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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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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萸因着厌恶闵氏,也是因着有孕在身,嗅觉灵敏,实在闻不得这野山参的味儿,因而便打发了给了彩莲吃。算起来,如今也有半月的光景了。

    想及此处,茱萸早已气的双目圆睁了,即时就想唤鸳鸯与其他婢女过来。才起了身,方才觉着有所不妥,只得暗暗咬着舌根,好叫自个冷静下来。

    这闵氏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了,这招借刀杀人也是够狠。这怀着双生子,本就最忌讳体内过热,容易引起小产。这闵氏在野山参中加的毒药却似是算好的,只是一寸一点,这样的城府,怎不叫人心惊胆战。

    倘若是出了事,这火也烧不到她闵氏身上,总归送野山参的人是伍家两姊妹,自然有什么事儿,都由着她们俩来认了。皇帝顾念旧情,纵使再大的火气,想来也会看在伍三郎将军的面上,放姊妹两一把。

    再者,这药下的无色无味,且是细水长流,若是不注意,这日积月累,小产也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孩子都没了,楞是要追究,也是无从追究起,人证、物证皆无,一切也便是枉然成空。

    此番,幸而有彩莲替她挡了几回,否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茱萸越想越后怕,心下又忧虑着彩莲的状况,因而又问道:“彩莲这体内的热毒可要紧?”

    沈誉沉吟半响,方皱眉道:“不瞒娘娘,这毒微臣也从未见过,只怕是绵里藏针……也是暗中凶险。”

    茱萸双手原是扶在案沿,此时只听着“啪”的一声,却是一掌落下:“可杀!”

    彼时,茱萸眼中燃的是熊熊怒火,好似能将这宫中所见之处的草木,摧拉枯朽一般地给毁灭殆尽。

    沈誉垂下头来,心下也是百转千肠,想着彩莲此时躺在榻上,也是煎熬。

    茱萸道:“沈太医,本宫与你要一样东西来。”

    沈誉拱手道:“但请娘娘吩咐,微臣照办就是了。”

    “红花!”茱萸说着,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决心。

    沈誉听了心下大骇:“娘娘!”

    茱萸笑笑:“沈太医,你可要记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以外,无人会知晓,这红花是你给本宫的,可知晓了?”

    沈誉脸上起了冷汗,一滴滴低落在地,此时此刻,他似乎感到了这宫里的寒意,如同刀子一般,刀刀刮人脸。

    “微臣……谨遵皇后懿旨。”沈誉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此时,却听着里间鸳鸯一声嘶吼:“娘娘!”

    茱萸心下一时顿住,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这一声,叫她生生的失了神。

    “娘娘!吐血了!”鸳鸯惊恐地喊道。

    待得茱萸与沈誉跑到彩莲塌前,却见着彩莲手紧紧攒成一团,气喘成一片,大气小气很是急促,嘴边早已吐得都是血。

    茱萸一瞧就红了眼,忙用帕子替彩莲擦拭:“彩莲!醒醒!你不可以睡下!本宫还未叫你歇下呢!”

    沈誉强忍住心下的悲切,用手不住地压着彩莲的人中,又探查着彩莲的脉息。彩莲似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微微睁眼看了眼沈誉,嘴唇蠕动着,似是要说些什么。

2 第一百九十九章 置之死地(二)

    只听着彩莲使着劲说:“没料着我是这样不中用的人,原还想着,过了年后便可入你沈家的门,指望着咱们总可在一处过着。不想我这身子感染个风寒就不成样子了……”

    彩莲说着又微弱地喘了口气闭了眼歇息了一会。沈誉见彩莲紧紧握着也不肯松手,也不敢轻易挪动。

    茱萸瞧着禁不住一阵伤心,眼角悄然也落了泪。

    半响,彩莲又微微睁眼道:“主子……”

    茱萸忙上前去,握住彩莲另一只手,“彩莲,你歇口气,有什么话,好些了再说。”

    彩莲红了眼,哽咽道:“主子,奴婢在京师,也就那些亲人了,奴婢身子是干净的,若是奴婢去了,还望主子给送回奴婢家中。”

    说了这些,彩莲眼角的泪滑落下来,又闭了眼,言语不得了。

    沈誉面上满是焦灼:“是我无用,说是医者,竟连你也救不了。”

    说罢,一屋子的人泪如雨下,嘤嘤啜泣声此起彼伏。

    茱萸摸着彩莲手,抖声道:“彩莲,你好好的,但凡你熬过来了,我立马送你出宫去,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明明将你许给了沈誉,为何偏要等到年后再送你走呢。”

