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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紧紧搂住哲顺脖子,这样一来俩个人各自有着力点坐在床上,却都感到随时会向后仰倒的不安稳。僵持了一会儿,女人腰肢渐渐酸软,哲顺仍旧不动的话,她就会很不舒服,于是收腿,撑在哲顺背上,把哲顺从床头推出去,哲顺滑落下来,懒懒坐在地毯上,背靠床头仰头搭着,女人的脚掌正能轻易踩在他的头顶,来回作弄着,似乎她正赤脚走在海藻铺满的地面,得意的笑。床头正对的墙壁上,挂着硕大的电视机,黑色屏幕是片不称职的镜子,哲顺悠悠看着,看不清女人的脸,也看不清女人的身体,但肯定她是一只才鸡,□□,毫无遮拦。适应眼睛看到的画面,屏幕上一处不停动弹的黑影,似乎在舒适的蹚着自行车漫游。女人一个人无声笑过一阵,便同哲顺齐看黑色屏幕,似乎感到不满,手臂往大腿上来回摩挲,双眼紧紧盯着屏幕里黑影的动作。
“我是第几个女人?”她摩挲了一阵,屏幕里没出现她想要的镜像,便没了兴致,懒洋洋的斜躺下来。
“第二个。我呢?”
“第二个吗?我见你可不像个干净的男人。”
“排在第二。我呢?”哲顺说。
“你可能是倒数第二,至于前面的数字我没在意过。”
“嗯。你排在正数第二,后面的数字我也没记得。”
“你很少笑。生活已经如此不顺意了吗?婚姻名存实亡?”
“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常受不了一刻的孤独与无聊。家里是个温暖的地方,只是有时候少了些暴雨烈阳类的涌动感。你呢?”
“先已说过,生活如此不顺意,婚姻名存实亡,即使这样生活把婚姻当做武器,架在脖子上,不让逃。”
“听起来倒有些爱情的味道。”哲顺极少想起,说起爱情这个词语。但听了女人的话,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错了吧!”
“没错!摈弃了幸福美满以后,谁都不做战败者,不逃,用这一生抵死纠缠。”
“这很好吗?爱情听起来不错。”
“差劲到极致。”哲顺说。
“我见你是个安静简单的人,没想你能想这些东西。如我见过的太多人,同我一样,趴在别人的床上,只为了做一回痛快的事。回去后,就有了可以俯视家中那人的傲意,没有金钱依附,没有欲望索求,就可以像俩只迫不得已被锁在一处的猪与狗,相安无事,各行其道。”
“我可不想,想也从来想不清楚。哪怕是我经过的事,若不是工作而是情感,我一无是处。听你说你的生活,我只以为它有迷人的部分。”
“哪一部分呢?”
“我常看战争剧集,俩军对垒,谁也不愿先开第一枪,谁动谁就是败者,大抵如此。”
“那为何懂得差劲呢?”女人兴致勃勃,难得见哲顺说这许多话。
“我认识一个女人,像条爬山虎,墙在的时候往上攀爬着,墙拆了停止生长,又修了墙,继续攀爬,墙倒了……如此重复怎能不够差劲。使我感到愤怒,我初时记得她是一朵花,高贵百合,炽烈玫瑰,后来发现她是一只鸟,自由飞翔不在乎目的地。现在确认她是一条没什么力量的爬山虎。”
“我心里也如你,住着个不可触碰的男人。”
“不!不!不!她使我感到愤怒而已。”哲顺否认女人的说法。
“傻子吧!”女人哈哈笑起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悲伤故事,为何你定得为她感到愤怒?因为你自私的占有欲,在她的高贵面前无处下手。”
女人说着便困了,像条懒蛇钻进被窝里,哲顺脱掉身上衣服,将被子拉好在女人身旁躺下,伸手穿过女子的脖子微微挽住,女人依附过来,半个身体压在他的半个身体上。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十点,女人叫了早餐,服务员送到房门外,她□□走去把门开了一道缝接来,放在电视机下的桌子上,先坐在椅子里点了一支早烟。哲顺靠在床头静看,她类似于冬眠养精蓄锐,春天尾巴上开始觅食,优雅的蛇。
“看什么?”
