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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与此同时,远在青城的程煜趴在方案上睡得正酣,然而下一刻他突然睁眼,动作爽利地坐起。
窗牖传来被人敲打的声响,程煜打着哈欠走过去。
支起窗,一只白鸽飞了进来,落在案头。
程煜快速地屈指弹了一下白鸽的小脑袋,语气不无埋怨道:“你个小家伙,每次专挑我睡觉的时候来,跟谁学的?嗯?”说着,他取出藏在白鸽翅膀下的白色小筒中风止安传来的字条并将其展开。
字条上写了两句话:罗迦带人去了瑞安,目标是林家。拖住他。
盯着纸上林家二字,程煜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唤来心腹交代几句之后,他连行李都顾不得收拾,拿了剑就走。
这只白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飞行速度比普通的鸽子快上一倍不止,从洛阳飞到青城,它只需要三个时辰。而瑞安在洛阳与青城两点连线的中点上,所以为了追回那约三个时辰的差距,程煜将思念与担忧装进口袋,一路快马加鞭地往瑞安赶,半刻不敢停歇。
“吁——”子时三刻,程煜望着城门上的瑞安二字,缓缓呼出一口气,催马进城。
瑞安的人们已熄灯睡下,甚至连城中的客栈都关了门,只有挂在门牌旁的灯笼一闪一闪,艰难而固执地照亮店前的路。寂静的长夜,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四下无人的街巷。
此时程煜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瑞安千千万万户人家中哪一户才是林沫的家!
在城中绕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无奈之下程煜只好采取一个最笨的方法,从第一家起,挨家寻找。
一连找了五家,站在屋顶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房屋,程煜的眉头紧紧皱起,内心焦躁不已。他很清楚,这样盲目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即便找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找到,但他又能怎么做呢?
在他正一筹莫展之际,更夫打更的声音听在程煜耳里宛若天籁之音。辨了辨方向,程煜提气拔足而去。
更夫看着面前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吓得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指着程煜,面露惊恐地问:“你是是是人……是鬼?”
程煜忙对他解释道:“是人是人是人。”说完,他把他扶起,“我想跟您请问一下,您是否知道林家在哪?”
更夫一边拍着裤子上的土,一边说道:“瑞安姓林的人家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他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程煜,“但若能让人特地询问的,大概只有城南那户人家了吧。”
闻言,程煜激动地一把捉住他的胳膊,追问道:“能否再说的详细些。”
“你看城南哪户人家庭院最大,景致最美,那便是你要找的了。”
程煜跟他道了谢,转身向城南跑去。
到了城南,程煜寻了一处视野极佳的高处一跃而上,目光快速搜寻着更夫描述的那户人家。
转身所见,令他咋舌。
鲜花围绕的池塘横穿南北,在温柔的月色中静静流淌,池塘里的睡莲大片大片地盛开,白的纯洁,粉的婉柔,黄的活泼,红的热烈,蓝的神秘。
由于家中有个酷爱摆弄花草木石的母亲,程煜以为他家里的景致当得一绝,今日一见,方知绝字落在了这里。
院中丝毫不见打斗过的痕迹,一路走过,大饱眼福的程煜顺利找到了林沫的房间。移开屋顶的砖瓦,亲眼看见林沫熟睡的姣容,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才彻底放下。
坐在屋顶,头上一望无垠的星空似触手可及,他好似能伸手摘星。
以天为被,以砖瓦为席,程煜向后一躺,赶路的疲惫瞬间席卷全身,没多久便阖上了眼。即使在睡梦中,搁在胸前的手仍紧握着他的剑。
寅时一刻,一只觅食的野猫奋力一跃,从墙壁跃到屋顶。砖瓦轻轻碰撞发出的声响使得程煜即刻惊醒,毫无防备的猫儿看到突然坐起的人影被吓得炸毛,凄厉尖叫一声,脚下没踩稳,跌了下去。
程煜伸手一捞,把猫儿救了上来。轻轻将它放下,猫儿撒腿就跑,屋檐的砖瓦被踩得一阵响,程煜紧张地向下看,房中林沫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再次传出。
把砖瓦移回原处,程煜再次躺下却没了睡意。他侧过身把脸贴在冰凉的砖瓦上,透过它们感受着屋内人的气息,精神抖擞地看着远方夜空一点点变白。
别处院落出现第一个走动的人,程煜见状悄然跃下屋顶。昨夜他已摸清府中地形,一路无阻地翻墙溜了出去。
程煜身影从屋顶消失的刹那,刚刚提剑走出屋子的林宇有所感地望向妹妹所在的院子。飞身而起踩在一旁大树的粗壮树干上,扫了一圈没发觉任何异常,林宇方才收回视线跳下树,专心致志地开始晨练。
程煜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还过得去的客栈,吩咐小二送来热水和新衣。
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凉意之后,他再次出了客栈,找回自己的马,牵着它向林沫家走去。
他对门口的守卫道:“可否劳烦兄台帮我带句话给你们家小姐?”