    彩莲张了口,似是想说什么,却一口气提不上来,鸳鸯忙端了一碗参茶来,叫彩莲提提气。

    茱萸见了参茶,蛾眉倒蹙,一手便泼翻了在地,声儿却不大:“去取些温水来。”

    鸳鸯忙将碎碗收拾了,又从茶盘里倒了一碗温水来。

    茱萸手执着象牙小勺,一口一口将温水舀到彩莲口中,彩莲呛了几声,算是将水喝下去了,瞧着似乎是缓过劲来了。

    “主子,奴婢有话,想同主子说。”

    彩莲瞧着光景比方才好一些,茱萸心下知晓,是回光返照的样儿了,想着该还是有一半天可耐着。因而遂了她心意,将一干人等遣散了去,独留下沈誉在屋内。

    “彩莲,想着,沈誉是你未拜堂的夫君,有什么话,他也当听得,我将他留下来,你不怨吧?”茱萸边说,边给彩莲颈后安了个靠枕。

    彩莲咳了一声,手上又是一丝丝血,茱萸忙用锦帕捂住:“莫要看,都是不相干的。”

    彩莲苦笑道:“主子,奴婢如今只有两件事,还放不下。”

    “你说。”茱萸背过脸去,暗暗拭去眼角泪水。

    “奴婢再愚钝,心里也知晓,若只是伤寒,断不该如此凶险,想来是奴婢给主子挡了恶人。因而奴婢方才心里头,实则是十分地欣慰。奴婢曾说过,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如今倒真是求仁得仁了。”彩莲说着又咳了一口血,沈誉拧着眉,替她掩了掩。

    “奴婢最放心不下的,可就是主子。主子如今还在同皇上怄着气,可是咱们做奴婢的瞧着都是一清二楚,这皇上,对主子,是真真的上心,只是……”

    “彩莲,莫说了,先喘口气。”茱萸见她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忙又递过去一勺水。

    彩莲抿了一口,方才继续道:“主子,奴婢怕是不能再伺候您了。打小奴婢就与您在一处处着。年岁小的时候,还想着,许是能跟主子一辈子,没想着,倒是遇到这个冤家……”

    彩莲边说,边望向沈誉,茱萸含泪笑道:“是了,你如今可是有个冤家在等着呢。”

    彩莲笑笑:“主子,奴婢若是不在了,就是化作一缕魂魄,也要守在主子身旁,定然不叫任何人伤害了主子。”

    茱萸暗暗捏紧了彩莲手心,强颜欢笑道:“彩莲……是我对不住你,早知如此,我定然……我定然早叫你出宫去。”

    话到这里,两人皆是掩面而泣,彩莲又道:“主子,奴婢若是去了,还请主子替沈太医做主,寻一个身世匹配,知冷知热的人来,这样奴婢心下也能放心许多。”

    话音落地,沈誉早已泣不成声:“彩莲……我这心下只有你一人而已。”

    “沈誉,沈誉,你要好……”彩莲猛的一声叫喊,说到一个“好”字,忽而就浑身发了冷汗,渐渐没了声息。

    茱萸连忙扶住了彩莲,这汗出的越多,身子越发的冷软下来。沈誉眼见着彩莲手已冰凉,目光涣散,赶忙拿出针灸的针来,希冀再续一些时候。可只见着彩莲两眼一翻,香魂便随着北风去了。

    彩莲奇绝之时,茱萸尚还没回过神来,直到沈誉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彩莲!”

    斗大的泪珠从茱萸眼间滑落,一滴、一滴,皆滴在了彩莲面庞之上,可是彩莲再也不会起身了,也不会吐着吐舌甜笑着叫一声“主子”了。

    茱萸想着自小与彩莲的点点滴滴,又想着她素日的忠心与可人,更是可怜她白白丢了性命,因而也就哭的愈加伤心了。

    梅梢风动,梅影移墙,茱萸悲恸地望着彩莲,悄然用手盖住她的眼,所谓的来世结草衔环相报么?彩莲,彩莲,我倒愿你化作一缕清风,莫要在这深宫内院徘徊了,只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你……

    “来人!快来人!”随着沈誉一声惊呼,鸳鸯等人忙从外头进了里间。

    只见着茱萸身子一软,鸳鸯忙上前扶住了:“主子,奴婢在呢,主子!”

