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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法子,让我既为神女,又能生儿育女?”
韦谨风自一堆书信折子里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微妙:“你既然找到了想为之生儿育女的人,为何还要去做那神女?”
“南诏养育之恩,祖父教导之情,欢儿不能辜负。”
“哼,”韦谨风冷冷地哼了一声:“教导之情?他只不过想完成再次一统南诏的夙愿!一己私欲!”
“你赤灵诀大成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韦谨风看着韦长欢:“他可有催你回南诏?”
韦长欢摇头。
“当真?”韦谨风轻蔑道:“南诏神女断代了三十多年,周围诸诏皆蠢蠢欲动,如今你赤灵诀终于大成,他岂会不着急让你回去?”
“我还不曾寄信给祖父,也未收到他的信件。”
“你身边的人难道不会告诉他,难道,不会间接传达他的意思?”
韦长欢低头沉思。
“欢儿,”韦谨风正色道:“不管你的心上人是谁,爹爹都为你高兴。你不要忘记,你除了外祖父,还有个爹,爹还是那句话,若你不想为神女,谁都强迫不了你。”
“爹……”韦长欢心头一暖,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
韦长欢满怀心事地回了听风小筑,却倍觉心中难安,她想起了她的娘亲。
身随心动,下一瞬,她已出了听风小筑,往他娘亲的墓前去了。
“娘,时至今日,欢儿方才明白了你的苦心,”韦长欢跪在阿述墓前:“欢儿心中,已有了牵挂之人,可欢儿,同样放不下南诏,娘,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她在她娘亲的墓前,呆了许久,直至广寒升空,方才下山,刚到山脚,便见倪丰秀一人一马,仿若恭候已久。
“跟我来。”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已被他拉至马前,她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轻身跃了上去,紧接着,倪丰秀也跟着跃了上来。
“坐稳了。”他双手握住缰绳,策马而奔,却也刚好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韦长欢自始自终低头不语,安静中带着一丝温和,温和中带着一丝羞怯,只觉得,那颗扑通扑通跳着的心里,有一丝丝的甜意荡漾开来,像是,前几日在西阳寺吃的小豆凉糕。
马儿跑的不紧不慢,后背传来倪丰秀暖烘烘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下,清晰而又有力,却搅得韦长欢的心有些乱。
不一会儿,到了银泉山脚下,倪丰秀勒停了马,却依旧抓着缰绳,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我们,不下去么?”半晌,韦长欢开口道。
“下去。”他答道,韦长欢只觉背后一空,他已站在马前向她伸出手。
韦长欢将手搭上去,轻轻一跳,也下来了。
倪丰秀与她随意地在这山脚下走着,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
还是韦长欢先开口道:“你为何带我来这儿?”
“我想见你。”倪丰秀道:“想与你,单独呆一会儿。”
韦长欢未曾料到他会如此直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他看着她微微窘迫的模样,轻轻地笑了。
“我先回去了。”韦长欢落荒而逃。
“别走,”倪丰秀一把拉住她:“韦长欢,你看看这周围,月照松间,泉流石上,一切那么自然协调,没有一丝刻意,但你为什么,一定要隐藏自己的心意呢?”
他握着她的双臂,让她看着自己。
“倪丰秀,”她慢慢对上他的双眸,缓缓道:“我确实对你动了心,可是……”
她还未说完,已被他一把拥在了怀里:“我终于,等到你对我说这句话。”
韦长欢轻轻挣开他,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可是,我不知道这份心动,该如何处之。”韦长欢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我若因此而弃南诏于不顾,是错,可我若因南诏,将对你的感觉视而不见,也是错,你说,我该怎么办?”
倪丰秀的手慢慢从她肩上滑下:“怎么办?我若要你为了我,弃了南诏,你可愿意?”
“弃了南诏?”韦长欢喃喃重复道。
“你方才说了,我与南诏只能择其一,你,选哪个?”
“我……”
“韦长欢,我不信你心中没有答案。”倪丰秀看着目光游离的韦长欢:“我等你来找我。”
他转身走了,却将马留了给韦长欢。
☆、醉不解愁
韦长欢看着他越走越远,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山风拂过脸颊,比夜色更凉。
过了许久,她才失了魂一般地骑上马,折返回去,已到城门处,她犹自不知,还由着马儿自顾自地走。
直到一声轻喝将她惊回了神:“站住!城外何人!”
韦长欢掏出怀中令牌道:“我乃南风郡主!”
