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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儿戏吗?”
“噗”
封二头断。
他使出的飞剑和法宝在同一时间失去牵引。
黄土旗和绳索飘飘荡荡落地。
但是九柄飞剑犹有向前的惯性,一把划过织夏脸颊,凿出一道血痕,一把割伤了她的手臂,剩下的凌乱掉落。
封二无头的尸体在下坠,许落在上面踏了一脚,身形再起,继续向前。
蓝莲花爆发的光芒渐散,张畟眼前的视线终于清晰了,他第一眼看到了仓皇飞退的厉一,第二眼
“咦?”
这是张畟第一次看到许落,许落双手持刀,刀在头顶,与身体成一条直线,直往张畟胸口捅来。
“镇。”
张畟的谨慎的祭出一面硕大的黄土旗,当空一插,伴随着一阵震荡,周边的空气瞬时间被压缩,形成一片厚重、粘稠,如同沼泽的区域
许落的身形被拉扯住了。
第三刀勉强之极,黑光终于还是没有出现。
张畟笑了笑,因为距离太近,干脆直接一掌印在了许落胸口。
“砰。”
许落口吐鲜血,倒飞而回,身体坠地之后贴地滑行十余米才堪堪止住,他挣扎着爬起来。
“竟然没死?”张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是筑基中期的实力,而对方,确实是凡人无疑。
“呸。”许落弓身啐了一口,吐出来混着沙土的一口血。
一只同样血迹斑斑的小手从旁抚上了他的嘴角。
“许叔,你疼不疼?织夏好疼啊”
终于看见许落,小织夏脸上的眼泪肆意的流淌,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落扭头,伸手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没事,许叔在呢。”
“嗯。”小织夏抹一把眼泪鼻涕,用力的点头。
张畟玩味的看着这一幕,突然笑道:“你行吗?你可知道,我是”
“修士。”许落打断道。
“哦?还算有点见识,难怪那边有个初入门径的小东西,可是你知道他是什么境界,我又是什么境界吗?老夫张畟,阴煞宗,筑基中期巅峰修士。你还自信”
“区区筑基,土鸡瓦狗”,许落笑着道,“我久不杀低级修士,手生了而已。”
第92章 苦战()
突然一团火光刺眼,突然一阵激烈无比的碰撞,突然无声。
马当关依然拿不起他的三石弓。
屋后的树丛里,猎户们试着踮脚探头来看
六个仙人剩下三个,巨蟒洒着血落地,春生持弓摘箭的背影,许落伫刀侧身而立。
小织夏蹲在地上,流眼泪,流血,但是浑然不顾。
她惊慌而用力的伸出双手去捂花花身上的伤口,一个,两个,哪怕她根本捂不过来。血依然不停的涌出来,又或从织夏的指缝间迸射出来
“花花,你不要死。不要死掉好不好?”
小女孩的呜咽声连带着哭嗝,断断续续响起在这个小院里。
春生站在屋顶上,低头来看许落。
许落先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盯着他手里的弓,露出询问的意思。
春生看懂了,许落在问“弓阵”,他咬牙羞愧而苦涩的摇了摇头。
许落笑了,没有责怪,没有愤慨,是一种了然和无奈接受的笑。
然后他轻轻侧了侧下巴,意思:“找机会走,带他们走
春生定定的站着。
自许落出现,织夏可以放心哭,可以安心的去抚慰花花,春生感觉心头大定。这是因为他们对许落一贯的信任。
他过往的表现,他已经坦白的原先的身份,他刚刚连斩一名凝气五层,一名凝气八层的出场,他对张畟说的话无一不让他们安心。
但是事实上,许落自己很清醒:嘴硬是一回事,那句话放在过往是事实也没错,但是现在,他其实已经错过了击杀张畟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现在的他,就是张畟站在那里不动,他也跳不上去砍他。
“一个不容易杀死的凡人,有趣。”因为那一掌竟然没能打死一个凡人,张畟有些困惑,但是依然表现得轻松自在。
许落把墨阳提起来,转身:
“是吗?好像不止吧,我刚刚还砍了你两个徒弟,一个两截,一个没了头。来。”
张畟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边笑一边摇头。
“厉一,杀不了他,你也不用活了。凝气一层而已。”
他看着的是厉一,手指的是春生。
厉一若是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张畟的用心,也就无药可医了,问题他没得选,跑,跑不了,眼下还不如杀了春生立功表忠心,争取张畟一个信任和手软。
“啊”
凝气六层的厉一大吼着,疯狂咬牙向春生扑来。
“砰。”
又一箭,厉一被震退。这比之刚刚那五箭是怎么回事?这又何止凝气一层?
