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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煦在笑,笑靥如花的模样,如同那冰雪初融的早春,明媚得有些刺眼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直到柳白从空中落下身来,慢慢的走到了柳尘的面前,人群自觉的分开一条道路,对于剑圣,没有人敢不敬畏。
“你恨我?”
“不行么?”
“行!”
柳白面无表情,就那般冷冷的望着柳尘,迎着那摄人的目光,柳尘丝毫就不退缩,一直咬牙坚持着,发自心底的,樊城游侠儿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即便你是剑圣又如何,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责难!
“那你为什么要恨我!”
“你不该恨么?”
“该!”
如此毫无营养又略显笨拙的对话,传入众人的耳中,却没有一个人发笑,以前只是听说这对祖孙有着化解不开的隔阂,今儿第一次见面,相信要不了多久,柳白和柳尘的针锋相对,就会顺着南方袭来的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态传遍整个东陆。
“我来,帮助你得到昊无穷的传承!”
“不需要你的帮助,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我不要!”
“和我作对,你得不到任何好处!”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害死了我爹娘还不够么?”不顾柳惊风的阻拦,柳尘有些激动的凑到了柳白的身边,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他一手抓住了剑圣大人的衣襟,满脸恶狠狠道:“在他们眼里,你也许是英雄,是神!可是在我心中,你不过就是一懦夫,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你就是一废物!”
“弋儿!”
“尘哥儿!”
“王爷!”
“殿下!”
小伙伴们各个惊呼,完事胸有成竹的剑主大人也差点没被柳尘的一席话给惊得背过气去,一边是自己老爹,一边是自己侄儿,如此深仇大恨的模样,柳惊风感觉一阵头大,要不是柳遮云从旁扶着,剑主大人早就双腿一软,瘫坐到地上了。
“你找死么?”
柳白的脸色越发凛冽,那冰冷的目光,无一不在宣示着来自于剑圣的怒火,不管是作为上一代沧澜王,还是作为一个祖父,柳白都不允许柳尘说出这样有违人伦的话,为人子孙者,不该这样亵渎!
无尽的怒火几乎就要灼烤了柳尘的灵魂,可是他没有避让,哪怕愤怒之下的柳白也许会将他撕成碎片,关于剑圣大人的性格,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一旦发起怒来,那可叫一个六亲不认,曾经的西域万里无人区,到处都写满了剑圣的嗜血残暴。(。)
第九十九章:小世界()
“你要杀他?”
突兀的轻笑打断了场间的凝重气氛,北宫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柳白的身后,她淡淡的笑着,笑的倾国倾城,只是在那笑容背后,一把看不出材质的短剑,竟悄悄的抵在了柳白的腰间。
“”
这诡异的场景,所包含的信息量太过于庞大,简单的说,柳白愤怒之下想要教训柳尘,可好死不死的神王陛下竟然无端拿剑抵着柳白,看样子,只要柳白敢动手,神王陛下就一定会动手这什么跟什么嘛!
“他是我唯一的孙子,我怎么可能杀他!”
腰间传来的冰冷并没有让柳白放在心上,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一声道:“只是我依旧是凡人身躯,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既然不解释,便不要有愤怒,那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自始至终,柳尘一行人都没有听懂北宫煦和柳白的对话,感受到来自柳白身上的气势稍稍消减,柳尘冷哼一声,自顾收回了手,转过身去,再也不愿多看柳白一眼。
“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柳白面色复杂的看了柳尘一眼,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柳惊风的脸上,从柳惊风到柳遮云,从柳遮云到柳无心,三人眼中的激动和悲伤直让柳白的眼底,多了一抹落寞,想要伸出手来,颤抖了很久,他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柳惊风那略显老态的侧脸,柳遮云鬓角饱经风霜的细纹,还有柳无心耳边正随风飞舞的斑白,这一切,都让柳白的眼角,顿时就多了些痛苦,他重重的喘息着,想要回忆起三人年轻时的容颜,在那痛苦不堪的记忆深处,又有一张意气风发的脸,落在了柳尘的背影上,开始若隐若现
“当年在极星海,你爹,也是你这般大,赫赫,他是多么的优秀啊!”
