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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挥笔直书,听到秦献容在身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道“临江仙、闺思”
“愁与西风应有约,年年同赴清秋。旧游帘幕记扬州。一灯人著梦,双燕月当楼。罗带鸳鸯尘暗澹,更须整顿风流。天涯万一见温柔。瘦应因此瘦,羞亦为郎羞。”
读罢,秦献容以是妙眸含泪,痴痴地望着王秀。
青楼楚馆的女子本是家为生计所迫,典女入行,樊楼以歌舞伎为主业,名媛们并不被强迫陪伴客人过夜,但也要每天面对那些纨绔官人强颜欢笑,
倜傥轻浮、追芳逐粉的市井无赖,仗势偷情的官宦小吏,挥金如土的巨商大贾,即使是那些自命风流的人骚客,也多半是追风引蝶、夸夸其谈,想的是她们如花似玉的娇躯,要的是她们曲意承欢。
她们无不希望自己遇到一位真正的才俊之士,能为她们遮风挡雨,在这世风日下的炎凉社会庇护她们,很可惜这些弱女子又怎能得偿所愿
这首词写得是思春女子对心仪男子的思恋之情,正了秦献容这些小女儿多愁善感的心思,想到自己虽然锦衣玉食,艳名远播,却不过是人家一摇钱树罢了,想得一为知心人却不可能,怎能不黯然伤心。
李师师心有所触,亦是暗自垂怜,赵佶贪恋她不假,却不可能给她想要的。秦献容轻挪莲步到了琴案旁坐下。素指轻触琴弦,抚琴而歌,却是这“愁与西风应有约,年年同赴清秋。。瘦应因此瘦,羞亦为郎羞。”琴之韵律、情之所致,莺转唇音、委婉幽缠、却是哪般瑟瑟绵绵,女儿般的慎密心思,透过这琴声点点滴滴传出。虽然,王秀对琴乐音律不精通,但秦献容的凄婉的琴声,他又怎能听不明白,心底生出一些伤感,活在世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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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秉烛夜谈1()
第一七八章 秉烛夜谈1
王秀算是尽兴而归,李师师对他是很看重,秦献容黛眉间依依不舍,却一直没有说话,但那双能滴出水来的美眸,把它内心的一切深深地出卖。 请访问
他更没理睬蔡易让他留宿樊楼的好意,借口身子不适先走了,并拒绝何为跟他回去的好意,笑言“都是出来耍乐子的,既然来了樊楼好好玩玩,我自己先回去。”
范宗尹本是老实人,也被杜三娘和那些头牌小娘子迷晕了,大口吃酒挥毫泼墨。不能不承认他的舍生不仅是合格,简直是太优秀了,即兴来了五篇佳作,让歌姬们惊呼连连,王秀的风光完全转到他身,自然不会走了。
最后沈默把马让给了王秀,让他骑着回去,并让外面跟班小厮去送。
王秀一口回绝了跟班小厮,只要了马独自一人出了樊楼,一个人策马行在街市向外城而去。
一路过州桥,顺着大道欣赏开封夜景,沈默让跟班小厮随从,在他看来根本是多此一举,也是不到三更天,街道亮如白昼,人流熙熙,白天还要热闹。
出了朱雀门到了外城,他却在延真观街心夜市,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让他不敢相信,却又很迫切想要见的人。
在路边的小吃摊子那,张启元谦恭地陪着一个人吃酒,四碟小菜优哉游哉。
他惊讶地下了马牵马过来,把马缰给了迎过来的小厮,疾步过来对那人作揖道“先生,学生拜见先生。”
“大郎啊过来坐。”那人正是好久不见的钟离秋,他一脸的淡然,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永远都是那么胸有成竹。
“添双碗筷过来。”张启元淡淡看了眼王秀,脸色依旧是温尔雅,态度永远是那么的温和。
“多谢。”王秀淡淡地看了眼张启元,目光无喜无恶。
“我没想到你们二人进士及第,来,敬二位及第一杯。”钟离秋举起酒杯,笑眯眯看着二人。
“怎么能让先生敬酒,我等有今天的成,先生是恩师,可惜学生没有取得鼎甲。”张启元抢在王秀前说道。
钟离秋淡淡一笑,玩味地道“你是天子门生,不用对我学生自居。”