厉一双目惊惶,表情狰狞,抬头看去。
春生就站在屋顶上,张弓搭箭,面无表情,但是岿然不动。他的眼睛里有雄浑战意在燃烧,到这一步,他怎还不知道,师父已经准备决死了
胸膛内,源自古弓的破日罡气终于开始缓缓涌动,脑海中,有人穿着兽皮奔走山林,河泽,向异兽大妖开弓,箭无不破。
厉一咬牙再进,见春生手指松动瞬间一个虚晃,晃开十余米,但是当他身形出现,“砰”,他躲不开,一箭重重撞进他的灵气盾,扎进他的肩膀。
抬眼再看,持弓的少年依然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张弓搭箭,岿然不动。
凝气的六层的厉一被凝气一层的春生逼在施法距离之外,无法动弹
张畟看了一眼,转回头去:“今天有趣的事情挺多,这边就麻烦你了,师妹。”
何媚扭头看着张畟,片刻后,缓缓点头。
“我帮你。”
张畟向她温暖的笑了笑,伸出手掌在空中一翻,刚刚被封二弃在地上的绳索和黄土旗立时翻起,绳索当空盘旋,捆向织夏,黄土旗涨大如树木,裹着风声插向地面。
已经太多意外了,张畟不愿意纯阴厄难体这里出现任何意外。
但是绳索法宝捆住的却不是织夏,一直匍匐在地的花花突然一个挺身,主动扑上那条泛着赤黄光芒的绳索,旋即被一节节紧缚,几乎勒进皮肉。
“唰砰。”
黄土旗落地,重重插进土里。明明旗与绳索没有相连,但是此时的花花,就如同被用绳子拴在木桩上的羔羊一般,除了抽搐似的一下下挺动,根本无法挣扎。
而且它越挣扎,绳索越紧,黄土旗施加的重力也越重,几乎将它压进土里。
“嘶,哈”一声凄厉而沙哑的痛呼,花花身上的伤口,血液如水注飙射。
“花花,花花”
小小的织夏一边哭,一边站在巨大的黄土旗下,咬牙去拨旗,小小的双手握不住旗杆,她就用抱的,哪怕纹丝不动,仍一遍遍的尝试,试着将它拔起。
何媚逼近,脱手一枚紫黑色蛇形小剑卷着黑雾向花花射来,她准备先将这个麻烦彻底解决。
许落看见了。
那真的只是一条低级赤火蟒,天下百万,每天都会有无数它的同类被杀戮,被取走内丹。曾经的许落一样击杀过不少异兽,取走内丹,这是自然生态,就像孩童玩耍时踩死蚂蚁一样,他从未有过同情和怜悯
但这一刻,许落突然好想它活下去,就像它是其中一个家人,一个调皮的七八岁的孩子。从灵智的角度来说,花花确实也就不到十岁不到的人类灵智,但它一直没被当作孩子,但它今天,像疯了一样在保护每一个人。
它已经快死了,救下来也没有战力,接下来还有苦战,剩下的化伤丹只有三颗半,后面还要派大用场这种情况,哪怕是一名以驭兽为主修的修士,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但是
“噗。”
蛇形小剑在花花身前不远被一袭青衫挡住了,这是许落现在唯一的依仗,内腑震动,许落咽下一口血,长刀墨阳插在土里抵着,但仍被前冲之力推着犁开地面数米,来到花花和织夏身前。
织夏看着许落,花花也看了他一眼:“她是超凡血脉,你是人族天骄,还一个,有圣弓传承而我,是天下百万,最普通的低级灵兽啊。很开心啊,一起打架我还不错吧?”
赤火蟒还不能人言,但是那一眼像个邀功的孩子,许落仿佛听懂了。
“死什么死?”
