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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从未带过兵,而且,有雍王在,这两万多兵马何愁没有人统领。”
“元帅有令,必须将郡主留在代州城内,还请郡主不要为难末将。”
“若我偏要让你你为难呢。”韦长欢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手中的赤霄剑,轻轻拔出。
“那末将,只能与城内一干兄弟一起,尽力留住郡主了。”虞列右手不动声色的搭在剑柄上,缓缓握住。
“虞校尉,”韦长欢浅笑道,随即“吭”一声将赤霄剑推入刀鞘:“这才像是个沙场之人,你前头说的话差点叫我以为是哪个长袖善舞的文官走错了地方。”说罢往外走去,经过虞列时,正色道:“虞校尉放心,我不是任意妄为之人。”
韦长欢果然没有驱马赶去朔州,她昨日午夜时分收到了起云的回信,信中说,阳燧镜的下落尚未查明,让她不必着急入高延。
不过她确实有些气她爹,去朔州也不告诉她一声。如今落了个两头无事,她去看了会儿倪丰化布置城内防备,又百无聊赖地在代州城内逛了起来。
代州东靠鸿山,北朝大漠,土地不及中原肥沃,却也不似荒漠那般贫瘠,有其独特风光。
此处的用水,乃是来自地下之河,名为井渠,在高山雪水潜流处,寻其水源,在一定间隔打一深浅不等的竖井,再依地势高下在井底修通暗渠,沟通各井,引水下流,即可满足平日所需,又能灌溉良田,而且夏日炎炎之时,还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除井渠之外,代州城还有另一特色,便是家家户户都养着几窝胡蜂。
韦长欢一开始还纳闷,怎街上随处可见卖盐炒蜂蛹的,原来是代州百姓家中都养着几窝。
上至无牙老者,下至黄口小儿,人人好食。除了蜂蛹,胡蜂也是好物,气味甘平; 微寒; 无毒,可入药,治风头,除蛊毒,补虚赢伤中,久服令人光泽,好颜色,不老,轻身益气。治心腹痛,面目黄,大小儿五虫从口中吐出者,主丹毒,风疹,腹内留热,利大小便涩,去浮血,下乳汁,妇人带下病,大风痢疾,颇有可治百病之象。遂有“养用诸蜂子,盖赤足阳明”之说,可见代州百姓对胡蜂之喜爱。
若说代州城中,尚不显要打仗的样子,可在朔州城外,却是战况正酣。
韦谨风在黎明之时攻城,高延军似是将将被战鼓惊醒,便匆忙迎战,许多兵士甚至连铠甲都穿反了,头盔也是歪扭地扣在头上。自然不敌井然有序、早有准备的大豫军,不过半个时辰,朔州城门已被攻破,五千铁骑如潮水般涌入。
“不好,有诈!”刚入城门的韦谨风惊喝道。
城中放眼望去空无一人,只那些黑洞洞的窗牖上驾着一把把蓄势待发的弩,锋利的箭头偶尔射出丝银色的光。
五千多人望着这些箭羽,寂静无声。
“哈哈哈……韦将军,你也有今日。”一锦袍编发的男子自街头策马而出,气焰张狂。
“好一招请君入瓮,不过,你以为以这区区几架□□,就能困住本将军?”韦谨风稳坐马上,不紧不慢道。
皋铎宰阴阴一笑,道:“困不困的住,一试便知。”轻轻挥手:“放箭!”
霎时间箭雨流星,快如飞电,韦谨风一方却未见慌乱,这五千铁骑乃都是各营选拔出的尖子,由韦谨风亲自操练三年之久,自非一般小兵能比得。
只见其每二人相互配合,护住对方后背,手上箭花不断,一时间断箭残羽铺了满地。趁着弩手上弦落出的空挡,十几人自人群中跃出,飞入一个个窗牖,弩手们来不及惨叫,便被抹了脖子。
皋铎宰无关痛痒一般,甚至还带着丝钦佩赞道:“飞将营果真名不虚传。”
韦谨风冷声道:“你只须记着,当年我大豫铁骑如何将你阿翁逼的退入宫城,围困三月,今日便能如何踏平你高延王都。”
皋铎宰不怒反笑,“啪,啪,啪”鼓掌三下,道:“韦将军果然老骥伏枥,往昔豪情今犹在,不过……”他眸光一转,脸色转浅笑为阴鸷:“韦将军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出这朔州城吧!”
