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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今天,唯一的对手躺进了坟墓——并且还不是为了以往自己看重的争权夺利——只是为了他心之所向,这何尝不是让自己看那追逐名利与荣光的自己,和小丑别无二样?
至于那曾让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巴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的男人,也只是成了一捧锁进历史的灰尘而已。
那个用血肉与阴谋铸造起来的华丽世界,该到终止的时候了。
一个个本来就不该有所牵连的生命,却以这样的方式紧紧牵连在一起,而自己,是那绳索的结,解不解开,何时解开,原来都只是再于我。
——如今也唯有你,是我唯一的牵挂。
“还记得他吗?”我看了看方若绮木然的脸。
“……不。”她迟缓地回答。童靖阳的死是她精神崩溃的最后一击,所以被她埋藏在记忆里的最深处,即便是这样一座悲哀的坟墓,也无法勾起她的一丝记忆。
爱一个人至深,会难以放弃。
若是不能放弃,倒不如忘记。
然而人就是这样绝情的动物,若是遗忘,就会一干二净,连痕迹都不剩。
但是在童靖阳心里,他牺牲了自己救回的你,是希望你能够永远记得他的吧?
就像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一样。
******
莫筱筠和高明权的婚礼在郊外的一个小教堂里进行。教堂布置得简单而不失细致,幸福美满的新娘和新郎往那成对的一站,就已经是最好的装点。
经历火场后几百天的不离不弃,高明权,也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他们的婚礼并不张扬,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来观礼,媒体记者一律谢绝门外,这也是选在偏远处的一大原因。至于朋友的邀请,我和王瑞恩,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有那已经在策划结婚的林妮雯马智文。我想这两人终成一对,大概也会让媒体大跌眼镜,毕竟当初脱星出身的林妮雯与铁血柔情的马智文的交往,实在是挨了不少对方FANS和记者的谩骂,并不比那时丑闻缠身的席若云要下嫁昔日影帝王瑞恩好多少。
而我。
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人。
面前的教堂温馨而浪漫。
摇摇头,这里是台湾,是最近演艺圈的地方,怎么还能胡思乱想。
一身白纱的莫筱筠挽着高明权的手臂从内徐徐步出,脸上洋溢的笑容真是犹若花开,记得第一次在民歌餐厅里看见这个女生,普普通通,有着小女孩狭隘的心胸和鲜明的爱恶,第二次在王瑞恩的生日派对上看见这个女生,她装可怜的伎俩略显生涩,在已是影后的席若云面前显得那样可笑。第三次我拉着方若绮的手与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大方得体。
经历过生死的人,经历过爱恨的人,最后都会变得看淡一切。
从前的纠纷,不过是她们家里上一辈的事情,本来,就不该牵扯到她们的身上。
好歹,也是血肉至亲,即使并不是同一母亲所生,但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大概这也是,方若绮还记得她的缘故。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莫筱筠看见方若绮意外地高兴,她主动拉起方若绮的手,亲切得像从未有过隔阂的姐妹,“若绮,过去的就让她过去,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方若绮也笑着点头,“好。”
或许这就是,原本最单纯的方若绮。
没有心计,没有怨毒,没有野心,没有欲望。
莫筱筠和高明权在牧师前聆听致词。
亲朋家属在席下为他们这一对新人默默祝福。
……
“无论贫富贵贱,不论贫穷与疾病,不论困难与挫折,都会陪在她身旁,爱她,保护她吗?”
“我愿意。”
“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永远陪伴在对方身边,不背叛、抛弃他吗?”
“我愿意。”
……
彼此幸福地相视而笑。
交换的钻戒在无名指上发出璀璨的光芒。
此时的戒指,并不在于它重多少克拉,价值多少,而在于,那里面,是两人的爱。
圈中人兜兜转转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屈指可数。
林立翔没有童靖阳没有萧依莉没有——
而自己——
方若绮悄悄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看着教堂里那一排闪烁的烛光,眼睛里是希冀的辉芒,口中小声呢喃道:“他们,真是幸福啊。”
我看着那一对接受祝福的新人,他们相拥的影子在烛光的摇曳下恍如一体,“是啊,真幸福。”
“我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幸福的对吗?”