沧桑而又沙哑的声线让柳尘的肩膀不由得一颤,直到再也感受不到柳白的声息,柳尘这才失魂落魄的苍白了脸,头也不抬,他迈开脚步,跟随着柳白的身影,率先走上了那座直通天际的彩虹长桥。
奈何桥上有太多的痛苦,当柳尘抬脚迈上第一级阶梯的时候,在他周围的景象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天地间,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灰白,笔直的台阶遥遥通向了天际,如同没有尽头,每一步,柳尘都走得无比艰难,老旧的鹿皮鞋底轻踏台阶的声响,如同闷鼓,一次次猛击着他的心脏,无以言表的疼痛,已然开始让他难以呼吸。
奈何桥,石阶三千步,一步一轮回,有的人走上了这座桥,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渡到了彼岸,还有人走上了这座桥,终其一生,也不破开那道轮回,乃至于魂飞魄散,又回归到了尘埃。
这是一个小世界,属于每一个走上这座桥的人,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小世界
一些需要面对的东西,总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柳尘一步一停顿,抬眼却始终看不到轮回的彼岸。
“天空之下有龙族二尊,沧澜江边游荡着魔冥七圣,北境之雪翱翔天际,人类五王,注定要死!”
当柳尘脸色惨白的抬起头来,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又一次回荡着妖圣的声音,那句话不断重复,语气也开始变得抑扬顿挫,如洪钟般沉闷清冷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却又远在天际
“一万年前,有一个叫陈丘的年轻人来到了这里,他想堪破自己的轮回,他想求长生”震人心魄的偈语缓缓飘远,柳尘又听见了来自不知名的角落里,妖圣的轻轻呢喃,“我告诉他,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垂不朽!”
“为什么?”柳尘面容苦涩,满腔疑惑瞬间就脱口而出。
“一眼万年,看不破的沧海桑田,每一粒砂砾,每一滴雨水,都是一个世界,沙硕化作了苍岩,雨水变成了大海,其中的酸甜苦辣便是轮回,每一个轮回中,都有着专属于它的故事,故事的结局大同小异,可是往往经过没变,故事的主角,却换了另外的人”
“陈丘想要的长生,很快就会被其他的人所取代属于他的不朽,这只在这眨眼之间!”妖圣的声线有些空洞,有些迷茫,偶尔还夹带一些嘲讽,听在柳尘耳里,却全然不是滋味,“其实这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但是生命便是如此,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愿意放弃努力,所以,他创造了另外一个自己,对,鲁修,你们的武神,鲁修!”
“人类有一句谚语,曰‘圣人之道,卒于鲁也传之!’呵呵,当所有人都坚信鲁修继承了陈丘所有的道,也只有陈丘自己明白,他的武技可以复制,他的修为可以复制,他的学识依然可以复制,唯独那一颗圣人的心是无法复制的,所以,陈丘又塑造了柳藏兵!”
“既然正气凛然的鲁修无法继承那一颗圣人的心,那么换一个性格乖戾,嗜血残暴的柳藏兵又如何?”语气充满了讽刺和唏嘘,妖圣就那样慢慢诉说,犹如感同身受一般,“事实证明,柳藏兵除了杀人和配种,浑身上下,根本找不出任何地方像一个圣人呵呵,陈丘又失败了!”
“然而,故事还会继续,拥有着鲁修的浩然正气和柳藏兵的嗜血残暴的柳白,时隔数千年之后突然横空出世,原本看到柳白的成长轨迹,陈丘应该做梦都会笑醒,但是,柳白依旧成为了失败品你知道他为什么失败么?因为他太过于完美,因为他无懈可击!”
“”柳尘呆呆的望着天空,想要反驳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可能是陈丘太失望了吧,所以你的存在,显得有些太不负责任了!”感受到一缕复杂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柳尘轻叹一声,慢慢的低下头来,听那妖圣继续说道:“你没有鲁修的浩然正气,也没有柳藏兵的果敢决然,更不像柳白一样完美无瑕,你就像后娘养的,浑身上下都拼凑了残次品,你贪婪,你市侩,你矛盾,有些时候,连你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虚伪,没有人会看好你,连你自己都在否定自己,呵呵,不过,我个人觉得,你比他们三个都强,而且强了不少!”
