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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自中原板荡太平遭劫乌桓乞命赤壁澎殇天下乱而极祸民鬼至以华夏崩陨遘难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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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安不见使人愁()
雍州地处天陆西侧,北临凉州南近汉中,其地势峰峦如聚,以秦岭为界,武都、阴平诸郡隶属陇西,子午谷、长安则从属陇右,两地合称为“关中地区”,乃兵家自古必争之地。
阿旁宫便坐落于雍州陇右的咸阳宫旧址,距离长安城不过三百余里,与五大道宗之首的天宗五丈原亦相隔不过八百里。
按理来说,雍州坐拥咸阳与长安两朝古都,两地繁荣本应十里长街,灯华璀璨。可莫说秦朝帝都咸阳早已是昨日黄花不复荣焉,连西汉曾经的古都长安也自王莽篡汉后元气大伤,比起东方的锦绣天地,竟有一种山河破碎风飘絮的凄凉。
长安城外,黄沙古道上,漫天的雪屑飘扬,“咯吱咯吱”的踏雪声络绎不绝,不少赶集的车马将官道堵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群宛如长龙蟠地,浩浩荡荡的甩出七里长亭。
一名身着深灰色粗布麻衣的少年,头戴草帽,一双孤傲的冷眸透过人群,直射向长安城外密密麻麻的关卡守军,阴晴不定。
这少年自然就是云毅,他自数日前黑山一行与貂闭月分道扬镳之后,日夜兼程的跨穿天陆十三州的兖州及司隶,堪堪于灼焚之日的前两日到达雍州地界。
好在他幼时长居西北荒凉之地,擅辨风沙走向,借助昔年诸多杂学,临到雍州倒也没有走岔方位。
唯一略有些伤脑筋的,就是云毅只知道阿旁宫地处于秦朝旧都的咸阳城内。而且昔年楚霸王项羽火烧咸阳,距今已足足有四百年的时间,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咸阳城早就化为戈壁沉沙,想要寻到阿旁宫颇为不易。
因此他才不得不转道跑来临近的长安,希望能在此打听出阿旁宫的具体位置,再不济也要摸清楚咸阳旧都的山水地势,免得到了那里被朝廷和天宗的高手“包了饺子”。
云毅眺望着七里长龙似的百姓,微微皱眉。在他的印象中,长安城虽是西汉古都,可繁华程度比起广陵还要差上不少,即使是接近年关赶集,这人也未免太多了一点。
且他细心观察之下,发现不少百姓皆携家带口的背着包袱,流露出无奈和恐慌的神情。
云毅悄然拦住一对赶路的老夫妇,施礼道:“这位老丈!在下是豫州汝南人,欲赶往长安城探望病重的姑母。也不知贵郡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百姓要着急涌入长安城?”
老丈凝步停下,搀着身旁的老妇人,打量了眼云毅,低声道:“小伙子,你是外郡来的不知道。前几日雍州刺史已经颁布诏令,整个雍州都要追拿太平道的叛逆,要杀无赦!”
“但凡有哪家胆敢包庇太平道的妖人余孽,便有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之祸。如今长安城外都是官兵将士,弄的此地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云毅喟叹一声,所谓太平道其实就是五大道宗之一的太平天,不过它的体制与儒门甚是相似,大多数教众皆是普通的凡人百姓,只要极少数之人是身负上乘修为的仙家道士,是以天平道与太平天,一者为寻常教众,一者为道门大宗。
这几日他一路西行,见到不少官兵在追拿太平道的普通教众,他亦看不过眼曾两次出手制止,救下十几个被恶兵欺压的无辜教众,只可惜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他冷哼一声,打抱不平道:“这些普通教众能犯下什么错事?竟要这样牵连无辜百姓?”
老丈看了眼四周无人,压低嗓音道:“朝廷说太平道的天公、地公、人公三位道长涉嫌造反,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还说他们要吊民伐罪,恭行天罚。”
“老朽听说,这几日长安城附近总有太平天与朝廷的人火拼斗法,都死了好几十人了!而且不少邪魔外道和山贼匪寇也趁机兴风作浪,打家劫舍,搞得整个陇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小伙子你说,咱们这种普通的小老百姓哪里还敢在乡下住下去?只能连夜赶来这长安城投奔亲戚,以求避避灾祸。”
老丈身旁的老妇人也感叹道:“哎,世道艰辛!咱们村里的李道长多好的人啊,符水去病悬壶济世,哪里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也这么不明不白的冤死了!”
