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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是一首轻快的情歌,演唱的女声像被春日里的阳光柔化的积雪,散发出清凉而透彻的空灵之美,仿佛可以将你引致另一个桃花源般的世界,让你沉浸其中无法抽离。她的声音缓缓而流长,像从高处绵延至低处愈来愈加速的清冽的水流,飘渺灵动,清透悠扬。偶尔听她低声吟唱诉说恋人之间甜蜜的耳语,偶尔听她放纵了情感,高声宣告男女之间动人的誓言,踩着轻快跳动的节拍,引导着听众的心跳随之跳动。
这是一个初恋女生的心情。
我轻轻地笑了,真是个小女孩。
好久没有听见过这样诚挚的情感。
那段录音的结尾,甚至还录下了当时唱歌比赛现场方若绮一曲结束后观众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和安可,听到她略含羞涩的声音对台下致谢,我轻闭双眼,可以想象出她那时洋溢在唇边自信而娇羞的笑靥。
如此纯净的声音,如此纯净的女孩。
竟是因为这样的世界和无奈,注定要被扼杀了光耀的机会。
方若绮。虽然我现在只是听过她这一首歌,这一首甚至并不完整的歌。但从此却可以听出她的音域十分广阔,从低音到高音,她的演唱无可挑剔,逼近完美。她表达出来的意境,代入感强得让人敬佩。
这是足以秒杀任何一个年龄段的歌声。
如果这段录音不是现场录制,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未出道仅仅是在学校里的学生所演唱,而是经过后期处理的声音效果。
从此可以看出,方若绮的演艺之路,会比一般人要广阔得多。
如果这是普通一个作为还未有东家的未出道新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关古威的提议,用尽方法让周映彤破例在非正式应试场合上让她听这段录音。可是,她却是席若云的妹妹,是席若云铁了心不想让她深入演艺圈的人。
我又怎么可能明知如此,还把这张沉甸甸的履历放上周映彤的书桌。
如果方若绮资质平庸,也不至于会让席若云终日愁紧了眉头。
她偏偏像是逆天而行,倔强地具备了这样潜在超越席若云的能力。
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我心里有些无奈,看着一路走出EAMI经过的长廊和录音室,隔着玻璃可以看见的录音室里又多了几个我并不认识的新人正在录音,他们神情投入,张着夸张的口型唱歌。
我并没有听见他们的歌声,只是漠视走过,兴许是方才听到的声音宛如天籁,让我对这些平凡的声音失去了聆听的兴趣。
现在的我终于能够明白当初她掩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份野心。换了是任何一个人,拥有这般深厚的实力,也不会甘愿屈就在古芊菁的背景势力下生存。
换了我,我也一定会拼了命地往上爬。
不知怎么的,方若绮那张盘膝坐在地面上认真的脸不断浮现在我的眼前,她攥着剧本的手坚定有力,眼睛里透出对未来厚重的期望和期待,她无论做哪一样事都像是会那么认真地投入心力。这样完全依靠自身努力和实力一步一步扎实地往前迈出步伐的人,真的已经很少见了。
可惜了她的声音。
可惜了她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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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市中心一家空置的店铺前停下,里面有几个装修工人正在工作,我推开还沾满尘土的玻璃门,看着席若云不解的脸,说:“进来吧。”
我带着席若云在店铺里四周看了看,这里的装修基本上已经完工,只剩下吧台处的墙壁粉刷和最后的清洁工作。我满意地朝装修工的领队点了点头,对席若云说道:“这是我托人给你找的店铺,等你退出演艺圈后就在这里开酒馆吧。靠近市中心,我们来找你也方便。”
席若云平静的面容上一下子有了触动,她抬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感动的眼泪在她的眼眶处闪耀,她哽咽地说道:“华……你这样为我,我真的……”
我耸耸肩,“只是举手之劳。”
席若云走到尚未完工的吧台,她伸出玉葱般光洁白皙的手指抚摸染满尘埃的大理石台面,豆大的泪珠从她微颤的睫毛上掉落,砸在灰尘里,晕开一方小小而澄净的净土,像她被匿藏已久的真心终于焕发出了最初的光彩。
此时在她眼里,那些满布尘埃的地板亦是干净的。比什么都干净。
她是在为她即将要去到的自由的世界感到喜悦。
在这里,她没有演艺圈在绚烂灯光下乌烟瘴气的笼罩,没有万众瞩目荣耀加身的枷锁,没有跌宕起伏精彩绝伦的人生。
却有细水长流平静安稳的生活。
这才是她心里梦寐以求的结局。
我看着她蹲在吧台下泣不成声的样子,也为她感觉到开心。
终于,她等到了完成梦想的那一天。
终于,她做回了原来的自己,像找到失去了羽翼的天使,有了振翅离开人间的希望。
“这里叫十九号酒馆吧,好不好?”席若云把脸从双手中抬起,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个初尝糖果的孩子。
我点头答允。我知道十九号是我的生日,她是为我而取。我顿了顿,提议道:“这里3月26号就可以完工了,到时候请圈内的朋友们来庆祝你成为老板娘怎么样?”
