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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风似乎非常喜欢听他无法自控地呻=吟,做到最后时几乎发了狠,每次他咬紧嘴唇无声承受的时候,对方的手指都会强势入侵他的唇舌,直到他肯叫出声来为止。
害得现在他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会回联想到当时的画面,不自觉地低头。
晏怀风挥了挥手,“罢了,把窗子开一会儿吧。”
“是。”
楚越走到窗边,把窗子支起来,外面的歌声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随着夜风回荡在天幕之下,已经换过了曲调,听上去竟有一点哀怨凄凉之感。
回过头时晏怀风已经躺下了,被沾湿的长发铺了满枕,闭着眼睛的模样温和无害。
楚越替他铺好被褥,放下床帏,然后开门退出房间,等他反手想要关上门的时候,床帏之中的晏怀风忽然睁开了眼,目光清迥,没有半分入睡的迹象,“去哪里?”
门被轻声地关上,楚越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却依旧很笃定。
“属下守夜,少主安睡。”
楚越离开之后,晏怀风闭着眼睛,手指无意地在被子上摩挲着。身下的床板很硬,虽然这家客栈已尽是天渚城最好的客栈,而这房间也是客栈里最好的房间,他依然觉得不舒服。
他捏紧了被子的一角,感到盖在身上的被子是如此的冰冷,鸳鸯瓦冷、翡翠衾寒,说的无非就是如此罢。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又怎样,晏清河从小就教育他,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如果可以,不要信任任何一个人。
就连面对晏清河,他从来都称呼对方为门主,而无法叫一声父亲。因为晏清河不允许。也许在外人眼里,他的父亲对他宠溺至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有多深。
如果言语只是潜移默化的话,那么娘亲的死对他来说是最直观的体验。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娘是死在他面前的,被晏清河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就算他娘亲只是个埋伏在圣门的暗探,这么多年相伴换了任何人都应该有点情分,然而晏清河对自己的枕边人下手时没有任何犹豫,他甚至让晏怀风亲眼目睹。
晏怀风不可能忘记那一天,温热的鲜血溅在自己脸上,红红白白煞是好看,来自于那个会温和地抱着他、唱歌儿给他听的娘亲。
晏清河毫不在意地擦干净手,对他说:“晏怀风,你记着,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的父亲连一张薄席都没有留给那个女人,晏怀风的娘是他亲手一把土一把土地挖坑埋葬,当年年仅八岁的男孩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坐在简陋的坟前,望着天空慢慢微笑起来。
回忆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东西,晏怀风一掀被子,在黑暗中猛地坐起来,想要尽力把脑海中那些黑暗的东西驱逐出去,那些不堪的、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仍旧飘散着血腥味的残酷过往。
窗户还开着,些微的凉风吹进来,夜已深,外面的歌声停了,整个房间寂静若死。
空气中欢爱的气味几乎已经散去,晏怀风重新躺下来,脑海里再次浮现的是楚越情动时满脸红潮的隐忍表情。
楚越此刻在客栈的屋顶。
他展开身体贴在瓦片之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夜色融为一体,不再像个活生生的人。尽管刚刚还在晏怀风的身下承欢,他依然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影卫而不是其他。
月亮很明亮,相对的,星星就要暗淡得多。这是一个略微闷热的夜晚,躺下来终于些微放松的人终于感觉到全身上下那种酸疼无比的感觉,还有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的疼痛。
感觉就像是全身都被马车碾过了一遍一样,意外的是,原本身体里“浮生梦”的毒性带来的锐痛在这种酸麻里反而减轻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
他调整着呼吸,聆听附近所有的动静。
风声、虫鸣、流浪的野狗野猫……忽然,他听到了某种异乎寻常的响动!
