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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流光,丹阳子拔剑在手,一剑直刺,破开雨帘,刺进车窗之中声音的源头。
“噗!”
长剑入肉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丹阳子面上一喜,正欲抽剑再刺,可长剑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住了,绝强的力道,丹阳子使劲力气也不能将剑拔出。
“啊啊啊啊!!!!”丹阳子仰天长啸,聚起一身功力运在左手,霍然轰出,打在马车上。
“轰!”
车厢炸裂的瞬间,丹阳子绝强的一掌被车主接住,天光下,庐山真面再无一丝遮掩。
这是个人?还是个妖怪?
周身上下,凡是裸露在衣袍之外的皮肤尽数被漆黑的角质覆盖,周身上下除了双目中的眼白,以及人体的形状,再无一丝人的模样。
丹阳子的长剑就刺在这黑色怪物的肩头,透背而出,伤口处却无一丝鲜血流出。
“丹阳子。别费劲儿了。若不是用的着你,上次见你时你便死了。省些力气不好吗?”黑色怪物笑罢,空出的一手轻描淡写的挥起一记手刀,黑色的光影闪过,“唰唰”两声过后,伴随着一声惨叫,两只断臂飞起在半空。
黑色的手间不容发之际又抓在了丹阳子的脖颈处,用力紧缩。
“咯。。。咯,咯。”
“真难听,和母鸡叫唤一样。”怪物啐了一口:“放心,你可是个宝贝,咱家可不舍得弄死你。”
丹阳子脸色由青转红,最后墨紫一片。
“毁了咱家的马车,咱家还要给你医治,唉,难怪大师说咱家有佛缘。”怪物招了招手,树下的马儿踏着碎步跑过来。怪物挥手将已经昏死过去的丹阳子扔在马背上:“嗯。。。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总得留点儿痕迹给那姓王的看。。。有了!”
随手抽出插在肩头的长剑,随即轻刺两下将丹阳子的两条断臂如串糖葫芦一般串在一起,迈步走向近处的一棵树旁。
随手撕下好大一块树皮,并指做剑,刷刷点点几下,随后又将两条断臂钉在树上,这才翻身上马。
一身如墨的角质慢慢的向着心口处退散,眨眼间露出本来面目:光洁的皮肤上刀剑之疮纵横勾连,怕不下百十道,便是头面上也是一般无二,仿若从刀山地狱爬出的恶鬼冤魂。
“徐如意,为了王爷,也为了咱家自己,你必须死,和你有关的也活不得!”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血腥气慢慢消散,新鲜的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混进泥土中成为草木的养料,一切渐渐归于平静,还好,钉在树干上的长剑不会长腿走掉,深刻的字迹也不会被抹去。
“汪!汪!呼哈呼哈。。。”
大概一个时辰,又或者更长些的时候,王永真牵着一条大黄狗来到了此地,成为了那棵树下。
断臂还在滴着血,光秃秃的树干上只有短短的八个字:你知道该怎么做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少林恨()
“你,回来了?”
“小僧就站在这里。”
“他们都死了?”
“一个不留。”
听到肯定的答复,禅房中,形容枯槁的灵心似乎在这瞬间又苍老了数年岁月,睁开眼,静默的看着眼前一身血色僧衣的和尚。
“方丈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小僧?方丈选小带队上光明顶,就该知道结果。更何况。。。”虚行上前一步,微微探身:“这本来也是方丈您自己的打算吧?
同行的长老中,达摩院灵敏长老,般若堂灵犀长老,灵光长老素来与你不和,剩下的那些大多是些尸餐素位之辈,你派他们与我同行,方丈,你与小僧的手也一样肮脏啊。”
见灵心仍不搭话,虚行脸上嘲讽的意味更胜:“被我说中心思,无言以对?”
“阿弥陀佛。”灵心双手在胸前合十,低头道了一声佛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虚行,旁的我却不问,我只想知道,灵通呢?他为何也死在那光明顶上?”
