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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掷出一物,如一道流星在空中划过银白色的绚烂光弧,啪的跌落在刘皓南脚边。
刘皓南见了这样东西,心中顿时一惊,只得停下脚步回转身来。
那正是净气尊者苏茹合所用的兵器雪龙鞭,她果然落在了柴宗诲手里!
柴宗诲看着刘皓南铁青着脸又转身回来,得意笑道:“小兄弟果然还是对苏茹合那丫头有情!此番考虑得如何了?”
刘皓南心中对他恨之入骨,但顾忌苏茹合的安危,只得暂且虚与委蛇,冷声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助我取得处月部的族主之位后,我便将七曜真元的全本抄录给你。”
“痛快!一言为定!”
“慢着,我要见苏茹合一面!”
柴宗诲早有准备,伸手指向不远处晋水中的一艘货船,道:“就在那艘船上,小兄弟可自行前去,验明正身。”
刘皓南冷哼一声,径自走向那艘货船,轻身一纵落在船舷之上。
这是一艘普通的货船,其上一片寂静,既无艄公,也无伙计。刘皓南将舱门的布帘一掀,进了船舱,口中叫道:“苏茹合?你在里面么?”
船舱内一片漆黑,几乎无法视物,刘皓南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绵软呻吟,紧跟着一个温软的身体便扑进自己的怀中,只听她在自己耳边曼声道:“小道士……快来……”
刘皓南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的伸手一推,将来人推倒在船舱里,继而大声道:“苏茹合!苏茹合!你在哪里?”
“小道士……你在叫我么……”那个被他推倒在地的女子又挣扎着爬起,再次伸手缠住了刘皓南的腰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温热的嘴唇在他胸前脸上留下一片碎吻。
这次刘皓南辨认出来了,这女子正是苏茹合!很显然,她是被人控制了心智,才会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举动。他从来没有过男女之事的经验,此刻被苏茹合紧紧地抱着,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似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接连倒退数步出了船舱,仓皇间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此摔倒在船舷上。
苏茹合的双臂仍旧紧紧缠绕在他的腰间,和他一起扑倒在船舷上,两人接连滚了数番,才在甲板的阻隔下停了下来。
刘皓南睁目看到苏茹合的面容,一下子惊醒过来,急忙抓住苏茹合的手臂,迫使她放开自己,同时急叫道:“苏茹合!醒醒!”
他见苏茹合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只是不停的挣扎扭动着向自己身上依偎,大是头疼,突然灵机一动,伸指连点她天突、哑门、百会诸穴,助她驱除欲念,回复清醒。
过不片刻,苏茹合果然清醒过来,惊见自己扑倒在刘皓南怀里,不由睁大双目盯紧刘皓南的脸,喃喃道:“小道士,怎么又是你……我莫不是又在做梦了?”既而发现自己的姿势非常不雅,惊叫一声便要挣扎起身。
刘皓南见她已经清醒,悬着的心登时放下一半,既而想到净气尊者柴宗诲此刻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监视他们,如果被他发现苏茹合已然恢复心智,不知又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她?
想到这里,他急忙伸臂将苏茹合揽进怀里,同苏茹合一同滚进船舱。
舱门的帘布垂下,舱中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船舱狭小,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间,此刻两个人的身体仍旧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刘皓南不待苏茹合提出疑问,压低声音先开口道:“柴宗诲那恶贼就在外面,不可让他听到我对你说的话,明白吗?”
苏茹合已然明了当前的形势,停止挣扎轻声道:“小道士,你说吧……”刘皓南看不到的是,此刻她的脸颊已如火烧一般灼热通红。
刘皓南冷静地续道:“柴宗诲将你捉了来,要挟我答应他的条件,为他谋取处月部的七曜真元,我方才已答应了他。”
“什么?”苏茹合闻言焦急地叫出声来,她不希望自己再连累刘皓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可一死了之。
“你别急!我只是暂且答应、虚与委蛇。你若肯听我的话,便可自行逃离柴宗诲的魔掌,我也不必再为他所制!”
