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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一滴的水珠接连不断地落到她额头,脸颊,鼻子……
原来下雨了啊。
突如其来的雨唤醒了她的记忆,她想起那一日,也是一个雨天,撑着纸伞的少年站在客栈门口,即使面色惨白也盖不住他如画的眉眼,他对她说:“为报姑娘救命之恩,来日我以一顿珍馐美馔还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雨渐渐大了,淋湿了两人的肩头。
她顿时笑靥如花:“这我怎么可能忘!”
“那么定在离别那日,不知蓝姑娘意下如何?”
“我听你的。”她两眼放光,十足的馋猫模样,“我要去青城最好的酒楼,吃最好吃的菜!”
他轻笑着应道:“好。”
白瑛端来一碗热乎乎的姜汤,拿给裹了一层厚被子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蓝雨萱。
一刻钟前,看到站在成衣铺门前全身上下被淋个彻底的蓝雨萱,白瑛着实吓了一跳,忙拉她进屋。
不一会儿,蓝雨萱站立的那块地就积满了水,白瑛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催她换了,等蓝雨萱换完她找来一床新被子把她裹在里面。
蓝雨萱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姜汤,白瑛坐下来帮她擦头发,心疼地责备道:“下这么大雨怎地不晓得拿把伞?女孩子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蓝雨萱小声辩驳:“下的太突然了嘛。”然后她又像以往于家中撒娇般,“白姐姐你放心,下回我一定会注意的!”
喝完姜汤,蓝雨萱终于觉得没那么冷了,她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白瑛裁衣缝衣。
空中乌云密布,天地间一片昏暗,白瑛早早掌起了灯。
外面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屋内烛影摇红,一片宁静。
“白姐姐,我可能等不到你为我缝制的衣裳了。”蓝雨萱突然轻声说道。
白瑛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马上要离开青城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娘亲给我来信说她至交的好友得了风寒,要我替她探望。”
白瑛低下头继续穿针引线,婉声问道:“那你娘亲为何自己不去呢?”
“娘亲她远离世俗多年,轻易不出谷,她说我正好出门在外,作为小辈应当去探望探望,聊表寸心。”
“这么说来,你确实该去探望探望。”白瑛听她的语气不是很开心,问她:“你不想去吗?”
“没有啊。”蓝雨萱低声道,“我只是突然有些……不舍。”
蓝雨萱生来第一次体会这种心情,就算是离家的那一刻,她也不曾有过。那时的她怀着满腔热血、一心渴望大展拳脚,心中充斥的激动与兴奋早已冲淡了其他一切情感。
白瑛问她:“不舍什么呢?”
“不舍这里的……”她思考了一阵才最终确定她到底在不舍什么,声音轻轻,“人。”
白瑛看向那个将自己裹成一只熊的少女,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粉红,白瑛不禁微笑着问道:“可是雨萱的心上人?”
蓝雨萱把脸埋进被子里,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算是吧。”
“算是?”白瑛面露不解,“莫非雨萱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没有,我很确定自己的心意。”蓝雨萱坐直了身子,重新露出整张脸,“若他喜欢我,那么我更喜欢他;若他不喜欢我,那么我也不喜欢他!这天地太宽广,世间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人活一世,岂能仅仅耽于情爱?”
说这番话时,她的双眼灿若星辰,白瑛一时呆住了。
是啊,谁言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谁言女人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
霎时她对这个有主见的小姑娘的喜爱更上一层,心想要是当初的她能有雨萱一半的豁达,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如今这样……
蓝雨萱觉得今日叨扰够多了提出要走,白瑛劝她雨小些再走,结果两人吃完晚饭,雨仍不见小。
天色已晚,雨又如此之大,白瑛实在放心不下让蓝雨萱自己回去,留她在这里过夜。
蓝雨萱帮白瑛收拾完碗筷,白瑛拉着蓝雨萱开始为她量体裁衣。
蓝雨萱看着烛光下的白瑛,那一针一线认真的样子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娘亲为她缝制衣服的场景。
“白姐姐你早些休息吧,我的衣裳够穿,不急的。”
白瑛头也不抬地笑道:“我白天睡多了,此刻精神得很呢,你先睡吧。”
看着看着,蓝雨萱不知自己何时阖了眼,她再睁眼时,窗外大亮,天已放晴。
蓝雨萱坐起来,白瑛不在屋内,桌上烛已燃尽。她洗潄完,白瑛刚好推门进来,她把刚买的早餐摆好,招呼蓝雨萱来吃。
对于青城有一家馄炖铺清晨未开铺前就已排了长龙般的队伍一事,她早有所耳闻,奈何一直没时间去品尝,而今总算在离开的这一天得偿所愿。
能在这个时辰买到,想必白姐姐她早早就起了吧。
吃完饭,白瑛叫住蓝雨萱,蓝雨萱看到白瑛手中捧着的衣裳,起初她只觉得这料子眼熟,后来鼻子一酸,她何德何能?
