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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对你的态度,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顾长青能不能回来是两说,就算是能回来,这些年,你敢保证他还如走的时候一般吗?或者,你觉得他回来之后,会跟他的亲人站在对立面上护着你吗?”苏鼎山对着苏氏说道,“七娘是他们的孙女,他们能送她去结阴亲,这样的人家,早就丧了良心了。”
苏慧娘脸上是挣扎之色,她知道爹说的对,可是她又对顾长青存着幻想。
“苏老弟,这些你也别说了。我们今儿来是想着接手慧娘的卤味儿生意,但我们是好心好意,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抛头露面?但若什么事儿都依靠他人,谁又能保证那些人不会见利弃义?”顾连贵一脸真诚,“所以,你是误会我们了,卤味儿生意只不过是我们帮忙打理就是了,这煮什么的,还是要慧娘的。”
“那赚的银子呢?”听顾连贵这么说,苏鼎山反问道。
“都是一家人,自然是一家人一起用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但这前提是你们当慧娘和七娘是一家人。”苏鼎山语气里满满的嘲笑,“恐怕,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当她们是一家人吧?让她煮卤味儿,不过是没有把握她会把配方给你们,顺便你们能赚一个不用付工钱的劳力吧。”
“是又怎么样?苏慧娘嫁到我们顾家来,就要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现在四弟不在,那她就要听从一家子的决定。倒是你,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插手顾家的事儿?”顾占春也懒得继续嗦。
“那这卤味儿的方子还有生意就不能给你们了?若是你们善待我的闺女跟外孙女,我还可以考虑,可是你们这态度,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好了。我苏家虽然不是富贵之家,却也不会把闺女留在顾家让你们继续欺侮。”苏鼎山冷冷的说道。
顾连贵很敏锐,一下就听出了问题的缩在了,他有些不信的问道:“这卤味儿的生意不是慧娘的?”
“我儿虽然聪慧,可自打嫁到你们顾家,就被圈在了这一亩三分地,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解有这样的方子?亏了你们一心想要把生意弄到手,到头来连这个都没有弄明白,还真是可笑。”
“你这老头子,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相信你吗?这卤味儿的生意是在我们顾家的地盘上做的,还有,我可知道,这忙忙活活的一直都是慧娘还有这个小丫头,至于你,不过就是跑腿而已!”顾占春冷冷的道:“这会儿我们两家还是姻亲,有什么事儿好好商量对大家都好。”
顾七娘一直冷冷的观察着老宅的人,没有像到这顾占春并非自己所想的一般是个迂腐的读书人,至少他稍微有点儿脑子,不过这又怎么样,一切都是他的推测他的自以为是。
“你这是威胁我吗?”苏鼎山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这煮卤味儿虽然一直是慧娘动手,可是你们应该也知道,最后组要的就是配方吧!慧娘嫁到顾家好几年了,你们对她的性子甚是了解,她会不会说谎,你们心里都知道,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猜想的是正确的,那不妨问问她。”
顾苏两家人交锋,林文心还有方世玉芳妮几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感慨,这顾家的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刚开始做的时候顾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这刚确定能赚点儿银子了,这卤味儿生意立马就被说成是顾家的了,这一家人简直做到了无耻的顶峰了!
顾连贵是相信苏鼎山的话的,他跟苏鼎山两个并非是做了亲家之后才认识的,苏鼎山这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主。
“苏老弟,何苦呢?”顾连贵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把这卤味儿的生意给我们,那么咱们两家还是亲戚,而且慧娘在顾家,日子肯定会比以前好的,我们都是狠心的人,多少会念着她的好的。可是现在呢?弄到这样,我们顾家也容不下慧娘了,你虽然可以把慧娘跟七娘领回去,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以后她们将背负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过活,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
“我苏鼎山本就是游医,我们一家人可以重新换地方生活。”
“为了她们娘俩,你们苏家的人会舍弃祖辈生活的地方?苏老弟,你就不怕百年之后没有脸面见苏家的列祖列宗?”