老丈神色紧张道:“你这老婆子!连岐山仙境的仙人都来陇右了,哪是咱们可以评头论足的,赶紧赶路,要不今晚可进不了长安城了。”他见云毅怔在原地,暗自叹了口气,就带着老妇人向前方行去。
云毅内心惊骇,他实在没想到朝廷出手竟如此雷厉风行。
他默默掐指一算,自己从广陵到青州黑山,再到长安城不过用了七天的时间,朝廷竟已在雍州布置好军马将士,且大有将太平天斩草除根,一网打尽的势头。
云毅望着人潮涌动的百姓,自付道:“如今局势丕变,连这些无辜百姓都遭池鱼之殃,可见太平天已在风雨飘摇之际,危如累卵。”
念及至此,云毅皱眉不安。按照貂闭月所述,灼焚之日应就在大后天的黎明日出之时,距现在应尚有两日多的时间。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必须找到祢衡,并弄清天公真人张角究竟出了什么事,否则即使他找到祢衡相助,不清楚天公真人状况,也是滚油锅里捡金子——无从下手!
至于寻找祢衡之事,云毅却并非多着急,毕竟他知道祢衡和死相士目的就是四神云气图。到时他在阿旁宫附近寻找这二人,总比现在在整片陇右大地大海捞针要强得多。
云毅微微阖起双眼,思付道:“这些寻常百姓道听途说,也未必能知道个所以然。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一探究竟,还是要从太平天的教众身上着手。”
在他看来,能清楚这事儿的无非是朝廷和太平天自己。
如今长安城附近戒备森严,敌暗我明且外松内紧,云毅觉得自己委实不适合自投罗网,况且寻常的兵卒也未必能知道这种军机要密。
因此他打定主意,想要先在城外逗留一天,毕竟太平天的教众在被通缉追拿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长安城的,他想试着碰碰运气,看能否遇到几名逃亡的教众,打探到天公真人近况,再不济也可以借此机会摸清此地局势究竟复杂到了什么地步。
云毅悄然退到官道旁的树林内,见左右无人,袖口倏然取出一枚精致小旗攥在手里。;!
第二章 唯见明心秋月白()
这小旗不过巴掌大小,通体丹红如赤,旗身雕印着碧绿青沥的梅花图烙,如含苞待放的火树梧桐,青梅醉己。
若是此刻云毅身旁有正魔两道的一流高手,定会惊骇于南荒云临虞母的“青梅定魂旗”为何会在这名少年手上?
需知这“青梅定魂旗”乃是云临水阁一脉的稀世仙宝,与“相思红豆”并称南荒两大绝世奇珍,其旗身上雕印的青梅魂液,更是受万年的梧桐凤火滋养,论及威力犹在太平天的极反双生玉之上。
这法宝既然出身南荒,自是貂闭月临行之前所赠。
她见云毅一意孤行的要只身赶赴咸阳旧址,竟然出乎意料的将护身仙宝借出,却是担心他修为不够命丧阿房。
云毅再是孤傲,也晓得自己的修为究竟几斤几两,咸阳之行十之**会凶险万分,况且长安城附近早已聚集了不少的邪魔外道,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念及至此,云毅悄然扣住青梅定魂旗,这数日里他早已将祭用此宝的真言铭记于心,运使起来颇为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他悠悠的望了眼人群,望着古道黄沙的树林,身影腾掠而起。
云毅只在林间行走了十余里,见密林贯日夕阳如红,心神忽的释然轻松。他连日不舍昼夜的奔袭赶路,少有休息,弄得浑身疲惫不堪,如今眺望远方火红天霁,才想起自身状态实在有些萎靡不振。
他见距离夜半时分尚早,不必急于一时,当即脚下御风起力,倏然跳到一棵古树的枝干上,双掌连打出数道真气,布下简易的结界后就盘膝入定,蓄养神魂。
云毅抱元守一,意凝丹田,缓缓催动真气依照周身经络百骸游走。半盏茶的时间,体内的真气好似渐渐温热起来,仿佛冬日的温泉在经脉里汩汩流淌。
可不知为何,云毅的灵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当日貂闭月运使“一叶障目”破开冰魄寒霜阵的情景,且愈演愈烈,扰的他甚至无法定神打坐。