“嗯!”席若云雀跃起来,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活泼的模样,是超出了她平日成熟的形象的风格,看起来十分生动。不过她立马又颓丧起了脸,说道:“不过我在圈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朋友,不如你来请吧。这里是你帮我找的,又是你出的钱装修,我就当你是和我合伙开的。”
“好吧。不过事先声明,我要求的分成可是很高的,到时候你亏本了不要后悔。”我调侃道。
席若云嫣然一笑,“怎么会。”
我也笑了,想了想,说:“就请几个相熟的人吧,瑞恩、明权、智文、还有……”我故意停顿,“方若绮。”
席若云一怔,而后温婉地说:“谢谢。”
她们姐妹难得有机会在私下相处,平日片场人多口杂,席若云除了拍戏时根本没机会接触方若绮,方若绮始终是她的妹妹,无论席若云在表面上如何伪装得滴水不漏,她心里始终还是很在意她这个妹妹的。
“布置这里的工作和准备食物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只负责带人过来啊。”我说。
席若云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3月26号不是瑞恩的生日吗?”
我一惊。
说的没错,3月26号正是王瑞恩那家伙的生日。
我托着下巴思索半分,饶有兴致地道:“那正好,把他的生日派对一起也开了吧,好久没有那么热闹过了。他生日那个环节就由我负责吧。”
这么凑巧的遇上那家伙的生日,还是在席若云新开的酒馆里。
酒馆里最不缺的是什么?
是酒啊!
看我不准备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然后灌醉王瑞恩,让他在十二点钟切蛋糕的时候一头栽进自己的生日蛋糕里当众出丑我不叫黎华!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喜欢。——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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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哥,3月26号是你的生日吗?”趁黎华离开片场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地跑到王瑞恩身边小声问道。
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又转变成了兴奋,他的剑眉上挑,像是要飞扬起来。“是啊。没想到你会知道,你其实该不会是我的FANS吧?”
我一颗被提到嗓门上的心顿时落回了原本舒适安稳的地方。
其实我问这个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觉得黎华突然邀请我去参加王瑞恩的生日派对觉得太……令人无法接受。纯粹是想要证实一下,当然,我并不是担心他是想把我骗去哪个荒村野岭把我卖了,以黎华的长相,人贩子和色狼看见了也绝对会先选择他而不是我……
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
“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去准备下一场戏了。”王瑞恩看着我说。
他最近总是这样,和我说不上两句话便匆匆离开,虽然我也想开口问问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但始终又拉不下那个脸。
可是心里有某一块地方觉得不舒服。
我支支吾吾地说:“嗯……黎华说帮你准备了个生日派对,让我也一起去……”
“你不想去?”王瑞恩看着我别扭的样子突然严肃起来。
我和王瑞恩都陷入了半分钟的沉默,最终我还是没忍住说出口,“王大哥,最近你好像总是不怎么搭理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可以直说没关系的。”虽然这一声“王大哥”是在王瑞恩几近强迫下让我说出口的,我也是因为想要知道我被赶出家门的真相所以并没有排斥王瑞恩的靠近。但是,在相处了一段日子后,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对王瑞恩并不单单只是为了真相。
他这几天对我保持了距离,反而让我很不习惯。我突然很想回到我第一天来到剧组时他逼我叫他王大哥,我遇到劫匪他会出手相助的时候。
王瑞恩认真地凝视我,他的眼里有读不懂的柔和,是一片水洗过后的透底的蓝色,仿佛可以融化这世间的任何事物。
良久,他微启双唇,却没说出什么,只是抬起手,到我耳侧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顿——当我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把手掌放到我的发顶揉弄我的头发的时候,他却将手覆上我的脸。我感觉到他微微粗砺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脸,我看着他温柔而专注的面庞,竟没有躲开他对我亲昵的触碰,只是和他相视一笑。
“若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王瑞恩说。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即使我完全听不懂他指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疏远我的事,还是我演戏方面的事?
