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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倪青靠在她怀里装委屈:“前几天爷爷把我召回港区说有礼物要送我,我兴冲冲回去了,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谁知道是竹笋炒肉!”
他突然起身,三两下脱了衬衫,吓了另外两人一跳,焦娇嗔叫:“你个调皮孩子又要做什么!”
焦倪青坏笑几声,语气却极度委屈:“呐,爷爷的杰作。”
他精致的后背上一条一条的戒尺印子,青的青黑的黑,交错分布,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染了色。
焦娇一愣,望着他的背差点流泪,又觉得焦倪青根本不需要她的眼泪,她哽咽道:“很疼吧?都是我连累你了,当初就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和计划。”
焦倪琛眼里也有歉意,焦倪青无所谓地笑,穿回衬衫,乖乖让焦娇给他扣扣子,幸灾乐祸地说:“我倒是不要紧,皮糙肉厚的,早在部队里摔打惯了。大哥,爷爷说了,等他得了空你那顿‘礼物’他会给你补上,只是碍着小雅的面子先放放。唉……”
焦娇配合地扑哧笑,心里的酸涩无法表达,经过这件事,倪青会更受妈妈/的排斥:“你叹什么气?”
“我们做孙子的没孙媳妇亲,我真怀疑外界传闻小雅是我们家女儿是真的。”
焦娇愣了下就大笑起来,焦倪琛的脸却沉了。焦倪青适可而止,大哥是蛰伏的狮子,指不定哪天想起今天的话他要倒大霉。
焦倪琛看看表,面色已恢复如常:“时间差不多了,家里的飞机检修好我们就出发。”
焦娇点点头,笑容不复,郑重地提醒道:“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在她与倪青的关系解除之前,你不能做出有辱门风的事。倪琛,你的名誉代表明珠的名誉,姐姐不是施压,而是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爷爷查到了,别人也可能查到。”
焦倪琛笑容严肃,大姐后两句话不是提醒而是警告,倪青身上的伤痕足以说明爷爷的震怒程度——在此之前,他从未加一指于几位孙子孙女。
“大姐,我有分寸。”焦倪琛双手摸摸焦娇的头发,目光落在窗帘出透进来的一条缝隙,那一处的阳光太过耀眼,照得他眼底微微刺痛,他眼帘一垂避开。
焦娇拍拍他的手,嘴角染上一抹笑:“我相信你。对了,前两天你还答应阿宝一起四处逛逛,既然你们要去悉尼,就带上她一起去,好歹你和小雅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也算是东道主了。”
焦倪青倏地转头看向焦倪琛,憋笑憋得内伤,嘴角的弧度怎么也不能放下来,还是大姐最疼他,报了刚才被欺压的仇。
“大姐……”焦倪琛无奈,与爷爷通话时爷爷提到林阿宝的事,当时他特意召回倪青以接机之名避开林阿宝与小雅见面的尴尬,没想到此时大姐竟然顶着爷爷的怒火硬是塞个电灯泡来。
“我是为你好。”焦娇一本正经地说道,完全为弟弟着想的模样。她掏出电话当即要打给林阿宝,焦倪青知道这次玩大了,看焦倪琛也阻止,他也沉默下来,沉思的侧脸褪去了玩世不恭。
两人的互动焦娇看在眼里,她突然心里一刺,心生悔意,当初确实不该答应倪琛参与进她的计划,她手指泛白,握紧了手机,还是打了出去,声音如常,柔媚温和。
焦倪琛没说什么,大姐的固执他是见识过的,无伤大雅的事情还是顺着她的脾气比较好。
焦娇合上手机,笑道:“刚好今天阿宝有时间,她人就在悉尼,等你们到了再到机场和你们汇合,不耽误你的行程吧?”
“没事。”焦倪琛皮笑肉不笑,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满意,目光落在焦倪青身上,“倪青,你要不要一起来?在部队里呆几年,这边的风景比前几年又有了新变化,你不想去玩玩吗?”
焦倪青邪肆的笑容一僵,为什么他又成了靶子?他瞧瞧焦倪琛又瞧瞧焦娇,咬了咬牙说道:“我要陪大姐。”这是他来堪培拉的最主要目的。
焦娇袒护他:“是啊,倪青从下机开始就没好好睡过觉,还是留在我这里比较好。”
焦倪琛说:“过会儿妈妈和丁伯母会过来,和你谈谈育儿经,方姨会正式派到你这里来。大姐,一屋子女人,倪青在这里干什么?”
