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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妄不顾桓常阻拦,与北极冰蛟大战三日三夜,终于在死亡中将自己一生领悟的道融会贯通,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成为了真正的绝世强者。
突破后的徐妄,奋起余勇斩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北极冰蛟,自己却已经伤到了武者根基,为避免仇家趁着自己虚弱前来报复,徐妄不得不带着桓常远渡东海隐居疗伤。
这一疗伤,就是整整三十年。
在徐妄疗伤期间,桓常守护左右,时而与黄金蛟龙下海猎杀海兽,时而乘坐凶禽观摩大海之辽阔,再加上徐妄的悉心教导,桓常修为亦是突飞猛进。
就在桓常离开九州的三十年间,本来还有九州条约约束的诸侯国,却已经烽烟四起。
先有楚国摆脱昆仑派掣肘强势崛起,后齐国联合日月潭开始强势扩张,北击燕国几乎将其亡国。
好在千余年来,诸侯之间虽有不少摩擦,却再也未有亡国之事发生,齐国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灭掉燕国,以免受到诸侯联合对抗,只是将燕国收为附庸,并且将燕之相国苏仪带回齐国为人质。
而此时,真正让天下刮目相看的,却是久居偏远西陲的秦国。
秦先以姬伯为相主持变法,废除奴隶制,施行军功授爵制,早已不复往日衰微。
新法的建立,更是让本就善战的秦人化为凶猛野兽,在兵家代表韩少云的带领下,秦国锐士高唱着《岂曰无衣》,三军将士皆可汇聚战气,所向无敌;更有黑甲秦军死士以生命为代价,高声吟唱《赳赳老秦》,能够轻易斩杀蜕凡。
强盛起来的秦国并未率先发动战争,反而以左庶长方离为使,先后出使秦国境内各大宗门,居然摒弃两者之间数百年恩怨联合在了一起,并且在昊天与重剑崖崖主的主持下,九州再次签订了一个新的合约,规定蜕凡及以上武者不得参与诸侯战争。
非常罕见地,重剑崖崖主以及轮回岛岛主也都同意了。
从此以后秦国再无内患,率先向世仇魏国发动了河西之战。
此战魏武卒尽数被歼,秦掠地二十五城,本来强盛的魏国从此沦为末流小国,只能仰仗秦国鼻息。
此后秦国又出兵韩国,韩国弓弩营伤亡殆尽,割地赔款以后再无争霸之能。
楚国见秦国崛起却也有些担忧,派人与齐国联盟,并且游说韩魏两国脱离秦国成为自己附庸。
韩魏两国一方面畏惧秦国兵锋,不敢脱离秦国,另一方面又对秦国恨之入骨,想要择机反叛,只要秦国与楚国交锋稍微落入下风,两国必定会反咬一口。
秦国此时也感受到了危机,令方离出师楚国,方离告知楚王,秦愿以八百里富庶秦地表示诚意,好与楚国结盟,前提是楚国必须摒弃与其国的盟约。
楚王垂涎秦国八百里富庶之地,不顾朝臣反对撕毁了与齐国的盟约,并且派人侮辱齐王显示与秦国的结盟之心,齐王因此大怒欲起兵伐楚。
此时的楚王,仍旧想着秦国那八百里富庶之地,不曾想方离矢口否认允诺过要给楚国的八百里地,却说只允诺给了楚国八里地。
楚王大怒,欲毁掉秦楚两国盟约起兵伐秦,臣下却是苦苦进言:我们楚国已经得罪了齐国,若再与秦国撕毁盟约,必定会两面受敌,不若不要那八百里地,好好与秦国结盟。
楚王不听,出兵数十万攻打秦国,秦国却派方离与齐国结盟,使得楚国腹背受敌,秦国大破楚军,俘获楚国大将七十余人,楚国由此转盛为衰。
自此以后,诸侯闻秦国之名尽皆胆寒,秦国已有横扫天下之势,就连盟友齐国也与秦国心生间隙。
与此同时,燕相国苏仪得到齐王信任,被拜为相国。
苏仪向齐王进献合纵伐秦之策,齐王欣然采纳,随后苏仪出使赵魏韩楚各国,达成了合纵伐秦的战略,而后佩六国相印开始伐秦。
只不过,六国虽然联合却并不心齐,反而是各怀鬼胎,苏仪对此却早有预料。
苏仪非但不努力调解矛盾,反而怂恿齐王只派遣少量兵力参加联军,集结大军率先灭亡宋国,好扩展齐国疆土。
齐王早就对宋国垂涎三尺,特别是经过桓常变法后的宋国更加富庶,只是担心灭亡宋国后被其余诸侯联合讨伐,这才不敢贸然行动。
然而,苏仪以三寸不乱之舌最终还是说动齐王,就在诸侯讨伐秦国之际出兵伐宋。
