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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生性耿直之人大多缺乏机变,抑或这种人根本就不屑于卖弄聪明,耍小心眼儿——一切但凭良心,所谓行得正坐得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潘季驯十分欣赏沈鲤这一点,却不得不打断他,苦笑说道:“仲化啊仲化,你让为兄说你什么好呢?你以为那张鲸是什么善男信女,好相与的么?老夫敢保证,他必有阴损的后招等着陈默,别的不说,只要他能证明陈默所杀之人都是良善之人,便是陛下护着陈默,也得想办法给下边一个交代你等着吧,信不信明天起来弹劾陈默的折子就能堆满今上的案头?”
沈鲤确实耿直,却不傻,知道潘季驯说的有理,不禁问道:“依着时良兄,又当如何?”
“去找骆思恭!”潘季驯一字一顿的说道。
ps:收了一天玉米,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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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把柄(3)(二更)()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回到皇城,张鲸已然安排好一切,准备去迎接朱翊钧的愤怒。
福源居的楼上,孙秀也在听取孙德胜的汇报。本来听到陈默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时还咬牙切齿,末了听到张鲸竟然将其送到了刑部大牢时,不禁嘿嘿乐了:
“送的好,这小子仗着太后跟皇爷宠爱,屡屡坏咱家好事,就该给他个教训。”
“光给教训可不够,这一回,就算弄不死他,也搞的他身败名裂才好!”孙福阴声说道。
孙德胜也附和道:“说的是,张鲸将咱每找的那些人也带走了,孩儿猜着他定是打的他每的主意,这更好,当初找人的时候就是找的京城本地的人,防的就是出了岔子,里边甚至有俩是咱每这福源居伙计的亲戚,只要咬死了他每都是良善之人,便是皇爷再稀罕陈默那小子,不处罚也没法儿交代。”
“嗯,”孙秀点了点头,吩咐道:“这事儿交给孙福去办,从楼里取银子,这个时候不能省,给咱家往死里砸,死的重赏厚葬,活的更好说,只要好好配合张鲸,尽量满足一切要求!”
孙福点头答应,突又愁眉苦脸起来:“这边的事是没问题,可是,阿台那边”
一听此言,孙秀的脸也垮了下来:“还能怎么办,再想办法呗,他们还得指着咱家办事,不会太过分的先把陈默这事儿了结了再说对了,咱家让你想法儿弄出那封效忠书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孙福哭丧着脸说道:“倒是买通了他府里的一个小厮,不过那家伙随身携带,看的比命都重,没法儿下手啊!”
“没法儿下手也得想办法下手,不然,那玩意儿留在他那儿,咱家太被动了。”
“是!”孙福点头。
仁寿坊离着灯市不远,就隔着个照明坊,里街有一处十分雅致的小院儿,此刻大门紧闭,院内一片寂静,只有西厢房白色窗纸透出微光,映照两道人影,隐隐有笑语声传出。
已近子时末牌,万籁寂静,突然响起来的犬吠声便显得十分刺耳。但闻先只一声旺旺,随即连成一片,由远及近,砰砰敲门之声传来,屋内二人对望一眼,年轻那位嘀咕一句:“这么晚了,该不会是费管家看灯回来了吧?”说着摇头:“不像,他一个人可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东翁稍后,学生去瞧瞧!”
中年人点点头,端起面前牛眼大的酒盅嗞的一口干了,伸袖子抹了一把,起身跟上:“老夫也去看看。”
二人出了厢房,来至大门,先见到门缝中透出点点火光,不禁同是一怔,及至开了大门,但见十多名身穿赭衣的番子手拿火把堵在门外,顿时吓了一跳。
中年人酒意醒了一半,冲为首那人一拱手:“于档头,不知深夜光临寒舍”
“房大人请了,于某夤夜造访,不为何事,只向房大人打听一人,有个叫费远宏的,可是贵府之人么?”来人正是于鹏飞。
“正是鄙府管家,不知他?”陕西兵备道房守士小心翼翼的问道。
“房大人不必忧心,只是求证一下而已,如今贵府费管家正在我东厂做客,不日便会送回。”于鹏飞面带喜色,冲房守士一抱拳:“打搅了,告辞!”
这是怎么回事?
房守士被彻底弄懵了,寻思:费远宏跟着自己也有十多年了,一贯老实巴交,今夜出门看灯,怎么给抓到东厂去了?