白瑛笑吟吟道:“本来呢,我是想做好之后给你收着,等你哪天来取。可是后来我转念一想,我还是早些做好,这样你以后看到它就会想起我,白姐姐是不是很聪明?”
蓝雨萱抱住她,哽咽道:“是,白姐姐最聪明了。”
“白姐姐一生难得聪明这么一回,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好。”
说了一些嘱咐的话,最后白瑛轻声道:“要记得回来啊。”
蓝雨萱点头:“我会的。”
不知蓝雨萱何时会来,风止安一早就吩咐人把云来阁空出来一天。
程煜看风止安把玩手中的那颗硕大的珠子已有半个时辰,他一开始以为是颗普通的珠子,谁知拿在手里却温凉舒适,如捧了一汪水,难怪他喜爱拿在手里把玩。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那枚水珠?”
风止安看着那颗明月珠,答道:“恐怕是的。”
果真百闻不如一见,程煜新奇地把玩着:“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别人送的。”
程煜深知风止安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你拿什么东西跟人家换的?”
风止安笑:“拿人。”
程煜没听清:“什么?”
“我说我什么也没拿。”
程煜叹了一口气,道:“说吧,又是哪个倒霉蛋被你坑骗了?”
风止安无奈地笑道:“这次你真的冤枉我了,是她提出要送我的。”
“她什么都没讨要?”
“是。”
程煜将珠子抛起又接住,玩得不亦乐乎:“啧啧,世上还有这等傻瓜?我怎么遇不到?”
风止安在他之前接住珠子:“喏,她来了。”
“说我什么呢?”蓝雨萱走进来。
“程煜说……”
程煜心虚地咳了一声打断风止安的话,面不改色地胡诌道:“之前我还奇道这珠子怎地这样美,现下才知道原来是随主人啊。”
“有眼光!”蓝雨萱赞道。
见她看过来,风止安道:“走吧。”
到了云来阁,程煜才对某些事情恍然大悟。常言道,君子成人之美,他正欲寻个借口离开,却听风止安吩咐道:“再添一副碗筷。”
程煜:……
三人入座没多久,传菜的小二鱼贯而入,转眼各色菜系就摆满了一桌子。
两人均只食不言,席间一片安静,程煜本想说些什么活跃活跃气氛,抬头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他们两人一人吃得开心,一人看得开心,于是他重新低头专注于美食,随他们去了。
风止安做事细心周到,不仅备下了这顿丰盛的饯别宴,还提前为蓝雨萱备好了一日千里的良驹,所以当蓝雨萱看到他将牵来的枣红色骏马的缰绳交给她时内心是十分之惊喜的。
蓝雨萱看着面前俊朗的少年,一想到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不舍之余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攥紧了手里的缰绳,心跳地厉害,红霞飞上她的脸庞,她踮起脚尖,飞快地触碰了一下他左侧的脸颊,而后立即翻身上马。
这个亲吻来得猝不及防,风止安呆怔于当场,他感觉像有根羽毛轻轻扫过他的脸颊,一路痒到心底。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扬起的马蹄和少女飞舞的秀发。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手指轻轻触着被她亲过的地方,望着她打马而去的背影,缓缓弯起了眉眼,勾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喜欢这一章,希望你们也喜欢呀~~
☆、第 25 章
蓝雨萱打马出了青城,到了四通八达的官道更是无所顾忌,一路策马狂奔,直至清凉的风吹散她脸上的燥热才缓缓慢下来。
夜幕降临,蓝雨萱从马上取下风止安备下的干粮,吃过之后在树上寻个舒适又避风的地方睡下了。
这匹枣红色的马儿十分乖巧温顺,蓝雨萱没拴它,它不仅没四处乱跑,反而站于蓝雨萱所在的那棵树前,即使后来合了眼,两只耳朵也时不时微微动一下。
今夜的风意外的温柔,一向顽皮的叶子也很给面子,然而蓝雨萱还是醒了。
一声刺耳的尖叫把她从梦境猛地剥离出来,蓝雨萱猛地睁眼并坐了起来。朝树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她一跃而下,安抚地一下下摸着处于警戒中的马儿,轻声哄道:“无事,小红乖,睡吧,我去看看。”
骅骝放下竖起的鬃毛,重新合了眼,但它那强健有力的四肢仍处于紧绷的状态。
蓝雨萱把包袱藏在树上,拿上醉影剑循息而去。