虚行脸上的笑容收敛下来,灵心摇头:“自你入寺以来,灵通待你一向极好,上次你以一指禅暗杀宋义,虽然有我遮掩,但并非没有人怀疑,只是灵通一力作保方才不了了之。
此次随你下山僧众,确实是我安排的,你杀了也就杀了,但灵通。。。我只是想看你的心中是否还有那最后一丝慈念,你。。。”
“慈念?呵,那东西早就没有了啊,何必要试,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虚行冷笑一声:“当年我娘重病之时,你和我那见了佛祖的爹为何不能动一动善念?”
“她已是重病在身,无药可医,这是天数。”
“天数?她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未婚生子受尽多少屈辱,这源头是谁?这也叫天数?”
“阿弥陀佛。”
“好,我娘她命不好,那我再问你,阿青呢?她不过是这山上一个牧羊女,只因与我相近,你们便要下毒手害她性命,这也是天数?”
“阿青她并非。。。”
“行了方丈,哦,不对,是大伯。都这个时候了就别骗我了。”虚行摆手道:“小僧第一次带队下山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回寺中了,不然就算大伯你是方丈也保不住我吧?
今夜说不定便是咱爷俩今生的最后一面,何不与侄儿说几句实话?说起来,小僧明里暗里查了这么二十三年,也只知道是我爹动的手,方丈你肯定也是知道的。
小僧奇的是我爹那人是个武痴,一向憋在达摩堂练功,我和阿青的事他是如何知晓的?大伯可能为侄儿解惑?”
灵心看着虚行,静静地看着,良久,方才长声一叹:“你十九岁的生日,灵通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去找你时你不在房中,只当是你偷偷出寺游玩,便与你爹提了一句,方才现了端倪。”
“哦,这样啊。”虚行点点头:“我就说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虚行。”
“嗯?”
“你的问题大伯回答了,你要走,大伯也不能拦你,只是大伯也有三件事要问你,你能否也与大伯说说?”
“侄儿知无不言。”
“光明顶上,你是当事之人,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三教七派合力,虽然尤有劣势,但如何也不至于全军覆,唐赛儿没有那个本事。”
“唐赛儿是没有,但东方不败有啊。”虚行耸了耸肩,轻声道:“一开始那个岳松庭下药,想要推三教七派火并白莲教,结果下了雨,然后那个所有人都没瞧得起的日月神教教主便杀了出来。。。”
虚行三言两语间便将那晚的局势诉说了一遍。
“然后呢?那东方不败说要杀光所有人便动了手?”
“对啊。”虚行点点头:“她开了口,唐赛儿也未阻拦。。。”顿了顿,虚行忽然拍了拍脑门:“哦,本来算是势均力敌的,但那东方不败实在太强。大伯你知道的,光明顶只有登天一条路,她守在那里,然后。。。”
虚行摊了摊手:“侄儿我见势不好,也是装死人才躲过一劫的。”
“她的武功真有这般强横?”灵心皱着眉头,仍有质疑。
原本以为是白莲教用了什么水火之类的毒计,没想竟是这般简单的过程。
“小僧比不得,玄聪也没有拦住她。”
“原来如此。”灵心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看向了窗外的某个方向,随后又收回目光,接着问道:“离了少林,你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你可有去处?”
“这就不劳大伯费心了,小僧抱了一棵大树。”
“不知是哪方势力,竟能令你对少林弃如敝履?何不说与大伯听听?”
“东厂。”虚行眉毛一挑,笑道:“大伯觉得少林比东厂而言,孰高孰低啊?”
“你?!”
骤听东厂二字,灵心霍然起身,惊怒难以言表,手指虚行胸膛鼓动:“你,你竟如此决绝?!”
“没办法啊。”虚行轻描淡写的回道:“除了那里,侄儿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能耐能把这破庙给毁了。”
“我早已说过,方丈之位我一定会传给你,你就不能。。。”
“等不了,再说当了方丈也没用啊。”虚行摇摇头:“就像皇帝不能造自己的反,少林方丈也不能烧自己的庙不是?
行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大伯想问些什么?”
