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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柴宗诲的中年男子并不理会她,走到刘皓南面前说道:“小道士,我再问你一次,你方才所使的,可是北汉皇族世代相传的处月剑法?”
刘皓南听他再次提起处月剑法,心中暗自思量:“处月部落叛离大光明教、来到中原的百余年来,定然与大光明教有过多次交手,他认识处月剑法不足为奇,却未必知道我的身份。我且胡乱拿话诓他,或能拖延一时半刻……”主意既定,他反倒放松下来,说道:“我是白云先生的徒儿,所学的武功自然也是白云先生传授。”
柴宗诲听了将信将疑:“小道士休要胡说,处月剑法乃是处月部三大神技之一,从不外传,怎会到了陈希夷手里?你到底是谁?与那处月部有何渊源?”
刘皓南转头冷哼道:“白云先生精通天下武学,懂得处月剑法又有什么奇怪?你若是不信,自己去问他好了!”
柴宗诲还要再问,忽觉背后杀气陡生,却是苏茹合凝聚真气勉强挣扎起身,挥起一记雪龙鞭直击他的后脑。他早有防备,回身随手将鞭梢抓在手中,冷冷说道:“苏茹合,你命在顷刻,还不安生吗……”话未说完,又见一蓬银针袭至面前,当下大袖一拂,尽数挡了开去。
苏茹合打出银针,已耗尽了全部气力,见仍未伤到柴宗诲,心中顿时一片冰冷,暗叹一声看向刘皓南,涩声道:“小道士,连累你了……”却见刘皓南向她暗使眼色,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鱼肠剑。
原来,方才刘皓南趁柴宗诲分神对付苏茹合之机,已将鱼肠剑拿在手中,此刻他突然发难,鱼肠剑脱手飞出直刺柴宗诲的后心!
苏茹合精神一振,奋起余力在同一时刻打出一蓬银针,对柴宗诲形成合力夹击!
柴宗诲一时大意,未能觉察两人的意图,待要飞身后退已来不及,他躲过了刘皓南的鱼肠剑,却没躲过苏茹合的银针,感觉左臂微微一麻,被一根银针钻入体内。
柴宗诲面色微变,他自然知道这银针走脉之术的厉害,若不立即运功逼出银针,只怕性命堪忧,转身便往山下退去,竟不回头。
刘皓南见柴宗诲突然退去,料他是中了苏茹合的银针,这才松了口气,爬起来以鱼肠剑斩断了穿透自己身体的银丝,奔到苏茹合身侧,叫道:“你没事吧!”
苏茹合此时筋疲力尽,脑中昏昏沉沉只想一睡不醒,听到刘皓南大声叫自己,才勉强睁开双目,喃喃道:“我……我不行了……你快走吧……”
刘皓南举目看看四周,只怕柴宗诲逼出体内银针之后还要回来,当即伸臂将苏茹合打横抱起,急急往山顶道观的方向奔去。
上山的路径本就陡峭难行,刘皓南的伤势虽然不重,但他要抱着昏迷不醒的苏茹合,这一路走走停停,极是艰难,待二人上得峰顶,已经过了晌午。
苏茹合在昏沉中醒来,模模糊糊看到云台观的山门,忽然双手一紧,抓住了刘皓南的衣襟,勉力出声道:“别送我去云台观……小道士,你放我下来……”
刘皓南闻言一愣,道:“你伤势很重,若不去求张观主救命,只怕……”
苏茹合咬紧下唇,倔强地道:“大胡子道士伤了我,我死都不要再去求他!”
刘皓南只得停下脚步,思虑片刻后转身往后山行去。绕过道观的围墙再行半里,迎面便是一座石壁,石壁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刘皓南将苏茹合抱进洞内放下,说道:“此处平时少有人来,你只管安心调息养伤。”
苏茹合此时清醒了些,抬头打量这山洞,方圆只有八尺之阔,三面石壁都靠着巨大的书架,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色典籍。身下是简单的被褥,虽有些旧了,却浆洗得很干净,带着淡淡的松香味道。旁边的石头小几上放着一盏油灯。
她心中好奇,看着四处翻找东西的刘皓南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刘皓南道:“这是我的住处。”
苏茹合大为诧异:“你住在这里?为何不住云台观呢?”