听说焦母要过来,焦娇马上改口:“倪青啊,你大哥说得对,你在这里不自在,还是跟他去玩玩,别把你憋坏了。”她捏了下他的手,如果这次他能有接近小雅的机会就更好了,她私心为着倪琛着想也是希望小雅恢复记忆的。而且原本她塞个林阿宝进来不过是想要倪琛收敛点,他之前不动小雅,不代表在得到爷爷的认可之后仍然不动。
焦倪青接收到信号,以为焦娇暗示的是给小雅弄个孩子的事,不禁心惊肉跳,后背一热一冷汗涔涔的,他眼角一斜,发现焦娇目光柔和并没有狠厉之色,吊起来的心脏咚的回归原位,大姐的计划应该还没有展开。他也不敢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嘻嘻道:“大姐有命,义不容辞。”
焦倪琛把焦倪青的神色尽收眼底,只是不动声色。
焦倪青还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眼睛几乎睁不开,他掩饰得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只是比较慵懒而已,他搂住焦娇的脖子又像撒娇,又像耍赖,焦娇高兴起来他才作罢。
焦倪琛适时地取下衣架上的外套,拂拂袖子说道:“我们出发吧,时间差不多了,倪青。”
“哦,好。”焦倪青把焦倪琛来之前焦娇看的一本杂志递还到她手上,又握了握她的手,眉眼低沉,“大姐,我们走了,你有什么需要跟护工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他一拍脑袋,笑道:“我忘了,方姨马上就来了。”
焦娇笑容温婉,带着几分犹豫,眼看两人都望着自己,她笑笑说:“没事。”两人步子起迈的时候,她闭闭眼,盯住拿倒的杂志:“倪琛,你还有张律师的联系方式吗?”她喉咙处有点点哽咽,心脏里血液疯狂地流动,导致四肢血液不够,冰凉冰凉的,她要把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才有丝丝痛觉。
焦倪琛两兄弟脚步顿住,焦倪琛身体倏然转回来,眼里忽明忽暗,说道:“我会和张律师联系,让他准备两份离婚协议。”他斜睨着焦倪青又说:“倪青,明天回来后你去爷爷那里,他不放心你。”
焦倪青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焦娇低垂着头,焦倪琛神色没有多大变化,焦倪青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已经挨过一顿打,一切听爷爷的。”他揶揄道:“大哥,不会是你怕爷爷打你,故意这么说的吧?”眼角余光丝毫不放松焦娇,就怕她此时情绪不妥。
焦娇抬起头:“倪琛,我下定决心的事不会改变,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得坚强起来,你们别担心,我都三十三岁了,还有什么能舍不得,还有什么能珍惜的?我只有这个孩子了……”她情不自禁地捂住脸,胸口的郁闷无法排解,只能按照医生所指导的方法深深地呼吸通过生理来调节心理。
焦倪青神色大恸,转身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搂住无助的姐姐:“有我和大哥在,不会有人欺负你和外甥。你还有我们,有爷爷和……你妈妈。”
焦娇深呼吸几次,确定情绪稍有恢复便轻轻推开他,脸上是干的,由于她身体弱于常人,容颜上未施任何脂粉,素来坚强干练、雍容典雅的女人在面对无望的婚姻之时也是如此楚楚可怜。
焦倪琛心里一疼,时至今日,对大姐的婚姻他有了新的看法,也许,离婚并不是一条最好的途径,可大姐和丁晓晃都需要跳出联姻的枷锁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焦倪琛定定神,家人的到来和关心让焦娇重拾信心,尤其是丁晓晃的转变给了她信心,他步伐沉稳地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打开焦娇的手放进名片又合上她的手:“大姐,我相信你能迈过这道坎,丁晓晃正等待你的考验。”若丁晓晃输掉考验,输的不仅是婚姻还有在焦娇的世界里再次出现的可能。
他神色坚定,语气甚笃。
焦娇无神的眸子落在卡片上,正是张律师的名片,她握紧了名片,咬咬苍白的唇:“倪琛,我相信你。”她勉强笑了笑,按铃:“我刚才情绪有些波动了,不过,身体没有不适,你们快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焦倪青还不放心,焦娇轻颔首,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出去。