“你心中。。。便如此之恨?”灵心涩声问道:“你爹和我当年只是为了将少林传。。。”
“罄竹难书。”
“你爹已经死了,若我也死了,你可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你舍得去死?”虚行啧啧冷笑:“你死了我娘也活不过来,阿青也不能再开口一笑。你死不死的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大伯,我知道,你和我爹只是想把少林交给我,但我从第一天起就说过,我不想要,是你们一定要给我,还绝了我的路。
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有心中的恨,看着吧,我要亲手毁了少林,毁了这个断情绝欲的囚笼!”
第三百三十八章 如是我闻()
灵心看着虚行双目中有若实质的恨意,血丝蔓延在黑瞳的周围,全无一丝佛性,更无一抹善念,心中不禁怅然。
眼前的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虽贵为少林的主持方丈,又能如何。
杀了他吗?
灵心做不到,这毕竟是他的侄儿。
留下他?
灵心双目微眇,在考虑其中的可能。虚行有一点说的错了,虽然他这次带队下山少林全军覆没,罪过不小,但少林家大业大,损失的起。尤其同行的各门各派损失亦是极为惨重,并非只少林一家。灵心以方丈的身份开口力压,保下虚行并没有什么难度,最多也不过面壁几年的惩罚而已。
道理都是明白的,可世间事并没有多少是讲道理的。
虚行对少林的恨如山高似海深。却一直隐忍至今方才正式决裂,凭着了解,灵心知道他既然敢来,必然会有脱身之法,而最重要的一点,灵心看不出这样做的好处。
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必然无善果。
多年的积恨一朝爆发,若自己强行将他留下,只怕立时便是生死之争。
“罢了。罢了。”灵心叹息了一声,又在蒲团上盘膝坐下,双手合十:“你执意要走,老衲亦不强留。只有最后一请,还望你能答应。”
“你说说,我听听?”
灵心一指身旁的蒲团,说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入寺时所学的经文便是金刚经,你只用了三天便将通篇莫背下来,天资绝世,我与你爹甚是欣喜,还曾偷偷饮了一壶酒以做庆贺。今日你要走了,能否再背一次金刚经与我听闻,算是与我,与你爹,最后做一场始终。。。”
如是,我闻。
。。。。。。
诵经声在禅房中轻唱一夜,天将破晓之时,诵经的僧人却已经来到了半山松林间的那处凉亭之中,东方寒倚着亭柱闭目,而苟小云则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本小册子聚精会神的读着。
“两位,小僧来迟了。”
“确实迟了。”东方寒睁眼一瞥,旋又闭目:“灵心那老和尚为难你了?”
“未曾,只是让小僧颂了一夜金刚经。”虚行摇了摇头,随后又转过头看向苟小云:“二档头为何以如此目光看小僧,可是小僧脸上落了什么灰尘?”
苟小云低头看看手中的册子,似乎在确认着什么,随后又抬起头来:“厉害啊,真是厉害。”
“小僧不明白,还请二档头明言。”
“杀人不算本事,杀父可真是能耐了。就冲这一点,你比老子厉害多了。”苟小云挑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就为了一个女人?”
“是两个女人,两个对小僧最重要的女人。”虚行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将话锋一转:“两位档头,少林之事已了,感谢二位相陪。如今我们是否启程回京面见督公?”
“不急,不急。”苟小云嘿嘿一笑,将手中的册子随意一卷塞进怀中:“你也算是有些本事,想进东厂,我和东方自然做的了主。不过要想进督主的法眼,那可不是我俩上下嘴皮一碰的事了,得有个投名状。”
“投名状?”虚行有些不解。
苟小云晃晃脑袋,笑道:“就是杀人喽?怎么,不会?”
“倒不是。”虚行笑道:“只是没想到凶名赫赫的东厂,入门的规矩竟然和那些山寨流匪一般,是随便杀一个就行?”
“你说呢?”苟小云翻了个白眼。
“别闹了,还是我来说吧。”东方寒轻咳一声,开口道:“北平燕王近年来厉兵秣马,不臣之心人尽皆知,造反不过早晚的事。但朝廷需要时间,督主也需要时间。这中间涉及的东西太多,你不要多问,问了我们也不懂。你只要知道,督主需要你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