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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摇摇头。
不禁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龄化。
方若绮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样一个雨天里还在大街上行走?
可你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
生怕一个不留神便错过了你。
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余光瞥到后座上那一抹还未来得及拭去的血迹——
席若云在医院里面罩下那张虚弱的脸不断地浮现在眼前,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又不断地回荡在耳边——
来来去去,这个女人对我说的也不过是那几句——
请我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妹妹。
然后她便昏睡了过去。真的是累极了。
真的是……
累极了。
轻合双眼,想要将席若云凄楚的面色从脑海里挥去,却不能如愿。想要停止忆起王瑞恩那流露在外复杂而悲伤的神情,却又偏偏记得深刻。想要遗忘方若绮那泪水纵横在留有自己鲜明力道的脸上的模样,手上传来的刺痛却又清晰明了地出卖了自己。
无法忘却。
无法放下。
无法停止去寻找你的步伐。
于是再累也只能选择睁开眼睛,继续朝漫漫的前路驶去,想要去到这雨夜的尽头,看见暴雨过后清丽的彩虹,和那一缕穿透层层乌云照亮世间的晨曦。
突然记起方若绮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好朋友关古威,拨出了他的电话,刚接通,没等关古威标志性地喊我一声“华哥”,我便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起来和平时有任何差异地问他:“方若绮有联系你吗?”不过实际上,我的声音虽和平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但只要听的人有心,始终还是会发现被自己用力压在心底的那一份颤抖。
我想要知道任何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都好。
内心在拼命地颤抖,却不能表现出来,怕被任何一个人看出了端倪,怕自己最真实的情感被人抖露在这世间。
对现在的我来说,关古威,是我能找到她唯一的线索。除了关古威,我再也找不到的别的方法。不禁觉得自己有些无力,身为天王黎华,竟然想找一个女生也那么的困难。
不过,若此时在坚持寻找方若绮的人是王瑞恩,或许一切要来得更加简单得多。以王瑞恩那种为了爱情不顾自己私情可以拿着一个喇叭不知何为害羞地向全世界宣告他谈恋爱了的人,若是自己的爱人走丢了,他搞不好会倾家荡产地笼络所有的媒体为他登一则感人肺腑的寻人启事——
只可惜出来找的人偏偏不是他。
而是我。
这样无力的我。
我想,王瑞恩应该是已经没有力气再追寻下去,或许他们二人都需要一些时间去冷静,毕竟,王瑞恩那样重感情的人,即便方若绮犯下了常人无法容忍的错误,但只要他一天还爱着她,他就一天也不会轻易地舍下对方。
他们之间现在唯一能够维系起那份脆弱感情的,就只有王瑞恩心底那一份根深蒂固的守护。如若有一天当王瑞恩也放弃,那么,他们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头。
“大姐啊?她跟我说她去Pub了啊……不过……”关古威在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说着,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心里像是有一簇零星的火苗迅速地串起。
燃起并不光亮却足以温暖心房的花火。
挂断了电话,立刻调转了方向朝Pub开去,唇角是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上扬的微笑。
推开那扇原本不该是你走进的门——
目光在混乱的空间里四处游走寻找——
终于。
落在了一个趴在吧台上喝得烂醉如泥的女孩子的身上。
如飞箭一般地拨开人群朝她走去——
手心覆上她微微起伏的后背。
——女孩,回去吧。回去吧。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第四卷:愿人们的爱恨,为你著冠。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让我们的生命交织一曲壮烈的悲歌。——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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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包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来电显示是自己熟悉的名字和号码,看到时,内心还是不住地一震,继而失望和黑暗将自己紧紧地包围,想起那些已经在演艺圈里斩头露角的知名人士特地登门拜访寻找那个女生的时刻,心中的妒忌就在永不停息地翻涌。
轻动手指,将电话按了关机。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该为这突来的扰乱所动摇。
