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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他探查着:星海中自由灵子并没有异常的波动。
是他现在状态不佳感受不到,还是有别的原因?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绪,简墨再次细细体会。
一分钟后,他依旧一无所获。
莫非与异能无关?是自己被人算计着中了什么迷药或者吃了不该吃的吗?
简墨靠着柱子,尽力维持着大脑的清醒,搜索最近发生过的可疑之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今天早上的早餐和艾达递给他的一杯豆浆。
是这个吗?
不,应该不是。这对汉森兄妹没有好处。但如果不是他们,那么,值得怀疑的对象是——简墨睁开眼睛,费力地抬起头,向史蒂芬的方向看去。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艾达四人身边此刻紧贴着几个穿着车站安保制服的家伙……这是被欧盟调查局的人盯上了?
他心顿时沉了下去,情况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预计。比起史蒂芬的算计,欧盟调查局贴上这个事实更让他觉得不妙。
莫非是昨天攻击史蒂芬他们的人再次追踪过来了?可这个反贵族组织骨干看起来不是那么大意粗心的人。如果不是对这次会面的安全性有十足的把握,对方肯定不会冒着被捕的风险,只为见自己一面。
停!打住!
现在研究这些原委没有意义。艾达他们已经被盯住了,自己状态又越来越糟糕。既然无法马上救援,那就应该立刻从这里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简墨勉强侧过身,一手扶着柱子,向四周打量逃跑的路线:人来人往的车站大厅此刻在他的视野里化作无数五颜六色的移动色块,在他身边来回穿梭;耳中人们或高或低、时远时近的声音在揉成了一团后,慢慢离他远去……
好像,简墨的意识模糊地想,好像来不及了。
不,等一等,再给他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一点点……
两双强有力的手猛然从背后伸来,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双臂死死抓住,然后将他整个人按到柱子上贴着。下巴磕上瓷砖的痛意还没传递到大脑,手铐被快速铐上的声音已经响起。
简墨耳边很近的地方传来恶意的嘲弄:“布莱克先生,你涉嫌……”
这腔调,莫名的熟悉,和大卫死的那天听到的仿佛。只是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了。
安德烈看着车站监控器上的布莱克,心中冷笑:阿曼达跟谁吃饭不好,偏跟布莱克一起吃饭;夜鹰的死虽然没有证据,但十有**也是布莱克造成的;还有汉森兄妹,哪里不好逃,偏逃到布莱克打工的餐馆门口被救了下来;局长乘车,布莱克也在同一地点乘车。这边刚出事,那边艾达的手下越了狱——对,这些事情都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布莱克动的手,但这只能说明他够狡猾,而不能说明他无辜。自己不过是出其不意杀了个回马枪,不就抓了他一个现行,与板上钉钉的反贵族分子汉森兄妹走到一起,自己就不信这次定不了他的罪名!
他拿起电话:“对这五个人加紧审讯,尤其是那个亚裔。今天之内就要有结果。”
电话那边似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其他四人还好说。那个亚裔似乎被人下了药,从被抓开始就昏睡。”
“想办法弄醒他!一个小伎俩就难住你们了?”安德烈嘴角的线条冷硬,“如果你们十二区的审讯员不行,我就调十六区的人来协助,如何?”
简墨在一阵强烈的心脏收缩后恢复了一些意识。这阵收缩近乎抽搐,就像有人用手在他的胸膛里蛮横地搅动,让他感到快要窒息般痛苦。昏沉沉的感觉依旧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一样压在他的头顶,没有丁点散去的意思,但求生的强烈**还是让他挣扎着睁开眼睛。
——这是在哪?
周围的光时而刺眼,时而昏暗。有一个,或者是几个人影在他面前晃动,但无法看清。
简墨下意识想动一下四肢,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他这是被绑住了,还是身体不受控制了?
耳边传来了一阵闷闷的声响,简墨试图辨别那声音的来源,但没等他辨别清楚,心口又一阵难以忍受的搅动传来,让他再度品尝了一次窒息的感觉。
这段窒息虽然让他无比难受,但却让他的五感恢复了一些。起码他现在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无力正在微微颤抖,身体下面是一个冰冷坚硬的台子上,而四肢被可能是金属链之类的东西绑缚着。
空气中还隐隐浮动着血腥味和腐臭味,让他感觉更加不舒服。
自己这是落到敌人手里了?
还没问讯就直接上刑,这是完全不给他留活路的搞法?他还以为不管是谁抓住他,起码要让在他面前好好耀武扬威一番再让他去死呢。
只要有这一道程序,他就能想到方法自救。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按常规套路来,真是失策。这也怪他太自负了,以为自己既能搞死贵族又能杀死异级就等于有了一重保险。殊不知,一个普通人一剂迷药就可以把他送进地狱。
简墨眼前一片混乱,只得开启辨魂师的能力观察周围:星海中自由灵子都在波动。波动的幅度不大,但规律一致。简墨思维迟缓地想,对这么大一片地方长时间使用的单一异能,应该是异能禁区吧。
艾达四人的魂力波动、魂晶都在,只不过各自分散,想必正被隔离审讯。他自己的附近有两个原人,应该是他的审讯员。
要不要从这两个审讯员身上想点办法呢?
366审讯室
“怎么办?他身体里的麻醉药效用还没有结束,不到时间根本清醒不了。”红头发的青年审讯员发愁地对同事说,“那个该死的十六区督察非要今天问出结果。先不说这人的嘴巴紧不紧,也要给我们的手段能用上的机会啊。”
“人不醒的话,设计的再精巧的问话,再隐秘的心理陷阱都行不通。”黑发的中年审讯员脱下带着血色的手套,在一边的水池里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自己的手掌,“疼痛手段也基本不起作用。我看现在就是把这人弄上尸检台全身解剖一次,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那怎么办?如果真像那混蛋说的那样等十六区的人来,我们的脸岂不是丢光了?”