“东翁,这些人搞的什么名堂?怎么把费管家抓起来了?”年轻人自然是孙承宗,很显然,他也不相信于鹏飞“东厂做客”的说法。
“看他们这么客气,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明日早起,出门打听一下便知端倪。”
孙承宗无奈点头,忽然皱眉,想起什么似的,却见房守士已然转身,方向却是正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寻思莫看东翁说的轻松,到底还是担心,便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插上大门,赶上前安慰两句,也不邀他喝酒了,独自回屋不提。
刑部大牢的监室分天地玄黄,天字牢关押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待遇与别牢不同,干燥宽敞,空气中的霉腐味道要淡的多,与陈默那次被关的点心房相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也是巧了,陈默被送来的时候正好轮到霍东值夜,换作别人,倒也未必将他送到天字牢。
霍东去而复返,手里已经拎了一只小儿脑袋般大小的坛子,狱卒开了牢门,他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一边示意身后跟着的狱卒摆桌子布菜,一边冲干稻草上躺着的陈默躬身行礼:“陈公公,饿了吧?小人特意让内子炒了几碟小菜,还送来这坛上好的花雕,您尝尝?”
“合着你走了这么半天,就是整这些去啦?”陈默笑着起身,有些佩服这个霍司狱巴结人的手段。
“公公猜的不全对,”霍东并不如何拘谨,嘻嘻笑着从狱卒手里接过一个小板凳,先用袖子抹了一把,这才给陈默摆好:“这里条件简陋,公公莫怪小人还去了趟潘府,就是潘季驯大司寇,小人早就听说了,今晚他宴请知交好友,其中一人便是沈鲤沈归德”
陈默愣住了,惊讶的上下打量霍东,见其浓眉小眼儿,长的有点像后世某军旅题材成名的王姓草根明星,并不如何出奇,不禁问道:“你小子知道的东西还挺不少?”
“猫有猫路,鼠有鼠道,”霍东颇有些洋洋得意:“小人不光知道您是沈归德大人的得意门生,还知道你这次来咱刑部大牢是东厂的督主纯心跟您过不去,听说张厂公挺宠的一个义子便是因为您死的”
听着霍东啰哩啰嗦,不厌其烦,陈默突然释然了:这不就是俗称的“包打听”嘛,别看身份不高,却黑白两道全部门清,靠的便是这吃饭。这种人招子亮的很,最懂投机之道,别得罪,也别深交,用的好了,能有奇效。
陈默已非初哥,三盏酒下肚便把霍东忽悠的只差磕头认主,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你愿意给咱家办事儿,有件特别紧要的事儿咱家要交代给你去办。”
“公公但说无妨,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小人皱一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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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辱(1)(首更)()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陈默笑着打断霍东,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了几句,便见霍东有些失望,说道:“就这事儿?还以为”
“你懂什么,这事你要办好了,咱家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几更天了?这事儿拖不得,越快越好。记住,这事儿只能告诉咱义父,或者一个叫陈友的,其它人,绝对不能走漏一丝风声,懂吗?”
霍东听陈默说的严肃,顿时警醒过来,点点头:“放心吧公公,小人准把这事儿办的妥妥帖帖。”说着起身告辞:“咱马上就去,省的误事!”
“去吧,快去快回,咱家等你的好消息!”陈默点头,目送霍东出了牢门,这才算放下了一桩心事,干脆叫那两个狱卒过来,陪着小酌起来——第一次杀人,当时不觉,事后吐了个稀里哗啦,别说,还真饿了。一桌子小菜全素,别说,霍东这小子办事还真地道。
陈默大致能猜到张鲸的手段,不过说实话,有朱翊钧和李太后做靠山,他还真的没怎么把张鲸放在眼里。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低估了张鲸,也高估了自己在朱翊钧心里的地位——他被转到了“黄”字监,天子玄黄,顺势排列,可想而知,究竟是个什么待遇。
霍东甚至没敢露面,带路的那牢头满脸横肉,五大三粗,推推搡搡,根本就不把陈默放在眼里。
陈默被推进了一个群号,尚未进门,隔着小腿粗的栅栏,便可见号子内或坐或站,关了足有十多人,各色打扮,贩夫走卒,什么人都有。
“看什么看?踹你是轻的,你小子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死吧!”牢头冲牢内一人使个眼色,哈哈大笑着而去。
陈默目送着对方越走越远,拐出通道时,低头哈腰跟一个人说话,那人虽只露着半拉身子,离的又远,却仍旧被陈默认了出来。
“于鹏飞,又是你这个王八蛋”
他恨恨的收回视线,爬起身来,见四周都有人,只角落一名披头散发的汉子旁边有空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了,皱眉凝思:怎么回事,这都隔了一宿了,按理说朱翊钧怎么也该得到老子被抓的消息了吧?就算不把老子放出来,也不至于从“天”字监换到“黄”字监吧?