只听得长矛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渐渐聚成一片,震动经过大地,由脚掌传入四肢百骸,那咚咚声伴着自身心跳,一下一下震的耳内嗡嗡,那样真切却又飘渺,叫人一下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在响。
代州都督府,韦长欢望着天上那弯残月,使劲按下心中想去朔州之念,准备歇息。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郡主!郡主可歇下了?”来者乃是虞校尉,语气听着很是焦急。
“什么事。”韦长欢淡淡道,随即自房中走出。
虞列见她出来,忙行礼禀报道:“二十万高延军已将代州围住,雍王殿下让末将护送郡主速速出城!”
“什么!二十万?”韦长欢微惊道,片刻又复平静:“带我去城墙上看看。”
“郡主……”虞列为难道。
“既然二十万延军能悄声无息地将代州围住,我又如何出去?”韦长欢反问道,“再者,就算侥幸逃出城去,就能安全无虞了吗?”
“郡主请随末将来。”
韦长欢站在城墙上望去,二十万延军身着黑色铠甲,手执长矛,黑压压的一片立在几匹枣红色骏马后方。
居于最中的那匹枣红色骏马上,坐着已年过甲子的高延王皋铎兆,也许大漠的风沙将他吹的略显老些,或是丧子之痛的打击太大,火光下,一张黄黑的脸骨瘦如柴,可那双陷在深邃眼窝里的眼珠,却闪着狡黠的精光。
韦长欢站在城楼上,望着如黑色潮水般的延军,神色有些凝重,余光瞥见身旁满脸焦急的虞校尉,却忍不住打趣道:“虞校尉神机妙算,高延人果然来偷袭代州了。”
虞列单膝跪下,惶恐道:“郡主!末将……”
“虞校尉不必惶恐,本郡主只是开个玩笑。”韦长欢只看着前方微微出神,喃喃道:“我说为何高延屠了朔州后按兵不动,原来是悄悄行军布阵至代州,竟然还无人发现……”接着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朝虞列急道:“快命人将城内的井渠堵了!”
“回郡主,雍王殿下已带人去堵了。”
原本按兵不动的延军忽然擂起鼓来,接着全军大喝一声齐齐往前跨了四五步站定,颇有些气吞山河的气势。只见皋铎兆身旁一位统领模样的人喊道:“代州城的人听着,若开城门表降,我高延军士绝不伤你们分毫,若是负隅顽抗,定将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韦长欢冷哼一声道:“虚张声势!”
虞列道:“将军曾布下守卫,城门外已有挖好的壕沟,壕沟内置有粗木桩与尖木栅,如若敌军来袭,如此可抵挡一阵,只是,”他有些迟疑道:“代州地势普通,并非难破之城,且眼下这兵力太过悬殊……”
韦长欢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我们只能巧取,伺机而动,万万不可先有了弃念。”韦长欢指着延军:“这二十万人内总会有立功心切的,待到冲锋令下,定会一举袭来,自然会在在壕沟内受阻,此刻正是我方侯在城墙上的弓箭手便开始射击之时。”
“倘若敌军于弓箭手上弓之时袭来又该如何?”虞列问道。
“所以,要于城墙上设两列弓箭队,首先命一列齐射,狙击爬出沟壕的敌军,与此同时,另一对准备下一次射击,如此一来便不会给敌军可乘之机。”韦长欢答道。
“如此我方便只守不攻?”虞列又问。
“不,你看那,”韦长欢指着不远处的壕沟:“待到敌军后方见到壕沟内的无数沉尸时,定会有畏惧不前之意,我方只需在此时冲出,与敌军前锋厮杀一番,再退入城中,如此反复循往,虽只能消耗一部分敌军军力,却会大挫敌军士气,更能为我军拖延时间,以待后援。”韦长欢娓娓说道,区区几言竟有指点江山挽风云之势,让虞列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不觉间心服。
“郡主用兵之神,末将深感不及!”他单膝一礼道:“末将这就去安排!”
行军在路上的倪丰秀接到探子来报,延军四十万兵马兵分二路在朔、代二州,韦谨风与五千精兵被困朔州生死未卜,倪丰化握两万兵马守代州,岌岌可危。
倪丰秀几乎在听完消息那一刻,就做出了决定,不容置喙。由他率四万兵马往代州,统军李承机率六万兵马往朔州。
天色微明,奋战了一夜的代州兵士渐露疲惫之象,射出的箭矢也不似夜里那般有破风之力,韦长欢心里似有一把火在烧,眉头也不觉微蹙,如此下去,城被破是迟早的事。兵力如此悬殊,正面交锋乃最下之策,而如此包围之下要想绕至敌军后方突击也是痴人说梦,就在韦长欢快要想破脑袋的时候,一只嗡嗡叫的胡蜂,让她计上心来。
“张都督,”韦长欢问道:“你可知胡蜂喜食何物?”