在古代,人们的思想都很保守。不管有多大的成就,这老了之后都愿意回归祖籍,落叶归根。所以,没有人会轻易离开生活一辈子的地方。所以每个村里用来惩罚村民的最眼里的手段就是逐出本村。而且,若是别的村子知道了这事儿,那就不会有人收留被逐出的人的。
苏鼎山的意思是主动离开,虽然起因不一样,可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背井离乡。
狡猾的老狐狸,顾七娘心里骂道,不过他这一招也很管用,因为顾七娘从姥爷身上看到了犹豫之色。
“姥爷。”顾七娘拉了拉苏鼎山的衣袖,在他耳边轻轻低语。
苏鼎山脸上的犹豫之色很快就消失了,取之则是坚定。
“我们自然是谈不拢了,不过,你们顾家想要休弃慧娘,那就请让里正来做个见证,这事儿我们做个了断。至于我们苏家的事儿就不劳烦你们顾家人操心了。”苏鼎山缓缓的说道。
这人也真是的,油盐不进,不过请了里正来,让他看看顾家的决心,他应该会后悔了吧,到时候掌握主动的还是顾家。所以顾连贵没有决绝,可若是他能预知到结果,以顾连贵的心思,肯定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
第55章 顾家老宅眼红(九)()
白天泽很快就被人请到了顾七娘家,来的路上他还有些不高兴,这几天,村里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是顾家的事儿,这顾家也太不消停了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白天泽脸上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一进院门就热情的跟顾连贵等长辈打招呼,还笑着摸了一下顾七娘的头。
“顾大叔,不知道叫小侄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白天泽的态度很是恭敬顾七娘有点儿看不透了,当初在祠堂的时候也没看着白天泽有多尊敬顾家啊,这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
想不明白,顾七娘觉得自己只能更仔细的观察才能知道结果。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苏家想要把苏氏母女带走,苏氏虽说是我顾家的媳妇,但她也是河边村的一员,她的去留,你这个当里正的有知道的权利!”顾连贵淡淡的说,他可没有傻到告诉白天泽是顾家想要休妻!
白天泽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苏氏对顾长青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就算苏老爹想要领着她走,她也不会同意的。若她有这个心思,当初就走了,何苦还等这些年?
“顾大叔,这事儿?”
“我也很惋惜,可是苏老弟铁了心了,我们顾家也不好抓着人不放!”顾连贵叹气道,“你跟慧娘能说上几句话,要不你劝劝?”
当初白天泽是跟顾长青一起被抓壮丁的,同时还有别村的几个,唯独他一个运气好,捡了条命,从战场上回来了。别人或者死了,或者如顾长青那样没有音信。
当时是自己来给苏氏报信的,苏氏因为不相信找过他很多次,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苏氏对顾长青的感情,为了苏氏为了顾长青,白天泽没有少劝她。
上战场的人要么活着回来,要么死在那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基本可以判定人没了。
当初苏氏怀着身子,白天泽也是考虑到顾长青,他们是从同一个地方上战场的,关系自然要很好,所以他劝苏氏养好身子,至少为顾长青留下一点儿血脉,也给自己留个念想留个依靠。
“嫂子,有什么你就跟我说吧!”白天泽道。
苏氏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脸上苦涩的笑容让白天泽感觉她有难言之隐!
可……
“你就别假惺惺的可,以前总说对我儿怎么深情怎么不放弃,我看那,你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你心里很想离开顾家对吧!你恨我们,因为我们不让你走,把你困在这里!“一直冷眼旁观的赵氏冷不丁的开口,而且她盯着苏氏的眼神很是恶毒,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在替自己儿子不值!
“不是的,娘,我从未有那样的心思!”苏氏眼里蓄满了泪水,摇着头道。
“谁信啊!不然的话,你又为何让你爹插手咱们顾家的事儿,又为何把着卤味方子不放?你这是觉得我们顾家仁义不能真的撵了你走是吧!”赵氏声音阴冷恶狠狠的,“刚才都说了,卤味儿方子是咱们一家子一起弄,这也是念着你一个人带七娘不容易!我们一片好心,可在你们苏家人眼里,这就贪图!苏慧娘你还敢说你不是存着想离开顾家的心思吗?”