他在这边郁闷,乾清宫朱翊钧也在发火,春桃进殿的时候,发现地上许多细瓷碎片,朱翊钧站在炕上脸色铁青,炕下陈矩跟孙秀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贴身宦官陈友却不见踪影。
“奴婢春桃,参见万岁爷,娘娘让奴婢请万岁爷过慈庆宫一趟”
“平身吧!”朱翊钧面色渐渐平复下来,耷拉着腿坐到炕沿儿,无奈的冲春桃挥了挥手:“你去告诉太后娘娘,陈默当街杀人,虽有赵振宇证明当时确实情况紧急,不过,又有人证,那些被杀之人,皆是良家百姓,大汉将军也被关了好几个,真相未明之前,朕也不好替陈默说话。”
春桃失望而去,陈矩抬起头,壮着胆子说道:“万岁爷,真的就不能想想法子么?张鲸少言如今在狱中,不知什么样呢”
“老张宏都被他请出来了,你让咱怎么办?”一着急,朱翊钧“朕”都不说了:“现在关键是众口一词,都说陈默杀人乃是邀功,不分青红皂白,有滥杀好人之嫌。死的人里,有卖灯的商家,有饭馆儿的跑堂,还有天桥卖艺的,那些没死的,里边居然有一个是陕西兵备道房守士府上的管家,更有一干御史言官上折子弹劾,你说说,朕能怎么办?下旨将陈默放出来?让世人怎么看朕?”
朱翊钧喘了口气,一摸茶杯,才发现已经被自己摔碎,干脆拎起茶壶嘴对嘴儿灌了两口,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就算朕知道他是冤枉的,总也得拿出证据来吧?你说张鲸徇私,人家直接把人送到了刑部大牢”
“张公公好手段,滴水不漏啊!”孙秀阴声插了一句,嘴角若不可查的上翘,解气的同时,忍不住给张鲸上了点眼药——要是能把张鲸也扳倒,指不定东厂提督的职位落到他的头上,那可比什么惜薪司掌印强多了。
“是啊!”朱翊钧随口附和,心中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太过信任张鲸,将东厂提督的位置给了他,暗暗抱怨:你就算嫉妒陈默,你是什么年纪,他是什么年纪,你都提督东厂了,他还是个小火者,有什么好争的?这事过去,看朕怎么收拾你!
东厂提督值房内张鲸没来由打了个哆嗦,问刚回来的于鹏飞:“事儿办的如何了?”
于鹏飞点点头:“妥了,霍东那小子是个机灵鬼,还挺巴结陈默,被孩儿一吓唬,顿时怂了包,乖乖儿的把他从‘天’字牢转到了‘黄’字牢,那牢头是孩儿一名手下的结拜兄弟,孩儿交代他了,好好‘招待’陈默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面露担忧之色:“皇爷那边儿”
“放心吧,如今咱每占着理,只要不闹出人命,皇爷那儿,顶多心里头怪罪咱家,再说了,还有潘季驯顶缸,没大碍的。倒是你这儿,务必叮嘱那些人,‘招待’可以,千万不能失手!”
于鹏飞答应不迭。二人都想不到,他们不想闹出人命,可有人恰恰相反,最盼着的就是闹出人命!
牢头王富贵得了于鹏飞的赏,又去福源居饱餐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刑部大牢。
进门儿见一个身穿浅绿袄裙的小姑娘正在跟司狱霍大人说着什么,连忙迎了上去见礼。
“老王来的正好,这位是月仙楼九姑娘的丫鬟杏儿姑娘,听说陈公公被关到了咱每这儿,特来探望,你领着去看看吧!”霍东知道王富贵有东厂的结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