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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循循善诱道:“你娘亲平时对爹爹怎么样,吵过架吗?家里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娘亲对爹爹可好啦,从来没吵过架,”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有人来过的。”
小鱼儿心一沉,追问是什么人?
“就是哥哥你呀!”小男孩非常奇怪的看着他,“你就是刚才来的吧。”
众人在旁边噗的一声笑起来。
小鱼儿黑着脸,把小男孩脑袋拍拍,让老婆婆把他牵着。
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就算老婆婆有可能因为别的什么考虑而帮媳妇说了谎,小男孩的话绝对真实可信。
那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小鱼儿道:“先不要押走。”
王朝道:“你有眉目?”
“暂时没有。”小鱼儿回答道。
“那麻烦快点儿,如果大人怪罪下来,总是不好的。”王朝说道。
小鱼儿点了点头,又来到棺材边上,再一次仔细观察。
确实颈部没有缢痕,头面部位的肿胀也可以用心血管系统循环不良导致的血液淤积来解释。但怎么看心头都有些不大舒服,总觉得有什么没想到的。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浑身一震,赶紧伸出手指头把死者的眼皮扒开细细观察。
只见眼球上已经起了一层白翳,模模糊糊的,在这光线不好的堂屋里有些看不清楚。小鱼儿从口袋里拿出火折子照射下。小鱼儿再一次扒开死者的眼皮,终于他的嘴角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意——
除了那层死后形成的白翳,在死者的眼结膜下,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出血点!
死者眼结膜的出血点数量不少,但都只有针尖大小,并且被死后眼球上形成的白翳混淆,如果不是借助光源。恐怕就是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仵作都发现不了。
眼结膜是富含毛细血管的半透明薄膜,当人的颈部受到机械性压迫时,这些毛细血管内的压力就会急剧升高,并且受害者因为严重缺氧,血管壁的通透性也会增大,血液便会在升高的压力驱动下渗出毛细血管,形成针尖状的出血点。
虽然眼结膜出血不能百分之百的和机械性窒息划等号,但也**不离十了。
小鱼儿又抓住死尸的手。非常仔细的检查,神情十分专注。终于小鱼儿鼻子里冷哼一声,把死尸的手放下了,目光往人群中一扫,讥嘲的笑了笑。
“牛二不是被毒死,而是被人掐死的。”小鱼儿说出了结论。
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人脸上显出不信之色。就连一贯佩服小鱼儿的王朝都忍不住说:“小鱼儿,莫不是看错了吧?这双眼睛不会看错,银针变得乌漆麻黑,分明是服了砒霜。脖子上却半点痕迹都没有,怎么会是掐死?”
尸体脖子上没有缢痕,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百姓们瞧在眼中也议论起来,都说小鱼儿这次怕是看走了眼。
大概很多人不太了解小鱼儿,有人叫嚣道:“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是不是掐死,一眼就看得出来,砒霜却银针验出,有真凭实据的。他这是节外生枝嘛!”
有人道:“什么瘟人,也来混充内行!别是看上小寡妇了吧?”
小鱼儿眼中神光湛然,神情冷静中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气势,整个人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道:“诸位乡亲们,谁是谁非,待会就知道了。”于是小鱼儿掏出一根银针道:“如果死者是中毒死的,那么他的全身都染满了毒素,那么这根银针就会变黑?”
“对啊。”众人点点头。
小鱼儿对王朝道:“王大哥,把死者的衣服抛开。”
“这是干嘛?”王朝奇怪的问道。
小鱼儿不耐烦道:“待会就知道了。”
王朝照做,将衣服抛开,露出了死者的上半身。小鱼儿将银针探入死者胃中,片刻之后高高举起,只见那银针依旧光亮如新,在太阳底下光闪闪的让众人瞧得分外清楚。登时哇的一片惊呼,比第一次银针探喉更胜十倍。
王朝惊讶得无以复加:“喉头有毒,胃中无毒,岂不是死后才灌的毒药?”
殓夫周驴儿下意识想逃跑,结果转身之时撞到了马汉身上。马汉很不友好道:“往哪儿走啊?”之前小鱼儿就吩咐了马汉注意周围的围观群众,犯罪嫌疑人很肯能就在里面。为什么?因为犯人很得意自己的作品。
“我,我?”周驴儿的脸也就刷的一下白了,结巴道:“我想上茅房?!”