守卫盯着他,目露警惕,程煜继续道:“跟她说,程煜有急事找她。”
守卫见此人面色凝重,不似以往那些总来纠缠小姐的风流公子那般神情轻佻,遂不敢再耽搁,对他道:“容在下去通报小姐,请您稍等。”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便乌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程煜想到屋檐下避雨,却被马儿咬住衣角,他转身无奈道:“好好好,我陪你淋着,你松开。”
马儿这才松口。程煜哭笑不得,知它是气他昨夜将它丢下。想着反正雨下得也不大,淋着也罢。
林沫刚打开房门,瞧见本应守在门口的护卫匆匆而至,正疑惑着,听见来到面前的守卫禀报道:“小姐,门口有位自称程煜的公子说有急事找您。”
乍然听闻程煜两字,林沫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跟他确认道:“你说他叫什么?”
“程煜。”
林沫呆立几秒,而后蓦然向正门冲去。
雨突然间大了起来,林沫无视众人的惊呼。她素雅的绣鞋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的泥污,已看不出本来模样。
一人一马躲在檐下避雨,程煜站在马前,正与马儿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站在门前的林沫看不到这漫天雨帘,听不到门口守卫对她说了什么,这一刻她的世界连风都是静止的,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日思夜念的身影以及那双微笑含春的桃花眼。
程煜双耳敏锐地从雨声中辨别出了脚步声。他刚转过身就被抱了个满怀,踉跄了一步方站稳。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他静静而立,任由她抱着。她湿漉漉的衣裳贴着他的,没多久程煜便感到身前传来丝丝凉意,他不禁在心里为这件穿上不到两刻钟的新衣裳默叹惋惜。
“是你吗?”至今林沫仍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像是一场梦,她唯有不断收紧自己的手臂,通过肢体的接触来加重真实感。
“是我。”程煜正经不过一瞬,继而调侃道,“怎么,想我了?”他想,按她的性子,定会下一秒推开他,然后红着脸反驳道,谁想你了?然而现实情况是,林沫只轻轻嗯了声。
难得地,程煜一时间乱了心跳。
府中一婢女举着伞追出来,遮住两人。看着他们小姐毫无顾忌地与一个陌生男人搂抱,她垂下头不敢直视二人,立在一旁又好奇又尴尬。
程煜接过她手里的伞,对她轻轻笑了一下,婢女会意,感激地笑笑,松开手退到屋檐下。
惊雷轰然乍响,林沫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程煜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林沫平复好心情,终于想起正事,问道:“你怎么会来?”
“生死门的人要来了。”
“来哪?”
“你家。”
“什么!”林沫松开他,面露震惊,急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消息?可靠吗?”
