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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玄睿、沁儿、雪辉三人出门时,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住了:
原本屋前宽敞的空地上,站满了人,挤挤挨挨的,密不透风,竟然无法一时从中算出数量是多少。
“小睿,我们来送送你。”
大长老和玄睿相处的时间最长,又加上两家即将成为亲戚,关系极好。听说玄睿今日要走,他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一早就起床为他们准备东西。现在站在屋前的许多人,就是和他一样听到三人要离开的消息,自发赶来送行的。
“多谢大家了。”
沁儿本就情绪外泄,如今见到这么多人来送她们,心里一阵酸涩,又是感动又是伤心难过,话还没说完,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也不避开人,流出的眼泪,她从腰带上取下一方干净的帕子,擦去了眼泪。
就连一贯冷漠沉稳自持的玄睿,见到这么多人自发为他送行,看到这么多人红了眼眶,手里的包裹沉甸甸的,被他们高高举起,眼眶里突然红了红,旋即扭头,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送行人断肠()
那是为他们这些离开家乡远游的游子而准备的,虽然他们不理解他为什么如此突然决绝的要走,可他们没有反对,没有抗议,只是默默地祝福着他,希望他一切平安,早日归来。
因为在场之人心里都十分难过,除了大长老道出了他们今日的来意,竟然再也没有人有力气有心情说一句话,哪怕是嘱咐玄睿的话。一时之间,原本悲伤的离别之境,又生生增添了几分伤感。玄睿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一时面对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和爱护,无法适从,无言以对,无颜对视。
这些人,都是他汲汲营营奔找了二十年才找到的同乡同族之人,虽然相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可是无论是对他,还是他们,他们之间那种来自于故乡山水之间才能够培养出来的心心相连的感情,只有自己故乡才能够养出的气息却让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不仅让他感到心里暖融融的,更让他体会到了这种情谊的可贵,故乡的可贵。
“好了,别伤心了,又不是不会来,我们只是出去办一些事,等办完后还是回来的。”
在场者中唯一还算理智的恐怕只有雪辉了,她见场面一时变得凝滞,有些压抑,立刻笑着打活了氛围,努力把氛围变得活乐一些。
“是啊,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大长老也是最先控制住情感的人,笑着岔开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转而和蔼的问道:“小沁,小霁可是很想你,你们什么时候打算成亲啊。”
沁儿脸一红,低眉顺眼,不吭声。
“好了,别伤心了,该上路了,不然的话,日落之前就无法赶到县城住宿,便只能露宿丛林了。”
大长老能够看出玄睿虽然很理智,可是他此时正处于一种悲伤难过的感情之中,虽然他很理智的控制住了这种情绪,没有外泄,可是他已经没有其他多余的精力去在意场上的一切事故了。这种时候,只能由他出面调和。
“走吧。”
“我们送你。”
送行人多达数千,可说的话却大同小异,翻来覆去基本上不离这两个意思。
“族长呢。”
雪辉抱着女儿走了几步,却没有看到玄林,小声的向大长老询问。
“他没来,伤心。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出了问题,不来也好,省的多出事端。”
雪辉“嗯”的接了一声,却没有多说。其实再怎么隐瞒都没用了,因为玄睿已经知道了一切,就连那个粗枝大叶的沁儿都注意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忘忧族周围丛林密集,可是却有自己的密道可出。这一次出来,不同于上一次来,丝毫没有一丝隐瞒。在大长老的带领下,两个时辰后,三人重见天日,站在了该分手的地方。
这次,没有黑巾蒙目,他们紧跟着大长老走出了密道。
“就是这里了,你们回去吧。”
乌压压的不知来了多少送行的人,已经踏出了属于忘忧族与外界隔绝的界限。玄睿不想让他们的存在被别人知道,嘱咐他们快些回去。
“小睿,什么时候回啊。”
几位长老眼眶有些红红的,这一走,他还回来吗?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的根基所在。一个人若是不会到自己的源泉所在地,很快就会枯萎凋谢的。可是这一点,小睿不知道啊。
“不知道,看事情进展如何了。这一去我总要把事情办完才可能抽身。”
玄睿没有告诉一个时期,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能否完成,又如何给这群自己还没走就已经眼巴巴的盼着他回来的人一个答案?