焦倪琛仔细打量她神色确定她只是累了,就没有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名片,张律师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乱说话。
焦倪青轻轻掩上病房门,正好遇到前来的医生,脸上的表情很郑重:“医生,我大姐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你们要多上心,每隔一段时间检查一下她的身体。你知道,她的身体损亏比较大。”
“二公子,对丁太太的……呃,我的医疗团队会尽力。”医生硬生生把“病情”两字给咽下去,对着孕妇说疾病是很不吉利的。
焦倪青和他握手:“你们是我焦家最信任的医生,大姐平安产子,我们不会亏待做出贡献的任何一个人。”
“双方互相信任是医疗成功的关键,我也感激焦家的信任,这也是我们的荣幸。”医生笑笑,向来对患者麻木的脸焕发出光彩,向门外的几人点头从容地推门而入。
小雅注意到医生并未被门口的保镖拦下检查,依她这几日无聊时的观察来看,只有三位医生进门时不需要接受检查,看来这三位医生与焦家交情匪浅。她瞅一眼焦倪青,焦倪青早上还是个吊儿郎当的样,才过一个中午就彬彬有礼、言辞有度,三言两语收买人心。
“小雅,倪青会和我们一起去悉尼。”焦倪琛这时候插进话来,他眸光一闪,不悦地盯了焦倪青一眼。刚才他一出来就把焦娇的情况向医生说明,除了站在小雅身边算作安慰,其他人他直接给当空气,丝毫不关心丁晓晃焦急到手足无措的模样。
焦倪青无辜地摸摸鼻子,他哪里做错了?心底却嘿嘿笑个不住,带有深意地瞧一眼小雅。
小雅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焦倪琛话里的意思,焦倪青也去?本来她就不想单独和焦倪琛去的,可焦老爷子执意如此,拿焦娇胎儿不稳的说辞也不管用,最终只好妥协。她虽想过再邀请个人同去,可她除了焦丁两家人之外就没有认识的人了,但是,关键是这个但是,她情愿焦老爷子亲自“见证”她和焦倪琛“幸福的蜜月”,也不要焦倪青跟着去!
她暗地里剜了焦倪青一眼,现在装身体不适会不会有些晚?
她还没说反对的话,丁晓晃就发表意见了,小雅本来与焦家两兄弟有纠缠传出去就不好听了,怎么还能让妹妹同时与他们两个去游玩呢?他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
“不行!”丁晓晃上前一步护在小雅身前,他听到焦倪琛说焦娇情绪有波动好在后来恢复下来放下了一半心,另一半注意力分给小雅,他瞪一眼焦倪琛,不明白他怎么老把自己的妹妹往风口浪尖上推,“倪青,你大姐身边需要有人照顾,你和倪琛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他还算知道焦倪琛焦倪青再浑蛋也不可能这时候出去游玩,定是焦老爷子下的死命令,所以他可不敢开口就让两兄弟都留下来。可是,他的借口太苍白。
焦倪青听到他亲昵地叫自己名字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拳,他恣意地站在走廊里,拳头轻轻在口袋里握起又放下,偏偏吊丁晓晃的胃口不说实话,无赖似的说道:“下午夫人会过来照顾大姐,丁先生,你无需担忧家姐。”嘴角还配合地浮起一抹嘲弄的笑,轻飘的目光像是在看个傻瓜,眼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笃定。
这话说的好像丁晓晃是个与焦娇无关的人,丁晓晃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也握起来了。小雅不得不佩服焦倪青的毒舌功夫,她早就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见识过了不是吗?她一把拉住已经朝焦倪青迈出一步的丁晓晃,轻叫道:“大哥,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冷静点,你忘了我以前说的话了吗?”
她恨恨地看一眼焦倪青,焦娇在医院的这些日子只有丁晓晃日夜守护在门外,精神无时无刻不处在紧绷状态,生怕焦娇哪一天扔出离婚协议,或者听到焦娇病情不稳的消息,她又扭头对放松紧绷的丁晓晃说:“大哥,有焦……妈……妈在,你别担心了。我没事的。”她咬咬舌头,对焦倪琛她总是有一份莫名的信任,潜意识里认为他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尤其是把自己交到焦倪青的手上。她怔了下,前世的丁小雅最后还不是落到了焦倪青的手上吗?
焦倪琛警告地看一眼焦倪青,见焦倪青老实下来,他对小雅说道:“有一位世交的女儿前两天也来了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