“给我夹紧腿,憋着。”马汉厉声道。
王朝问道:“小鱼儿,死者到底怎么死的?”
小鱼儿道:“死者是被人掐住脖子掐死的,为了掩饰这一切,死者用了枕头或者布遮挡,自然让人发觉不了。”
“小鱼儿,谁是凶手啊?”王朝询问道。众人也符合道,虽然知道了牛二是被人掐死的而不是被毒死的,但凶手呢?
小鱼儿道:“杀人的动机无非几点,一是仇杀,二是利杀。牛二一个做点心的,仇杀的可能性没有,那么剩下的就是利杀。”
王朝问道:“何为利杀?”
小鱼儿回答道:“就是利益,牛二死了对谁最有利,谁就是凶手。”
“那么说就是他了?!”马汉将殓夫周驴儿推了出来,道:“此人就是首告,一旦证实牛二被砒霜毒死的,那么他就有可能获得100两赏银。”
周驴儿上下牙齿咯咯的打架,颤声道:“冤枉……我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我咋么可能杀人啊?
“是了!”王朝一拍巴掌符合道:“周驴儿杀害牛二,然后到州衙诬告陷害牛二嫂,结案之后他就可以得到官府奖赏。为什么要用复杂的杀人方法呢?因为直接掐死会在死者脖子上留下属于男人的手印,就诬陷不了牛二嫂,所以他作案时垫上了枕头,不留明显的痕迹。可这样一来尸体表面就没有明显的伤痕,看上去像得病死的,官府肯定不会同意剖尸检验,所以他必须给死尸嘴里灌砒霜,以便我们用银针一探就能发现。”
哦~原来如此!众人纷纷“恍然大悟”。
周驴儿气急败坏,嘶声骂道:“你血口喷人!如果我可以掐死他,为什么不直接下毒?悄悄跑到牛二家把毒下了,不也能诬陷牛二嫂吗?”
王朝嘴里这、这的半天,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然后求救与小鱼儿。
小鱼儿说道:“砒霜有味道的。”本来砒霜的成分三氧化二砷无色无味,但古代提炼不纯,含有大量硫化物杂质,使其呈现臭鸡蛋味,用来下毒还是比较容易被人识破的——所以要用砒霜杀人,也并非传说中那么方便快捷老少咸宜居家旅行常用必备。
小鱼儿救了急,王朝那个感激涕零啊,又重振旗鼓道:“砒霜有臭鸡蛋味儿,下在饭菜里面容易被发现,只要被发现一次周驴儿的罪行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所以他才使用先扼死、再灌砒霜的方法。”
听了王朝的分析,众人都觉得有道理,衙役们一抖铁索子,准备把周驴儿锁起来了,而刚才还准备拿首告奖金的殓夫头儿,已经缩在地上抖成一团,不住嘴的叫冤枉。
“慢着?!”小鱼儿又出手制止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 真凶()
却说王朝马汉将犯人押回去交差,谁知道小鱼儿又制止。
“慢着?!”
众人将目光投射在小鱼儿身上,王朝问道:“小鱼儿,又怎么了?”
小鱼儿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设计这场案件的罪犯实是非常狡猾、阴险,用真假两种杀人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同时嫁祸于牛二嫂这样一个弱女子,而自己始终躲在背后,可以不受官府的怀疑,对不对?”
众人点点头,觉得犯下这件案子的罪犯确实相当狡猾阴毒。
小鱼儿说到这里就摇头了:“那么周驴儿想尽办法洗脱自己,嫁祸牛二嫂,却又亲自出面到州衙首告,暴露出贪图赏金的企图,这种赤膊上阵的做法,岂不是和前面分析的阴险、狡诈自相矛盾,前后判若两人?”
王朝摸摸鼻子,沉思一会儿就觉得的确有些不妥:前面施行犯罪、嫁祸一系列手段的时候,周驴儿实在称得上老奸巨猾四字,而后面亲自出马去州衙首告,又太过于冲动、急切,太像个愣头青了,前后的行为完全不搭调嘛!
