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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初见她的那座桥上,总是到了断肠时,风景才会凄美的震撼人心。
此情此景,恍如隔世参商,书生在桥上,痴痴等着心上人的回眸,可心上人回眸看的不是书生,而是山水一色。
他爱的凄,爱的痴。所以他不允许爱的卑。
早年听先生教诲,人不可有傲气,却一定要有傲骨。
他清楚记得,可这些年混迹市井,得过且过的日子,早把他的清高傲骨磨得快无了棱角,可他还在坚持,拼命守着最后的堡垒。他就算再苦再困难,也绝不为了生计去做寄人篱下的活计。
可是,他还不够有决心,明明知道他心中倾慕的女子是天下的凤,他配不上她,可是他还是一味的沉迷在自己美好幻影里,他懒得去争名夺利,也不屑这种事情。说到底,文人的清高,文人的理念,只教会他淡泊名利与山水寄情,兼之温酒煮茶作诗写词,先生教他淡泊名利,教他不入世俗,教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他其实是个好学生,他心里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名落孙山之后,绝不靠什么不正当关系走进官场。而士农工商,农工他不会,商排最末,文人眼中是最低贱的,他也不屑。所以终日浑浑噩噩,整日做着白日梦。
如今他细细想来,觉得他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许是悲从中来,周子悬扶着桥上的石栏,低低的笑起来,悲切之至,使闻者戚默。
继而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仰天长啸,歇斯底里!
“周子悬,你是个懦夫!!!!”他如是评价自己。
云燕掠过水面,带起涟漪。
就这么跳下去吧,一了百了。
这爱已经够卑微了,不要再继续了,再卑微一些,我会恨我自己,更恨她。
我的蓁蓁啊……
我爱你,我不恨你。
周子悬轻闭双眼,身子微倾。
“且慢!”
周子悬跳不下去了,因为有人抓住了他。
他睁开眼睛,回头,他瞳孔中映出一个白衣翩然温润无暇的身影。
“公子……”
慕泠涯悲悯的看着他。
“周兄,你……”
周子悬不敢看慕泠涯的眼睛,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话。
慕泠涯正色道:“周兄,这世上,只有两种理由,才可以为之赴死。”
周子悬喃喃道:“是什么?”
“一种为家国而死,这是为了成全忠孝。一种为知己而死,这是为了成全自己!除了这两种,你为了什么赴死,也都是懦夫的表现!”
慕泠涯见他不说话,于是轻摇了摇头:“七尺男儿,奈何求死?好自为之。”
慕泠涯说完,见周子悬默不作声,知道也多少听了几分进去,于是他转身就走,有些时候,有些人掉进了深坑里,遇到心地善良的人总会伸出一只手来,你抓不抓,全在自己。
周子悬苦笑,看着慕泠涯的背影,他道:“谁说不是呢,公子啊公子,苦你一番语重心长,可我周子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突然,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对他说:“大哥哥大哥哥,刚刚有个黄衣服的姐姐要我给你个纸条!”
周子悬一愣,黄衣服?
他接过小姑娘手中的纸条,展开。
她不爱你,你让她爱上你,不就行了?
周子悬收起纸条,看着桥下的静水,他笑了笑。
蓁蓁,你说你无情,可真的无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周子悬在这一刻,是真的这么想。
可是,知晓前因的我们呢?
夜,如同生灵寂灭,凡世已沉睡。
万家灯火俱灭,如夜山庄笼在一片墨色之中。
黑色,是一种沉重而深情的颜色。
如他的衣,华丽而深邃。
夜凉如水,他未点灯,只是沉默着坐着,万籁俱寂中,只闻他清浅的呼吸。
还有紫檀幽幽的淡香。
在如此静寂的时候,仿佛能听见血管里缓缓流动的声息,以及血液周而复始的轮回。
听自己的心跳,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就好像,默数着死亡,与黄泉的孤独。
那重重暗影,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那双通透如寒玉一般的腕子,在浅云纹的衣袖映衬下,倒有些惨烈的意味。
突然,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响起,他微微抬头,斜长的刘海垂下,眼睛如夜一般的深雅,不见了些许柔和,徒添了几分压抑。
传信的鸟儿停在他面前,他取下信笺。
他笑了,极寒,也极雅。
他敲了敲桌子,似乎传达一个秘密的讯号。
不久,敲门声响起。
“进吧。”
李残惑,丝娘、
少了一个无华和于单影,无华被派去寻找天洛公主的下落,至于于单影,自回来后就闭关了,也不知道是在练功还是怎么。
“公子~深夜召唤召唤,所为何事?”
