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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圈子是是非非实在太多,能顾虑到的,实在太少。
然而萧依莉,也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我们,本就是生命中的过客,为了目的而牵连在一起,实在没什么抱歉不抱歉可言。
于是在接到周映彤电话后开车来到了EAMI大门口,只待萧依莉从里面走出,问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黎先生,你离开的半年里,我一直都在准备。”
准备着嫁给我这个和你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
准备着完成一段建立在交易之上的婚礼。
准备着彻底断绝和你爱的那个男人的感情。
把萧依莉牵上自己的车的时候,心脏的绞痛那样清晰。
我为了自由而娶你。
你为了断爱而嫁我。
都不是为了爱,却又是为了爱。
到底是要有多可悲,才会走到了这一步?
第202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把我最后的价值典当,换你的清白与自由。——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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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浅浅地浮在表层。一个细微的声音也能将自己吵醒,就算是,像风一样轻。
睁开眼,是放在床头那一纸白纸黑字的文件。
闭上眼,是北爱尔兰与现在判若两人的男人。
忘了自己后来是怎样离开的婚礼现场,只记得身后的记者对自己穷追不舍,闪光灯咔嚓咔嚓地连绵起伏,一张张扭曲的嘴脸巴不得自己当场猝死成了明天演艺圈里最轰动的头条。
只记得混乱中有个男人用力地拽住自己的手,愕然抬头,却不是那个红发的男子。
只记得被人带去了色调单一黑白相间的律师行,那个男人给自己倒来一杯茶,摊开一份文件,平静地说:“我是童靖阳的律师。”
——你是童靖阳的律师?你来找我做什么。
赔一条命给他吗?还是赎罪。
命固然是要赔的,罪也是要赎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醒来,就没想过还能够回去。
然而是自己太过极端的想法扭曲了面前一派正经的律师。
他不过就是个律师,不是童靖阳背后黑道动撇刀光剑影非得见血否则绝不善罢甘休的江湖老大。拿人钱财,替人做事,而已。
“童先生的遗嘱里有一项清楚写明,他死后,名下一间名为‘日月光’的音乐公司属于你。”
“等等——你说他的遗嘱?”
“是的。”
翻看着那份黑白的文件。
先不问国内何来一间“日月光”的公司。
先不问他为什么到最后还在拥护我这个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方若绮。
年纪仅有二十七岁,正是生命中的大好时光——
竟然,立下了遗嘱?
口干舌燥,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要闯出胸口——
莫非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童靖阳立下遗嘱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发生意外的前两天。”
恰好是在飞往纽约的前两天。
恰好是在登机前他对自己意味深长地说:方若绮,回去吧,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前两天。
巧合?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明明就是预料到了会有意外发生,否则怎么会立下了这么一份遗嘱!
然而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他没有。
如果不是他派人去殴打了黎华。
如果不是他将自己送进了监狱逼得林立翔无计可施。
如果不是他令林立翔上演了一场自杀的好戏。
那么,会是谁?
这一切事情主宰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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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遍了全台湾也找不到日月光。
律师只是摊摊手,他已尽本分。
若说是更改了名字?但没有任何的记录。
就连童靖阳生前唯一呆过的唱片公司,季青平,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不知不知。
连最后一个知道童靖阳的人也对这个日月光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那我更是束手无策。
就让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石沉大海?
就让我抱着愧疚过一辈子?
童靖阳,你是铁了心让我良心不安还是跟我玩起了最后的游戏?
就在自己几乎要掘地三尺把季青平骚扰得日夜不得安宁之时,郝友乾那个熟悉的男助手一脸淡定地敲开了自己的家门——
“方小姐,理查请你去一趟。”
没有任何请求的语气。
就是必须的,不容拒绝的。
郝友乾。
这个永远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他面前,所有不像人的人都只是一个人。
但他不是神。
只是披着慈爱外表的笑面虎。
“方小姐,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可好?”