“南风郡主。”为首的侍卫过来看了令牌,抱拳一礼,吩咐道:“放行!”
韦长欢虽然握着缰绳,然而依旧不管方向,任马儿在城中乱走,不过这马到是认路,带着她往将军府的方向走。
马蹄嗒嗒,清脆又十分规律,可倏忽停了下来。
“郡主如此失魂落魄,是为哪般?”高颖拉摸着马头,看着韦长欢道。
“是你,”韦长欢定睛一看是她,却也不讶异,不过多日不见,她似乎有些消瘦了,她兴致忽起,问道:“去风鹤楼喝一杯如何?”
“好啊!”高颖干脆地应了,翻身上马,自后头扯过韦长欢手中的缰绳:“驾!”
二人裙裾扬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城内夜市长街,酒馆青楼灯火通明,人流往来络绎不绝;城墙上兵士守将各司其职,与月色为伴,守一方百姓。
“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城?”
“禀殿下,没有。”那守卫恭敬道:“自卑职等刚换岗起,便没有发现过可疑之人,不过……方才南风郡主倒是刚从城外回来。”
“她……?”倪丰化轻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上弦的春月当空,时有琴笛之声响起,风鹤楼雅座内,高颖高声道:“小二,给我上两坛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最烈的酒?”小二见是两位姑娘家,好心建议道:“二位姑娘,我们这儿的松花酒,气郁芳香,甘甜醇厚,姑娘不妨尝尝?”
“我们今日,只饮烈酒。”韦长欢道:“不必多说了,快拿上来。”
“好,那就给二位姑娘上不咸运来的烧刀子,”小二道:“此酒天下最烈,威风凛凛的壮汉,三碗下去也倒。”
“那还不快拿来。”高颖催促道。
“好嘞,好嘞,”小二边退出去边道:“二位姑娘稍等。”
待酒上了来,高颖对韦长欢道:“今日这酒,你一坛,我一坛,没喝完,谁也不准走!”
“好!”
韦长欢拿了个酒盅来喝,叫高颖好生讥笑了一番,只见她端了个海碗,喝的那叫一个豪爽。
酒刚入口,韦长欢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又引的高颖一阵大笑:“郡主你,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
“是又如何,”韦长欢止了咳嗽,再轻轻抿了一口:“难不成你常喝。”
高颖眸中闪过一抹悲色,低头闷了一大口。
“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韦长欢道:“你不是钟情我那个闷葫芦师弟,你与他,现如今如何了?”
“不如何。”高颖道:“你又是有什么烦心事?”她想,韦长欢长至今日,一定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伤心事。
“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韦长欢道:“我为何事烦忧?我知,亦不知。”
高颖嗤笑一声,只当她是无故寻愁觅恨。
接下来二人皆未言语,自顾自喝着酒儿。
一个捏着酒盅,一盅一盅好似心中柔肠愁千缕,越浇越浓;一个捧着海碗,一碗一碗犹如斗酒恣欢,却愿长醉不醒。
烧刀子名副其实,果如烧红的刀子进喉咙一般,既辣又痛,可喝的多了,也不觉的浓烈了。
一个时辰过后,二人的酒坛子都见了底。
“韦长欢,我倒小瞧了你。”
“彼此彼此。”
“小二!再来两坛!”却久久不见应答,高颖又喊道:“小二!”
“我出去叫。”韦长欢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迎面撞上一堵肉墙。
韦长欢有些迷糊地揉揉额头,拍了拍那人的胸口,道:“这位兄台,麻烦让让,你挡着我了。”
不料手腕叫人捉住,“嗯?”她愣了愣:“大胆!”她一面抽回手一面抬起头,但见倪丰化清冷的面孔模模糊糊地跃入眼帘,她眨了眨眼睛:“师弟?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慢慢倒下去的韦长欢稳稳地跌在了倪丰化伸出的双臂上,他胳膊一抬,轻松将她抱起,转了个身,便要走。
“倪丰化!”一丝醉意也无的高颖冲上前来,拦住了他。
“高小姐,”倪丰化微微地皱了皱鼻子:“高小姐以后,不要再找她喝酒了。”
“是她找我喝酒的!”高颖看着他冷淡的眸子,歇斯底里中带着一丝伤情:“倪丰化,她眼里心里,都是倪丰秀!根本没有你,半点位置,你看不见吗!你不明白吗!你还不放手吗!”