“蛇。”
女人妖娆走来,余味妩媚。缠在哲顺身上,真如蛇一样扭曲着。
窗外停了大雪,哲顺被困意侵袭,肢体力量丢失了许多,被女人端来早餐一点点喂饱。女人先离开,哲顺起床洗漱完毕,这才往家里走。昨夜又像做了一个长一点的梦,他在雪地里走的时候,这个冰冷的城市如往日一般喧闹着,汽车压过的雪路里留下俩条乌黑的泥泞痕迹,整个白色的美丽世界霎时狼狈。家门前巧遇了陈青,哲顺开门后走进卧室,合衣躺下,陈青不知道做些什么,等到哲顺困意上头,快要睡去,她站在门里喊道“自己煮点东西吃,我去看看纹身姑娘。”
哲顺醒过来,一是听到纹身姑娘,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昨夜有种本能驱使愿去看看。二是陈青话语,再如这寒冬寒冷,似乎是纹身姑娘的说话。
问“下午不上班?”
“你可以整天不去公司,我作为你的上级一个午后又何妨?还有,假期到了,这个冬天最后的节日。”
哲顺挠挠头,数着日子,的确到了时间。早些日子来到了新的一年,却还给去年留下了一些尾巴,这个节日过完,去年才算真正结束。感叹着,时间太匆促,连记忆都没留下许多清澈的东西。他正思索着,传来陈青关门的回音。
“等等,我和你一起。”
行了困意,哲顺起身出门,追赶陈青。路上,陈青低着头走,偶然间歇里,哲顺看她皱着额头。俩人脚步很快,中途乘车,转眼已经并肩站在桥头。屋外新婚夫妻正沿着河岸追打,雪球不时飞来砸在门帘上。纹身姑娘与王家老太婆坐在屋子里,俩人默默织毛衣。陈青跳进屋子里,撒娇拥抱到纹身姑娘,老太婆慈祥微笑。这时看到屋外走来的哲顺,老太婆上下打量着,低头认真做着手上的针线活。纹身姑娘与陈青浅谈几句,放下针线,起身煮热咖啡,很快煮好了呼唤河岸里玩闹的新婚夫妻,她喊了一句,停在哲顺身旁,皱起眉头,顿了顿见河床上的人往小屋跑来,转身在椅子里坐下。那女人一边跑来,一边拍下身上的白雪兴奋的说“纹身姐姐,不出来玩雪可就浪费了冬天的馈赠。”正卡在门里与哲顺四目相对,她没见过哲顺,不满的捂住鼻子说“这谁啊!一身酒气,还有这浓烈刺鼻的香味是怎么回事。”正说着,她打个喷嚏,用事实证明哲顺身上的酒气混合的香味浓烈刺鼻。哲顺惊慌失措,慌乱让开门,站在栏杆前,仍由寒风吹拂,只恨冬日的风冷入骨髓却不能再急几分。陈青与二人见过,欢喜拉过女人说“他叫哲顺,我丈夫。”女人恍然大悟,脸色愧疚,说“原来是哲顺姐夫。”她狡猾的压低声音“看起来很不错哟。”正好说话的姿势让她鼻子停在陈青耳边,本能耸动鼻子嗅了嗅陈青的气味。男人隐晦将女人拉开,挡在身后,纹身姑娘取出杯子,分好咖啡递给众人,犹豫片刻端了一杯走出屋子递给哲顺。
陈青问候过老太婆的近况,与新婚夫妻谈笑。一番吵闹过后,新婚夫妻离去,陈青与纹身姐姐依偎坐着,久久看着麻木重复动作,织毛衣的老太婆。
“这次怎么样?”陈青问。
纹身姑娘自是知道陈青的疑问,想了想回答“很好。”
“清楚点。”
“重复做那些俩个人都记得的事嘛!不需要一些新的记忆的。”纹身姑娘摸摸老太婆手中织好的半截毛衣,看向屋外白雪“至少这个冬天我将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在他离开后到这个冬天之间的日子里,我想那些寒冬都是同样冷冽的,但仔细回想起来,我再没有记得过一次冬天的样子。”
“那不是很好吗?”陈青毫不掩饰脸上的羡慕情绪。
“不好的,傻丫头。你的确走过那样一段一个人的时光,回头看却发现那是一片空白,你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太长的梦,突然醒来。正当你为那是个噩梦而感到庆幸的时候,事实给你证明,那些梦里你曾体会过的孤独与哀愁不是个梦,那处空白是你为丢掉一个人需要付出的代价。你会慌乱,仍旧以为自己停在梦里。”
“挺好的。”老太婆说。
“这也不是办法。”陈青略显悲伤,纹身姑娘叹息着,看到屋外雪地里的哲顺。
“我们很快会有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孩子能像条纽带,将俩个人扭成一条同向的绳子。”
话语显得沉重,老太婆叹息一声,卷起针线离开,留下俩个女人沉默在墙壁的花纹下。终是陈青再次拉起话题,问纹身姑娘“假期了,什么时候走?”哲顺抖动衣衫,重复确认一身气味散去,走进屋子里自己拉个椅子坐下。
“走?”
