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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柳惊风点了点头,面无悲喜道:“只是本能驱使吧,到了一个新地方,总是想找找他”
“那小子狡猾得很,你不用太过担心!”
“嗯!”上前几步,柳惊风来到了柳尘的身侧,低头间,他仔细审视了一遍柳白那几十年未变的侧脸,心中油然而生的,是一阵莫名的唏嘘,“您是在等什么人么?”
“对啊!”柳白抬头,转身望着柳惊风,当他看清柳惊风两鬓的斑白,在那无人察觉的一刹那,剑圣大人的眼角,突兀上划过了些许一闪即逝的苦痛,“我在等昊无穷!”
“您还是这样!”失望,无以言表的失望,柳惊风皱了皱眉眉角,神色开始转向落寞道:“第一,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不!”缓缓起身,柳白站到了柳惊风的对面,两人相距不过两尺,相互打量了好久,除了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其他的一切,都让人看不清俩父子间的融洽,换做不熟悉的人一看,年轻英伟的柳白相比龙钟老态的柳惊风,谁是父谁是子,还真难说
“我在乎的,并非我是不是第一,而是有我在,谁都不能是第一!”
“呵呵!”柳惊风沉默,摇头苦笑。作为柳白的长子,他比谁都清楚,和柳白讨论这件事情,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这都多少年了,柳白依旧和年轻时候一样,保持着他的骄傲,他的好胜。时光或许会磨平任何一个人的棱角,但它在柳白面前,从来都是有心无力的,这天,这地,这人,都无法改变,柳白的那颗心
沉吟了半晌,柳惊风张了张嘴,又岔开话题道:“既然您和母亲都健在,那有一件事,孩儿想请您做个决断”
“关于柳弋?”
“嗯是这样的,去年他从长安出来的时候,曾与我说起过一件事情”
“我知道!”柳白摆了摆手,打断了柳惊风的话道:“他想娶北宫馥为正妻,对么?”
“对!”柳惊风顿了顿,没想到柳白什么都知道,不过一想到听雪楼的情报网,剑主大人的心里便瞬间释怀了:“北宫馥其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好不知您对于弋儿和她的感情,又有何看法?”
一提到北宫馥,柳白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些意味莫名的微笑,那笑容很诡异,看在柳惊风的眼底,又使他更加困惑了。
“由他去吧!”良久,柳白覆手于后腰,缓缓抬脚在柳惊风身前来回踱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至于最后结果怎样,那也是他该受着的!”
“父亲!”柳惊风目光一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懊恼,见柳白依旧在笑,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据理力争道:“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责任?”柳白嗤笑一声,毫不畏惧的对视着柳惊风的双眼,即便那双眼睛几乎就要喷出火来,可剑圣大人始终是满不在乎道:“他是沧澜王,需要有人对他负责么?若是需要有人对他负责,那他又凭什么去承受那副王冠?”
“”
“柳白之孙,柳擎之子这些,对他来说,够么?”淡淡的微笑,时而风轻,时而云淡,对于柳惊风,自他出现开始,柳白那审视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不管他觉得够不够,这些在外人眼里又有个屁用!作为祖父,我只是希望他能做到一件事情,等到数十年后,在这个世界上,可千万不要有人再叫他‘北宫馥的丈夫’,而是当人们看到那北宫馥的时候,会很自然的称呼她为‘柳弋的妻子’亦或是‘沧澜王后’!”
“北宫馥!”柳惊风心中一惊,脸色几经变幻,而后一字一句道:“她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
无比豪迈的笑声悠然飘向了远处,惊起了海潮,也惊散了柳惊风身前,柳白的身影
当然,柳白和柳惊风的这次偶遇,柳尘并不知晓,在事后,即便柳惊风几次三番的旁敲侧击过北宫馥的身份,但从柳尘那里,剑主大人如何找得到答案,在咱们沧澜王殿下的心中,北宫馥可是温婉贤淑得很呢!