闭上眼睛,将听力提高到极致,他可以肯定,那是几个人在暗夜里潜行。他们的轻功非常不错,只是偶尔会发出一点点声响,从四面八方开始汇聚,似乎有着共同的目标。
正南方向。
他重新睁开眼,纹丝不动。只要不是冲着晏怀风来的,他一概不会去插手,无论这些人有什么企图,都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只是……他想了想,悄无声息地跃下屋顶。
晏怀风的呼吸平稳而悠长,像任何一个香梦沉酣的人一样,被子盖得并不严实,有一大半都落在了床外。
喀嗒一声,窗户有一瞬间的摇晃,黑影从窗外滚进房间,再没有发出一丝响动。只有窗棂微微晃动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晏怀风依然安安稳稳地睡着,任由那黑影慢慢走近了床前。没有人看到,他被子里的手,已经开始运起内力,时刻准备着与床前的人动手。
两个人靠得越来越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晏怀风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凉。那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那个人刚刚被他抱过,来的人竟是楚越。
他想干什么?
晏怀风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手在被窝中慢慢紧握成拳。
近了,越来越近。晏怀风在犹豫,要不要在对方发难之前先发制人,还是再等等看对方究竟有什么企图。
楚越伸出手。
就在晏怀风准备反击的时候,那双手拎起了一多半都掉落在地上的被子,轻轻地给他盖好,最后还掖了掖被角,把他露在外面的肩膀给裹严实。
被子里握紧的双手慢慢放松,晏怀风怎么也想不到,楚越大半夜回来,竟然是给他盖被子。印象里除了早逝的娘亲,从未有人在生活起居上这样精心照料过他。
晏怀风忽然睁开眼,一把拉住了楚越正要收回去的手。
“阿越。”
“属下惊扰了少主。”
晏怀风不答,一把将楚越整个人都拉上床,烛火早已熄了,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对方并不怎么好的脸色,他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拍拍身侧,“阿越,休息吧。”
楚越眨了眨眼,似乎没有听懂晏怀风的话,却也不敢擅自挣脱晏怀风的手,只是认真地说:“属下必须确保少主的安全,少主不必忧心,守夜也可以休息的。”
晏怀风不再说话,只是伸手一扯,径自把楚越扯上床,按着他躺平,才笑道:“这样守着不是更安全?”然后自己也躺下来,掀开被子把楚越整个人都裹了进来,搂过对方的腰身,轻轻拍着他的背。
“睡吧,明天只怕不好应付。”
楚越无法挣扎,在僵持了一会儿后,终于躺平了身子,慢慢地闭上双眼,尽量忽略晏怀风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带来的奇异触感。
身下的床铺很软,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沉睡去。大概是整个人终于有了片刻放松的缘故,那些酸麻与疼痛反而疯狂地反噬起来,叫嚣着每一块肌肉都需要休息。楚越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累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在休息时与另一个人靠得如此之近,呼吸交融。
晏怀风像独行的狐,莫测又多疑;而楚越是一匹孤狼,悍勇却忠诚。他们习惯了只有自己的世界,这种相拥而眠的经历从未有过,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晏怀风搂着楚越,感受到对方与自己相若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过来,这样世俗的温暖他从未拥有过,这么多年独自在暗夜里辗转,也许,这一回真的能抓住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潜水是要不得滴呦,千万要浮上来换气呦
顺便踩我一脚神马哒,望天~
18、喜宴
晏怀风醒时身侧已凉,偌大的床榻上只有他自己躺在被褥中,天色已然不早,只听窗外一片喧哗之声,仿佛这天渚城中一夜之间多了无数的人。
他心不在焉地掀开被角,正在想昨天的衣服大概不能再穿了,就在自己枕边发现了一套崭新的华服。
衣裳散发出幽微的宁神香味,像是已经仔细熏过香。
有人推门进来,楚越拿着一个托盘进门,将上面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一碟子昙花蜜冻、一碟子碧玉豆糕、一盏藕粥、一碗槐叶冷淘,还有现磨的鲜豆浆,盛在青花瓷的碗里,看上去十分可口。
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眼下若无若无的一圈乌青,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晏怀风不免多看了两眼,但见他精神倒是不错,就也没多问。
楚越的身后跟着浅笑吟吟的梅嫣,一见晏怀风笑得更加灿烂,“韩大哥快起来,婚礼快要开始了,李盟主和谢姐姐要当着所有来宾的面拜堂呢。”说罢随意往桌子旁一坐,望见桌子上精致诱人的小点心,目光就有些不舍得移开。
晏怀风已经穿好了衣服,由楚越服侍着洗漱过,与梅嫣打招呼,“梅姑娘用过早点了?”