他也不想走。虽然时间很短,可是这里是他的根基所在,他的灵魂**都出于斯,长于斯,与它浑然一体,不可分离,令他魂牵梦绕、难分难舍的故乡啊。在这里的不满一年时间,完全抵得过他在异乡异地的二十年的光阴情分,他不想走,他爱这里。
可是他必须要走,因为他要弄清楚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原因关系着他的身世,关系着他世间最亲近的两个家族,无论哪个折损,对他而言都是挖心剜肝的痛苦和折磨。他必须要理清,这件事,这里的真相,丝毫不能有所隐瞒,丝毫不能沾染尘沙。
人群渐渐人数减少,可是却又那样的缓慢。在走的路途中,不时能够听到有人或是小孩的啜泣声。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路,长一些,再长一些。时间,再多一些,再多一些。步子,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是路很长,却有一个尽头。时间,很长,却倏忽而逝。步子,再慢,却一直再往前走。这种不可逆转的往前走的时间规律,让所有人突然之间都憎恶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长?维尔什么,为什么,干嘛要动?静静地不好吗?让他们一直看着他们三人,让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视线中。
远离家乡二十年,才刚刚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为何老天就要如此捂着眼睛?为何如此残忍的非要带走他们?
一步,一步,玄睿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踏出的脚印,看着自己的鞋尖,突然心里怯懦了起来。他不敢往后看,不敢面对着数千个红着眼睛、悲伤地强烈希冀着他能留下来不走的乡亲父老!因为那种眼神,他会留恋,会让他不舍,会让从来做了决定就绝不后悔退缩的他第一次无条件的选择放弃,选择逃离。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走,必须要暂时割断与他们的联系,必须要无情的无视他们的期盼。因为他有责任调查真相,把当年的一切都找出来!虽然这很困难,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将来,他甚至可能无法查出真相,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要迎着心肠放弃,放弃二十年来他一直苦苦追寻、魂牵梦绕的故乡和那里淳朴热肠的乡亲父老,放弃他曾经认为最为重要的一切。
将近一百里的路程,沁儿几乎哭成了泪人,好几回忍不住回头想要回去,可是看到大哥硬装出来的刚强和决绝,她却不得不选择踽踽跟随。
“别送了。”
在玄睿的一再坚持下,来送行的人们最终慢慢的离去。大概又走了二十多里,人群才完全散去。
千里送行,终有一别。此刻,是身后真的无人了。
母亲受难()
“哥,我们真的要走吗,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沁儿背着包裹泪眼朦胧的望着渐行渐远的模糊影子,泪水悄然落下。为什么,为什么哥一定要走?她不想走啊呜呜呜。
“哥也不想走,只是现在我们必须要走。不过你放心,我们迟早会回来的,早晚,无论多难,都一定回来。”
玄睿摸着妹妹的头发,哽咽道,却强忍着,没有让留下来。
“沁儿,跪下。”
当沁儿小声哭够了,玄睿一句莫名其妙的命令让她摸不着头脑。但更摸不着的是玄睿自己先跪下了,面对着忘忧族人回去的方向,重重跪下,扑通一声跪在满是泥土和石头的道路上,将自己的额头重重的磕在满是灰尘和砂石的脏硬地面上,毫不犹豫。
“嗯。”
沁儿从来唯大哥马首是瞻,见他都跪下了,自然也二话不说跟在他右手边跪下了。
“砰砰砰。”
玄睿的额头磕在地上,重重的三个响头,没有半丝造假,声音干脆响亮。
“砰砰砰。”
沁儿跟着磕了三个头,捂着额头站了起来。