枯坐在荒岛上好久,无数次从人变成龙,再从龙化成人,柳尘一次次力竭,又一次次重新来过,如此往复,他都快忘了山中的岁月几何
终于,当那条漫步云端的五爪金龙能够口吐闪电,扫尾惊雷的时候,天空中呼啸而至的元气云,终于开始在金龙的头顶凝结。
元气不断的旋转成一束巨大的漩涡,空气中的摩擦,早已引来了天边的滚滚雷云,等到那磅礴无边的元气,尽数灌注到了柳尘的体内,金龙消失不见,盘坐在无人角落里的柳尘陡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凝神四品——成!(。)
第一百二十八章:蓬莱()
柳尘的突破,源于他对“道”的理解。
昊无穷与他的那一番“文斗”,成了柳尘顺势突破的催化剂,更难能可贵的是,柳尘十多年的修炼生涯中,那是第一次,他明白了自己的“道”究竟是什么。
从面对山主讯问时的困惑,到和吴殇侃侃而谈时的迷茫,真正坐在了昊无穷的身前,透过他的双眼,柳尘才得以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剑道境界。
“拔剑为武,归鞘为侠!”这句话,柳尘第一听见的时候,那是在紫荆山的桃园,是老一辈的传奇高手们,所期待的柳尘将来的模样。
是啊,“道”的衍生,不一定来自于记忆中的痛苦,更多的,它是发自于修者的内心所倚仗的坚持。
一个剑客是否强大,从来不是以他的剑是否锋利为标准,东陆任何修者都明白剑客有三个阶段:手中有剑,心中有我;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手中无剑,心中无我
强大如柳白,也只能算得上是第二个阶段,如同他从来就不甘于人后,面对至强对手,剑圣大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战斗,剑不在他的手上,也不在他的心里,他自己就是一把锋利无匹的宝剑!
而柳尘不同,一个能把“生”剑化作守势的剑客,他的剑,一直都安然躺在剑鞘之中。他所追寻的剑道,便是拔剑问心,无愧天地。
学会宽恕,学会原谅,剑未出鞘,人无因果
昊无穷临走时的那个回眸,似乎早已把一切看透,他很清楚的知道,在不远的将来,当柳尘深处万丈深渊之时,拔出了那把一直隐藏在他心里的剑——那一刻,就是人类第五王入圣之时!
柳尘的仁慈,是与生俱来的
缓和了一下欣喜的情绪,气海内的元气接着运行了号几个周天,等到那些个狂暴杂乱的气流,逐渐的消失不见,柳尘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
真的很满足了,这一次极星海戡乱,柳尘所得到的东西,远超于他的想象,妖圣传承依旧十分遥远,但是柳尘此刻的内心,却是平静无比,即使让他现在回头离开这座载满了无数人希望的圣地,他也不会有遗憾,知足常乐,才会真的快乐!
这是盘龙塔的第五层,对应着妖圣昊无穷处在地阶的那个年代,地阶,已经脱离了修行者苦苦求证的境界,它是一个新的开始,从炼气境界的“无”,到人阶的“有”,地阶,是在修行者证道的基础上,对天地不断索取和感悟的阶段。
能取多少,最终才能悟多少,能不能开悟,主要看你向这天地之间的一切,索取着什么
柳尘很期待,他很想知道,在这个时代的昊无穷,正在被万物生灵如何影响着。收拾了一下形容,柳尘迈开脚步,第五次,他开始寻找昊无穷的踪迹
这座岛很大,如同一块镶嵌在极星海深处的明珠,海浪噗噗而来的时候,柳尘的身前,尽是青葱如茵,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能长得那么高,繁茂的枝桠堪堪就遮住了远空的烈日,在这里,不知冬夏,不懂春秋
越往岛内深处行走,那空气中是不是弥漫的淡淡血腥,尽都没有逃过柳尘的感知,他时不时蹲下身来,抹了一把青草上略带余温的血渍,入口微苦,没有海腥味,这不是妖族之人留下的。
穿心弩出现在手中,柳尘悄悄放慢了脚步,密林里的无限杀机,让他来不及多想些什么,自打他迈出这片森林,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境界,按照常理,昊无穷肯定是在这树林之中!因为只有无限贴近于妖圣冕下的时候,柳尘的实力,才会拔高到和他相仿的地步!
“咯吱!”
下脚不稳,柳尘一不小心就踩断了一根枯枝,那突兀的声响,惊得柳尘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缓缓低头一看,他脸色瞬间阴沉,心中暗道糟糕,这哪是什么枯枝啊,是陷阱!