齐王却不知,苏仪这是要置齐国以死地,好报燕国之仇。
果不其然,齐国灭宋以后,千余年没有诸侯国灭亡的铁律被打破,诸侯对于齐国都心生恐惧。
秦国趁机派遣方离为使者游说各国,联合各国讨伐齐国,并且秦国发誓此战绝不夺取齐国一寸土地。
本就对齐国灭宋感到担忧的诸侯,听见这个条件以后又垂涎齐国领地,除了楚国想要作壁上观以外,其余诸侯全部联合,以燕国上将军乐怡为帅大破齐军,连下七十二城,齐王也被趁火打劫的楚国将领杀死,齐国从此一蹶不振。
自此,唯有赵国能与秦国争锋。
三十年来,诸侯间合纵连横,战乱不休,各大宗门也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开始与诸侯联合,纷纷派遣门内精锐弟子参军。
由于蜕凡及以上强者不能参战的约束,半步蜕凡就成了最强大的战力。
秦国逐渐崛起以后,由墨家代表墨子任与剑魔风子方等人牵头,秦国汇聚的大批贤才,就连名剑山庄少庄主剑圣步惊云,以及飞仙谷传人剑仙纵无涯,以及身为昊天亲传弟子的花盗庄十三都于秦国效力。
诸侯间的争斗,这些天骄自然也参与其中,如日月潭的神鹰侠侣二人,以及龙象宗的力魔张龙象亦是大放异彩,不过终究还是在残酷的战争中先后陨落。
当桓常与师傅回到九州之时,早已物是人非。
桓常见到了苦苦等待他三十年的齐小可,以及早就成长为一代大侠的洛云,看到了早已亡国的宋国国都。
桓常游走四方,默默见证了那些遭受战乱死去的百姓,忽然感觉这样的乱世应该结束。
与此同时,桓常先后拜访了墨家墨子任、儒家商丘、道家姬耳,兵家韩少云、法家姬伯、纵横家方离、以及一个隐世的医家。
纵然以前不会丝毫武功的方离,此时修为都深不可测。
哪怕有些人故意压制自身修为,桓常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强大。
这种强大,不仅仅来自于武道所带来的力量,更是带着传承千百年而不朽的气息,让人感到敬畏。
毫无疑问,这些人的道全部铭刻在了无字天书上,本来空空荡荡的无字天书,除了最后一页以外,都已经有了归属。
就在桓常游走四方拜访老友、感叹物是人非的时候,徐妄却是背上一柄青竹剑,骑着小黑单人独骑踏上昊天宗,欲了解三百年前的恩怨。
两位绝世强者争斗,可谓是天崩地裂,屹立不倒千余年的昊天宗轰然崩塌,哪怕徐妄最终喋血当场,也给昊天这位老牌绝世强者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就在徐妄陨落的瞬间,一柄黑色飞刀划破虚空而来,彻底终结了昊天的生命。
然而,轮回岛岛主刚刚凝聚全身精气神射出那柄飞刀,自己的盟友日月潭祖师却是现身偷袭,大战过后轮回岛岛主陨落,日月潭祖师终于报了三百年前那场旧怨。
隐居不出的飘雪峰峰主,得知徐妄与轮回岛岛主先后有陨落后,从阿牛那里拿过飘雪剑,不发一语来到日月潭。
那一天,日月潭方圆数十里都在飘雪,纵然烈日当头都不能将雪花融化。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日月潭。
至于飘雪峰峰主,终究还是没了下落,只是江湖传言,飘雪峰峰主隐居在了极北之地。
此后,中原只剩下重剑崖崖主以及崆垌派祖师两个绝世强者,两人好像有默契般,纷纷远赴东海。
没有人知道,两人之间究竟爆发了什么样的争斗,只是生活在海边之人,大多都感受到了海上几日连绵不断的暴风雨。
至此,中原再无绝世强者出没,那个不许蜕凡干预战争的条约彻底废除,各大宗门的蜕凡在九州掀起了腥风血雨。
桓常根本没有想到,师傅居然会背着自己独自前往昊天宗,得知徐妄死讯后不由悲痛欲绝,变得无比消沉,想要隐居起来远离世事。
然而,桓常隐居没多久,墨子任、风子方以及崆垌派天骄居然联袂而来。
他们告知桓常,重剑崖崖主与崆垌派掌门都认为,这个世界不需要武力太强者,那样只会使得侠以武犯禁,让九州永远不得安宁。
两位绝世强者推断,只有出现一位真正入圣境界的强者,才能彻底断绝九州灵脉,让武者止步于蜕凡以下。
重剑崖崖主与崆垌派掌门二人正是为了突破,才远赴东海决一死战。
事实证明,二人失败了。
死者已矣,然而他们的志向必须被继承,故此风子方等人欲召集天下英雄齐聚华山,在彼此交流与生死搏杀中寻找那一丝突破契机。
“他们会来么?”
