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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小茜一听帐册,就跺脚道。“大夫说您得好生休息,千万不可以再累着了,怎么还能看帐呢?”
世荣笑道:“傻丫头,我就是自己不能处理,才会要找你家小姐过来帮我。”
“您要小组帮您理帐?”
“是,没错。”世荣催着她。“你只管快去快回就是了,薰儿懂得的。”
***
薰儿这里刚下了学,正看着孩子们写的字帖,见小茜过来,秀眉一皱。“不是要你别离开世荣那里吗?怎么又回来了?一定是世荣又差你过来说些没要紧的话。他好些了吗?”
小茜笑道:“就是世荣总管硬逼着我来,可是这回他说有要紧事找您,请您进府一趟。”
“要紧事?”薰儿小嘴一撇。“又想骗我,我才不去呢!”
“我也是这么跟世荣总管说,可是他说要请您帮他理帐。”
“理帐?”
“就是上回他受伤的时候,一些帐册全掉在地上淋雨浸湿了,得重新整理,他就是在操心这事儿。”
薰儿忖度。
“世荣总管说如果您不来帮他,那他只好自己来做了。”小茜怂恿着。“那样怎么行呢?大夫说他伤口深又失血过多,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那可怎么办?”
薰儿睨她一眼。
“好了啦,人家受伤已经很可怜,我就不信你不心疼?而且世荣总管还派常兴驾车过来接您,在门口等候您的大驾呢!”小茜掩着嘴笑。“世兼总管还说,如果我没有把您访过去,叫我也别回去了,所以咱们一起回去、要不就一起留下!”
薰儿叹了口气。“好吧!”
她过来之后,坐在世荣身边先大致翻了翻那些帐,这其中大部分是她陆陆续续帮着腾过的,她还有些记忆,其他的再问问世荣,两人合力应该可以恢复个八、九成没问题。
于是和世荣商议定,这几日她每日下了学,过来一个时辰,直到帮他把这事处理好。
***
一日下午,小茜在屋后晾衣,雷老爷正好过来探视,走至门外,却听见一个陌生清朗的女声。
“霍记……不对吧!我记得锦源和霍记的帐已经结清了,不会在这本上啊?”
“是,我也记得。啊,我想起来了,这是崔记,是崔记的帐!”世荣的声音,他笑道:“原来这个字是崔才对,谁叫这字迹都花了,害得咱们猜了半天。”
她轻笑。“这就是了,我记得很清楚霍记里也没这一笔。”
“幸亏是你提醒,不然便宜了崔老板事小,可是霍老板就要打上门来了。”
雷老爷疑惑,这声音不像小茜的,那世荣是和谁说话?
他从窗外瞧了瞧,只见世荣靠坐在床上,另有一名黄衣女子,坐在世荣床前,前面摆着一张小儿,除了笔墨,还放着许多帐本,世荣和她显然是在核帐。
女子侧身坐着,是以看不清容貌。
不过,一个年轻女子。怎么能懂这些票号生意上的事?
他再听下去,更是不由得暗自叫好,那女子口齿清晰,说话条理分明,而且对帐上的往来因由,显然已有相当了解,他十分讶异。
听她接着说道:“好了,今儿个就到此为止,剩下的,明天再弄吧。”
世荣说道;“我不累,我们可以再整理一些出来,早点清出来,让老费接手时也方便些,免得这些不清楚的部分,搞得他更糊涂。”
“你不累,我可累了!”女孩呼了一声。“我只管帮你,那老费方不方便、糊不糊涂关我什么事?我高兴什么时候做完,就什么时候做完,怎么样?”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世荣笑道。
雷老爷决心进去一睹这位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世荣这般服贴?
“世荣--”他扬声唤道,一面自个儿掀了帘子进去。
“老爷。”世荣吓了一跳。“您来了?”
“我来看看你的伤好些了没?”
“已经好多了。”世荣忙直起身子。
“你别起来。”雷老爷上前按住他,回头时,才看清方才那名女子,不由得一愣。“啊,是你,薰儿!”
薰儿看了雷老爷一眼,却面无表情,也不答言,迳自收起那些帐本,顺手搁在大桌上,向世荣说道:“我去唤小茜进来,你该吃药了。”说着,便走了出去。
从雷老爷一进门开始,她就没正眼看老爷一眼,可见还记恨那三十大板之仇。
“老爷……”世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担心老爷不悦,忙解释道:“是我请薰儿过来帮我一些忙的。”
谁知雷老爷怔怔看着薰儿的背影,半晌笑了起来。“好好好,这个丫头挺有意思的,她一定是在气我上回打了她那件事吧,脾气可真不小!”
世荣见老爷没有不悦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想想他当初也是被薰儿舛骜不驯的个性所吸引,也笑了笑。
“对了,我方才在门外听了半天,纳罕她一个丫头,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生意上的事?是你教她的?”
“因为薰儿会写字,以前她在我屋里时,我有许多事都要她帮我记下,有时就顺便跟她说一些,她记性好,全都记下来了。”
“这么聪明!”
雷老爷顺手抽出一本帐册来,翻了翻。“原来这都是她写的!”他再次讶异。“我以前看时,还以为是你找哪个掌柜替你写的,没想到是你屋里的一个小丫头,真是聪明绝顶,看样子我当初打了她,又撵她出去,倒是撵错人了。”
世荣在旁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只好陪笑。
“对了,我来也是想跟你谈谈找老费来暂代总管的事。”他沉吟,“这件事虽然老太太跟我提过,说是想给老费一个机会试试,但我愈管愈不妥。”雷老爷看着他。“你常在外头走动,你可听说老费贪杯爱赌,在外头欠下不少赌债的事?”
