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匍匐在地的疫症百姓有皮肤溃烂流脓,有缺肢短臂如蛆般在地面痛苦蠕动,更还有已经断气,亲人痛苦哀嚎的哭声。
黑眸下的光越沉越深!
一名瘦削到形销骨立的小男孩迎面冲来。
还没撞上君蓦然就已经软倒在地,他气力殆尽地想要爬起来,却只能脸色苍白地哀叫,“叔叔,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救救我娘,求求你们了……”
君蓦然一个箭步上来,将孩子抱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两个用绢布包裹着的精致糕点。
小男孩两眼发亮,刷一下捞了过来,刚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我娘还饿着肚子,得先给娘吃。”
“放心吃吧,叔叔这里还有。”
幸好他们来时早做准备,君非晋已经买了一包袱的烧饼和肉包,反手掏了两个出来递给他,“快拿去给你娘吧。”
“谢谢恩人。”小男孩两三口就吞完了两个糕点,抱着包子又撞又跌地往回跑。
两人对视一眼,刚准备卸下包袱分发粮食,却听见刚离去的男孩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娘……娘你别吓我……”
俯在破陋屋檐下的一名憔悴女人,正疯狂地呕着血,面色发紫,两眼翻白,转眼就不省人事了。
君蓦然大掌一攥,刚想上前,却见前方的拐角,跑出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秀男孩,在一群褴褛的人堆里,就如一股清泉,特别显眼。
第18章 找人 行刺
他熟门熟路地蹲在女人跟前,一只小手麻利地掌着女人的脉门,另一只也不忘探看脖颈间的脉络以及女人的眼珠子。
那老练的架势,熟练的程度,堪比太医院那些掌了几十年脉的老太医,哪里像是一个四五岁孩童该有的,简直神了。
“你别担心,你娘的疫症刚起,发现的早,吃了药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小男孩从袖子里捞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塞进女人的嘴里。
神奇的是,女人居然在片刻功夫间就醒了过来,脸色也不复刚刚死灰。
君蓦然和君非晋瞠目结舌,两人默契对视一眼,脸上全是喜不自胜的笑。
但还没来得及跨前,赫然间,一柄尖锐的刀刃唰一下从君蓦然身侧划了过来,即便他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往后一退,手臂还是被刮出了一道血口。
面色枯黄,双目狠厉的男人,颤着手握着一把生锈的小刀,憎恶地瞪着两人,“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把我们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因为我们穷苦,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君非晋猛然抓着君蓦然受伤的手,惊惧地低头一看,刀口很浅,但隐隐的血痕还是浸染了衣料,这里是重病区,实在不能掉以轻心,他紧迫开口,“我们先回去,你这手必须先包扎一下。”
君蓦然抬手挡住。
“你真的不要命了!”君非晋气极怒喝。
本来出来他就一直提着心,这一刀他挨了就算了,偏偏让皇兄给挡了,君蓦然要出点事,加之登基这么多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东晏国必将大乱。
实在太任性了!
但此刻的君蓦然却没有任何心思关心自己的生死大事。
眉宇因为男人疯狂的话,狠狠一紧!
这里不是所有染上疫症的人都会送来吗?何来穷人被送来,富人却没有送来的说法?
“兄台,你别激动,我们今天来就是代表朝廷来查探疫情的,皇上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生死不管,无关贫穷富贵!”
这话一出,立刻群起翻涌,不少人站了起来,全都朝着他们涌来,迫不及待地喊道,“你们真的是朝廷派来的?皇上来救我们了吗?是有药方了吗?皇上让你们带了药来了吗?”
君蓦然被围堵住,进退不得,不停被撕扯拽拉。
在生死面前,他就像一根汪洋上的救命稻草,所有人都前仆后继如狼似虎。
“啊晋,去拦住那个孩子,快去!”
“可是你……”
“快去啊!”
