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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瑶环挑眉道,“山神也烦这庙祝了,便把小和尚都收回去了,可不是一个都不给他剩下了。”
诸人听完,一回想,不觉一齐失声都大笑起来。
太后起身拍掌道,“人不能太贪心了。这一贪心,可不得连原有的都无了。”
昊然又跑到太后跟前道,稚气声道,“皇祖母,孙儿日夜在观中,向诸位星君祈求,希冀早日回到皇宫里来。孙儿想,定然是诸位神仙都听到了,所以早早便把孙儿接回宫里来了。可是……神仙们会不会也生气了,就又把孙儿赶回武当山去了?”
没料着,这孩子会这样说,太后原是笑着的脸面,登时沉了下来,只叹了口气道,“你如此乖巧,神仙又怎舍得让你失意。”
淑妃忙上前,拉了昊然一同跪请道,“臣妾代昊然向太后请罪,这孩子说大话了,可不得冲撞了您。”
太后连连摆手,“这孩子,小小年纪便不在皇帝身边长大,自是有那么些亏欠在里头。他这样说,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气,可就是觉得心下难受。”
丽妃轻拍两位小公主,各使了个眼神,两位小公主便抱着太后膝下道,“皇祖母,可别难过了,祖母还有我们呢。”
曦嬷嬷递上锦帕,太后掩了掩眼角,“今儿个大好的日子,可不得,被我这个老太婆给扫了兴。”
茱萸见状,上前躬身道,“既是这击鼓传梅,了然无趣了,那不如,咱们换个玩法如何?”
孙瑶环听茱萸如此说,心下是百般不乐意的,这好不容易在太后面前得了脸,可是竟被一个孩子给搅了局,也实在是冤枉的紧。
太后道,“那贵妃便说说,可还有什么有趣的。”
2 第七十五章 羁心积夜(二)
茱萸笑着对太后福身一礼,“依臣妾说,今日既是为着守岁,那便不如来个雅俗共赏,可不如猜个谜如何?这到了元宵,自还是有的猜。这回咱们玩便玩个不同的。由太后您来亲自出题,咱们姐妹几个来猜。若是有猜中的,那太后便许个恩典,如何?”
孙瑶环温婉笑道,“还是贵妃娘娘有雅兴,倒是臣妾,净挑些俗物来耍了。太后若是恩准,臣妾也想与太后处讨个恩赏。”
太后并不介意便道,“哀家打年轻时候起,这猜谜可也算一把好手。既是你们都觉着好,那哀家便出两题,看你们何人能答。若是应着对了,那便由你们开口,只要是哀家做的了主的,那便给个恩尚。”
众人皆礼拜道,“太后圣明。”
“金箍桶,银箍桶,打开来,箍不拢。”太后笑道。
说毕,丽妃悄悄地说与张黎儿听,张黎儿意会,便开口道,“启禀太后,臣妾想着,约莫是蛇?”
太后甚喜,笑道,“倒不曾想,你也有这猜谜的本事,一猜就对了,可不是就是蛇。”
听着太后说了一声“赏”,曦嬷嬷便捧来一小盘彩色琉璃珠。
太后道,“这都是波斯进贡来的稀奇玩意,今日就都赏你了。可不得还得应你一件心事。”
张黎儿悄着逐颗珠子看去,这大小玲珑剔透,颜色纯净,可瞧着就是宝物,心下也是欢喜,遂道,“都得了太后赏了,可不得还贪一件恩赏。臣妾若是将这恩赏转赠贵妃娘娘,也不知太后是否能应允。”
茱萸不想,她会如此说,正要开口,太后道,“倒也是得体的人儿,晓得轻重,这样也好,哀家正想着,也得赏歆贵妃什么玩意儿才好,那便不如由她自个开口便是了。”
“臣妾原也不敢讨赏,既是太后您开口了,那臣妾便厚着脸皮要一个赏。臣妾所请的是,愿昊然这孩子不再回武当山,这此后若是能在淑妃跟前照看,想来更好一些。臣妾眼瞧着,这皇室血脉,流落在外,也实在是心有不忍。”茱萸边说,便轻叹了一声。
这本是孙瑶环想请之事,不想竟被茱萸抢了个先,便道,“臣妾也想着,这孩子在外头寂苦,既是回来了,可就别再让他出宫去了。”
淑妃一向都是谨慎规矩之人,心里原也是在忧着,这过了年,该不是又得让孩子回山上去。不想,这茱萸先替她们娘俩出了头。虽知她也是因着要逢迎太后之意,但心下也仍是感激不已。
太后沉吟半响,“这事,原是先帝时定下的,哀家这原也不好多说什么。此番接他回宫,也是想这孩子,也不至这大过年的还流落在外。可哀家只这一个皇孙,自也是心疼的紧。既是你们都如此相请,那今日便由哀家做个主,应了你们便是了。”
淑妃听罢,喜极而泣,忙带着昊然磕头道,“臣妾与昊然,谢太后恩典!”