“……”
不敢转头去看方若绮期望的目光。
幸福,实在是一个太遥远的陆地,我早已在漂泊的时候,丢失了入场的票券。
感受那人的目光从期待到失望。
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重量从轻到重再到轻。
感谢你在北爱尔兰给我的半年,那是我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即使我终要前行,它也会一同陪伴我走到最后,而里面的你,会是我心永恒。
“凯华,你看着我。”方若绮突然开口说。
我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拳,定定地看着前方,没有应声回头。
“你看着我,欧凯华!你看着我……!”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话音里都有了哭腔,观礼席上的人都纷纷转头朝我们看来,我把头扭到一旁,不敢擦过她丝毫的目光。害怕心软,然后拥你入怀,给了你一个不可能的假希望。
准备抛花球的莫筱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挽着高明权朝我们走来。
王瑞恩从前座回头,看了看眼睛通红的方若绮和我,蹙眉叹息。
方若绮霍然从座位上起身,脚下的高跟鞋踩着自己的裙摆绊得她踉跄朝前半步,而自己也终于忍不住,扶住了她的肩膀,她摔进我的怀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和她变成了紧紧的拥抱。
她的眼泪落进我的胸襟,滚烫了我的心里。
“那时我在纽约的医院里醒来,大脑空白一片,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陌生的认知,仿佛过去的二十多年都只是一场云烟的梦境。但是你坐在病床边离我那么近的地方,让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你,你眼里的惊喜,让我没有半点陌生。
后来我站在自由女神像的脚下,让你带我离开,去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北爱尔兰。
一开始只是疑虑。但当你陪我漫步在草原,陪我静坐在海边,让我枕在你的腿上,即便麻痹也不会主动让我起身,我看着你,即使你在我突然空白的生命里还只是个陌生人,我也坚定着自己与你相爱。
你知道相爱是什么意思吗?不同于暗恋,不同于单恋,它是相互的,它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幸福。而这,也是你教会我的。幸福。
现在教懂我幸福的人却不能答应给我一生一世的幸福,欧凯华,你是在耍我吗?
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开始又是为了什么要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时常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幸福只是两个人之间简简单单的事,无关我的过去,只要我现在爱你,这一刻爱你,你都不能逃避。除非——
你不爱我。”
她注视我的眼神如此犀利而情深。
早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
她的一字一句都敲进我的心里,人的大脑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衰退,我想,我也绝不会忘记今天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所做的任何一个表情。
突然就忘了,那个爱不起方若绮的是黎华。
而我,是欧凯华。
平凡无奇的欧凯华和单纯无邪的方若绮。
只是为了自己的爱,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要顾虑那些已经失去的过往,和那些还未来到的将来?
无关于演艺圈,无关于阴谋诡计,无关于支离破碎血沫横飞的牺牲,只是站在这一刻,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拼凑而成的简单的二字。
莫筱筠看了高明权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微笑,然后莫筱筠上前,将她手里捧着的花球,递给方若绮。
她说,若绮,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方若绮接过花球,说,谢谢,我相信他会是给我幸福的那个人,仅是他一个。
她双手捧着花球,坚定的目光仿佛虔诚的教徒。
那花上的露水,清新美好。
那捧着花的人,脸上娇羞的笑容像二月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欧凯华先生,你愿意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不背叛、抛弃我吗?”