“你准备好了就进来吧。”
这是明星艺校大学毕业礼结束的晚上,温宁珊穿着一身华美的新衣,妩媚成熟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化着浓艳而娇媚的妆容,踏进了YOGO。
大楼外面的雨像是没有尽头地下着,凄厉的雨声,仿佛成为了她此刻最为应景的歌曲。
头顶上那四个大写的英文字母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进了眼底,烙在了自己的心底。
温宁珊把嘴唇咬得青白,身侧握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当钱永富单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面带微笑拿着一份为她“特别”而设的出道企划从YOGO前台通往录音室的长楼梯上悠然走下来的时候,温宁珊用尽全力放松了全身紧绷的神经,努力在唇边挤出笑容,喊他,“钱老板。”
从今天起,这个男人,即将成为她的老板。
她的所有以及奢望的未来,都被他捏在手里。她脆弱卑微得不过是一颗星星沙。
“温美人,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啊,你总算是毕业了。”钱永富来到她的面前,把那份企划塞进她的怀里,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谄媚地笑着说:“从今天起你就是YOGO正式的新人了,下半年你和古芊菁将会是YOGO力捧的对象。‘漂亮宝贝’这个形象定位怎么样?就和你本人一样,令人耳目一新,过目难忘。”
温宁珊感觉钱永富晕开在自己耳廓边的气息如冰霜般寒冷,但手里捧着的那份企划却令她无法释手——那是她在演艺圈里的未来,是她唯一能够在这新秀无穷最为依赖背景实力的圈子里崛起的机会——只能盲目,只能跟随,只能服从,否则,就会被一波一波好似海潮般的人流淹没了去。
她并不想在还未扬名之前便被淹没了身影。
温宁珊抬头,和钱永富对视,而后看见钱永富满意一笑,牵起她的手把她往上面的录音室带去——
一步一步,踏上这阴暗的台阶。
温宁珊深知自己没有出色的外形,也没有过人的唱功和才华,在这美女如云才华如粪土权与利才是真理的圈子里,自己若不努力地向上爬去,她,拿什么去和别人竞争?
钱永富的手指勾起她肩膀上裙子的肩带,轻轻一扯,裙子便滑下了胸前。
一股寒气在裸露的肌肤上缭绕。
温宁珊咽了口唾沫,全身无可遏制地轻颤,僵硬地站在自己老板的面前,妖冶的妆容让她此时如何苍白的面容也都看起来无比动人——感觉到那人贪婪的嘴唇覆上自己的颈脖,粗糙的手掌覆上自己的身体,手指在身体里忽轻忽重地探索——一波接一波的颤抖,一波接一波的恐惧——最后,在下身传来那一阵蔓延至大脑的撕裂的痛楚时,眼泪骤然滑落,哭着喊着推开埋进自己身体里的人,拉扯着身下带血的裙衣,冲出了录音室——
也顾不上此时的自己多么狼狈多么令人想要发笑。
身后的钱永富只是抹了抹嘴唇,觉得意犹未尽,低头把裤子的拉链拉上,轻挑地说了句:“以后还有机会。”
录音室的门被温宁珊用力关上,顺着门沿滑坐在地上。
身体里的撕痛还在持续,裙子斑驳的血迹像利器一样绞割着思想——这样的裙衣,像是自己初中第一次初潮来袭却浑然不知最后染红了裙子被班级里的同学嘲笑的样子——而今天,离那初潮青涩的年代,已经这样的遥远。
没有同学的嘲笑。
只有自己无声的自嘲。
——以前曾经在报纸杂志上时常见到哪个哪个女星和自己的上司发生了关系,就为了一部电影的角色又或者是一张专辑发布的条件的相关八卦。那时候的自己看到的时,只是不屑的一笑,兴许是在怀疑这报导的真实性,又兴许是觉得那女星是有多么的不知廉耻和下贱——居然为了一个角色就能牺牲自己的清白。
如今看来。
原来当初的嘲笑,竟成了现下对自己最深刻的嘲讽。
像是玩起了角色对调,自己由路过八卦杂志的路人,嘲笑八卦杂志主角的路人,摇身一变,成了那个被人嘲笑的主角,成了八卦杂志上不堪的封面。
就是为了那一份对于圈子里一个没背景没实力没名气没样貌的新人而言奢侈的企划案。
——漂亮宝贝,温宁珊。
想起这个钱永富给自己起的庸俗却无比吸引着自己的称号,就觉得哭笑不得。
温宁珊看了看身下裙衣上的血迹,唇边突然绽放开一个沉郁的笑容,绝艳而癫狂,好似一朵长在悬崖边上美丽却岌岌可危的茉莉花——
古芊菁不知何时来到了温宁珊的面前,朝她伸出那只用水钻点缀得像个精致的雕塑一样的手,友好而亲切地笑着,说:“欢迎你加入Y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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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过曾说爱你而你也深爱——
但最后他却遗弃了你,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惦着誓言存活,守着回忆不自觉地上扬唇角然后又下垮,站在双人曾经踏足过的地方原地踱步徘徊,认知与经历被无情地颠覆,白天与黑夜混淆了色彩,晴空与雨天失去了区别,灵魂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躯壳,站在只有自己一人的世界里行尸走肉地过活,感觉不到外界任何人的劝阻和言语,全世界都像一部哑言的黑白电影寂静地上演着自己看不懂的戏码,无论外界如何欢乐如何悲伤,都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翻涌的嘶吼和咆哮,那种仿佛被世界无声无息地遗忘在角落里,只能活在回忆活在自我里,只能依赖卑微的妄念苟延残喘,那种仿佛身旁的氧气都被抽空,连呼吸都觉得乏力的滋味么?