得到这个消息的桓常尽管非常震惊,却仍旧有些疑惑的问道。
“也许普通蜕凡强者不会去,可那些真正想要攀登巅峰的天骄,哪怕明知必死也一定会去争夺那一丝契机。”
面对几人的殷切期盼,桓常终于还是答应了。
华山之巅,群雄汇聚。
这果然是个黄金盛世,惊才绝艳者不计其数,就连续多老辈强者得到消息也赶赴华山。
华山论剑,有人相互厮杀,有人讨论武道,那种盛况难以描述。
在此过程中,众多天骄纷纷不再压制境界,修为飞速提升着,几大隐世宗门传人以及超级宗门首席弟子,也都纷纷突破,达到了蜕凡巅峰。
以这些人如今的境界,哪怕遇上曾经没有突破的徐妄,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这些天骄压榨着自己天赋,燃烧着自己生命,为了那丝成道契机奋力厮杀,期间许多天骄陨落,有些是桓常朋友,有些是桓常敌人,更多却是桓常不认识之人。
遍观百家武学,桓常忽然觉得每种武学都有着自己的魅力,若能将天下武学汇聚一身为自己所用,又将会如何?
桓常心中刚刚浮起这个念头,很久没有动静的无字天书再次散发出了乌光,空白的第九页出现了杂家二字。
至此,九页无字天书彻底写满。
与此同时,九道光柱冲天而起,然后在空中融合为一,最终进入桓常体内。
桓常直接跨越绝世强者这个境界,成为了九州唯一一位入圣境强者。
事实上,绝世强者这个境界本就不该出现,准确来说应该是半步入圣,不过这也断了那些惊才绝艳的绝世强者们再进一步的机会。
当桓常成为圣境以后,九州所有武者都感到了内心的震撼,桓常却似有所感,看向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齐小可,微微一叹。
桓常终止了华山论剑,并且禁止所有蜕凡境武者参与战争。
面对圣级桓常的威势,无人胆敢违背这则命令,本来已经腥风血雨的九州,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桓常先是拜访了自己所有好友,然后带着齐小可走遍九州以及塞外,领略着天地带来的魅力。
终有一天,桓常留下齐小可悄悄离开了,独自来到了华山之巅。
“生死本有轮回,那些违背天道至理的武者本就不应该存在。”
幽幽叹息过后,桓常身体忽然化为九道光柱,直接朝着九州四面八方飞去。
那一日,所有人都感觉有什么崩塌了,却也不知道是什么。
只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那些寿命悠久的蜕凡境武者竟然在迅速衰老、死去,武者修炼速度大大放缓,再也没有人能够突破到蜕凡境界。
虽然很多人都猜测,这应该与圣人桓常有关系,却也并不敢确定。
至于齐小可,早就预感到了什么,当她看见那九道飞入九州的光柱以后,不由泪流满面。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齐小可一边抽泣一边低声呢喃着。
她在茅屋前种了很多柳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着,小树长成了大树,美丽的女人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
他,仍然没有回来。
终于有一天,她死去了,被埋葬的地方却又长出了一株柳树,很快就变得枝繁叶茂,仍然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PS:写到这里,忽然感到了莫名伤感。这么长时间来,没有完结的儒侠一直是我的心病,雪尘对不起那些支持我的兄弟姐妹,更对不起往日对你们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