“等十六区的人来,这小子也差不多醒了。”中年审讯员擦干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来,“反正没有别的办法,就不用再纠结了。把这小子丢到水牢去。折腾了六个小时,我们先去吃顿饭再说。”
黑发的中年审讯员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红头发的青年审讯员才出来。
“怎么这么慢?那小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只是有些担心我们就这么走了——”
“放心吧,要是上司怪罪下来,我兜着。”黑发中年审讯员一副老练的模样,拍了拍有些忐忑的青年审讯员肩膀,一把把他拉出大门。
“两个混蛋,居然玩忽职守!”安德烈打了个电话回来,发现简墨的两名审讯员溜号了。
其实在审讯开始半小时后拿到布莱克的血检结果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但是一直心理憋着火的他就是连半天的时间都等不及,想给这个耍得他们团团转的小子一个狠狠的教训。
怒气冲冲的安德烈给十二区分局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的回答是审讯员吃饭去了。他正欲发作,那边人的语调也变得冰冷而客气:“……我知道您对这个人口供的重视,所以即便血检结果明摆着不适合审讯,也安排了两名审讯员尝试一下。您从监控里也看到了,我们的手段不是使不上就是基本没效果,再试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您不用拿十六区十二区什么的来激将我。如果有与众不同的好手段欢迎您亲自来试,我在这里恭候您的大驾。如果没有的话请不要对我的人胡乱指责,免得让人觉得您很业余。”
电话挂断了。
安德烈甩了电话,暴跳如雷。但是他即便再生气,理智上也清楚对方说的是实话,深呼吸了十几次后,终于平静了一些。
“约翰少爷,您难道不愿意向我介绍一下布莱克的真实身份?”道格拉斯苦笑着,“我们好歹算是同命相怜。”
那天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道格拉斯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当他去到实验室,怀特问起布莱克是不是见到约翰,他突然就发现自己无法说出一些他原本想表达出来的内容。
刚开始他没有想到是与布莱克相关,只是以为自己中了异级的什么招数。但一段时间后,道格拉斯就发现,他不能随便提及的人只有布莱克。
再回想一下最近几天的经历,他哪里猜不出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格林大师既然猜到一些,又何必问我?你问我,我也没法说啊。”约翰已经有些适应这种状态,好在他家与简墨的交集不大,他倒没有觉得太辛苦。
“但是我可以与你讨论他。”道格拉斯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漏洞,“我与别人无法讨论布莱克。”
“那是因为你说的都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不存在泄密。”约翰有些鄙视地看了一眼道格拉斯,“但那些我知道你却不知道的事情,我是说不出来的。”
道格拉斯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些:“我也预料到了。昨天晚上我把研究所里凡是有布莱克的监控都销毁了——我其实根本没打算这么做。但是昨天傍晚,我忽然想到监控中有布莱克这个事情,脑子就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个念头,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去做了。做完了我还仔细检查了两次,生怕有遗漏。”
道格拉斯回想起这两日自己的举动,真可以用鬼使神差来形容。
“好了。反正他已经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了。”约翰心有戚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吧。”
道格拉斯望着天花板,长长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格林副所长,客人的飞机已经起飞。预计二十个小时后到达梅西……是的,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接机的人员。对方领队的名片我发给您。”
“万千,泛亚第二造纸研究所所长高级助理,电话……”
第271章 266 前所未有的造纸()
“艾达; 你怎么样?”肯特靠着冰冷而潮湿的墙壁; 小声地问被关在他隔壁的艾达。
“还好。他们不会这么快把我们弄死的。”艾达小口小口地吸着气,试图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不知道布莱克怎么样了?我们……到底……还是连累他了。”
肯特喘着气,流露出一丝苦笑:“是啊。原本以为以他的能力; 自保是没问题的,结果……没想到。”
“你们到现在还相信那个布莱克?”史蒂芬的声音响起。他被关在两人对面; 听见两人的对话; 怒极反笑,“如果不是他泄露; 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是他泄露的; 昨天他就不会来救我们。”艾达平心静气地说。
“你以为昨天救我们的是他?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含糊的顺口一接,故意误导你们而已。”史蒂芬冷笑道。
“我说的话,你不信。泰勒的呢?他的话; 你总该信吧。”艾达看向另一边的隔间。
在两人的目光同时威逼下,泰勒瑟缩了一下:“我,我觉得是他——当然,我没有看到他的整张脸,也有看错的可能。”
艾达看着泰勒,失望地轻轻摇摇头:“泰勒; 你明明认出了布莱克,却因为顾及史蒂芬的面子不肯说。你要知道,你一句话; 也许决定一个人的性命,甚至是我们五个人的——算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
她转过头向肯特,不抱什么期望地问:“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这里到处都是异能禁区,我现在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肯特自嘲道。
“我也一样。”艾达轻轻哼笑一声,“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没开始精神鞭挞,不过一旦开始,我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
脚步声慢慢走近。
“休息好了吧。”讽刺的声音在铁笼外响起,“有没有想好说什么了?接下来可就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哦。”
十二区的水牢在地下室最下面一层,因此也是最阴寒最潮湿的一处位置,连审讯员也少来这里,除了将不“配合”的对象扔进来好好体验一把外,他们几乎不涉足这里。
此刻的水牢中,只有简墨一人。
身体上的伤口来不及愈合。没有浸在水中的,血线徐徐蜿蜒而下,浸在水中的,如浓墨入水,先是一缕一缕血线,然后扩散开来……
水牢池中的水没过他的腰,浸湿了他的衣服,然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