许落温和的笑了笑,掏出一颗化伤丹递给织夏:“给花花吃了。”
他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
然后他闭眼,举刀,斜劈
青衫挡得住刺杀,挡不住内腑震动,内腑比之身体被温养得更强,但也抵不住连番的冲击,命魂开始衰弱,占据意海的破日罡气,终于动了。
一刃黑芒卷过,黄土旗赫然豁开一截,“噗啦”倒落在地,花花身上绳索顿时松开,变回平凡模样。
许落转身,摇摇晃晃面向何媚,嘴角一翘:
“土鸡瓦狗。”
第93章 升龙()
天空突然变得暗沉,风卷不起染血凝结的地面尘土,只把空秋千摇晃得咯咯作响。
许落转过身,说:“土鸡瓦狗。”语气平常得就好像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青衫在风里鼓荡着,他不算庞大的身躯把赤火蟒和织夏掩在身后,长刀拖地,握刀的手关节泛白,青筋凸现,但他的嘴角有笑容,就这么看着一身火红的何媚。
何媚有些不安,扭头看了一眼张畟。
意外的情况越来越多了,之前那些不论,凝气一层的少年持弓将凝气六层的厉一压得狼狈不堪不论,可是刚刚,她明明就眼看着自己的紫乌芒结结实实的刺在那个凡人背上啊!
“他竟未死,未伤?”
张畟朝何媚微笑颔首。
“花花,你好点了吗?你好点了没有呀?”
小织夏跪在花花身旁,刚给它喂下化伤丹,花花痛苦的抽搐扭曲慢慢缓和了下来,贴着地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它身上的伤口,血液依然在往外涌。
织夏也在流血,刚刚她的胳膊被划伤,一直在流血,血水顺着臂弯淌过她洁白的小臂,淌过手掌,顺着小指的指尖滴落。
“花花,你流了好多血。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我还每天都喝你的血。”
“还给你好不好?我还给你你不要死。”
以一个孩子单纯的想法,花花流了那么多血,再流就没了,就会死,于是织夏把自己流淌着鲜血的小手放到花花嘴边,让血液流进它嘴里
赤火蟒低垂的头颅上,火红的双眼开始变化,一眼依然赤红,一眼渐如幽蓝冰焰。
然后这些变化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
何媚谨慎擎出了一面木质但是有藤曼缠绕的盾牌护在身前,又取出一道常见的破甲符擦拭手中小剑紫乌芒。她怀疑许落身上有鬼,或者说,有某种符咒加持。
“敕,破甲。”
紫乌芒再次脱手而来,闪着寒光的剑尖,迎风噗啦啦颤动的纸符,在愈加阴沉的空气中如一道乌光,瞬间刺中许落胸口
“噗。”
一声闷响,地面的土层被罡风卷走了一层,黑刀半截插在土里,许落双手握刀,咬牙死撑,艰难重新站起。
“他避不开。”
何媚看明白了,一手五指屈指连弹,飞剑“紫乌芒”随着之间的舞动跳跃,来去如风,一次,又一次,不断撞击在许落胸口。
而许落,只能凭墨阳护住头脸,一次次硬扛。
“师哥,他真的就是个凡人,只是身上有些古怪,不近身,耗也耗死他。”何媚扭头看张畟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一次,飞退,把血咽下。
再一次,倒地,艰难爬起。
再一次
许落偷偷吞下半颗化伤丹。
他真的就是避不开
更没有办法反击——除非何媚近身。
但是她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就那么远远的当空站着,不断消耗许落。
一身火红,何媚在笑:“像条狗一样一直挨打,你的大话还说吗?手里有刀,你怎么不过来砍我?”
许落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呸。土鸡瓦狗。”
这是他从猎户那里学来的鄙视姿态,或者说逞强。
何媚不以为意,在她眼中,剩下的已经只是一场游戏,只要她保持站在高空就好。
她甚至不再每次都耗费那么多灵气,而是信手控制着紫乌芒,像进行一场舍不得太快结束的虐杀游戏。
一次,又一次
许落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了,因为哪怕坚持,事情看来也不会有任何转机,织夏依然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那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