
塞米尔叹了口气,似乎对对方的状态不报信心。
但他停了几秒,还是果断开口。
“萨克埃尔,我知道你脑子不清醒,”掌旗官咬牙发狠道:“但是没关系,我相信,跟很多人一样,跟我一样,你的记忆里,唯有一样东西永不褪色。”
咚!
塞米尔举起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胸前!
让在场的三人不由侧目。
“发誓吧,萨克埃尔,在我的面前,在璨星血脉的面前发誓。”
塞米尔坚决地道,眼中闪过寒光:
“以你的荣誉,你的尊严,你的剑刃,你的祖上,以传承久远,自帝国时代起就效忠御座麾下的路多尔人贵胄,萨克埃尔家族之名,庄严立誓!”
终于,听见这段话的萨克埃尔浑身一抖!
刑罚骑士缓缓地站起身来,在昏暗的火光里露出带着烙印的脸庞,眼中慢慢有了焦点。
瑞奇若有所思。
只听塞米尔呼吸急促,满面痛苦地继续道:“庄严立誓,萨克埃尔……穷此一生,你从未背叛璨星王室,背叛王室卫队,背叛禁卫誓言!”
萨克埃尔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泰尔斯的呼吸幅度渐渐变小。
“告诉我,亲口告诉我,你不是叛徒。”
塞米尔低低地道,语气中似有无助:
“告诉我。”
但萨克埃尔没有回答,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塞米尔,目光微凉。
一时间,空气中只听见四人的呼吸声。
但就在下一秒——
踏!
只见塞米尔狠狠地上前一步,抓住萨克埃尔的牢房栅栏!
瑞奇脸色微变。
“求你了!”
塞米尔背对着泰尔斯,神情不明,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但萨克埃尔依旧不作声,只是凝视他。
“求你了,回答我,刑罚官阁下,”再一次,塞米尔的话已经带上了些哀求的意味:
“这太重要了。”
他抓着栅栏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终于,萨克埃尔轻嗤了一声,刚刚涣散的眼神重又回复清明。
“太重要了?”
“他们——小巴尼为什么要质问你呢,塞米尔?”
他弯起嘴角,默默摇头:
“质问你到底是不是叛徒?”
塞米尔脸色一白,不知道是受不住痛楚还是别的缘故,他下意识地松开栅栏,退后一步。
他的手掌微抖。
“而你,你到底是希望我是叛徒呢,”刑罚骑士笑了:“抑或希望我不是?”
空气里沉默了很久。
塞米尔深深地低下头。
然而,不久之后,黑暗里就传来一声默默的叹息。
出乎意料,萨克埃尔的嗓音渐渐响起,由低到高,由轻变重。
“我发誓,”他淡淡道:
“伊曼努·萨克埃尔,在此以我的荣誉,我的尊严,我的剑刃,我的祖上,以自帝国时代起就效忠御座麾下的萨克埃尔家族之名庄严立誓。”
塞米尔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神情复杂地抬起头来。
“穷此一生,终此一世,”随着话语的递进,萨克埃尔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庄重:
“我从未背叛璨星王室,从未背叛禁卫誓言。”
泰尔斯眉心一跳。
他好像漏掉了什么。
果然,萨克埃尔的叹息再度传来:
“我唯一对不起的,是你们。”
塞米尔的呼吸像是被人掐断了。
只听刑罚骑士那颓废而凄伤的嗓音继续响起:
“是库伦队长,是托尼,是莫利安,是贝莱蒂,是喀迈拉,是罗戈,是塔尔丁,是布里,是奈,还有你,塞米尔……”
“是所有王室卫队的弟兄们。”
他听上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如死灰地忏悔着年少时的罪责。
塞米尔一动不动。
“作为被寄予厚望的人,在那样的风暴里,我既无能,也无力去保护你们,帮助你们,带领你们,跟你们一同穿越碍难,度过险关,”萨克埃尔望着塞米尔,看着他脸上的烙印,呆呆地道:
“我只能坐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你们沉沦至此,受尽折磨。”
泰尔斯转过头,想起上面死在白骨之牢里的三十七个帝之禁卫,想起他们或呆滞,或凄凉,或解脱,或疯癫的眼神,又看看此时胡子拉碴的萨克埃尔,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