越往前走,属于女子的细碎呜咽声逐渐清晰可闻。
一个上身被剥到仅剩亵衣的女子被一名大汉制住手脚在她身上胡乱地亲。
洒落一地的破碎衣衫,被堵住嘴巴泪流满面的女子以及她眼中深深的绝望,这些无一不给予蓝雨萱强烈的视觉冲击,加之那令人作呕的大力吮吸声混杂女子微弱的哽咽声……
与此同时,距他们两人不过丈远之处,几乎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不同的是,那名女子身上的衣衫还算完好,在死命挣扎中堵住她嘴巴的布巾掉了下来,她趁机语速极快地哭着哀求道:“你看树下那姑娘比我美多了,你去抓她,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满面胡茬的邋遢男人按稳了她的手脚,随意地转头往树下扫了一眼,他本以为这只是这个女人为了拖延他而随意编造的借口,却万万没料到树下真的站了一个美人!
男人激动地抽出身上的腰带捆住身下女人的双手,然后把她丢在原地,搓着双手大步向蓝雨萱走去。
蓝雨萱亦大步迎向他,男人一喜,面露淫光地盯着蓝雨萱胸部,还没等他吞口水,随即感到自己的胸部也跟着一凉。他低头看去,明明胸前什么都没有,而他的胸膛却被洞穿正不断往外涌着血。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哆嗦着说道:“你是……是妖……”
男人倒下的瞬间,地面赫然映出一把剑的模样。
蓝雨萱提剑走向正处于亢奋之中的另一名男人,他双眼兴奋地紧盯着女人白花花的身体,手上撕扯着女人的亵裤,浑然不知危险将至。
男人惊恐地望着自己胸膛处的血洞,想回头却又无力,最终栽倒在女人身上。
温热的血喷在女人脸上,她呆滞几秒,而后手忙脚乱地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蓝雨萱走近拾起衣衫给她盖上,勉强遮住她□□在外的大片春光。
想开口才发现嘴巴还被堵着,她拿掉嘴里的破布,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连带她的说话声也跟着颤抖起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蓝雨萱淡淡道:“路见不平而已。”
“姐姐……”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
女人站起来颤着双腿走到另一名女人那里,帮她解开绳子。
妹妹抱着距离那么远她应该不会听到的侥幸心理抬起头,不料对上蓝雨萱冷冰冰的目光,她不禁心虚地偏头躲在姐姐后面,再不敢与其对视。
姐姐对妹妹道:“快跟这位女侠道谢。”
妹妹支支吾吾道:“我……谢……”
蓝雨萱冷声打断:“不必了。”言毕即刻转身离去。
姐姐看妹妹不自然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妹妹支支吾吾不肯说,姐姐只道妹妹被吓坏了,伸手抹去妹妹脸上的泪,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没保护好你……”
在两人互相为对方擦眼泪的时候,蓝雨萱又回来了,她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放到姐姐面前,却对妹妹道:“我只问你一句,若当时站在树下的人是你姐姐,你可还会那样说?”
妹妹边哭边拼命摇头。
蓝雨萱嘴巴动了动终是忍住没说什么,给她们留了把防身的匕首后转身离开。
姐妹俩立即收拾她们的东西,再不敢在这地方停留,幸好百里之外就有一家客栈,两人相互搀扶一路疾行。
蓝雨萱远远望见她们进了客栈才折回去。
从回来开始蓝雨萱就坐在树下擦剑,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那些被忽视的感官复苏起来,她拿方帕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你都擦了快一个多时辰了。”
一个男声从树上传来,语气颇为无奈。他已经从刚到这里时的气喘吁吁歇到现在的中气十足了,她却还是来来回回地擦着同一个地方。
唐寅初目光落在她每次停在血迹前均逡巡不前的素白方帕,从树上跃下,坐到蓝雨萱身侧。
马儿动了动耳朵,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两人。
他此刻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