想到第一次见他,是在庆功会上,他的笑容让自己毛骨悚然。
想到第二次见他,是在去YOGO的路上,突然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用着亲和的语气请自己过去一趟。
想到第三次见他,仍旧是微笑,然后动动嘴皮子随便一个计策就把YOGO斗垮钱永富送进了监狱,然后自己顺理成章成了EAMI的一姐。
再后来。
……
再后来。
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唇边若有若无的笑,他眼里自信超越一切的目光,穿过他眼底的漆黑,穿过他眼底的算计,穿过所有的阴谋——
看见了钱永富拘留室里钱永富笑得阴险的脸。
看见了横横杠杠的铁门。
看见了微弱的光。
看见带着手铐的手。
看见精神几近崩溃边缘的自己。
看见一出警局蹲在外面嚎啕大哭誓要报复的自己——
结果,上苍就开了这么大的一场玩笑。
把所有的罪孽,都归咎在了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的身上。
如今这第四次见他,惊涛骇浪过后,只剩下一颗干涸的心脏。
仅余微弱的跳动,是为了支撑着与你做最后的谈判。
自己所知的,他是个商人。
林立翔曾经说过,郝友乾在这个圈子里有想要的东西。
他摧毁了钱永富摧毁了林立翔企图还要摧毁自己——
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八点档剧里富商为求女星不择手段?别傻了,自己差点在纽约一命呜呼,郝友乾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有恶俗的恋尸癖?
这第四次见面,对方的笑让自己心知肚明。
依旧是那一句,我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
只是,发出者由他换成了我。
然而这最后的谈判。
终于,是不需要拐弯抹角。
胜者,只有一个。
郝友乾收起了笑,眼睛里的寒光像冬日夜星的锋芒——
他字句铿锵——
那些话,惊世骇俗——
“方若绮,嫁给我。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若是第一年刚进演艺圈的我,会站起身来,不管对方三七二十一骂一句神经病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
若是第二年的已经在演艺圈初展拳脚的我,会直拨林立翔那个神通广大的经纪人的电话,让他来处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现在是第三年的方若绮。
我坐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的爱恨纠葛,经历了那么多的刀光剑影,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经历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只是平平静静地回应一句:“郝友乾,你想要的东西绝不是我。”
绝不是。
否则在更早的时候,你就有了下手的机会。
那时的自己野心勃勃,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兴许,会一脚陷进了圈子里的潜规则。
然而你没有。
何必要等到现在?
“如果你答应嫁给我,艺能天王的得奖者明天就会落实。”郝友乾眯起眼睛,似乎在从头至尾地打量着我,但绝非善意,“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选择走出去,不过,明天你看到的就是被吞并的彩虹和再也不见天日的日月光——”
竟是要挟。以王瑞恩和童靖阳。
但那日月光是童靖阳的东西,又与你何干,郝友乾?
“SUN原本的名字不叫SUN,而季青平当初也不是一个唱片公司的制作人,不过是一个街头喜欢音乐的流浪者罢了。不过那家伙命好,遇上了童靖阳,而童靖阳也有一个同样命好的妹妹。那时童靖阳的创业正在起步阶段,岳行空在背地拿了一大笔钱出来帮他,但以童靖阳的性格绝对不会张口伸手白吃白喝,于是那笔钱就当做是岳行空的入股——后来童靖阳创业到一半结果做艺人比做老板还要成功,索性把以前在街头流浪认识的季青平拉进来帮他打理事务,为了不多生事端,岳行空就以最大股东的身份以童靖阳的名字命名,成为了现在的SUN。”
不可置信地望着郝友乾。
妹妹?
岳行空是古芊菁的父亲,你还告诉我童靖阳有个妹妹,于是岳行空爱屋及乌帮了童靖阳一把——
你要我相信过往的一切报复都只是玩笑一场?
亲兄妹的纠葛,成了自己眼里的男女之情。
古芊菁的绿发,童靖阳的绿发。
同样骄傲糟糕得不可一世的脾气。
郝友乾大概早就预到了我的反应,继续说下去:“我知道童靖阳留了他手上日月光所有的股份给你,这也是他半生打拼回来的心血。不过,所有的更名登记的记录都已经被我销毁,他立给你的遗嘱,只是废纸一张而已——哦对,你要怪就去怪童靖阳这人太过念旧吧,下笔的时候不写SUN偏偏写了由他一手创立的日月光,这个旧名字。否则,我怎么能让你今天那么平稳地坐在这里?”