“金生水,水生木,转之金而克木!这水又到哪里去了?”云毅不由苦思冥想,他在通天峰时就卡到了化神境巅峰,这通往明心境的口诀早在下峰之前就倒背如流。
“金生水者,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故金生水;水生木者,因水润而能生,故水生木也。”
云毅在通天峰时不晓得尝试多少次却始终不得要领,他冷汗涔涔,心神杂念丛生,数个周天后,真气竟不可抑制自丹田汹涌喷出。
以往云毅修炼到这个时候便会将真气注入百骸经脉,但这回真气却象灌了铅一样,堵在丹田的出口愈积愈厚,宛若胸口堵住一块大石,闷的他半口气也吐不出来。
云毅心神一颤,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他立即摒弃杂念,小心翼翼的引导着那股真气朝丹田收回。
此刻的丹田宛如天地烘炉一般越来越热,云毅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好似有一潭熔玉岩浆在沸腾,说不出的难受与气闷。他守着灵台一丝清明将澎湃的真气缓缓送入丹田底部。
那道真气渐渐缩回,在云毅的感觉里就好象形成了一阵火雨,初时还能掌控闪躲。可在丹田热火的灼烧之下,那火雨竟宛如流星引落越来越快,温度亦急剧上升,滚烫如油锅。
而原先蕴藏在云毅丹田内的半甲子真气,此时也如水入油锅,烹然将云毅的五脏六腑就好似油炸一样排斥在丹田各处。
原来云毅多日疲倦不堪,体内真气未曾调理顺遂,又阴差阳错的悟起“明心境”的门槛,这才导致真气不济,丹田不畅,已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需知但凡修仙之人,无一不是体悟天心循序渐进,冲破境界时更是要挑选一处天地灵气充沛之地,且自身状态堪称巅峰,才会慎之又重的准备突破自身桎梏。
云毅一个大意,居然在自身状态最差的情况下,参悟起明心境的突破要诀,终于让丹田失去控制,险些酿成大祸。
此刻的云毅虽盘膝坐在大树枝干上,可身上麻衣早已湿透,冰冷的水汽自体内蒸腾,连周身旁边的树叶也蒙上冷冽的霜雾,他的身躯也不自觉的微微震颤,一张俊脸赤红的好似吞下火焰,诡氛妖异。
云毅神志原已迷失,忽然腰间有一片清凉意徐徐传来,他心中一奇,旋即感应到是那“青梅定魂旗”在维持他自己的心脉,他仿佛生吞下一枚酸涩青梅苦腥的唇口泛起一丝清流。
“罢了,莫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试着突破明心境!”他神海稍清,灵台渐明,心神有意无意的瞥见身旁的树枝,却见自己蒸腾的水汽竟将背后的树枝染湿一片。
他心中好奇,按水木相生之理,这树枝应该吸收水液才对,为何会排斥起来?倏然,他悟出此中关键,神色狂喜道:“我懂了!从五行讲,水原本是生木的,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多则木沉,偏巧五行之中,金而生水,所以金水之力最多,故而克木。”
“人体也是一样的道理!魂而生体,体而生魄,魄需气血养体。长生以魂为始,去魄为终,则体血不复。魂气为仙,体魄为凡,修仙即是化魄成魂的过程。这就好比五行相生相克,血生气,气生魂,魂惧血。”
融会贯通,豁然开朗!云毅体内忽的生起一股沁人心扉的清流,自他的玉枕穴轻缓怀柔的流淌进体内,沿着他周身经脉徐徐游走,所到之处与云毅体内灼热的真气不断融合为一。
起初效用似不明显,但那清流竟宛若无穷无尽,源源不绝的涌入云毅的体内,在运转一个周天后注入丹田。
热浪悄退,清凉渐起,云毅的神海亦逐渐恢复过来,却发觉这股清流真气在丹田内直冲天窍,连体内半个甲子的功力也随波逐流的涌向气海。
仿佛听见耳边“砰”的一声,云毅体内白光涌现,只感觉灵台在这一霎那突然破体而出,冲入九天云霄,睥睨四海八荒。
云毅不知道,他此刻早已冲破化神境的桎梏,三魂聚窍,一缕元神在真气的催动下第一次游离体外。不过他毕竟修为浅薄,这感觉转瞬即逝。
随着真气退潮一般回涌,在经脉里川流不息,浩浩荡荡,云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