倪丰化后退了几步,扫了一眼靠在他肩膀上,安静地昏睡过去的韦长欢,慢慢地看向高颖:“让开。”
“让开?”高颖上前几步,捏住他抱着韦长欢的手腕:“是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吗!”
“我已向父皇请旨,封你为县主,以报高小姐你的救命之恩。”
“封我为县主?以报救命之恩?”高颖大笑,面容苦涩,眼角划过一丝晶莹。
倪丰化看了她一眼,依旧是没什么表情,把身子微微一侧,抱着韦长欢出去了。
高颖瘫坐在地,小声地啜泣,渐渐转为悲恸的大哭,哭她多年深情没有半点回应,哭她心爱之人真心另许,哭她一往情深却爱而不得。
第二日晌午,韦长欢宿醉犹未醒。
她一夜之中出了很多汗,要了很多回水喝,天色微明时才消停,累坏了云栽与凌戈。
凌戈已非青春年少,一宿未睡人便有些吃不消,云栽好说歹说,才将她劝到榻上歇息。她自己则继续守着韦长欢,怕她又要水喝。
傍晚时分,韦长欢终于醒来,只觉头沉的要命,五脏六腑火烧火燎,屋子里弥漫着酒味。
“云栽……”韦长欢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没有几分力气。
“郡主!”幸亏云栽就在外面的隔间,听见声音连忙冲进来,半蹲在韦长欢床前,担心地看着她:“郡主醒了,可要喝水?吃些东西?”
韦长欢摇摇头:“我要沐浴。”
在热气氤氲的木桶里泡过后,整个人舒服了许多。韦长欢靠在榻上,由云栽给她轻轻擦拭着头发。
“郡主,你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与云栽说说。”云栽小声地开口道:“也许云栽帮不上什么忙,可是郡主说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些。”
“我想吃板栗蒸鸡。”她喃喃道,整个人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板栗蒸鸡?”云栽道:“好,我现在就去吩咐厨房做,粥早就备好了,郡主不如先用点?”
“嗯。”
☆、两心朝暮
你若是想念一个人,会是哪般情形?
在韦长欢这儿,是茶里饭里都是他,勉强举箸,食而不知其味。
“拿下去吧。”韦长欢放下碗筷。
“郡主……”云栽想劝,想了想还是道:“那,郡主等会吃板栗蒸□□。”
“我昨日怎么回来的?”她突然问道,她只记得,昨日与高颖在风鹤楼一块儿喝酒,到底喝了多少,她记不清了。
“是……雍王殿下将郡主送回来的。”云栽道:“还嘱咐我们多给郡主你喝些水。”
“师弟?”韦长欢有些吃惊,倪丰化怎么会到风鹤楼去?
“韦长欢!”门‘哗啦’一下被推开,杨子茗怒气冲冲地进了来,后头是一脸掩不住的看好戏模样的韦长音。
“二妹今天有客人,不好好陪着,”韦长欢道,顺带瞟了眼杨子茗:“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韦长音以帕掩口,假笑道:“大姐误会了,杨家姐姐是来找你的,长音不过是个带路的,陪着来罢了。”
“韦长欢,你少装模作样,我今日为何而来吗,你难道不知!”
“不知。”
“你!”杨子茗指着韦长欢道:“我二哥一番好心给你送鱼汤,你还不知好歹!为着这鱼汤,二哥他亲自在厨房待了好几个时辰!你凭什么敢不喝!”
“我不想喝,便不喝。”
“好啊你,韦长欢,你如今以为自己傍上了昭王殿下,便不再把我二哥当回事了!你也不想想,是谁从小因你挨训挨罚,你没了娘,爹又不疼的日子,是谁日日陪着你!你都忘了吗!”
“杨小姐请自重,休要乱议昭王殿下与我家郡主的关系。”
“我在与你家郡主说话,你插什么嘴!”杨子茗一个眼刀过去,伸手就要抡云栽一个耳光。
云栽也是有功夫在身的,要收拾杨子茗简直轻而易举,不过碍着她的身份,并不与她硬碰,只是轻巧地转了个身,躲开了。
杨子茗扑了个空,踉跄两步,气的柳眉倒竖:“好!好!我竟是忘了,有这般主子,奴才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像杨小姐这样,跑到人家家里,破口大骂,动手打人的,又是哪般的主子?”
杨子茗语塞,轻哼一声道:“我不与你耍这嘴皮子功夫,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以后我二哥与你再无半点情谊,你也不要来找他,我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