张启元老脸微赫,本以为他身份不同了,又表现的很恭敬,钟离秋应该用更好地态度对待他,却没想到还是一贯的黑色幽默,让他情何以堪。
王秀却淡淡地笑着,并没有多一句废话。
钟离秋并没有在意张启元的尴尬,温声道“如今你们的身份不同了,以进士及第进入仕途,只要没有大奸大恶,一帆风顺做个尚书侍郎是跑不了的。但你们还是要牢记,十年苦读并非为了富贵,书自有黄金屋、书自有颜如玉不假,但你们要心存社稷,感念天下苍生疾苦,实实在在为生民谋利,这才是为官的根本。”
张启元压下心不满,脸色恭敬地道“学生受教了,一定把先生良言当做座右铭。”
钟离秋洒洒一笑,不经意地瞥了眼张启元,又说道“我只是酒后说说而已,没有必要认真,人生路各不相同。”
张启元觉得兴趣寥落,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有自己的骄傲,敬畏钟离秋是一回事,坚持自己的理念又是一回事,何况他已经是天子门生,对钟离秋的敬畏淡了许多。
“你们既然已经步入仕途,应当携起手匡扶天下,而不是盯着眼前富贵。”钟离秋洒脱地一笑,又道“好了,酒足饭饱也该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待庆典过后还要衣锦还乡,这是必须的,毕竟十年寒窗一朝高。”
张启元也觉得没有太大意思,他本来吃完酒回住所,意外碰到了路边吃酒的钟离秋,对方对他实在兴趣寥落,自然先告辞回去休息。
“先生住在哪里”王秀在钟离秋身边,轻声询问,纵然有千言万语,他也不能留下,只好退而求其次。
“好了,我知道你有话要说,换一家小酒肆,咱们再好好吃一杯。”钟离秋爽朗地笑了。
王秀实在不愿吃酒了,但面对钟离秋他还是欣然从命,二人找了一处干净的小酒肆,要了个雅居,了几盘子小菜,一壶清淡的荔枝酒。
“嗯,在心学正论横空出世时,我认为你能高龙飞黄甲,却没想到你题名黄甲第四,真是人不可貌相。”钟离秋品了口香甜的荔枝酒,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王秀。
王秀迎着钟离秋的目光,看出尽是真诚的欣赏,他淡淡地笑道“我也没想到。”
“呵呵,好个没想到。”钟离秋一阵开心的浅笑,道“没想到的事很多,我没想到你一鸣惊人,能得到赵官家、蔡相公的青眼,你已经超出我的预计。”
王秀笑道“际遇巧合,我也没想到官家会问政。”
“问政”钟离秋眼角闪过一抹鄙夷,不屑地道“恐怕是问生财之道吧”
“先生明鉴。”王秀不由地对钟离秋判断佩服,把赵佶的秉性吃的太准了。
“蔡相公倒是有几分真诚,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生财,巩固自己在赵官家心地位,一髦髦老者不在家颐养天年,还有心思争宠。”钟离秋嘴角闪过一抹讥笑,又道“你也要小心,仕途没有绝对的盟友。”
王秀当然明白,世界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他相信一旦有变,赵佶和蔡京等人会毫不犹豫抛弃他,算是沈默也不能幸免,他不愿意去想,却不能不面对可能。
“知道我以前做些什么吗”
王秀一怔,摇了摇头老实地道“学生不知。”
“你想不想知道”
“学生想,但不知先生愿不愿意说。”钟离秋一阵爽朗的大笑,扭头看了看窗外,有几分寥落地道“当年我题名黄甲,也是意气风发,与你今天的机遇倒有几分形似。你或许不知道,大钱是我提出来的,最终变成了掠夺天下财富的手段,饮鸩止渴啊想起来真是愧对天下生民。”“先生提出的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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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秉烛夜谈2()
第一三九章 秉烛夜谈2
王秀惊讶万分,他绝没有想到大钱是钟离秋提出的,看来蔡京的很多改良手段,都有钟离秋的影子,难怪在商水县没人敢撩钟离秋胡须,不是别人太无能,惹不起啊
“眼看朝政一片灰败,赵官家一心作乐,朝廷公卿大臣争名夺利,我几乎心灰意冷,这才隐居商水县。 匕匕小說”钟离秋求的语气依旧愤愤,杂有千万的感慨。
