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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无可奈何瞪了眼王秀,道“说吧。”
“陛下,臣认为孙大人和蔡大人不能等同而论,蔡大人不顾陛下禁令,私自编辑西清诗话,是有意为之。孙大人为外藩使臣沿途劳民,这是公事,无论谁担任书舍人,只要心有天子社稷,都会建议陛下约束地方劳民,无意之举怎能说是效仿别人。”
王秀瞥了眼蔡攸,沉声道“如果以罪处罚孙大人,恐怕外人说陛下修建垦岳,是在效仿商纣,却不知陛下是彰显天朝一统气象,聚拢八荒气运。”
整整的一颗重磅炸弹,让李邦彦、蔡攸等人目瞪口呆,白时咂咂嘴没有说话,他既然和王秀有段善缘,也没必要为这点破事交恶,不是有蔡攸这冤大头在吗
许翰闻言大喜,向王秀投去感激的目光,急忙道“陛下,王大人所言极是。”
赵佶捻须不语,王秀把他作商纣,他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是语言的魅力,一个商纣在打脸,但后面的却作了解释,给他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做了很好的维护,不能不让他在满意的同时,心生几分忌惮。
“此事再议,蔡绦公然违禁,削去官职在家待罪。”
众人散去,王秀被留了下来,众人一脸的意味深长,许翰倒是一脸感激,单为王秀一席话,足以让他生出好感。
还是在千秋亭,赵桓换了身淡黄色的锦衣,黄丝绸束发,一脸怡静看着王秀。
“官家,臣以事论事,还望官家恕罪。”王秀知道赵佶心情很不爽,他并不想惹这位赵官家发飙,不是正式场合,他的称呼改变了。
“好了,有没有罪你自己明白,朕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赵佶淡淡地道。王秀的能耐他看到眼里,几个月把榷货余飨司整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没有多大出彩,但和银行、海商司加强联系,大好的前景可以预见。
王秀稍加沉吟,谨慎地道“库式贡司危害更甚于应奉司,蔡学士哪里是给官家增加内库啊简直是刮尽军州槠币,无异于杀鸡取卵,让天下守臣不安,恩归蔡学士、怨归官家。”
赵佶对蔡绦为他敛财颇为满意,但听到王秀说法,心里顿觉不安。也是把各军州储备都搜刮赶紧,你要进了太府、户部还好说,都进了内库,恐怕天下守臣嘴不说,心里不免嘀咕不悦,说不得还真会怨恨他。
“各军州县监,哪个不是用税款余飨做储备,用于迎来送往,胥吏俸给。现在外面闹腾的厉害,来往过境官吏衣食缩减,胥吏衙役俸给拖欠,盗匪也蜂拥而起,再搞下去会出乱子的。”王秀不紧不慢,边思量边斟酌地道。
“拿那些门客来说,不要说尚书各部,是执政办事,也得仰他们鼻息。不然,不要说事办不好,还要被相府责罚。”
“竟有这等事”赵佶眉头微蹙,显得很不高兴。
王秀咂咂嘴,淡淡地道“太师年迈,已经无法治事了,作为朝廷的柱石以备顾问便罢,要身居枢要害,恐怕会被小人蒙蔽,误了官家的大事。”
他知道赵佶对蔡京感情复杂,还是有恩宠的,话说的留有余地,把事都往蔡绦身推。为什么他和蔡绦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想动蔡绦必然面对蔡京。
很简单,蔡京风烛残年不说,蔡绦编撰刊印西清诗话,其重要的参与者还有一人,王秀必须要把那人拿下去,这是蔡攸的长子蔡行。
这厮对秦献容仍然贼心不死,处处针对王秀,不惜借着蔡绦势力为难榷货余飨司。秦献容自买宅院居住,也是怕王秀为了她不得不和蔡家作对,有一知己足矣,但这口恶气不能不出,不打盯着自己的豺狼打死,指不定什么时候咬人,这也是他突然开口的主要原因。
“太师不说,朕也不得不为他稍存颜面。”赵佶很为难,他也产生了罢黜蔡京的想法,但对蔡京有着复杂的感情,想要君臣善始善终,留一段佳话。
“这个简单,臣有一个办法,包管太师主动致仕。”王秀幽幽地道。
“卿家快讲。”赵佶眼前一亮。
“官家,西清诗话编撰者蔡学士,必须要罢黜禁足,不然不足以彰显官家威仪,参与者蔡侍制也要罢官。”
“蔡行是六哥的。这个是不是太重了”赵佶不太想罢黜蔡行。
不搞掉蔡行这饿狼,王秀才不愿趟这摊子浑水,他决然道“官家要朝野敬服,蔡行必须拿下,西清诗话参与者一人漏,都将给人口实,也不能让太师心服口服。”