君非晋狠狠咬牙,一个飞身,挤出人堆,但却只来得及看见方才那个白衣男孩消失在巷口转角,他飞速追上,还是扑了空。
到底是哪路神童,明明有疫症的救命药方,却不肯上交朝廷。
君蓦然和君非晋好不容易脱身回到皇宫,夜幕已沉。
“啊晋,即刻传旨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眼下,他就是我东晏国的救命稻草。”
“我明白。”
君非晋才刚转身,身侧的君蓦然陡然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地上。
“皇兄,你怎么了?”
“不碍,就是突然一阵眩晕!”
话才刚落,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到了地上。
第19章 感染 迫切
正乾宫内,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太医。
个个心惊胆战,如临大敌!
床榻上,君蓦然已经转醒,脸色灰白,他轻咳一声,搭着床沿坐了起来。
“皇兄……”
君蓦然抬眸,看了眼脸色绷的死紧,眉宇沉重,欲言又止的君非晋,心头已经有了笃信。
“没事,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不是还有十来天,只要找到那孩子,朕不会有事的。”
可是人海茫茫,找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啊!
“启禀皇上,微臣等有一事禀奏!”
“说!”
太医院上监林太医躬身,不卑不亢地开口,“臣等日夜研究,查看古书典籍,才发现这次疫症和二十年前曾经发生的一起极为相似,当时也是死伤无数,白骨累累,后来是靠季老师傅研制的一剂药方才得以解救,免除了生灵涂炭的灾祸,只是季老师傅过世已经数载,季家医术又向来不外传,这药方也不知是否还有传承下来。”
季渊一生清袖,不恋官场,不贪富贵,先皇在世就允过他太医院上监之位,他欣然拒绝,带着妻儿远走,安居在清净之地。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出外狩猎遭遇刺客埋伏,身负重伤昏厥在季家门口,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但是……
林太医的这一番话钻进他耳里,却让他陡然抓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他跨步下床,君非晋一惊,刚想抬手搀他,却被他挡下,他一步步走到林太医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除非是季老师傅的嫡传子孙,否则季家的医术绝不会传给任何人?”
君蓦然过于迫切的神情看的林太医一阵错愕,他点点头,谨慎开口,“据微臣所知,的确是这样。”
“你能确定,这剂疫症的药方独季老师傅所出,再也任何人研制出过?”
“禀皇上,若还有他人研制出过,微臣等也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啊。”
这样无可奈何的话听在君蓦然耳里,非但没有让他忧心失望,堂堂一国之君,就像个孩子般,众目睽睽之下,竟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笑的震响,笑的愉悦,甚至笑出了泪,看的所有太医诧异无比,面面相觑。
没发现这疫症还有狂笑的症状啊。
还是皇上忧心到都失心疯了?
倒是一旁的君非晋瞧出了端倪,遣退了所有太医。
季家两位小姐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出发南疆前,他还见过那位素净纯暇的季大小姐季阑珊。
这其中的悲欢离合,他也是回来后听宫人提起过。
眼下,皇兄该不会以为,那个五年前被火烧成焦炭,尸体都生生摆到他眼前的季阑珊还活着吧?
“皇兄……”
“啊晋,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就现在,我必须马上再去一趟南区。”
“皇兄你……”君非晋震颤到不可置信,“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再去那地方,你当真要置这天下不顾吗?”
“我的天下?”君蓦然凄苦一笑,“啊晋,五年了,我日日被心痛蚕食,夜夜被愧疚凌迟,自从她死了以后,我活着,就像置身炼狱一般。
每每踏进青染宫,我的脑海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像魔咒一样,我走不出来,她爱我,爱的那么累,那么苦,而我呢,只能日日夜夜看着自己满是她鲜血的手,一遍遍感受着被痛苦、后悔、愧疚屠戮到千疮百孔的心。
我欠她的,生生世世都不得偿还,如今,哪怕一丝,只有一丝她可能还在的希冀,我都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
君非晋哑口,他万般没料到,从小到大,天神一般睿智果决,手段冷辣的皇兄竟被感情蚕食到掏心蚀骨的地步,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渴望自己最爱的女人还活着,哪怕奢看一眼的男人。
君非晋点头,“我明白了,我陪你一起去。”
第20章 辱骂 惊喜
足足一日,君蓦然和君非晋还是扑了空。
但神奇的是,不过一日,南区的患病者居然骤减,他们断定,那个孩子必定来过,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如入无人之境,还消失的无影无踪,手脚利落,心思缜密程度根本不像一个孩子。
回宫的路上,天色已晚。
君蓦然抵在路边的墙沿上,一阵巨咳后整个人面色惨白。
“皇兄,你还好吧?”