王秀忽然神秘地一笑,道“看来先生并不甘心。”
“我不甘心,你知道”钟离秋玩味地看着王秀。
“先生要是彻底失望,名山大川是最好的归宿,何必屈身市井,商水在京畿边地,可以随时观望朝廷动态,先生又进入县学教书,明显有心培养新人。可惜的是,东京左右一马平川,无终南捷径啊”王秀目光闪烁,不过是人伎俩,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唐代那些有意功名的隐士,往往在终南山隐居,伺机得到天子的召见,一朝平步青云,而大宋的隐士们却多在市井国徘徊。
钟离秋露齿一笑,轻捋三寸胡须,正色道“说的算对,不够任教商水并不是培养新人,而是生活所迫。”
“生活所迫”王秀差点笑了出来,他显然不相信。
钟离秋淡淡地道“你要是奉公守法,算从执政乞骸骨,今后的吃饭吃药都要自己花钱,还有那么多的人情来往,能不困窘吗”
“也是。”王秀想想钟离秋说的有道理,这年月可不是干部终身制,也没有正县级之干部退休待遇,一旦退了下去,一切在任的待遇都不会再有,最多也是减半的俸禄,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要花钱。连名震天下的拽相公王安石,退居江宁后,出游行走也得自备汤药,生活相当的窘迫。
“你,是怎么看当今政事的”钟离秋没有磨叽,直接进入主题。
王秀切牙一笑,道“能有什么看法,学生刚刚有了功名,可能不久会被发配到地方。”
钟离秋眉头一挑,笑吟吟地道“你要这样想那也没办法,我看东京正是风云际会之时,错过了精彩太可惜了”说着,他品了口荔枝酒,又说道“哦,以官家和蔡相公对你的期望,你留在东京几乎已成定局。”
王秀一阵沉默,他不能否认钟离秋的话,从心学正论开始,一直到蔡京和赵佶,他的理念似乎一步步向现实迈进,却又不是自己认为的味道。
钟离秋一语成谶,一切不过是满足帝王的贪欲,归根结底一个钱字,唯一的好处是他能留在东京。
“先生,看来学生是错了。”他摇头一笑。
钟离秋正色道“不,你没错,一点错也没有,错的是人心贪欲。小国寡民、无为而治,不愧是圣贤高论。”
王秀又是一阵默然,喝了一大口荔枝酒,沉声道“学生认为不管他什么目的,也不问谁来主持,只要能对天下有一点辅助,对生民有一丝好处,也值得去做。”
“可惜,朝廷即将病入膏肓,你能力挽狂澜吗”钟离秋瞥了眼王秀,目光隐隐有些许热切。
“不能,那先生为何回到东京”王秀迎着钟离秋的目光,没有任何的回避。
钟离秋也凝视王秀,半响才慢慢地笑了,轻松地道“到目前为止,你做的还不错,但我还是看不到希望,只是抱有希望。”
王秀心里有点恼怒,钟离秋太会折磨人了,你有话明白说,不带这么磨叽人的。
“有点气恼,好,有血性好。”钟离秋玩味地看着王秀,笑了。
王秀被折磨的有点受不了了,他压低嗓音道“先生,我知道先生有匡扶天下的壮志,但你失败了,你看不到希望,那绝不代表我不能,请先生拭目以待。”
钟离秋眼闪出一抹光华,饶有兴致地道“我倒要问问你,驱虎吞狼,怎样才能善后”
王秀小心肝一颤,不能不佩服钟离秋的远见,朝廷大臣有人反对,只能说明他们有眼光,但人在江湖对朝廷边策利弊洞若观火,已经看到联合女真人的不良后果,不能不说是才智之辈。
他沉吟片刻,才慢吞吞地道“先生,大乱才能大治。”
钟离秋眼精光一闪,脸颊明显抽动,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道“十年生聚、十年奋发、十年征伐,你好大气魄,也好狠辣的心思。”
“无可奈何花落去,正如先生说的病入膏肓,不如破而后立。”王秀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十分坚定。
钟离秋的目光显得很吃惊,口气也有一丝激动,道“看来你早有准备。”
“东南。”王秀斩钉截铁地道“不惜一切代价。”他目光平视钟离秋,平静地道“嗯,如果、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去做,先生可有兴趣”
钟离秋目光回归平淡,足足凝视王秀小半柱香,才开口说了一个字,道“好。”
聪明人对话是爽快,不用说的那么明白,王秀知道钟离秋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