亏了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有外人在场,不然这赵氏还不定编排出怎样借口呢!
咄咄逼人的样子顾七娘算是见识到了!
白天泽也有点儿明白这件事儿了,说实话,他还是比较偏信苏氏母女的,他不相信她们是这么想的!卤味儿的事在河边村不是秘密,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这事。顾老四媳妇家弄的卤味儿好吃的让人都能把舌头吞下去!而且还很赚银子!这年头,一家的花销重头都是从地里出产的,而地里的收成则是看老天爷脸色的!所以谁都羡慕顾家能轻易的赚了银子来!
所以不难推断,这件事应该是顾家老宅发现卤味赚银子想要苏氏交出来而引起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还真不好说。
白天泽有些为难,顾家怎么就给了他这么一个难题?不过,从另一方面说,苏氏是顾家的媳妇,这也没明确的说分家,那这卤味儿的营生也算的上是顾家的。可为何还闹到这地步?
“顾大叔,你说这事儿你让我咋说?这不是叫我为难吗?”白天泽叹着气道。
顾连贵看了一眼苏鼎山:“苏老弟说这卤味不是慧娘弄的,我们顾家自然没有权利接手。“
白天泽看了看苏鼎山,又看了看苏慧娘,他判断不出苏家顾家谁说的是真的。
“白叔叔,卤味儿是姥爷的营生。他看我跟娘生活过得辛苦,然后就想着给我们两个弄个可以糊口的营生,你也知道,这东西是有配方的,娘虽然是姥爷的闺女,可姥爷还有三个儿子还有孙子……”顾七娘怯生生的道。
话说到这份上,白天泽觉得这方子应该是苏家的。若是苏慧娘的,那为何以前没有弄,偏偏苏老爹来了之后才开始弄的!潜意识里他也不信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
“你个死丫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顾家的孙女,处处向着苏家,你真当家里没人了是吧?”顾云柔大声呵斥!刚回来的时候她听说兄长对老四家的营生上了眼,她还笑话他眼皮子浅,后来一算账,顾云柔对这事儿也上心了,所以她才留下跟着一块儿讨要。
只是一切远没有她想的顺利。
顾七娘这次没有被她吓的哆嗦,她之前的表现是给苏鼎山看的,现在姥爷知道了,她就不用装了。
“大姑,我姓顾,可你现在不姓顾了吧!我们两个谁不是顾家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还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有什么道理回来指手画脚?”顾七娘声音清脆,话又说的有条理,把顾云柔说的连反驳都忘了。
“白叔叔,我姥爷与杨家大沟的杨志大叔签了协议的。若是卤味是我娘想出来的,又怎么会是我姥爷签?”顾七娘认真的说道,“杨大叔说回头请人拿到县衙过个明路!”
白天泽一凛,这样断没有作假的可能了。
这事儿还真是顾家无理取闹了。
第56章 分家(一)()
顾连贵有些不相信,要真是七娘说的那样,那他们今天算什么?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大家子人兴师动众的来了,然后无功而返,最主要的是跟苏家也撕破脸了。
“顾大伯,你看……”白天泽斟酌着用词,“左右都是个误会,咱们散了?”
顾连贵刚想点头,苏鼎山就开口了:“嗯,是要散了,还请白里正做个见证,让顾家写个放妻书。”
没有想到这苏鼎山玩儿真的,虽然顾家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个儿媳妇,可是在这样的当口上,要是真写了放妻书,今天的这事儿再传出去的话,那顾家真的要被戳脊梁杆子了。
赵氏等人可没有想这么多,他们都在懊恼这卤味儿生意不能到手呢。
白天泽看了看苏慧娘,又看了看苏鼎山,想了想还是决定劝一劝:
“慧娘,你真要离开顾家?先不说长青,你离开顾家之后还能一辈子都赖在娘家?就算你爹娘愿意,可你也要为他们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