“回去陪陪父母,也让自己放松。”
“这倒不用,俩个老家伙死得早,我有些日子没想起他们了。”纹身姑娘说。
“什么时候?”
“我还在上学呢!他们就走了,那时候学业眼看没了后续,原溪正巧与我重逢。”
“这才是真正无能无力的事。很抱歉让你想起。”
“那可不会,若他们都走了,定当俩人都欢呼着从此获得自由。我是身处他们世界中的人,他们的时代还没到达我们这个时代。我想那个时代的世界里,他们都不懂得爱情是什么的,见一次面看到年轻活力的彼此都不差,就为了组成一个家庭,生一个或者几个孩子这样的理由走到一起。这样往往都会显得太仓促的吧!后来的生活,需要经历一个七年之痒,再来一个,又来一个,不停循环。但这也不算大坏事,他们可不懂什么爱情,一生时间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因为如此呢,他们不会觉得不快乐,只会觉得彼此烦人而已。即使争吵,痛揍彼此一顿,仍然是没有怨恨的,这要简单的多。俩个人的世界,绝不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人。数量往往决定事件的复杂程度,从这一点来说俩个人的世界要简单的多。这时候他们只争吵生活事件本身,从不涉及感情,这又是一点,凡事脱离感情纷扰,都要简单的多。只是浪费一生时间,回头想想总是为一些后来看来没有意义的事情争吵打闹,会觉得自己太幼稚,遗憾没专心思考一些深刻的问题,做些有意义的事而已。自我得双眼观测到的现实情况来判断的话,他们走了应该是解脱的。不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也不用对后来的这个世界感到陌生的恐惧。少了他们看戏者公正的评判姿态,听不见他们说家常时嘲弄现在的我们,世界内视自身,没了反对者就留下了绝对正确的发展轨迹,一切井然有序。如同他们不懂,没有学识思考感情,我们即使有了学识,也不用思考感情,更多的思考自由,思考快乐,寻求欲望。没什么不同,尤其以爱情字眼使人发些冗长的酸涩,最是恼人。”
“你胡说八道。”
“没啦!”纹身姑娘娇气着往陈青脸上蹭“他们的时光显得干净嘛!我嘲讽一下,他们的愚蠢。”
“这就是你的态度?”陈青不解追问。
“是的呀!我的童年可是有阴影的呢!我长着一对尖牙,他们先当我是怪物。常为我争吵,我想他们要是聪明一点,如原溪这般聪慧,一旦感到不快乐,就将离婚挂在嘴边,铁定坚持不了这一生,早离了婚,我的童年就不用总是活在他们磨合不了的七年之痒里了嘛。”
“真的可以吗?那样就显得足够聪明?”
“我其实挺敬佩他们的。如是俩个人心中从不爱,或者不懂得爱彼此,仍旧一心里只留下彼此一个人。”
“要不,去我家吧!”陈青建议。
“节日时间,小屋的生意可活络了。”
纹身姑娘委婉拒绝,二人一同看着低头沉思的哲顺,这时候他像个乖巧的孩子,犯了错才显得乖巧的孩子。然而纹身姑娘不在乎他是否犯错,陈青也近乎于忽视他的错。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犯错,相反,他即使低着头,也似能看到俩个女人的眼神,与他拉开很远很远的距离。他们坐在屋子里,他则站在雪地遥远尽头的山外。这种冷冽的情形下,哲顺没有说话的勇气,或者好不容易某一刻有了一份勇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陪纹身姑娘吃过晚饭,哲顺听了许久俩个女人的闲聊与欢笑,做足了旁观陌生者的姿态,如释重负跟在陈青身后回家。这夜,哲顺没有话头,陈青也没说过一句话,回家后匆匆睡了。第二天,陈青早早起床,收拾了衣衫杂物,装好大个行李箱,哲顺起床时,陈青一个人吃早餐。看他一眼说“快些收拾好东西,我们去陪陪父母。”陈青说话仍旧同昨日如寒风吹来,吹醒哲顺清晨的朦胧情绪,他仍旧为昨日类似于被孤立的情形而苦闷,想了想回答陈青“这时候我懒得动弹,拖后日子吧!”陈青吃过早餐收拾好卫生,独自拉起行礼箱离开。房子里的空气纵然是深切的冰冷了几分,弥散孤独味道,哲顺反而放松下来,似乎心头扔掉一个包袱。
☆、第 12 章
早早到公司打算收整杂物,发现已被陈青打理好,一丝不苟。陈青的离开,只有在家里那一刻让哲顺陡然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