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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蓬蓬紫色雷团弥漫在云海之间,易清爻与云毅俏立在一处火红云端之上,默然凝视着身后的团团雷影,雷海电光中不知蕴藏着多少骇然杀机。
云毅俯瞰远处雷电交加的蓝幕,心有余悸道:“张天师既然在此布下四御神雷阵,为何他本人这里,反倒是那个佛谷的老和尚在此兴风作浪?”
易清爻微微皱眉,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几步,取出几枚天命铜钱当空一抛,云毅却见虚空上并排摆着两行六枚铜币,冒出淡淡黄铜灵光,嘶抖颤鸣。
却让易清爻轻轻点头,似是不出其所料一般。
易清爻将天命铜钱收回袖口,悠然道:“四御神雷阵乃是以风云雷电四象之变,巧借子夜阴气极盛之时,借此取雷火相生之变,以震化离,中生火相之法。”
“依我猜测,张天师乃玄圣张衡的嫡传弟子,昔年玄圣既然放心将四神云气图留在阿旁宫,必是对水天一色大阵以及灼焚之日甚有钻研。”
“以张天师的阅历神通,借着阵法薄弱之处在灼焚之日这天以‘雷火相生之法’提前进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灼焚之日就好比大树将倾,只要树木根部出现断裂的征兆,迟早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倒下。
所谓“推波助澜”即是如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力道与手段,如张天师这等觑破关窍的仙家高手,自是无需与常人一样苦等灼焚之日降临。
当然这里面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毕竟水天一色大阵乃是楚霸王与楚国九大高手联手布置,威力冠绝天地,只有在灼焚之日这天阵法威力才会大大削弱。
即便是如张天师这等“归寂”境顶峰的高手,在灼焚之日尚未降临之前,借‘雷火相生之法’抵御水天一色大阵,也颇为铤而走险,动辄就有道陨神消之危。
云毅对于奇门遁甲并无研究,闻言好奇道:“听易仙子的意思,莫非这雷阵里面另有乾坤?”
易清爻嫣然一笑,她出尘柔弱的玉手轻轻在虚空中左右挪移,又祭出一道清色道符,顿时漫天星光宛如弈棋一般纷纷归附在火云顶端,一幕蓝海星辰煞是耀眼夺目。
云毅只见前方五丈开外异变陡生,“轰”的一声平空爆起一簇蓝霞,竟形成了九尺多高的一道光门。
自光门之中隐约传来水流激荡之声,湍急海浪澎湃汹涌扑出,却被易清爻的清色道符形成的星墙拦堵在外,不得近身。
云毅心中有些诧异,光门内的海浪竟直如银河九天的瀑布,万钧之水的压抑让自己感觉异常难受,仿佛心肺憋了无尽的闷气,连呼吸也受到了影响。
易清爻眉间轻皱,低喝道:“这四御神雷阵被禅音那老和尚动了手脚,咱们怕是进不去了。”
云毅见这美如天仙的人儿,居然也会动怒生气,不由莞尔一笑,好奇道:“那老秃驴既然是佛门中人,却来阿旁宫做什么?难不成佛谷的人也想要四神云气图?”
易清爻见张天师留下的雷阵失效,轻声一叹后,说道:“如果是这样还好了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就怕这老和尚醉翁之意酒。”
云毅想起连祢衡都讳莫如深的口吻,不敢怠慢,沉声问道:“莫非是老和尚也别有所图?”
易清爻淡淡一笑,辨了辨方位朝南跨出了数步,红云闪烁间,光门骤然消散,恢复到先前情景。
她见张天师留下的雷阵已被禅音和尚所破,又距离灼焚之日尚有一段时间,索性伫立在云端上,冲云毅浅笑问道:“你见过多少和尚?”
云毅愣了愣,其时中原地区道教盛行,以五大道宗为首,各名山道观闻名于世,只拿太平天的数十万的教众举例,就可想而知道门在中原影响力之巨大,是以寻常道士可谓随处可见,并不稀奇。
可相反的是,佛门弟子在中原却堪称人烟稀少,各寺庙香火稀薄,若说起和尚寻常百姓或多或少都见过,可若真说见过多少,怕是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云毅正待回答之际,忽听远处“呼”的传来一声巨响,他与易清爻的身影弹射而出,铺天盖地的罡风拂面迫来,刮在脸上像烧红了的烙铁般滚烫难耐。
云毅祭起青梅定魂旗护持在周身,抬眼望向罡风扫来之处,见不过短短十数丈的距离,竟满是鬼雾妖氛,森幽的绿眼如暴雨般此起彼伏,悬空如幕,闪烁寒光点点。
云毅正欲释放出梧桐凤火,冷不防迎面扑来一声凄厉似魂的尖叫声,一名披头散发满身流淌红血的鬼魂双眼发出摄人的绿光,伸出两只细长的枯抓扫向自己。
易清爻在云毅身旁悄然站立,她出手快逾闪电,玉海双心镯当空祭起,化为淡淡乳白灵光罩在云毅头顶,低声道:“小心!”