“不碍事,休息一会儿。”
因为有了昨日被仇富百姓行刺的事,这次他们换了普通百姓的便装,徒步而来。
没了代步工具,最痛苦无非君蓦然。
亲身体验,疫症袭身的痛苦,又快又猛,短短一日,他已经觉得全身气力像被抽尽,胸腔憋闷,三步喘息,四步必咳。
君非晋忧心地看着他,劝慰,“皇兄,明日让我来等吧,你如今的身体根本不堪这么奔波。”
“不,这次,无论如何,朕都要等到她!”
“皇兄……”
“啊晋,你不用再劝了……”
“不是,皇兄你看,前方药铺里出来的那人是不是那孩子?”
君蓦然猛然抬头,漆黑的视线,哪怕光线昏暗的夜晚,依旧锐利精准,“啊晋,快……”
这一回,没等君蓦然说完,君非晋已经飞身而去。
可小男孩像是后背上长了眼睛,还没等他靠近,已经拔腿狂跑。
君非晋连追三条街,但由于地理不熟悉,被东窜西钻的孩子轻而易举摆脱了。
君蓦然捂着胸口,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口,许久都不见君非晋回来。
啊晋刚回来,那孩子又尽往小路钻,这都城小巷的路错综复杂,只怕又要着了那孩子的道了。
他无奈地深叹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咳。
一只小手,猝不及防探了过来,抓住了他的大掌。
君蓦然陡然一惊,全身警惕,本能反应,扬起另一只手就准备反击。
“你们是在找我吗?”
大掌在距离半寸之地,愕然僵住。
那张俏生生,软萌天真的小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钻进了他眼底。
有那么一瞬间,君蓦然发现自己竟出现了照镜子的错觉。
“你怎么会……”君蓦然惊诧不已,啊晋都未回来,这孩子到底是有何等的本事,轻而易举身退不说,还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
“怎么会在这里对吧?你那朋友脑子不好使,连我区区一个小孩子都能耍的他团团转,他现在只怕还在九头巷里转溜着找我呢。”
君蓦然一听,眼角狠狠一抽。
九头巷,那可是都城出了名的活迷宫,九条小巷条条通又条条不通,若不是对路况熟悉非常的人,根本没人敢进,这啊晋离京这么多年,一入九头巷,没有两个时辰就别想出来了。
瞧着他脸色惊讶的表情,小男孩嘚瑟地一笑,掐住他的脉门,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你也染上疫症了?”
君蓦然苦笑地点点头,“所以,你有药帮我医治吗?”
小男孩甜甜的笑开了脸,稚嫩的小脸俊秀不凡,他咧嘴,重重嗤了一句,“你做梦!”
君蓦然微愕,不怒反笑,丝毫没有因为被拒绝了救命良药而恐惧失望,他蹲下身,和噘着嘴傲气不凡的男孩平视,“我前日明明见你拿药救治疫症百姓,今天康复的疫症百姓也在增多,看的出来,你年纪小小,心底还是纯善的,为何唯独不肯救治于我呢?”
“因为你是朝廷的人,皇帝的人!”迎上君蓦然错愕的脸,小男孩不屑痛斥,“我此生最是痛恨那座宫宇里头的人,尤其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人渣,败类,猪狗不如的畜生,怪就怪你不该为那种人卖命!”
第21章 剧痛 震惊
这莫名其妙的脏水来的猝不及防,差点听的君蓦然背过气去。
“你这是什么道理,我们皇上既没有暴政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