“真正的凶手,一直躲在人群背后,自以为他的犯罪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已露出了破绽……”小鱼儿嘲讽的微笑着,犀利目光扫过人群,在主角的火眼金睛之下,任何犯罪都会露出破绽,更何况是做个亏心事的人呢?
大热天的太阳底下,陈环被这寒冰般的目光凝视,竟忍不住浑身发冷,顾不得百姓们诧异的目光,抗声问道:“你说不是周驴儿杀的人,有何证据?”
小鱼儿不慌不忙。手指在空中虚点:“如果是被毒杀,因为可以提前把砒霜下在水缸或者厨房什么地方,不能确定具体的作案时间;但确定了是扼杀,作案时间就可以明确下来。牛二嫂。你男人是昨天什么时候死去的?”
牛二嫂毫不迟疑的回答是昨天酉时正。因为下午老婆婆带两个孙儿在街坊家串门、乘凉,她去南、米等物。申时末出门,酉时三刻回到家里就见丈夫死在床上,因为这条街上有南少寺来化缘的和尚打梆子报时辰,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不用小鱼儿问。周驴儿已是满脸喜色,昨天从午时到戌时他一直在另外一家帮忙装殓死人,那家的亲戚、邻居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了的,绝对没有作案时间。
排出了周驴儿,真凶会是谁呢?
“其实牛二的死,除了首告的周驴儿之外,还有人能够得到好处。”小鱼儿缓缓的踱着步子,启发式的提出:“众所周知,牛家除了两口子就剩孤老婆婆和两个孩子,如果丈夫去世、牛二嫂又因犯罪被正法。那么这没有自理能力、作为外地人在江/西又没有亲戚可以投靠的老小三人,就会被官府送进福田院予以赡养,而这座临街的小院先是抄没入官,继而被官府发卖……”
牛二嫂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谁是杀夫仇人,眼睛里闪着火苗子,直愣愣的盯住一人,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你!姓陈的,我和你拼了?!”
“喂喂,你可别乱咬人啊?”那人挣脱开道。
“到底怎么回事?”小鱼儿询问道。
牛二嫂道:“他是我们的邻家。”牛二家的邻家名叫陈环,他的房子虽然是牛家的三倍大,但临街的铺面是一样的,并且因为房屋呈曲尺型,出租或者出售都不方便。
所以陈环一直想买下牛家的小院,这样他的房子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大座临街的院落,价值就可以大幅提升。
现如今天平盛世,又无战祸,牛二家点心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肯把房子卖掉呢?陈环出到一百二十两的价钱,牛家也没有答应。
陈环几次三番的骚扰早就把牛二嫂弄烦了,现在小鱼儿出言点醒,牛二嫂登时想明了原委,哭着扑过去要和仇人拼命。
小鱼儿打个手势,马汉马上呵斥几个差婆把牛二嫂拦住。
百姓们听到小鱼儿的说法,立刻像躲避瘟疫似的躲开陈环,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圈空地。刚才还隐藏在人群之中自鸣得意的家伙,忽然之间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
“其实你老早就露出马脚了,”小鱼儿玩味的笑着,最开始为买房子到这里来,陈环看见是衙役就上来问了问,其实那时候案情还没有传开,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你没有证据!”陈环伸出舌头舔了舔突然之间就变得干燥的嘴唇,强辩道:“昨天下午我一直在家里睡觉!”
哦?小鱼儿前面已在死者的手指甲缝里发现了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他此刻的笑容里充满了揶揄:“那么你敢把衣服解开,让我们看看你的手臂吗?”
夏天暑热难当,富人都穿着轻薄得能看见皮肤上黑痣的茧绸衣服,穷人则穿短打,把袖子高高的卷起来,惟有陈环一袭灰布长衫,宽大的袖子笼下来,在这大热天里显得很有些不对劲儿。
刚才人们都没有注意到,经小鱼儿点明,立刻看出几分端倪。
陈环脸上的汗水流得像小溪。
王朝走上去,伸出蒲扇大的巴掌,不由分说就把陈环按住,一把撕下了他的袖子。
只见两只手臂上,多处呈暗红色的抓挠痕迹,赫然在目!
“陈环,你可以解释一下,手臂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吗?”
小鱼儿既没有大声呵斥,也不曾疾言厉色,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是,在陈环眼中,小鱼儿简直比勾魂的无常、索命的阎罗还要可怕,因为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