造型简陋的木制小球被柳尘压了个粉碎,一缕缕青色的微烟正宛如跗骨之蛆,死死的贴在了他的身上,这样的陷阱,在十万大山的时候柳尘就见到过多次,只不过,班叔子明和黑鹰手里的,是金属制的,更加精细一些。
被这些青烟覆盖,在这密林里,柳尘已经变成了猎物,不论他怎么逃,都逃不过青烟主人的狩猎,除非,柳尘原地不动,等待猎人到来后将之击杀可天晓得,这林子里有多少个猎人?
刹那间,柳尘周围的丛林里,开始了一阵簌簌作响,没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十多位全副武装的猎人,已然将沧澜王团团围住,柳尘目光一凝,心中震惊于这群猎人们的实力,但他脸上也没有丝毫表现,依旧是脸色淡淡的警惕着。
天呐,如果现在自己是地阶,那么这十几个猎人中,和自己实力相仿的,绝对不下于五个,还有三俩个站在角落里满脸阴翳的老人,他们的实力,柳尘根本感受不到!
有这样的实力,这群人狩猎的对象,到底是什么人啊!
“主公,一个地阶巅峰的人类修者!”
沉默间,沙哑的声音从柳尘身后发出,冲着那密林深处飘然传去。
就在柳尘心思急转不停的时候,熟悉却没有任何惊喜的轻笑,终于回荡在了他的耳边,是昊无穷,昊无穷的声音!
“人类?地阶巅峰?呵呵,没事儿了,自己人!”
从暗处现出身来,昊无穷一脸微笑的走向了柳尘的身边,不同于之前四次见到的昊无穷的模样,此刻落在柳尘眼里的昊无穷,他的脸上竟写满了诡异,这样的诡异,不似疯狂,也不似纯真,如同那散落在雨林之中的点点鲜血,恐怖,而又狰狞。
“你又迟到了!”在柳尘身前站定,昊无穷似笑非笑的开口轻道:“沧澜王殿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柳尘没有说话,来自于昊无穷身上的压抑,让他感觉胸口一阵闷得慌,这样的情绪,是他以前都不曾有过的。
“咱们现在在哪里?”良久,柳尘还是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昊无穷那略显苍白的脸。
“蓬莱岛,沧澜江的入海口!”搭着柳尘的肩膀,昊无穷拽着他一起朝着密林深处走去,身后的猎人们收起了武器,也没多看柳尘几眼,他们的感知,全部探向了四面八方。
“蓬莱?”
“对,蓬莱!”昊无穷颔首,柳尘的失神他并未放在心上,仿佛沧澜王的所有表现,都是理所当然一般,“西去不过百里,便是你的故乡,沧州。只是它现在不叫沧州,叫海门!”
第一百二十九章:以牙还牙()
还没走出去多远,一阵浓郁的恶臭随即扑面而来。
强忍着胸腹间的翻涌,柳尘一把甩开了昊无穷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加快了脚步循着那恶臭发出的方向跑去。
“昊无穷!”待看清营地里的一切,柳尘咬牙切齿的怒喝一声,在全营妖族战士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沧澜王一转身,掐住了昊无穷的脖子厉声低吼道:“你特娘的是不是疯了!”
“主公!”
“人类,住手!”
见昊无穷的脖子已经被柳尘掐的通红一片,所有妖族战士都开始不淡定了,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活计,各自抄上兵器,围拢在柳尘身边,仿佛只要昊无穷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如同恶狼一般将这人类生生撕成碎片。
“都退下!”
粗着嗓子,昊无穷眉头一竖,挥退了欺身而上的妖族将士,转脸盯着柳尘看了好久,妖圣冕下嗤笑一声,有些夹枪带棒的嘲弄道:“柳尘,请收起你那些可悲的仁慈,没用的,这是战争!”
“战争?”柳尘气极反笑,抬手一指远处那座用鲜血淋漓的人头铸就而成的京观,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些永远被定格的惊恐而又模糊的脸,直叫他头皮发麻,“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凭什么要承受你的怒火?他们做错了什么?”
“所以啊,这便是战争!”等到柳尘再也无力钳住昊无穷的脖子,妖圣冕下冷笑着,越过了柳尘的身子,走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