赵佶很为难,但没有开口再说。
“让他们在家闭门思过,即处罚警告那些小人,又能安抚老太师,一举两得。”王秀下面的话没说出来,相信赵佶能听出来,老太师再不退下去,处罚可不是罢官了。“对老太师要劝告为主,哎太师年迈,也该颐养天年了,臣认为有两位可以担此大任。”王秀目光闪烁,显得尤为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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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3()
第二七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3
“哪两人”
“童太尉和蔡相公。 匕匕首发Ыqi”王秀嘴角挂着戏虐地笑。
“童贯还在太原。”赵佶有些犹豫不觉,总不能为了劝蔡京,把童贯专门召回来吧。
“官家,北方越来越不平静,宣召童太尉入朝,也好部署河东、燕山事务。”
赵佶不傻,女真人在北方频频调动,边境摩擦不断,一些军州守臣纷纷奏,要朝廷提防女真可能的入侵。他刻意地不去想,但并不代表不担忧,把童贯叫回来问问,心里也有个底,顺便兑现当初的诺言。
“按卿家说的办。”
王秀告退,却在宫门遇到赵桓和赵楷、赵构兄弟三人,他不免有些怀疑,自己和这些皇子皇孙是不是太有缘了,几乎每次觐见出来,不是遇到大王是碰到公主。
“见过太子、二位大王。”既然碰到了,那打个招呼呗,反正他是外朝官,面对太子和亲王较为超脱。
“原来是王直阁,不必多礼。”赵桓是太子,再不待见也不能失礼,让赵楷抓住把柄。
“直阁回来几个月,我碍于内外制度,不能为直阁接风,实在是遗憾啊”赵楷依旧是一脸和善。
王秀彬彬有礼地笑道“小人岂敢让大王挂念。”
“听说直阁家里在利国赚钱,能不能把也算我一份”赵构笑嘻嘻地道,目光却闪烁不定。
王秀有些吃味,有这么说话的吗你还能少了钱花赵构的心思叵测,他索性顺水推舟,一脸的坏笑道“那感情好,大王拿出十万八万贯,放到京东商行里生钱。”
“笑话,皇子不需经营买卖,你这不是坑人吗”赵构见王秀回的利索,不由地捧腹大笑。
“在下哪里敢坑九大王。”王秀眉头一扬,笑道“京东商行是采取股东制度,商行大掌柜和掌柜是相对**的。也是说,大王把钱投进去,只能每年分份子钱,看看大掌柜提供的收支报账,并听取商业规划,并不能干预经营,也没有任免的权力。”
“那岂不是把钱拿给别人,我可不干,三哥拿钱生钱吧”赵构摇头笑道。
“好了,不要再玩笑了。”赵桓显然有点不悦,他是个正统的人,见不得不顾礼仪的玩笑。
王秀发觉赵桓脸色消瘦,眼眶隐隐有黑晕,绝不是酒色过渡的模样,反倒像后世的瘾君子,不由地道“太子操劳,还望保重身体。”
赵桓不想王秀没头没尾一句话,诧异间咳了两声,淡淡地道“老毛病了,多谢直阁观念,没事的。”
赵楷却若有所思,王秀所展露的才华,足以让他后悔金明湖畔的错误。如果,他坚定地站在王秀一方,恐怕现在王秀已经是他坚定的支持者,而不是在王黼之后,几乎没有几个能用的大臣,梁师成、李邦彦无不倾向于东宫。
他固然不十分在意皇位,更倾向人的生活,但现实逼迫着他不得不站在大哥的对面,非所愿而不得不为。
“好了,咱们快点去觐见官家,别再磨蹭了。”赵桓还想咳嗽,用手帕捂了捂嘴忍过去。
“告辞。”王秀礼送三位皇子进入宫门,他才慢悠悠地转身向存马处走去。
有点诡异,赵桓身子弱不假,但并没有不良嗜好,按说不会出现这种虚弱状况,相隔瘾君子异样的病僗子。
不知不觉间,他又想到了朱琏。
也该蔡绦倒霉,你干什么不好,非得要仗着老爹权柄,不知权威何用,什么权力都揽过来,把人家白时、李邦彦给得罪。搜刮军州库藏也行,编撰西清诗话也行,斗一斗蔡攸也行,没有人管你那破事,大家各凭本事混饭吃。
但是,你骄狂自大,纵容门客欺凌大臣,一定面子也不给重臣,那是你的错了人家凭什么让你坐在头拉屎,难道你不知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第二天,诏旨下了,大宋朝廷的效率难得高一次,这也算是重臣们齐心协力的结果。
直学士是当不成了,又得被禁足在家,听宫里的消息,李邦彦面圣后,赵官家发了一通火,要把蔡绦给流放了,连蔡攸也趁火打劫,再次提出杀他,蔡家南府乱成一团。