——有没有,有没有人能感觉到我的感觉。
我想要有一个人上前抱住我,不要别的,无论那人爱不爱我,无论我爱不爱那人,哪怕只是一个陌路经过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我只想要有一个人对我说:“我懂你的感受。”就够了。
——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我只是想挣脱这样彷徨无助的感觉。
我只是想挣脱这样想死又不能死,想活又没有力气活的生活。
雨落的声音像是洒在金属盘里的豆子噼里啪啦的撞击,刺耳地闯进暗沉的房间里,窗帘被人“刷”的一声拉开,继而是落地窗被推动的声音。
一道嘹亮的雷鸣狠狠地炸裂。
雨水生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裹在软绵绵的被褥里和宽大的床上,耳边是突如其来的暴雨捶打地面和透彻的雷鸣声。努力地睁眼好几次,却又不能看清面前,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玻璃窗前,强风把他的发丝吹得凌乱,水汽洒上他年轻而苍白的面容,他不知是在看着床上颓废的自己还是在眺望窗外。大脑像是被人用豆腐疯狂砸了一个晚上般的沉重,干脆伸手把身前的棉被用力一拉,把头深深地埋进去,隔绝房间里的冷气。
不想醒来。
不想去面对这样一个极度混乱的生活。
难受得想要死去,却不能死去——还有那些妄言等着我去完成,还有那些嘲讽等着我去面对,还有那些践踏等着我去经历,还有那些未来等着我起开启,还有那些炙热轻狂的梦想等着我去实现。
我没有一个死去的理由。
“你想睡到什么时候?”
一道声音透过厚重的棉被沉沉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比窗外的雷鸣声还更具有能量。
我猛地惊醒,清醒了头脑,在一片昏黑的棉被里霍然睁开眼睛。
这样恍若由被禁锢在深渊里的死囚发出的绝望而苍白的声音,光是听到便让人有着无可自拔的悲伤和怜悯,像一缕幽魂一样飘进自己的耳朵里——好像,曾经在哪里印象深刻地听见过。
——在和他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
掀开被子,看见的是一张如初雪般苍白冰冷的面孔。
像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忍受着磨难与耻辱用着血肉的手掌攀爬上嶙峋的怪石的魔物——心心念念地想要逃离深渊最底面的地狱,拼了命地想要爬上来到这凡世,看一看天堂的模样。而每向上攀爬一寸,肉体上都会伴随着燥裂的痛。当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双手摸上深渊最顶端的土层,当已经龟裂的肌肤脱离了黑暗,当双手第一次感觉到阳光的温暖感觉到黄土的真实,一直沉寂在地底苍白失血的脸色,在倾尽全力把头探出地表,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犹如破土而出的枝芽,展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颜。
想要攻占下对方。想要令对方沉沦。
仿佛恶魔般诡异静谧,会让人迷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的笑颜。
我惊愕地拉了拉被子——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睡衣——遮住全部的身体,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和陌生的房间——换了是平时,我大概已经一跃而起拿起手机就准备报警控告此人心怀不正和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