刘皓南轻描淡写地道:“我只是打杂弟子,白日为云台观打杂跳水,天黑了便在这紫云洞中看守经书。”
他的语气里没有怨愤,但并不代表他已坦然接受人生的种种际遇,只是因为,这些年他越来越明白,有些事若是做了无用,就不必白白浪费力气。
苏茹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刘皓南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个沉稳冷静、不露喜怒的少年,让她在好奇之余,更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更准确地说,是爱怜吧。可惜,自己比他还要大上几岁,就算是在高昌回鹘,也早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想到这里,苏茹合的脸立刻红了,暗骂自己真是莫名其妙,此时此刻想的竟是这种事情!
此时刘皓南已收拾好一包草药,转身出洞,从道观的后门进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正遇上了掌管厨房杂役的道人汪元朗。
汪元朗见刘皓南两手空空,木桶不知去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怒喝道:“刘皓南,你又到哪里偷懒去了?为何还不去挑水?”
刘皓南没有理他,径自入了厨房,取出药壶煎药。他在紫云洞中住了五年,除了研读史籍经典,也读过一些药书,无事时便在山中采些益气补身的常用草药,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汪元朗见刘皓南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下大怒,踏前几步狠狠踢向刘皓南的后心,却被刘皓南伸手抓住脚腕,顺势向前一带,将他摔倒在地上,疼得他哭爹喊娘,狼狈逃走。
刘皓南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大觉快意,五年来他早已看够了汪元朗那副讨人嫌恶的嘴脸,却只能无数次地压抑自己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今日终于不必再忍了!
反正,自己已向陈希夷表明了复国的志向,如今又惹上了大光明教柴宗诲这样阴险毒辣的敌人,云台观上下必定再也容不下他。
他打定主意,待苏茹合伤势好转,便同她一起下山。就算无人相助,难道他刘皓南就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么?
。。。
第6章 这算谈情说爱么()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药煎好了,刘皓南端着药壶正要回紫云洞去,却见穆桂英小跑着进了厨房,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鹧鸪。
穆桂英见了刘皓南眼睛一亮,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跑过来叫道:“大哥哥,你帮我救救这只鸟儿吧!它受伤了!”
刘皓南本来对这小女孩便没有恶感,如今他去意已决,更觉心中舒畅,再没什么事看不开。
他又想到早上自己心情不好,对穆桂英确实凶了一点,有些惭愧,便依她之言将那只鹧鸪小心托起,放在掌中,才发现它的翅膀鲜血淋漓,已经断了,即使治好也不可能再飞上天空。鸟儿不住发出咕咕哀鸣,甚是可怜。
穆桂英对他甜甜一笑,露出颊上两个浅浅笑涡,脆声道:“大哥哥,我知道有一种草药可以治好它,我们一起去找吧!”
刘皓南此刻哪有什么心思找草药,勉强耐着性子道:“这鸟儿的翅膀已然断了,一只不会飞的鸟儿还能活多久?救也无用!”
穆桂英不意他会说出这般冷漠的话来,不满地反驳道:“你怎能这么说?就算不能治好它的翅膀,救它一命也是好的。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它死掉!”
刘皓南很快失去了耐性,冷哼一声,伸手将鸟儿交到穆桂英手中:“随便你怎样吧,我可没空陪你!”转身端起药壶走出厨房。
穆桂英身为穆柯寨寨主穆宏举的掌上明珠,向来被寨中诸人当做公主一般宠爱骄纵,从未被人冷落至此,看着刘皓南就这么走了,一时气结,半晌方气得跺脚叫道:“刘皓南你这冷血无情的家伙,我再也不理你啦!”
刘皓南走出云台观后门,远远地便见一群青衣道士手执棍棒围聚在紫云洞门口,为首的正是刚才被他教训过的汪元朗。
只见汪元朗跳着脚正在破口大骂:“妖女!你躲在洞里偷袭伤人算什么本事,赶快出来受死!”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清晰的鞭痕,血肉外翻,甚为狰狞,不用说定是苏茹合的杰作。
刘皓南见状心头一紧,心道:“这些人怎会寻到紫云洞,还发现了苏茹合?她伤势甚重,怎能再与人交手?”当下来不及多想,几步冲上前去,大声道:“汪元朗,你又想做什么?”