那些编撰者也倒了大霉,蔡行反应最快,在蔡攸的谋划下,立即书服罪,请辞去领殿省事的职务,蔡绦的大舅子,户部侍郎韩梠也跟着倒霉,惶惶不可终日。
“大人,事不宜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赶紧书请罪,并向太子求援,我会向太子建言力保。”
张启元无奈地看着这位妻家的伯父,目光深处是深深地鄙夷。的确,他很看不起韩梠,更看不韩家那些纨绔,整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但是,韩家给了他仕途很多便利,也让他的交际络不断地扩大,可以说韩家和东宫是他两大支柱,作为韩家顶梁柱的韩梠要是完蛋了,恐怕他也要遭受很大挫伤,毕竟他是韩家的客,身深深烙着韩家的印记。
韩梠脸色灰白,犹豫地道“还不至于最坏吧”
张启元翻个白眼,还不到最坏的程度,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东西。这事明摆着是几位重臣联合起来,要向蔡京和蔡绦发难了,或许事真不大,但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小事也得做大,不然怎么扳倒后面的大佬
他撇撇嘴,语重心长地道“大人,不能再犹豫了,这是蔡家大哥勾结宰相,要排挤老太师。当初,我劝大人不要和蔡学士走的太近,是担心受了无妄之灾,果真如此啊”韩梠脸色大变,求救似地盯着张启元,惶然道“子初,难道真到了最坏程度”“大人还不明白”张启元恨得不成钢,沉声道“蔡相公心狠手辣,他岂能放过大好时机,没听到传言他劝官家杀蔡学士吗蔡学士清傲,又没有经过大郡历练,用人太滥,把两府重臣和三省官僚得罪了个精光,地方守臣也连连抱怨。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四面楚歌、乌江绝途,大人并不是他们的目标,但却是他们开刀的最佳人选,只有太子才能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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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4()
第二八零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4
韩梠几乎昏过去,张启元越说他越担心,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现在十分后悔贪图虚名,搞啥子西清诗话。 请访问
“事不宜迟,大人赶紧奏辞去官职,我去求太子说话。”张启元见韩梠那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王秀在,肯定不会吃惊,韩梠不是个有骨气的人,历史作为江州守臣,不组织军民抗击金军,自己弃城而逃,这种人还有什么指望。
王秀却应约前来拜会蔡京,他没有避嫌,也没有必要避嫌,大大方方进入府邸,堂堂正正在客厅说话。蔡京动作很困难,眼也看不清楚了,但思路还算清晰,无外乎要通过王秀周旋一二。
没有办法啊儿子把重臣都得罪光了,可谓墙倒众人推,大儿子还屡屡鼓动赵佶杀人。
他很后悔把权柄交给蔡绦,本以为几年的蛰伏,儿子能卧薪尝胆,至少能谨慎谦恭一些。哪里想到能得罪的他不曾得罪,不能得罪的能得罪了,还搞什么西清诗话,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想想真是冤孽啊当年他为了对付旧党,树立他在新党的领袖地位,搞出的乌虚子有蛾子,倒成了儿子死穴。
他还拉不下脸求王秀,不过是以仗长者身份勉励,着重点了王秀和蔡易的关系,其味道让人品味。
王秀也没有提公务,多是在向蔡京请教学问,问得多、听得多。不能不承认蔡京学识的渊博,生活阅历的丰富,让他受益良多,静下心来回顾人生的蔡京,再也不是奸猾的老世故,而是一位唠叨的老人。
他明白这位老人的用意,可惜有心无力,委婉地表达和蔡易的交情,算是给了老人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