    一月两丧,宫里人都说,这云梅宫,如今是不吉利的地儿,谁进了,谁触眉头。按着宫里的规矩,一个宫婢过世,只需用草席一卷,便可送出宫去了。

    茱萸昏迷了一日,皇后不醒,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处置,只得去呈报了周筠生。周筠生彼时尚在熵邗宫接见朝鲜使臣,听闻哀号,也顾不得什么了,独留下朝鲜使臣,便匆匆便往云梅宫赶去。

    待得周筠生进屋之时,茱萸榻侧侍奉的沈誉已是身形憔悴,满面枯容,恰不似这人间的人了。周筠生直叹了一声气,“皇后如何了?”

    沈誉方才回过神来,忙行了一礼:“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心内哀恸,气急攻心所致的昏厥,只需调理几日,便无碍的。”

    周筠生轻拍了沈誉肩头,瞧他双目满是血色,心下亦有些不忍:“沈誉,这里就交给太医院别的太医来看护吧,你先下去,歇息歇息,等有精神了再来。”

2 第二百章 恨别离(一)

    沈誉一时想起,先前与彩莲在宫中相识、倾慕的种种,又瞧着如今宫在人亡,一时也失了态,嚎啕大哭而起。

    想着原本该是入怀的美娇娘,如今却是生离死别,怎么能叫他不伤心。周筠生正欲劝慰几句,却见着沈誉迅速抹了泪,又拱手一拜:“微臣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

    周筠生见他面色凝重,只道:“这儿有朕在呢,方才朕已经命人去请别的太医来了,你就先回府上去,歇息几天,旁的可过几日再说。”

    沈誉三跪九叩行了大礼,方才道:“臣有一事相求,但请皇上恩准。”

    周筠生将他扶住:“沈卿,起来说话。”

    沈誉道:“彩莲虽然与微臣尚未拜过天地,可是她在微臣心目中,早已是臣的妻室了。臣想恳请圣上,允许臣将彩莲带出宫,臣要以夫君的身份,将她带回娘家,了她一个心愿。”

    周筠生沉吟半响,方道:“你若执意如此,朕也不好拂了你的心意……若是有什么祭祀用度的,一应都交予内务府办了便是……”

    沈誉起了身,重重一拜:“谢皇上隆恩。”说罢,便要抬脚走。

    “沈誉……”周筠生禁不住唤了一声。

    沈誉侧过沈,躬身道:“微臣在。”

    “节哀……”短短两字,说出口却是极难的。沈誉这样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不哀,怎会不恸。他是他看重的臣下,也曾是半个知己好友,沈誉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懂。只是关切在心,却不能言明。

    沈誉紧紧咬着下唇,低首一拜,便出了殿外。寒风吹起沈誉身后的发带,若无根飘絮,不知何处停摆。

    不一时,太医院又派了姜太医来,所诊查的,无非与沈誉说的一致,因知皇帝关切,用药也不敢过猛,只开了平日里一半的药量。如今这差事,也算不得什么好差事,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一星半点的事儿来,想来不止项上乌沙不保,只怕是小命也无。

    姜太医心下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着开着药方。

    周筠生遣了鸳鸯去抓药,又着人请了曦嬷嬷来照看茱萸。

    待得鸳鸯取了药,煎好端上来,薛巾已是听着周筠生的御命去取了一束梅枝来。

    周筠生结果梅枝,这梢头上的梅花也是焉了的模样,不禁摇头叹了一声,随手将梅枝往火盆里一扔,似是自言说道:“这屋子里都是药味,如何使得,可得用梅枝清香去一去药味才好。”

    曦嬷嬷此时刚来,要福身见礼,被周筠生拦住了。曦嬷嬷远远望了眼榻上的茱萸,一时心下也是明了。

    曦嬷嬷给皇帝奉了一杯茶:“皇上吃口热的,可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周筠生道:“空心赶来,一肚子的冷风,压上一盏热茶也是不好。横竖是没有吃茶的心思了。”

    周筠生回身望了一眼薛巾,薛巾会意,连带着鸳鸯等,一路退出殿外。鸳鸯心下还挂念着茱萸,不时地垫着脚,想要看看主子可是醒了。

    薛巾轻拍了鸳鸯肩头:“我说鸳鸯姑娘,您可仔细着那,皇上都示意咱们退下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头又有曦嬷嬷照看,自然比咱们这些人在要强。”

    鸳鸯直摇头:“我倒没想着,这彩莲这么快就走了,也是十分的突然。主子怕是禁不住这一连打击,想来也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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