“疼吗。”
玄睿好笑的看着沁儿龇牙咧嘴的吃痛模样,原本难过的心情因为这一冲击,显得有些淡了。
“还笑,要不是听你磕头那么响亮真实,我干嘛那么傻傻的也跟着磕这么实在的头啊。”
沁儿嘟着嘴,见大哥转过身肩膀微动,显然在背着她笑,恨恨的在后背上推了他一把,气鼓鼓的往前找在一旁静默站立的雪辉。
“明儿,乖乖,姑姑抱抱。来来来,我们不要坏爹爹抱好不好,整天只知道捉弄人。”
沁儿冲玄睿吐了吐舌头,抱着玄月明一个纵身,跳到了树上,跑到了前面。
“阿睿,走吧。早些回。”
雪辉心里酸酸的,为玄睿,为沁儿,为这对兄妹,也为自己的丈夫和小姑子。
“嗯早些回。”
玄睿答应了一声,牵起雪辉递过来的手,拉着她纵身一跃跳上树去,追赶着沁儿而去。
夫妻俩彼此间心神交流,早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却心有灵犀一般选择了缄口不言,沉默在心,对沁儿保密。
因为,他们选择了不说。
这已经是第四次在豫州和忘忧族之间的路途上奔波,四人夜住晓行,没有惊动一路上的玄睿和沁儿名下的商行店铺的情况下,迅速往天一庄奔去。
路程虽远,但对于已经熟悉了道路的几人来说,并不难,他们很快就到了,路上,只花了**天的时间。
“师父,师姐师兄回来了。”
守门弟子大老远见到一行人,一边火速派人去告知冯丰,一边迅速迎上去。
“二师兄,您学艺回来啦。”
因为忘忧族的秘密存在,所以除了冯丰夫妇外,其他弟子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只以为忘忧族只是其他武林家族中的一支,并没有将当初大闹豫州城的那支人物联系起来。
“师父好吗。”
玄睿抱着女儿入门,一边打听师父师母最近的状况。
“挺好的,孙子孙女陪伴身畔,一家和乐,其乐融融,共享天伦,怎么能不好。”
“允儿婷儿什么时候又来的?”
“他们两个现在算在庄里长住了,因为东华阁相距较远,他们一般会在这里住一个多月才会回东华阁。师兄你们回的时机恰好,因为他们两个刚来没几天,这下子你们可以好好说说话了。”
冯允很喜欢玄睿,冯婷很喜欢沁儿,这在天一庄内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当他们回来后,弟子们都知道这两个小孩要缠着他们俩了。
“徒儿叩见师父师母。”
“雪辉叩见师父师母。”
“起来吧。”
三人见礼后,依次在旁边坐下。
“孩子已经生了?让我瞧瞧。”
看见雪辉怀里的孩子,冯丰早就想抱来看看。他命不好,孙子孙女出生时,他都不不能好好抱一抱,这次换上自己的徒弟当了父亲,他才有机会好好抱一抱孩子。
“长得可真像辉儿。”
冯丰抱着玄月明逗了一阵,才把孩子还到雪辉手里。
“是的,孩子自然是像母亲的。”
师徒二人寒暄了一阵,玄睿才引入主题。
“师父,徒儿一走将近一年,不知家母可有信息传来。”
“有啊,你们走了不到一月,你母亲便来函询问你的状况,我推说你去了东华阁和你师兄一起走了,你母亲才断了信件往来。不过这后半年来,几乎是日日一封信,幸好你来了,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瞒过你的母亲了。既然回来了,抽个时间就去看看你母亲吧。听说她的日子过得不太好。”
“出了什么事?”
冯丰看了一眼正在内室哄孩子的几个女人,才压低声音道:“好像是沁儿的事情败露了。梁家宗族长老很希望沁儿入宫,如果得宠爱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你们兄妹踪迹难寻,他们遍寻不着,最后把怒火发在你母亲身上了。”
“可恶至极。”
见玄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冯丰连忙嘘了一声,指了指屋里的沁儿道:“当心她呀,她那个脾气若是知道母亲代替自己受罪,还不直接冲回去大闹一场?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不好。我单留下你,就是想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