风夜公子直接无视了她忽闪忽闪的媚眼。
李残惑嘴抽了抽。
风夜公子道:“有个暴发户要路过我如夜山庄的地盘,你们有福利了。”说完他取过早已凉透的茶,泯了一口。
丝娘坐势要拿起茶壶重沏一壶,被风夜挡下:“行了,凉的更提神。怎么样,你们两个走一趟吧。”
这公子嘴里的‘暴发户’使得丝娘和李残惑都略疑惑,这是谁这么倒霉被他们公子惦记上?
李残惑斟酌的开口:“不知这是谁家……”
还未等他说完,风夜淡定的把茶杯放在桌上。
“哦,殊途家。”
“……”
靠!
李残惑想,我说公子一个稳坐金山银山的主怎么要去干打劫的勾当了!公子貌似没穷到揭不开锅啊……感情您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干就干大票的……
殊途家!
踏马的竟然是殊途家!
风夜道:“哦对了,青城派的二长老刘飞叶肯定很喜欢那场面,带上他吧。”
“是。”
过了一会,风夜又想起来了什么,继续说:“还有赵无毅,接到殊途灭门的时候就向我请命过,也一并带去。还有,你们四个人不够,我再拨一百护卫,绰绰有余了,去吧。”
李残惑与丝娘一齐施礼。
“属下定不辱使命。”
第128章 劫掠()
丝娘临走前对着风夜抛了个媚眼,并道:“公子,奴家会想你的~”
风夜无声笑笑。对着他们说:“若遇突发情况,保命为重。”
夜色深重,脚步声渐渐远去,又是他一个人对着墙壁沉默,轻抚他袖子上的浅云纹,细看之下,这种繁复的浅云纹,手法极是特殊,不似出于民间。
一地夜色,一声轻叹。
于是,
仿佛半生寂寞。
《傅雷家书》好似有这么一段话,生性并非薄情的人,行动上跟薄情一致,是最无辜的,犯不着的。
风夜再次执起那杯凉茶。
嘴角似笑非笑,神情却太过深邃,深邃的叫人不敢深究。
薄情的味道,却,是个深情的人……
满室紫檀暗香。
夜色下的蜀中,笼罩着一层笼罩一层惨淡的苍白月色,如轻纱般笼罩而下,静谧中透着一丝诡异。
通往汴京方向的官道上,行驶着一队人马,这队人马人数极多,浩浩荡荡延绵数百里!一辆辆的马车安静的行驶着,夜空下,只有车轴转动声,以及马蹄声。
这些人,正是殊途家的运送队伍!
殊途墨此刻走在最前面,他的边上是一排的护卫,这些护卫时不时的扫视着周围,极为的警惕。
后面的每一辆马车距离都相距不远,一旦出现变故互相都可以照样,且每辆马车边上都有两个护卫保护着,显然极为重视马车里的东西。
清风垫后,处于整队人马的最后一个,且这最后一辆马车,运送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殊途沚!经过多天的调养,倒也好了许多,只是不宜再骑马,便逼着她坐马车。
“都给我打起精神!沿途损失了几十辆马车了!按照这个速度,到目的地就要被抢光了!快些过了这如夜山庄的地界,等白天我们再休息!”
清风喊道,所有人都应诺,然后把话传上去。
殊途墨却有一种虎山行的感觉,因为太安静了!安静到可怕!如果此时此刻来几个强盗过来抢夺珠宝,那他反倒不会放在心上。可自从入了这蜀中地界,他就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希望不要有事吧······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落渊谷。
蜀中落渊谷,是中原排的上名号的一处险地,此谷是架空中蜀中落渊之上的桥梁,但下方就是万丈深渊,虽说百年来都相安无事,但也没什么百姓敢这样直接走过去!