我只是纯粹地相信他说的话,毫无根据或者理由。
这是多奇怪的情感。
上次在更衣间时,王瑞恩说要帮我上药,我如同触电般的躲避他对我肌肤的触碰。而这一次,他伸手触摸到我的脸庞,他掌心温热而真实的温度传进我的身体里,我却不再排斥。
我甚至在这一刻希望他永远都可以这样对我。
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吧。
可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妄谈喜欢二字?
第50章 第五十章
如果我们没有那样的最初。——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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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云向王瑞恩请了两天假,以身体不适作为理由,实际上是为了布置十九号酒馆。我把车从家里开往十九号酒馆,准备接席若云一起回片场,途径一家蛋糕店,我毫不犹豫地停下了车,一下子兴奋得连墨镜也忘了戴就走了进去。
生日蛋糕这种东西,要我亲手做,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那种高要求的特制蛋糕。
一进去,几个店员围在门口恭敬地鞠躬,当店员看见来者是我以后,不论男女,几乎都从鞠躬九十度的姿势差点变成了匍匐在地。我准备速战速决,伸手一指橱窗里的巧克力蛋糕,流畅而自然地把在心中盘算已久的要求说了出来——
“那个蛋糕……对,就是那个。”我完全没注意到店员看的并不是我指着的蛋糕而是我的脸,我沉浸在王瑞恩一头栽进蛋糕里一世英明毁于一旦的美好幻想中,继续说道:“把它改成三层的,里面的夹心要用酒心巧克力,用最高浓度的酒……什么?这不符合规矩?规矩都是人订的,你身为店长改一改不就好了,这些都是小事。”
店长:“……”
我:“还有,蛋糕上面加多点奶油,要那种一碰就会弄得全身都是的。”
店长:“巧克力加酒再混合奶油,味道会很奇怪的。”
我:“无所谓,反正主要用途不是吃。”
店长:“……”
我:“如果效果不错的话以后每年都这么做。”
店长:“……”
到了十九号酒馆,见席若云正围着头巾带着手套帮装修工人处理清洁工作,她很投入,甚至没看见我的进来。我坐在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座椅上,静静地看着她。
席若云转身去吧台拿些什么东西,终于看见了成为布景已久的我,伸手整理好凌乱的发丝,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刚才。”我看着她,“你很喜欢这里吧?”
“嗯。”席若云取下手套,朝我走来,她的脸上是无法言喻的喜悦和满足,她看了看快要完工开业的十九号酒馆,欣慰地说:“在这里,我才觉得我是一个人。”
我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酒馆的经营,也许仅仅是够席若云的日常支出,与我们在演艺圈所获得的收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在她心里,演艺圈所带来的财富和压力是成正比的,甚至压力已经远远超越了金钱带来的满足和快乐。
我没有否认席若云的说法,因为比起演艺圈的生活,外面平凡而普通的日子,的的确确才是一个人应该过的,只不过我和席若云不同,或许是我比她入行要更久,成就要更高,已经到了可以自保和从容面对一切的地步。又或许,是我比席若云更加麻木,早就对“不是人的生活”无所谓了。
对我来说,一天工作结束后回到家独自躺在床上,回首那么多年走过来的点点滴滴,从一个默默无名任人践踏的新人到现在能够呼风唤雨的艺能天王,过程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