诸人齐声道,“太后圣明。”
太后见如此光景,心下甚慰,也想着,不愿扫了大伙的兴致,便又道,“且再来猜一个,‘天下无俗人’,你们猜猜是什么。”
诸人纷纷窃窃私语,不得其要领。
茱萸思索一番,心已是知晓。心内自忖着,这会要是应了声,怕是不合时宜,太后捡这说,怕也是专冲着孙瑶环去的,因这谜底,只与她相关,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孙瑶环一闻此言,忙出来道,“臣妾愚钝,想着太后说的该是节气里的‘谷雨’?”
太后示意她近身,笑道,“这容妃,不光说笑话在行,猜灯谜可也是好手呀。”
锦妃道,“臣妾这就嘴拙了,想一千遍,也不知太后要猜的是这词儿。还是容妃聪慧,这一点就明了。”
太后喜道,“好了,既是对了哀家的谜底,那你说说,可是想要什么恩赏?”
“臣妾一时想不到好,想留着,待得这往后想着了再跟太后来相请,不知可行?”孙瑶环柔声道。
太后颔首应允,“这也好,待你想着了,随时来请便是了。”
太后又与众人说笑了一会,也觉有了些困倦起来。听了听,已是四更鼓声响,便命将食物撤下,又将赏钱赐予众人,随即起身道,“我们还是安歇罢,明日还是节下,该当早起呢。”
待得诸人散去,茱萸等也回了晖春阁。
年初一,便要搬进云梅宫了,茱萸躺在榻上,一时也无睡意。
五更天,茱萸听到门上响声,原是彩莲与鸳鸯,早已将门闩拔下,在院中抛掷。抛掷满三下,礼成,宫里人称“跌千金”,乃是新年祈愿吉祥之意。
正月初一,辰时,茱萸先随众妃去向皇帝与太后请了早安,拜了个年。宫里各处都是红红火火,一派新年气象。
回到晖春阁,彩莲伺候着茱萸吃了早间点心,鸳鸯则早早便去了云梅宫打点。
薛巾自领了内务府的小太监们上门来,先是请安,说了几句吉祥话。茱萸着彩莲赏了各人一个红果,每个果子里都带有几枚铜钱,又额外给了薛巾一个锦缎红包作打赏。
众太监忙活了半日,到晌午,才算是将晖春阁腾了空。
彩莲捂着耳朵,亲手点了炮仗,噼里啪啦炮响声中,茱萸正式入住了云梅宫。
这云梅宫乃是先前太后命人新修饰的,堆山凿池,起楼竖阁。又按着茱萸喜好,种梅栽竹,一应点景等事。
云梅宫正门,有六间,上头都是桶瓦硬山卷棚。那门栏窗台皆非平常的朱粉涂刷,都是皇家特供的上等涂料。左右一看,都是雪白粉墙。从正门而入乃是一翠嶂,四面垂绕各式石块,竟把里头房屋都给遮掩住了。
而后便是白玉石凿成的台阶,玉石上皆雕刻有助于最喜的梅花式样。这冬日里,台阶旁仍是花木交映,叫人无不着意观览。入了内殿,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窗,或岁寒三友,或山水花鸟,或博古之物,各式各样,皆是名手雕镂而成。
这墙角,都是贮书设鼎之处。亦有对着茱萸喜好,设了纸墨笔砚,且安花供瓶,又有不少特制的盆景在旁点缀。这茶几、桌案、床榻,一色富贵气象,皆是销金嵌宝。墙上又悬了古琴、舞剑等,这都是皇帝特意着人加上的。
2 第七十六章 云梅宫
茱萸在殿内歇息一时,方吃了半盏茶,只听见外头叽叽呱呱,一群丫头带着零星几个太监笑着进来。原来是彩莲携了太后新赐的四名侍婢与两名小太监,都捧着红色茶盘,喜气而入。
今儿个正月初一,彩莲也是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彩莲道,“主子,今儿个午后,怕是各宫还要送礼来,主子快多歇着去,坐着做甚。”
茱萸笑笑,“可不是知道又有新丫头来,我便想瞧瞧都是些什么人物。”
四名侍婢一字排开,齐齐福身道,“主子新年吉祥,奴婢(奴才)等拜见主子。”
茱萸朝彩莲递了眼色,彩莲会意,从一旁茶几上拿来早已备下的赏钱,都用大红的绳子串上,各人赏了一吊。