“这……”代州都督张公靖一阵支吾,显然不知。
正巧张都督的夫人来给将士们送吃食,此时便走上前来,落落大方道:“胡蜂喜食花蜜和小虫。”
韦长欢抿嘴沉思。
张夫人见状,斗胆问了句:“郡主可是已有了抗敌的法子?”
韦长欢点点头,道:“不错,只是,是否可成还有待商榷。”
“郡主不妨说说,如若需要,妾身也愿尽一份绵薄之力。”张夫人望着她,神色坚定。
“代州并不难破,敌军又粮草充足,我方若想重创敌军,惟有,投毒。”韦长欢自怀里摸出一只深紫色瓷瓶:“此乃‘封喉’之毒,将此毒化于水,胡蜂之足过之,再将胡蜂喜食之物以炮仗投入敌军阵中,此时放胡蜂叮之,必死无疑。”
“可若胡蜂咬死敌军后误伤我代州百姓……”张都督迟疑道。
“都督放心,封喉之烈,胡蜂活不过十息,叮咬过一人之后必然无法再叮咬第二人,更甚者也许在途中就死了。”韦长欢淡淡道。
“如此,倒是一出奇招,可……。”张都督道,虽如此说,心中难免有一丝芥蒂,战场上,真刀真枪为正,以毒物取胜,实属末流。
“照郡主所说的做。”倪丰化迎面走来,铠甲上的鲜红点点,想必井渠那,定是一场血战。“是,殿下,”张都督应道:“只是这胡蜂喜食之物……”
“含笑花的香气,最能吸引胡蜂。”张夫人微笑道:“妾身去岁冬天,刚刚收了上百坛含笑花做酿酒之用,如今,都在都督府地窖里存着呢。”
韦长欢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多亏张夫人是个爱花之人。”
胡蜂之术,折损了一小半高延军,剩下的皆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深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本就纪律不严的高延军队,此时更是乱做一团。
“你在城内守着。”倪丰化见时候差不多了,对韦长欢道,自己则率兵出城,打算歼灭剩下的高延军。
“我随你一起去!”韦长欢跟上他道。
“你留在城内。”倪丰化不容商量地拒绝道。
“高延如今溃不成军,应速战速决,分而灭之,不可拖延!”韦长欢道。
倪丰化有些迟疑,韦长欢却不等他再开口,便大踏步往前,边走边道:“各军摆开骑兵阵势,率精骑出击,战车不要用了!”
领援兵赶来倪丰秀,在离代州三十里处,遇到了溃逃的皋铎兆一行人,他们身后是领着大豫将士,一身战袍的韦长欢,她手握赤霄,眉目飞扬。
他传下军令,与韦长欢一前一后,两面夹击,全灭延军残兵,生擒高延王皋铎兆。
皋铎兆被擒住时,千分不信,万分不甘,愤然道:“我皋铎兆,纵横大漠十余年,带兵数十万,横行大豫、白水、不咸边境,谁亦莫奈我何,不料今日竞败于几个乳臭未干的竖子之手!”
“高延王难道不知道,后生可畏四字。”倪丰秀嘴角含笑,接着对韦长欢道:“郡主兵法了得。”
“昭王殿下谬赞,”韦长欢虽眉目之间难掩自豪之色,说出的话倒还谦虚:“不过习得我爹的一些皮毛。”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今晚是个狂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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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到底
高延王忌惮韦谨风用兵如神,所以在有四十万兵马的情况下,仍采用分而灭之的法子,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身陷敌营,沦为俘虏。
且说朔州一战,五千精兵几近全陨,终于在二十万延军的包围圈中撕出一道缺口,韦谨风得以脱身,可尽管如此,延军仍由黑蚁一般穷追。
千钧一发之际,李统军率十万兵马及时赶到。
皋铎宰勒停了战马,眼下难以判断大豫到底来了多少兵马,只能先按兵不动。
夜幕时分探子查明,大豫援军不过区区十万,皋铎宰当命骑兵与步兵一分为二,将豫军左右两翼包抄,韦谨风则下令全军撤退,并将辎重粮草一概抛下。
满地的粮草辎重,高延军中便有人住了脚,把追击抛在脑后,自顾自地开始抢夺起来,一人如此,众人纷纷如此,什么上阵杀敌,皆比不上眼前这一口粮食。
“将军料事如神,那高延军见了粮草,果然走不动了。”
“他们也是饿怕了,一个朔州城,哪够四十万人吃?”
“将军,我方是否准备反击?”
“让骑兵为前锋,弓手紧跟,步兵在后,”韦谨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