云毅一怔还来不及多想,那鬼魂已扑至丈许开外,森寒的阴风与腐尸难闻的气味清晰可觉。可就在这时,那鬼魂竟蓦然幻化作一团绿雾徐徐升起,消失在红蒙蒙云海尽头。
云毅心里一松,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易清爻见云影婆娑,红云弥漫,头顶雷声滚滚,只是附近又多了许许多多的森然魂魄。在雾霭弥漫的水天一色大阵中不知还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与杀机?
她注视着跌宕起伏的森然鬼雾,低声冷笑道:“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云毅灵台如镜,焉能听不出易清爻的话外之音?当即顺着她目光望去,见方圆数十丈外的云海身处,两道身影赫然悬浮在侧,他们背后十丈开外的虚空里,吞吐闪烁着妖艳的绿色光芒。
一股凛冽寒气排山倒海的向四周荡漾,云毅心头一凛,护体真气流转周身,视线落处,就见数十丈外两名神色狰狞的鬼影与一名手持长剑的儒衣青年激战正酣。
云毅不由诧异起来,这青年竟是他在天水义庄有过一面之缘的天正剑徐公子!
第三十八章 天正岂是云中物()
云毅这些年与祢衡待在通天峰,对仙林异事知道不少,这天正剑徐公子本名徐康,与其兄天元剑徐庶并称为“天元双剑”,皆是儒门的后起之秀,位列儒门九剑之一。
易清爻瞥了眼云毅,瞧出他神色有异,好奇道:“这人是峄山孟家的天正剑徐康,你认识他?”
云毅微微点头,想不到竟会在这阿旁宫外遇到昔日故人,正感慨之际,蓦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啸穿破层层云海,透耳传来。
二人齐齐色变,这啸音霸道尖锐,宛如百鬼夜行,凄厉惨嚎,一声比一声哀怨怅然,劲力也越来越盛,云毅纵然相隔数十丈之远,却仍听得毛骨悚然,汗毛冷竖。
云毅隐隐觉得这啸音有些熟悉,却绝非徐公子所发,不知到底是谁会在灼焚之日降临的这个节骨眼上,率先出手挑事,且与儒门高手起了冲突。
易清爻远远冷视,似是无意插手,轻瞥了眼漫天的鬼雾重影,不以为意的说道:“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困住儒门的高手,连天正剑也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云毅见这鬼雾妖氛,漫天惨绿,心知徐公子怕是对上了哪位邪道高手,他不禁心中一动,道:“咱们过去看看吧!”
儒与道素来泾渭分明,道门之人纵然说不上落井下石,可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救一名儒门弟子。
易清爻不愿道:“何必多管闲事。四大世家既然敢派人来趟浑水,来的又岂能只有一位天正剑?他必有同门高手潜藏在咸阳旧址附近,何须你我越俎代庖?”
话虽这样说,可她还是挟着云毅往徐公子激战的云层鬼雾那里御风疾行。
不一刻,云毅蓦然望见前方的云海深处,一团硕大斑斓的惨绿色鬼雾凝聚不散,掩住半边云海。
待飞得更近些,云毅才惊讶的发现,那团鬼雾居然是由数以百计的绿色鬼魂游荡聚成,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声势惊天动地,比起二人先前遭遇的四御神雷阵也差不了多少。
易清爻微微色变,道:“这是魔道秘法千鬼噬魂,以亡灵的死气怨念化咒驱符,极为厉害,但这般近乎数以千计的聚集之法,却是不可多见,只怕来人也是手上杀孽无数的凶残之辈。”
说着话,云毅耳畔顿时传来一声狂傲的冷笑:“徐公子,你已山穷水尽,何苦还要做困兽之斗?只要阁下交出忘情水的配方,我兄弟二人可向你保证,放阁下一条生路且绝不再为难与你,如何?”