眼睛无泪。
干涩得可怕。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真相?
童靖阳不说古芊菁不说林立翔不说郝友乾不说。
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曾说。
于是滋衍了自己的恨,自己的妒,成为了这长达三年可笑的闹剧的开端。
成为了最后将古芊菁逼死留在彩虹门外的一滩血迹。
自己是害死古芊菁的元凶啊。
可她竟是童靖阳的妹妹——
是——
妹妹。
童靖阳,你真是要让我愧疚得去死吗?
面前的郝友乾还在继续——
得意洋洋而又沾沾自喜地叙述那些阴暗的过去,叙述那些他一手促成的华丽的阴谋,叙述那些他做得天衣无缝的栽赃嫁祸,叙述那些自己过往做过愚蠢至极的事——
最后的最后,自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然而,最后的炸弹还未爆炸。
现在,只是前奏,只是序曲,只是最后悲壮世界的开端。
比纽约客那一幕楼房的坍塌还要精彩,还要震撼——
郝友乾燃起一根雪茄,面前是诡异阴森的青烟——
“不过你想要一路向上爬着还不是什么愚蠢的事。最愚蠢的,莫过于你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童靖阳的头上——可怜他在纽约客成了你的替死鬼,可怜他到死前什么也没有对你说,可怜岳行空纵横影坛纵横黑道结果还保不住自己的儿子,可怜你到了至今还懵然不知——”
自己成了荒诞剧的主角,还不是最悲哀的。
最悲哀的,是自己让别人成了悲剧的主角。
童靖阳,是所有人当中,最清白的一个。
他却成了自己眼里最浑浊不堪的一个。
他硬是没有说。
念着我或许还是从前的方若绮,念着与我的婚约,念着与我的一生一世。
可我却在登机前残忍地让他去死。
残忍的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残忍的还在所有人都陷在愁苦中的时候玩了场失忆飞去了北爱尔兰!
还有什么没说的,全都说出来吧。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都让我知道吧。
别让这最后,还在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郝友乾,你一直翘着腿抽着雪茄看着好戏到了今天,你完满功成得随时可以得道升天,你称霸了商界称霸了演艺圈你如今还想要什么?
嫁给你?
是让我在家里给你耍猴戏吗?
郝友乾起身,走到我面前,端起我的下巴,我在他的口中嗅到了浓重的烟气。
他眼里映照出来的自己,空空洞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笑着,“我想,你现在大概在思索为什么我要你嫁给我。放心,我对你这样的女人没兴趣,也就只有黎华,才会蠢到为你这样的女人签下了卖身契——”
“你说什么!”
霍然的起身。
现在已经对那两个字敏感至极。
尤其是从郝友乾的口中说出——
不要。
千万不要。
如果连你也被牵扯进来,那么,我该以什么去还债?
“你不知道啊,为了你的任性,为了王瑞恩的任性,当初你们在海边亲亲我我的时候,黎华可是在我床上宽衣解带,赤裸着身体为我服务。他其实和席若云半点关系都没有,顶多就是受了席若云的托付在照顾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一头撞向南的女人。结果真不错,你没让我失望,把他从头到尾误解个遍。”
“你胡说……”
“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在知道了那个为了你的野心而出卖了自己肉体,人前近乎神话的天王任何我身下却只是一个过客的普通男人,你还会想着和他完成教堂里的婚礼吗,你还会有颜面去面对他,告诉他,你爱他?这就是你的爱啊,你还想要他为你的自私和任性付出多少?你要走上艺能天王的红毯,还想他为你脱多少次衣服出卖多少次肉体?你说,你现在除了嫁给我,还有什么选择?”
推开郝友乾,疯了一般冲出去。
身后的人展露了胜利的笑容。
自己,是彻底输家。
而黎华,就是郝友乾手上握着的炸毁自己坚持的最后武器。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