汪元朗见了刘皓南更加气急败坏,叫道:“各位师兄弟,就是这小贼将那大光明教的妖女藏匿在紫云洞中,意图对云台观不利!快抓住他!”
另外一名道人在旁帮腔,道:“早课时观主刚交代过,这几日要加强戒备,警惕大光明教再来惹事生非,想不到便出了这等事!大伙儿先将这吃里扒外的小贼拿下,再去捉那魔教的妖女!”
刘皓南还没搞清楚状况,十几个道人们已擎着棍棒一拥而上,这些人平日里都与汪元朗交好,如今听说汪元朗在刘皓南手下吃了亏,自然都要帮他出气,手中棍棒招呼的都是头脸腰腹等要害部位,毫不留情。
刘皓南见道人们气势汹汹地向自己扑过来,并不惊慌,侧身滑步巧妙避开先头几人的棍棒,冲入围攻众人的中心,抓住一人的手腕暗暗用力,迫他放下手中棍棒,又一指戳中了另外一人的膻中要穴,继而转身飞脚踢中第三人的膝盖,将他摔了个狗啃泥。
只见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壶,在闹哄哄的人群中辗转数番,不一刻便将众人尽数打倒,猛地逼近汪元朗面前,伸手抓起他的衣襟含怒说道:“汪元朗,你打不过我,便想以众欺寡么?”
五年来刘皓南虽没学过其他任何武功,阴魄经内力却是日渐精进,处月剑法也使得更加圆熟,而五年前在地下石城与老怪物斗智斗勇的经历,更让刘皓南具备了近身缠斗的丰富经验,这些寻常的道人就算再来十几个,又岂是他的对手?
汪元朗被他冷冽的眼神看得脊背生寒,方才的嚣张气势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结结巴巴地只管告饶。
刘皓南惦记着苏茹合的伤势,不愿与他纠缠,一掌将他推倒在地,喝道:“都滚开!不要弄脏了我的地方!”说罢快步进洞,叫道:“苏茹合!”
却见苏茹合斜靠在石头小几上急促喘息,她面色惨白如纸,雪白的衣襟上多了几点鲜红的血迹,见他进来,抬头轻声笑道:“你方才可真霸道……我从前还以为……以为你不会发脾气呢……”她只道刘皓南是为了自己才出手教训那些道人,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甜蜜,更对这少年油然生出依靠景慕之心,不再当他是个比自己还小的毛孩子。
刘皓南听得一怔,根本没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忙俯下身来查看情况,皱眉道:“你的伤势又加重了!”不由分说扶她起身,将自己的内力送入,助她运气疗伤。待她气息渐转均匀,又将方才熬制的草药给她服下
苏茹合顺从地配合着刘皓南的一举一动,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看他的眼神里却满是温柔。
刘皓南并没觉察到苏茹合态度的微妙变化,他思虑的另有其事:汪元朗恼恨自己伤了他,才带人来到紫云洞,多半是想将洞内的东西打砸一番出气,却无意间发现了在洞中养伤的苏茹合。苏茹合毕竟是大光明教的人,汪元朗定会将此事禀告观主张无梦,说不定这阵子张无梦正在向紫云洞赶来……
正在思虑间,便听洞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张无梦的声音传进洞来:“大光明教的客人既然来了,便请出来相见!”
苏茹合神色一凛,道:“这人说话中气十足,内力浑厚,似乎不在那大胡子道士之下……小道士,你方才已与道观的人撕破了脸皮,倘若他硬要闯进来,你可打不过他……”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刘皓南,怕他与来人相斗定要吃亏。
刘皓南方才思量了半日,已有了办法,沉声道:“用不着打架,你照我的话做……”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茹合听了微微点头,在刘皓南的搀扶下起身走出洞外,向着张无梦抱拳一礼,抬高声音道:“大光明教妙风尊者在此,见过张观主!我今日来此,实有一件大事要向白云先生禀报,还望观主代为引见!”
张无梦不料她张口便要见白云先生,沉吟片刻才道:“尊者要见白云先生,为何前日送信时只字不提,今日又偷偷上山?先生正在闭关清修,恐怕不便相见……”
此时一名道人急急跑来,禀道:“白云先生请大光明教的客人到莲花峰顶相见!”
刘皓南听了这话,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对白云先生这未卜先知的本事更多了几份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