“我照你的话做便是了!”苏茹合连忙点头。
。。。
第56章 我不爱女色()
刘皓南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幼时习练过一种可自行封闭内息的内功,现将口诀传授给你,你须牢牢记住,暗中习练,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便假死逃走,柴宗诲定然不会怀疑……”说着,将阴魄经的口诀一一传授。
半个多时辰后,苏茹合自行背熟了口诀,说道:“小道士,你这门功夫似乎与我大光明教的内功有相通之处,有些口诀也甚为相似,我想我已经全部记住了!”
阴魄经与阳燧经都是出自大光明教,阴阳互补、一本同源,因此苏茹合才会有这种感受。
刘皓南并不多做解释,点头道:“如此便好。你方才中了迷心邪术,行止失常……我离开之后,你可不要露了破绽。”
他这话说得委婉,苏茹合却听得明白,脸上又是一红,恨恨地道:“姓柴的用这等下三滥招数毁我清白,我绝不饶他!”
刘皓南又郑重叮嘱道:“你身陷虎穴,以我的能力暂时也无法救你,你务必一切小心,寻找时机逃离这里!”
苏茹合闻言心头一热,忽然伸手抱紧了刘皓南的脖颈,柔声道:“小道士,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三番五次的救我?”
刘皓南被她这么一抱,大为羞窘,可是船舱窄小又躲闪不开,只得边挣扎边叫道:“别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人的本分,我……我……”
他说道此处自己也不由一怔,三番五次的救下苏茹合,真的只是出于侠义之心么?
是否在他心里,也一直在喜欢着她,挂念着她,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好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少侠!”苏茹合见他羞窘无措之状,忍不住扑哧一笑,松开双臂任他逃开,又道:“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唯有拜少侠为师,终身侍奉,报答少侠的恩情!”
苏茹合的语气虽然轻松,心中却是苦涩难言,她早知道刘皓南对自己无意,不再存着什么希望,但他几番舍命相救,今日又全力护她清白,这份恩情,真是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既是如此,又何必再去纠缠让他为难,只要能常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平安喜乐,这一生也算不枉了!
“啊?”刘皓南听她突然提出此事,怎知她心里转的是另外一番念头,忙道,“我年纪比你小,怎能当你的师父,不要说笑……”
苏茹合强忍心中伤感,笑着应道:“我哪里有说笑?你方才传我武功,自然便是我的师父,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小师父啦!”
刘皓南哭笑不得,只得无奈地道:“凭你喜欢吧!”
五年之前,他莫名奇妙地成了阿莱的“小师兄”,今日又莫名其妙地成了苏茹合的“小师父”,倒是前后呼应、相得益彰。
晋水岸边,柴宗诲眼看着刘皓南和苏茹合滚进了船舱便再无动静,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之色。他相信,有了苏茹合这层牵绊,一定能将刘皓南牢牢控制在手心里。
当然,他所期望的,并不只是这些。
算着时辰将至,他飞身跃上船舷,朗声道:“小兄弟,温柔乡虽好不宜久恋,天色已晚,你该回黄崖水寨了!”
片刻后,刘皓南从船舱中钻了出来,忍住心头厌恶白了柴宗诲一眼,装模做样地道:“净气尊者,我既已答应合作,咱们便是盟友了。你可要好生看待苏茹合,不可伤她一根毫发!”
柴宗诲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等我们的交易完成之后,我会亲自将苏茹合送到小兄弟的住处,同时送上一份大婚之礼!”
刘皓南到底年轻,面皮尚嫩,听了柴宗诲的话也有些招架不住,忙道:“我还有要事,就此别过!”说着跃下船舱,向着黄崖水寨的方向奔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河岸密林中还有一批人马静悄悄地埋伏着,为首之人正是渡天寨的寨主石逸。他亲眼看到刘皓南从净气尊者柴宗诲所在的货船中现身,并与柴宗诲相谈甚欢,面上不由闪过一丝诧异,更多的却是凝重和忧虑。
他脑中想的自然是:刘皓南和柴宗诲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石逸不动声色地带兵进了黄崖水寨,对崖下所见之事只字未提,对刘皓南拿下黄崖水寨之举更是大力夸赞。
刘皓南见石逸果真亲自带兵前来,自是大喜过望,暂将苏茹合之事搁下,引他来见穆柯寨寨主穆宏举。
当年北汉英武帝刘继元得不到处月四族的支持,暗算刘继恩取得皇位之后,便将处月四族赶回西域,转而重用刘继业、穆宏举等汉人将领。因此,石逸和穆宏举虽然都曾在北汉为将,却并不相识。
双方将水寨中的各项事宜交割完毕后,穆宏举便告辞离开,处月部成为黄崖水寨的新主人。
石逸告诉刘皓南,他出发之前已与其他三族首领商定,分批带领族人前来黄崖水寨定居。他这次带来的则是两千精甲骑兵,足以保卫水寨的安全。
又过了两日,李玄天、李如是父子带着一批李氏族人到达黄崖水寨。李如是一见刘皓南便抢上几步,拉住他的手朗声笑道:“皓南,你可为处月部立了一件大功啊!”