阿德近身上前道,”谢主子赏,恭喜主子乔迁云梅宫。”
茱萸仔细了看,方才想起是前次见着的,原在静太妃宫里当差的阿德,太妃死后便调遣到了晖春阁。
想着听彩莲等禀报过,这阿德在阁中干活也是勤恳,也未犯过什么事,便道,“我这宫里头大,比不得往前晖春阁,总还需得有个管家的太监。这往后云梅宫主理太监之位,便由你来坐了。”
阿德听了,一时错愕,原是想着这静太妃与歆贵妃不对付,往日也算是结过仇怨的,估摸着在贵妃娘娘跟前是得不了宠。
不想此时竟要提拔他做总管事,一时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奴才谢主子瞧得起!奴才也无别的本事,说不好什么话,但是往后必当对主子一心一意,决计不敢有二心。”
茱萸笑笑,“你知晓本宫最在意什么那便最好。机灵什么的本宫自是看中,可是这忠心二字,可是要排在头一位的,你们可都晓得了?”
阿德等皆齐声道,“主子训诫之言,奴才(奴婢)们晓得了。”
主仆说话间,鸳鸯匆匆从外头回到殿中。茱萸瞧着,眼眶有些红,好似是哭过。再看她那身石榴裙,乃是年前赏她做新年衣裳的布料,可是看似却好像托在泥里一般有些污秽之物。
茱萸心下暗想,早间外头下过一阵雪粒子,地上结不成雪,想着鸳鸯约莫是去过别处了。便打发了阿德等退下,只留了彩莲与鸳鸯在屋中。
茱萸道,”诶哟,鸳鸯,你倒是去过哪里了,怎么这裙摆都拖到了泥地里,可惜这石榴裙,最禁不得染。”
鸳鸯神色略有异样,仍低声回道,“主子赏的布,奴婢做了一条,只今天这身,才上了身,莫名带了泥,也是懊恼。”
茱萸蹉叹了一声,“若是平日里,糟蹋这一件也没什么。只是你身上这一件布匹,可是太后当初赏本宫的,若是废了,岂不是辜负了太后的一片心意。若是被别宫的嘴碎丫头听去了,怕是太后还要责罚呢不是?”
鸳鸯听了这话,正是碰在了心坎上,苦着脸道,“是奴婢不识好歹了,还请主子责罚。”
茱萸笑笑,“你休要再动了,不然连鞋面都要拖脏了。我这儿原还有一条新裙子,本是想等着元宵再穿的,不如先赏了你,你且先换下这身罢。”
鸳鸯随着彩莲去了殿后,换下石榴红裙,穿上一身新的绿萝色锻裙,收拾好了,便又去前处与茱萸回话。
茱萸瞧着,穿着倒是合身,点头道,“这裙你穿了正好,倒也不辜负我一片心意。”
鸳鸯低头道,“这腊月初一,就要劳主子费心,实在是鸳鸯没尽好本分。”
茱萸示意她近身上前,轻拍她手背道,“鸳鸯,你也算是行事沉稳之人。跟在我身旁也有些时日了,也算是跟着我出过生死的。如今我长了位份,也算是一宫之主了,正如当初所言,也不会亏待了你同彩莲。”
鸳鸯听的耳朵一热,“主子,奴婢……”
一语未了,茱萸又道,“现下这里也无旁人,本宫且当你是自己人,有什么委屈的,自可同我说道说道。但是……。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本宫知晓了,想来你自己心里也能掂量,这里头的轻重……”
鸳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奴婢方才去外头见了河阳王的人。”
茱萸听了也不觉讶异,尚还在关海之时,她便猜着,鸳鸯这丫头,定然是河阳王手下的人,况且她先前还受过贤妃的恩惠,对王爷,自然也是有恩要报的。
“本宫早间着你来云梅宫打点,你却见了河阳王的人,这事儿,你说本宫怎么罚你好?”茱萸睨眼说着,话里话外,透着些许威严之气。
鸳鸯咬着下唇,似有呜咽之声,“主子……奴婢是想着,这河阳王今日便要去那东山封地了,此去路途遥远……又没几个贴心的人可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