……
花朵绽放开来。
里面是,爱,和勇气。
视线被一片雾气模糊。
唇边是多少年来圈内外没有人见过的真实的笑容。
——就算有一天我再也看不见了,我也不会畏惧黑暗的来临。
你是我的爱和勇气,还有光明。
不抛弃不背叛。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
第200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说!说!说!——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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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筠和高明权的婚礼简单而幸福。他们在亲友家属的面前许下诺言,戴上彼此的承诺,成了此时最幸福的人。
我看着他们,心里的触动让我一度幻想着现在正在交换戒指的二人,是我和凯华。
我们也一定会像他们一样幸福的,对吗?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问他。
但是,他却没有想象中甜蜜的回应,拉起我的手坚定地说一个好字。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甚至没有转头看我一眼。
心突然就像在北爱尔兰接到他晕倒的电话一样慌。
害怕失去他,害怕失去他给我的幸福。
我醒来后所有的时光都被这个男人占满,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他才能给我幸福。如若连他也不能,那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我怕我会变成一个没有幸福的人,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空洞地游走。
我极度害怕失去他,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抓紧他——
就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在别人的婚礼教堂之上,就算四周围尽是些自己不认识的人,就算背弃了那些文人口口声声所说的女子该要有些矜持,我也不愿意就这样让他轻描淡写地逃避开了应有的承诺。
女人是贪心的,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
我想要你。想要你的一辈子。
还有,有你的一辈子。
绝不抛弃背叛,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
接过莫筱筠送给自己的花球,那里面,包含着他们这一对新人对后人的祝福。
紧紧地握着,那里面,有着自己的幸福。
耳根像火烧一样地炙热,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递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他看着我,看着我手中的花球,眼睛胧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如果你是钢琴师,那么我就是伴你身旁只为你而唱的歌手。
无论你的曲、我的歌,是否有人欣赏,无论年老你弹不动我唱不动的时候是否还会有人愿意聘请,就算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我们也会一同居住在天桥底下,就算你我山穷水尽也不会放弃彼此,从我说爱你从你给我承诺从这一刻起,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而幸福,是我们共同画下的结尾。
你愿不愿意。
娶我方若绮为妻?
欧凯华,你愿不愿意——
面前自己深爱的男人终于抬起落在身侧已经僵硬的手,嘴唇一颤一颤,烛光将他眼里的水雾照得晶莹闪烁,他握上自己捧着花球的双手,慢慢慢,亲吻落在我的脸颊上,然后是耳垂,是一声哽咽的,若绮,你好傻。
周遭的人成了我们的见证。
我咬着下唇笑起来,“你还没说你愿不愿意?”
他凝视着我,动了动唇,极小的声音——
下意识地把耳朵贴上去——
他口中说的,是一串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急得几乎要跳脚,纳闷地大喊:“你说的什么呀……”
他狡黠地笑,还没来得及回应。
教堂外面宁静的世界被吵杂侵占。
举着各式照相机的记者突然从大门鱼贯而入——
蜡烛的光火被人群掀起的气流一连串地熄灭。
牧师站在教堂的最里面不断念着请保持肃静请保持肃静。
高明权让自己母亲把莫筱筠带走,然后上前与记者周旋。
王瑞恩和高明权一同控制着场面,紧皱的眉头像一张揉皱了的纸。
然而,那些记者们的目标,并不是秘密结婚的高明权,也不是他带着神秘面纱的妻子,更不是马智文和林妮雯此时共同携手出现婚礼的事是否已经尘埃落定——
而是——
闪光灯拼命在眼前跳跃,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话筒带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自己面前不断晃动——
身旁的欧凯华,早在记者闯入教堂的那一瞬就用力甩开了自己的手,从包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淡然的面色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方才的那一番话。
花球滚落到地上,散开来的花瓣。
陌生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
“黎华,你将近一年没有推出过新作品圈中传言你被封杀的事是不是真的?”
“你半年内都没有公开露面过,你和萧依莉的订婚是不是准备不了了之?”
“知情人士透露你即将要退出演艺圈,所以不打算再接新作品了是不是?”
“方若绮,传言你失忆的事是不是真的?”
“方若绮,童靖阳在《纽约客》中不幸遇难,但你却在纽约当地修养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