“为什么?”
“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你有缺点,有瑕疵,你会因为某些事而仇恨,而恐惧你的愤怒,发自于你的内心,这一切的一切,越发让我觉得你像他!”
“他?”
“对!他,陈丘!”(。)
第一百章:程玄机()
“”
柳尘沉默,妖圣的话让他将信将疑,如此点评人族圣祖的话,又夹带了不少阴谋论在里面,按理说,柳尘听到耳里,就算是一种亵渎了,现在,对于妖圣的侃侃而谈,他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但是没用,即便你像极了陈丘,但也做不了陈丘!”虚空之中,那苍凉的笑声断断续续,笑声过后,柳尘的耳旁又响起了妖圣的呢喃,“因为你和前面三个人一样,永远也得不到圣人之心!”
“当然,这一切都有变数,具体你能走到哪一步,我再看看,再看看!”
“听您的意思,我族圣祖依旧尚在人间?”柳尘皱了皱眉,终于问出了问题的核心,“他现在又在哪里?”
“呵呵!”妖圣轻笑着,意味莫名道:“他和我一样,早就死了,也和我一样,一直都活着,圣人嘛,该有的‘永垂不朽’还是得有的!”
“作为胜利者,西域七十二族曾经统治了东陆一万年,而后极星海妖族又统治了东陆一万年,自太始年起,我人族又统治了东陆一万年,妖圣陛下,您觉得,下一个一万年,会是谁的时代?”
“哈哈哈哈哈!”空荡荡的灰白世界内,四处都响起了一阵凄凉的笑声,良久,柳尘再次迈步,走过十多级台阶,精疲力尽的时候,妖圣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魔君战胜了冥王,朕又战胜了海皇,陈丘打败了吞骸历史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不论是冥王还是海皇,亦或是吞骸,他们最终的失败,都不是来自于我们所谓的这几个胜利者”
“关于下一个轮回,我不是一直都在告诉你么?”叹息声无端端响起,妖圣显得有些疲惫,“人类五王,注定要死!这便是故事的结局”
“您是说,人类的时代,将在我手里终结,而我,是那个最后的失败者?”
“你可以这样理解!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作为火刑柱上的被审判者,你也会‘永垂不朽’!”
柳尘沉默,即便他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去拒绝相信妖圣的话,可那些声音,却如同绕梁魔音一般不住的盘桓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时候,他感到一阵无以言表的疲惫
“你在愤怒?你在不甘?呵呵,没用的,命运从来都是这样不可逆转,从你拿起剑来反抗的那一刻,轮回便注定了你的失败,你的心,懂不了你的众生,你的剑,也镇不了你的山河!”
“”
“不再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哈哈,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爆发还是灭亡,终究只能作为别人伟大的垫脚石”
“”
“没关系的,再下一个轮回,他们也得重蹈你的旧路”
“妖圣陛下!”空间内喋喋不休的言语,让柳尘一阵头大,好半晌,他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来,抬头望向远处道:“有没有人曾告诉您,作为一个看客,您话太多了”
沉吟片刻,妖圣缓缓叹息道:“落樱也是这样说的,从那以后,她却再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抱歉”
“呵呵。”
无言的苦笑之后,柳尘也听不到妖圣的呢喃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柳尘再度回头的时候,却早已看不见来时的路,每一次当他举步向前,一些复杂的情绪就那般充斥着他的脑海。
有的时候,他很快乐,如同樊城老巷之中的雨,滴滴答答的时候,他半蹲在茶肆里的老旧板凳上,远远的望着酒楼里的那一抹微笑,酒楼掌柜的女儿穿着一身碎花长裙,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斜插在她的耳后,淡淡的芬芳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微醺了屋檐下的青雨,快乐着那些年的初夏
有的时候,他很愤怒,就像长安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