但殊途墨赌了!因为只要通过落渊谷,就能一马平川,不出三天就可出了蜀中地界,直达汴京!
落渊谷外,他下了暂停的命令,随后命人拔出武器,进入警戒状态,他虽说在赌,却也不会乱来,至少,他要把危险降到最低!
待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方才再次下令进入落渊谷。
车辆不紧不慢的行驶,殊途墨不敢太快,一旦发生变故,也可及时救援,毕竟那是殊途家的家产啊!
慢慢的,他的前头部队已经度过了落渊谷,居高临下观望,那是一条极为平坦的官道,两岸群山环绕,极为壮阔雄伟!
殊途墨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我多心了。传令下去,加快速度赶路!”
“是!”
护卫干练的应诺,马鞭一扬,往后传令去了。
殊途墨却没有发现,一只只黝黑的羽箭,已经对上了各个护卫。
一声极为魅惑的嗔声响起,“放吧,别伤了殊途墨,奴家会心疼的。”
那些手持弓弩的护卫纷纷把弩弓移开了殊途墨,对着一个个行驶着的护卫,扳动了按钮。
一道道弩箭犹如蝗虫一般在夜空中突然出现,令人猝不及防!
“噗!噗!噗!噗!·······”
一道道血箭扬起,护卫纷纷落马,顷刻间就死伤了大片。
殊途墨猛地大呼:“敌袭!敌袭!大家要保护好马车啊!!!!”
可万千痛呼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将殊途墨的声音完全盖了下去。
这些护卫中,还有一些没穿殊途家服饰的护卫,他们是一些武林散侠或者是镖局里的壮汉,由于财务太多,单凭殊途家的护卫,人数倒也显得太少了,所以殊途墨不得不许以重金,雇佣了一百名护卫。一路上,若非他们,恐怕财物不单单是几十车被抢那么简单了。但殊途墨还是失算了,所谓成也护卫,败也护卫,面对万箭齐发这一幕,他们纷纷选择了倒戈!
只见一个龙虎镖局的壮汉大吼一声,“兄弟们!保命要紧,老子不干这勾当了!不过我们至少也给你们当了十多天的护卫,这些,就权当是我们的报酬吧,哈哈哈哈哈!”
这壮汉一喊,所有龙虎镖局的壮汉起身应诺,究竟抢了几车子的财务,一人一马车,径直开走了。
殊途墨看的真切,双眼顿时瞪得通红,那可是他几十年来兢兢业业赚来的财宝啊!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那些逃跑的护卫杀去。
“大公子,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莫要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哦~还是让奴家来陪你玩玩吧。”
只见他的前方出现一个红衣女子,指尖缠绕着她一头垂下的万千青丝,看似魅惑之极,却又有一种众生摇曳之像。
殊途墨一声冷笑:“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四大恶人之一的丝娘啊,怎么,不去开你的丽春院,过来当强盗了?”
丝娘掩嘴一笑,只是那双眼睛,陡然爆发出一道逼人的杀气!
殊途墨脸色微变,一声轻喝:六道万千!
一招剑法斜劈而出,于一道微不可查的头发丝轰然相撞!
于波扩散开来,将两边的震得石屑翻飞!
另一边。清风将一半的护卫全都聚集起来,将一辆马车里三层外三成围了好几圈,他们并未要保护什么绝世珍宝,只因那辆马车里,是殊途沚!
可是李残惑不知道,他的眼中露出饶有兴致的模样,嘴巴一咧,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让你们如此上心?让我瞧瞧可好?”
“哈哈哈!三爷,好东西怎么能忘了我赵无毅!”
一声大笑由远及近,随后就看到一个中年人站在了李残惑的边上,此人双鬓斑白,却面如冠玉,可见其少年时定是个英姿无双的美男,手握一柄柳叶长剑,无风自动,飘逸之极!
若魏青澜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