梅嫣点点头,却依旧望着那碟子昙花蜜冻出神。琥珀色的半透明糕点,小巧玲珑地叠在盘子里,非常能够挑起食欲,她惊讶地说:“这家客栈的吃食竟做得这般好?刚才明明只有寻常的清粥细点。”
“喜欢便一同用些也无妨。”
晏怀风拿起筷子望望桌上,亡命路上还能吃上这样的早点确实是难能可贵,他夹了一筷子昙花蜜冻放进嘴里,昙花的幽香与蜜的清甜完美交融,齿颊留香。
他点点头,朝楚越招手,“看来这家客栈的厨子确实不错。阿越来,你也吃点儿东西。”
楚越摇摇头,“属下已经吃过了。”
晏怀风也不勉强,他吃得并不多,将桌上的每样东西都尝了一点儿就放下了筷子。倒是梅嫣忍不住又吃了好几块蜜冻和豆糕,若不是晏怀风还坐在一旁,只怕还要吃得更多。
琐事打点完,三人出发去如今天渚城最热闹的地方,城南的露天武场。那里本是江湖人士比武决斗的地方,却被李毅别出心裁地布置成了喜堂。
楚越一听大婚的地点在城南,眉心微动,想到昨夜在屋顶时所见朝正南方向汇聚的那些人,隐约觉得此次婚礼只怕也不太平。
城中之人果然比前几天所见要多得多,大部分都是佩剑带刀的江湖人士,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见面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互相寒暄时免不了谈到这门惊世骇俗的亲事。
李毅为这场婚礼果然花了心思,江湖人虽然没有门阀世家三媒六聘的种种规矩,却也气场十足,流水席占满了整个露天武场,一直蔓延到长街尤嫌不足。
大喜的日子大家随意就坐随意吃喝,即便遇到往日有嫌隙的人同席也不多做计较。
梅嫣年纪不大,又第一次见这么盛大的场合,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带着晏怀风与楚越两人在人群里一直往前,直走到离武场的比武台最近的地方才停下。
附近的桌子早已坐满了人,一个空位也没有。梅嫣又不愿意坐到远的地方去,正为难间,只见几个下属模样的人又抬了几张稍小一点的桌椅来,放在比武台两侧,又往上放上几碟凉菜和酒壶酒杯。
梅嫣见四周的人来来往往,那么明显的空位却偏偏无人去坐,还以为是众人没有发现新加了桌椅,忙拉着晏怀风两人捡了最靠近比武台的一张小桌坐好,好奇地张望着台上。
没过一会儿,又一个人在他们桌边落座。晏怀风抬眼望去,只见来者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一身缁色长衫,除此之外什么饰物都没有,身上也没有悬挂兵器。
见晏怀风等人看他,他微微颔首得体地微笑,通身温润儒雅的气派,容颜风华像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行止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梅嫣看看他,又望望晏怀风,似乎在暗中把两个人做着比较,难得地没有说话。
晏怀风与那男子对望着,虽然是第一次相见,然而气度风华无从掩盖,明显不是一般人物。
见彼此眼中都有欣赏的神色,晏怀风伸手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酒,举起来向对方微一示意,两人默契地各自干了一杯,没有出声寒暄,却像相识已久,放下酒盏后就双双把注意力放回比武台上。
台上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喜字,从前让人血溅三尺的地方,难得有如此祥和的氛围。不久,比武台两侧的小桌子上也陆陆续续有人就坐,晏怀风冷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