他听这声音胸有成竹般的从鬼雾深处悠悠传来,心下一惊,不由功聚双目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瞧见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人影眼神孤傲冷漠,却是魔教西宗的厉氏兄弟。
云海鬼雾中,倏然亮起一束雪白剑光,锋锐的白色剑气漫天飞旋,将无数惨绿鬼影逼的纷纷倒退,一道冷漠的声音亦随之回应道:“想要忘情水,凭你也配?”
云毅躲闪在一处云层深处,附近又被易清爻布下冰蓝色的幻波禁制,以至于激战正酣中的徐公子与厉氏兄弟,谁也未曾察觉有人暗中窥视。
他好奇道:“忘情水是什么东西?”
易清爻淡淡道:“忘情水乃西域毒水,与东海锁心结,北地合卺酒,南疆的相思红豆并称为天陆四大绝毒。”
“忘情水无色无味,淡如清水,可莫说是喝上一口,就是闻上些许也能让人将至亲古肉,恩情记忆忘得一干二净,属于天下一等一的剧毒之物,乃是西域生死湖的镇宗之宝,天陆独此一家,别无分。”
云毅愣了愣,道:“厉氏兄弟想要生死湖的忘情水,不去寻恨苍生的晦气,却来找徐公子做什么?”
云毅本以为厉氏兄弟与儒门的人动手,是因为文公子以阿旁宫地图晓以利诱,借灼焚之日趁机削弱四大世家的实力,可如今看来,怕是这两位魔宗高足也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
果不其然,易清爻漠然道:“徐公子的生母出身生死湖,乃是‘鬼圣’封丹阳的亲妹妹,未出阁时称‘鬼母’封丹月,只不过她后来嫁到峄山孟家,被迫改了姓氏,人唤孟婆。”
云毅蓦然想起在天水城之时恨苍生与徐公子的对话,想不到他们二人竟还有这层渊源,愣了半响后,才好奇道:“可是这徐公子姓徐啊,他既是孟家之人,为何……”
易清爻笑道:“孟母三迁、孟宗哭竹生笋的故事你没听过说么!”
“峄山孟家在四大世家中最重孝道,他们素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家主若有嫡系的子嗣后代,则长兄姓随父,次子姓随母,以此表示对母亲的尊敬与认可。”
“徐康的父亲徐谕,乃是当今孟家家主孟宗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当年便是随了孟宗母亲徐氏的姓氏。这就是为何天元双剑不姓孟,可却仍能在儒门占据一席之地的原因。”
徐康附近浓雾惨绿,黑白相间的鬼影围在四周,如走马灯般游曳猛攻,一时间乌黑的光澜如潮如涌,呲嘴獠牙的长起血盆大口,数丈外都能听见“咯吱咯吱”的磨牙声音。
厉氏兄弟凶恶的眸子杀机闪烁,他们所在的魔教西宗与西域鬼都仇怨颇深,看向徐公子自然也“恨屋及乌”。
厉屠见徐公子负隅顽抗,闻言当即怒斥道:“配不配你说了不算。不知好歹之辈,等着让孟婆给你收尸吧。”
厉阎冷冷一哼,猛然激射出一束红光,腐蚀的魔气鬼氛浓郁的射向徐康,这招式云毅却是认得,乃是魔教西宗的大搜魂手。
然而徐康手持天正剑,“叮叮”连声,强接下两记大搜魂手,白刃无暇的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暗淡,只是他头顶水汽蒸腾,原本颇为俊秀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疲惫,可却兀自抖擞精神,毫无畏惧。
易清爻见徐康被围困在两大魔头的鬼雾中,仍以君子之姿泰然自若,她秀眉微扬,低声赞道:“儒门九剑,果然名不虚传。”
可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其他评价,就蓦然瞥见身旁倏然燃起一簇赤红色的青火,迎风灼掠而去。
第三十九章 海天未移焚灼落()
这束赤青色的火焰自是云毅释放出的梧桐凤火,却见漫天火云之间,绿光惨雾中倏然亮起灼红火色,烧灼漫空的森罗鬼障魂影为之消散。
厉屠眸子里凶光闪烁,低喝道:“什么人!”扬手打出一记大搜魂手,血光风驰电掣般轰向云毅,“嗤嗤”化出腐蚀血气,逼命而来。
然而他打出的血光尚未飞出多远,就听“当啷”一声脆成数断,力竭坠散,落在距离云毅数丈外的虚空中,厉屠愣了愣神,转眸望去竟是被云海中随处可见的雨幕挡住。
厉阎轻疑一声,道:“是你!”
话音甫落,他反手掣出一把血刃如刺的星轮,足尖一点一飘掠出鬼雾,向云毅疾驰轰来。
原来云毅释放出梧桐凤火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