程煜把伞往她的方向挪了挪,看着她肯定地点头:“止安特地传信给我的,假不了。”
看出她的担忧,他安抚道:“放心,有我在。”
林沫轻轻点头。
从下人口中得知消息的林宇撑伞匆匆而至,林沫见哥哥正向他们大步走来,不露痕迹地拉开与程煜的距离。
林宇眼含戒备地快速打量一眼程煜,面上不失礼节地问道:“在下林宇,是林沫的兄长,不知这位兄台是……”
程煜曾听林沫提起过他的兄长,知她兄长对她的爱护,不敢有丝毫怠慢,身子转向他微微颔首,接过他的话自我介绍道:“在下姓程,单名一个煜字,长安人,与林沫于青城相知,引为好友。”
林宇看向林沫,板起脸责备道:“沫儿失礼。既是远客来临,岂有不请人进门之礼?”而后对程煜道:“程兄请随我来。”
“有劳林兄。”
林沫冲着前方兄长的背影调皮地吐舌。两人走出三步,程煜忽然停下,林沫不解地看向他,程煜示意她看房檐,林沫疑惑望去,看到她的婢女苏苏与他的马皆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到门口时,林沫指着屋檐下的一人一马,吩咐守卫着人去接她们。
林宇带着两人来到正厅,听闻消息的林父林母已等在正厅。
林沫浑身上下早已湿透,没多久她站立的地方就积了一滩水。林母看到林沫衣衫尽湿的狼狈模样,即刻起身,心疼地拉她去换衣裳。
林沫走前仍在记挂程煜,对林母小声道:“娘,他的衣裳也湿了,你看能不能……”直到听林母对婢女吩咐取一套大少爷的衣衫,林沫才放心地随林母走。
他发丝滴着水,身前衣衫有大片大片的潮湿痕迹,其中胸前部分尤为严重。尽管外表如此狼狈,程煜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姿态高雅,全无窘迫之感。
程煜对林父施了一礼,面色凝重道:“在下从可靠途径得知,生死门这一次的目标是贵府。此时,他们应已到了瑞安。身为林小姐的知己好友,在下愿尽绵薄之力,望前辈准许。”
林父听他话语笃定,态度不卑不亢,颇为赞赏,看向林宇,通过眼神交流征询他的意见。林宇思考片刻,对程煜道:“程兄有何高见?”
换好衣裳再次来到正厅的林沫刚一进门就听到父兄朗朗笑语。
“程兄此计甚妙!”
“就这么办!”
“怎么了?”林沫看到程煜还穿着湿衣裳,心中一急顾不得细问此间情形,拿过婢女手中捧着的衣裳,快步走向程煜塞给他,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催促道:“你是想得风寒吗,快去换上!”
新衣其实婢女早已捧来,奈何一直站在他们后侧,半点插不上话。
林父与林宇虽听不清两人说的话,但见林沫的动作已猜到八分,林父盯着两人,一张严肃的面孔上眉毛顽皮地挑起,渐渐摆成一字。
乌云将月光与星光一并遮住,万籁俱寂的深夜风儿突然转性开始肆意撒起欢来。
一群人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户人家的墙下。罗迦率先跃入院中,其余人相继而入。
细碎的粉末随喧嚣的风飘散在空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众人吸入体内,待罗迦察觉到异常,为时已晚,他们一行人均倒地不起,眼前渐渐模糊,直至失去意识。
一刻钟后,门从里面打开,众人提灯鱼贯而出。
院内偏僻角落走出四名身着黑衣似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人,他们垂下的双手还残余些许粉末。他们解下面罩,退到一侧。
林父边走着边不吝赞赏:“小程料事如神,小小年纪了不得啊!”
程煜谦虚道:“前辈过奖。多亏幼时爱看些杂书,略知天象而已。”
林父目光落在他们腰间的七环刀霎时一凝,沉声道:“把他们抬出去解决掉,别脏了我的院子。”语气中的嫌恶显而易见,而后他指着最前面的罗迦,“把他带下去锁起来,我要好好审审。把主意打到我林家头上,我倒要看看他们生死门想从林家得到什么!哼!”
程煜听到此处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想这算完成止安的吩咐了吧。
☆、第 35 章
昨日饭后,方柔突然兴起要传授蓝雨萱她的独家内功与自创招式,并乐此不疲。
刚过鸡鸣,蓝雨萱就被方柔唤醒,叫到院中练功。
今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倒映着世间生机的露珠压弯了翠嫩草叶的腰。
蓝雨萱缓缓睁眼,郑澜拉过她的手,给她把完脉之后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对她道:“跟我来。”
蓝雨萱跟在她身后问道:“去哪里?”
“书房。”方柔解释道,“若放由你体内的两股真气相互融合,需半月之久,我记得书房中有一册秘籍,练了它,则只一日就能将你体内的两股真气完全融合。”
铺满梨花的石板路尽头就是书房。两人行至半路,一婢女神色慌张地匆匆跑来,急急开口,气喘吁吁地对方柔道:“温管家不分青红皂白硬说小白……偷了东西,要……要打死她,夫人您快去救救小白吧。”
方柔听后怒气隐隐升起。这个温言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成日惹是生非,而立之年依旧一事无成。温丰二叔多次求温丰在他铺子给温言留个职位,他这个堂弟的能力与秉性,温丰再清楚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铺子亏损甚至倒闭,温丰一再找借口拒绝。直到最后二叔跪在他面前,温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