他的态度仍像前番一般亲切随和,仿佛是刘皓南的多年老友。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平易气质,令人油然而生亲近之意。
刘皓南对李如是向有好感,做足姿态谦逊几句,引李如是、李玄天父子入寨休息。
三人进了前厅各自落座,刘皓南起身为二人奉茶,才一转身便觉脑后风响,竟是李如是手中的折扇暴吐厉芒,向着自己的侧面要害急袭而来!
李如是虽是突然发难,但刘皓南修习七曜真元已有小成,心中提前生出感应,岂会让他得手,当下疾退半步,堪堪避开了这一记偷袭。他心念电闪,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还击,只得再退一步,叫道:“李大哥,你这是何意?”
。。。
第57章 阴谋的气息()
李如是将手中折扇一展,在身前轻轻扇动,微笑道:“皓南,你反应很快!再接李大哥几招,让我试试你的剑法!”
刘皓南先前已隐约猜到李如是此举用意,是想要试探自己的武功,果然不出所料,便放下心来,叫声:“遵命!”取出鱼肠剑凝神应对李如是的进攻。
李如是手中折扇非纸非帛、半黑半白,金玉镶镌、玄铁作骨,名为“阴阳扇”,亦是一件奇门兵器。只见他足下步法飘忽,手中折扇开合,黑白流转、变化多端,似行云流水毫无间隙,竟是看不出丝毫破绽。
刘皓南暗自调动六识,一边以处月剑法招架,一边默察李如是招数变化,因两人只是切磋武技,故而招招点到即止,兵器并不相接,一时难分高下。
斗过数十招后,刘皓南已查得李如是武功家数的些许端倪,发现他招法阴柔连绵、舒张有致,每一招每一式的衔接都无比紧密、一气呵成。正是因为他换招之时毫无窒碍,刘皓南虽能提前感应到他攻击的方位,却无法出手截断他的攻势。
刘皓南越打越是心惊,暗道:“想不到这李如是的武功如此高明,看来就算我能代表石氏一族出战月圆之会,只怕也敌不过这人……”
两人又斗了三五十招,李如是终将刘皓南逼至角落,忽然停手不战,皱眉道:“皓南,你为何只是招架,却不还手?”
刘皓南面上微微一红,低下头道:“小弟惭愧,今日遇到你这毫无破绽的招数,七曜真元竟然全无用处……”
李如是拍拍他的肩,笑道:“皓南,你有所不知,我玄月族先人精习七曜真元,最擅长料敌先机、提前截断旁人招数,故而他自己所修习的武功,自然要千方百计弥补招数中的不足,让对方无法破解。这阴阳扇的功夫正是族中先人所创,流传至今。”
刘皓南这才恍然,又听李如是道:“皓南,我听父亲说,你修习七曜真元不过短短数月,却已小有成就,故而今日突然出手相试,望你莫怪。”
刘皓南拱手说道:“岂敢?小弟多谢李大哥指教!”
李如是哈哈一笑,拉着刘皓南坐下,道:“皓南,难得你小小年纪,却如此谦虚持重,难怪渡天寨上下都对你赞不绝口。”说到此处,忽然转头对李玄天道,“父亲,你看皓南这举止神态,是不是像极了当年的明非?可惜我那胞弟福薄,竟惨死于马贼手中!”言罢面露惨伤之色,深深叹了口气。
刘皓南闻言一怔,不意他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