“我是听说过,但没深究,不知是真是假?”
雷老爷冷笑道:“我倒是派人查清楚了,是真的。而且我连他以前经手的钱帐也一共查清,他前前后后挪用府里的来支不下五百两,我只是碍着他们到底是老太太的亲戚,暂时不想揭穿,给老太太面子罢了。”
世荣没有说话,他倒并不意外。
“其实我倒不在乎他在府里的帐房污的这些银子,不过票号的事非同小可,事关重大,稍有流失,咱们这几十年的招牌商誉,可就会砸在他的手上,何况他的聪明才干能不能胜任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人品,你说是吗?”
“老爷考量得是。”
“我思前想后,老费这个人不可靠,就算他再能干我也不能用他,本来我也决定不让他来暂代,只是这一时半刻又想不出谁比较妥当;才想来问问你的意见……”他低头看着方才手上拿的帐册,忽然灵光一现。“对了,现在我倒想到一个人,也许可以做得来。”
世荣忙问:“是谁?”
“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雷老爷挥挥手上的帐册,看着世荣笑。“可不就是她。”
“薰儿?!”世荣一楞,忙摇手道:“老爷,这不妥吧,薰儿她……我怕她太年轻了,她又没经过事儿,老爷还是找别人吧!”
“我刚才已经在窗外听了半天,她不但聪明、反应快,而且思路又清楚,我也知道她年轻不经事,不过,谁又是一生下来就会管事的呢?而且你可以继续教她,遇着事帮她拿拿主意,再说你也认为她聪明绝顶,一点就通,这样的人才还到哪找去?”
“老爷……”世荣还待推辞。
雷老爷都已站了起来,说道:“就这样决定了吧!”他拍拍世荣。“我选她还有另一个理由,正是她单纯可信,而且我看她傲气得很,不但不会暗中作怪,还会作得很好,就算稚嫩些,有你帮着,也不至于捅出什么大楼子来,反正就这么一、两个月的时间,等你好了自然就接回来管,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是。”
这么说倒也是,世荣不得不点头。
“既然你也赞成,那再好不过--”雷老爷微笑道。“不过现在就算是我亲自去请她,她也未必肯接受,看来还是得你出面跟她说去,才能请得动她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世荣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没事了,那我先走了。”雷老爷正往外走,正好迎上小茜端了茶送来。
她满脸陪笑。“老爷您要走了吗?不多坐一会儿,我刚沏了茶来给您呢!”
雷老爷摆摆手。“不了,下次有空再喝吧,你好生留意照顾总管,辛苦几天,等世荣好了,我自然有赏。”
“是。”
小茜看着他出去后,在他背后作了一个鬼脸。“哼,算你走运!”说着,便把手上的茶全倒入痰盂里。
“你这是干什么?”世荣骂道。“我正渴着呢!给我喝正好,好好的茶,倒了做什么?”
“我另外倒一杯干净的茶给您就是。”小茜闹闹道。
“什么叫干净的?”世荣疑道。“难道那杯不干净?”
小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您想我会那么好心倒杯好茶给老爷吗?您别忘了他上次打了我家小姐,那个仇我还没报呢!”
“你说什么?报仇,你该不会是想毒死老爷吧?”世荣瞠目结舌。
“那倒不至于啦,我不过是吐了口口水在他杯里而已。”
世荣呆愣了半天,继而笑道:“你和薰儿还真是同仇敌忾得很啊,我真是怕了你们两个丫头。”他摇头失笑。“吐口水?亏你想得出来,幸好我以前没打过薰儿,不然你岂不是要在我药里下砒霜?”
“是啊,要是谁敢欺负我家小姐,我小茜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倒是挺忠心护主的啊!”世荣只得苦口婆心地劝道。“小茜,这次就算了,说来打板子的事,薰儿也有错,你以后不许再干这种事,真是太没规矩了。”
小茜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着。“知道了。”
“这才乖。”
***
“你又跑回来?”薰儿瞪了小茜一眼,复又低头看她的书。“世荣这回又有什么说的?”
“老爷说要您过去帮世荣总管暂管票号。”小茜照本宣科似地说道。“这件事老爷交代世荣总管要亲自过来请您的,可是他身体欠安,不克前来,只好麻烦您明儿个上个过去商量这事。”
薰儿听得忍俊不禁,笑问:“你在胡说些什么?”
“人家才没有胡说,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世荣总管教的。”小茜在旁喜孜孜地说道。“今天下午雷老爷见您和总管两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帐整理一清二楚,高兴得不得了,直夸您聪明又能干,说到后来,干脆定让您去暂代总管的位置,把姓费的给踢到一旁。”
薰儿这才不言语。
小茜又开始怂恿她。“小姐您若答应了,一来可以常常和世荣总管见面,二来也是帮了他的大忙,您想若这钱庄真交给姓费的,让他弄得一团糟,到头来,要收拾残局的、累得半死的还不是你的世荣!”
薰儿双颊绯红,瞪她一眼。“呸,什么你的我的,胡说八道!”她想了半天,才说道:“好吧!”又道:“我告诉你我答应这差事,不为别的,不过想替自己出一口气罢了。”
小茜喜不自胜,哪管她是为了什么理由。
“你高兴什么?想着回去讨赏!”薰儿瞪她一眼。“准是世荣又许你什么好处,要你来当说客。”
小茜只是傻笑。
“我告诉你,没这么简单,我还有条件呢!”
“是。”小茜毕恭毕敬地应着,又问:“小姐,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