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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明?西阳寺的悬明大师?”韦长欢问道。
“不错,你认得他?”
“在京城,算有过几面之缘吧。”
“好徒儿,你要再在这儿吃几天板栗,或者立马回南诏,都随你,为师我要喝茶去喽。”
铁舟大师说走就走,一下子就没了影,独留韦长欢跟那只金雕,大眼瞪小眼。
她暂时是不会再想吃板栗了,却也并不急着走,而是趁此机会一个人好好逛了逛这间小院,除了忆一忆往昔,也顺便看看师父近来,有没有搜罗到什么宝贝。
不过她有些失望,除了一屋子的茶叶罐,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她这师父,旁的什么都清心寡欲,唯对吃喝二事十分上心。
此次梅里山之行,除了看望师父之外,也意料之外地见到了不应该见到的人,她该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韦长欢骑着马,刚出了山脚到大道上,便迎面碰到了一群,看似,来者不善的人。
☆、鬼心老祖
韦长欢不知这群人是冲她而来,还是冲梅里山而来,索性勒住了马在原地不动。
人群中有一人策马上来她跟前,围着她绕了一圈,道:“南诏神女。”
韦长欢也在打量着他,这人身材精瘦,脊背微驼,阴恻恻的眼睛闪着精光,一把枯黄长须垂在胸前,腰间别了把短刃。
“此人定不简单。”韦长欢心想,便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位高人,来此地,又有何事?”
那人闻言仰天笑了几声,骨瘦如柴的肩膀抖得厉害,笑完道:“高人不敢当,老夫不过是个,奔波于红尘俗世之间,干着些损人利己之事的,俗人罢了。”他盯着韦长欢:“来此地,自然是为了神女你而来。”
韦长欢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腰间赤霄剑:“为我而来?”
“不错,想请神女,去老夫家中坐坐。”
韦长欢冷笑道:“你请不动我。”
“请不请的动,一试便知。”他抽出腰间短刃,刺向韦长欢。
韦长欢自马背上腾身而起,赤霄出鞘,凌厉回击。
远处之人此时也慢慢围了上来,弓着腰,如山猫一般,双眼放光地盯着韦长欢。
赤霄剑又薄又窄,却十分坚硬,韦长欢握在手里,臂斜剑斜,出招奇快,如同人剑合一,直指那人心口,他急退几步,虽避开了要害,胸口仍被划出长长一道口子,一滴滴鲜血自剑尖溅出,落在地上的青草上却冒出了白烟。
“有毒!”韦长欢惊道。
“血里有点毒,是好事啊。”那人笑嘻嘻道,接着身子如游蛇一般移动起来,弯弯曲曲却快的只能看见糊影。
韦长欢情急之中,倏然放出了赤灵冰焰,周围的人俱是大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抹糊影也立即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冰焰,眼里尽是贪婪。
“赤灵冰焰——”他高呼道:“果真是赤灵冰焰!”
韦长欢心中惊怒交加,不曾想自己身怀冰焰,却引来贪狼,她目光森然,道:“今日,就让你死在这火焰下。”
“想杀我?神女怕是还欠些道行。”他阴阴一笑,左手拿着一枚玉璜,右手捏个剑诀,指天画地,口中念念有词,连韦长欢挥过来的冰焰也不躲。
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不心惊神眩,心中暗捏一把冷汗,谁知虚空之中,竟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金罩,将韦长欢与她的冰焰,紧紧密密地罩在了里面。
“我今日,可是有备而来的,神女。”他将玉璜收起。
“又是巫术!”韦长欢心道,盯着他:“你是高延人!”
“老夫我四海为家,说不上是哪里人。”他走到罩前,有些沾沾自喜道。
韦长欢不再理会他,拳头裹上冰焰,一锤一锤用力砸到金罩上,她不信,这么一个破东西,能困住她。
“神女你,还是省些力气吧。”说罢,他朝周围众人挥了挥手:“就地整歇,七个时辰后再动身。”
韦长欢闻言心中一动:“七个时辰?他想困我七个时辰?”她收回了冰焰,不再用蛮力去撞那金罩,扫了周围一圈后,便在金罩里踱着步,思索逃脱之法。
她已不知踱了几圈步了,脚下的青草被她踩得弯了腰折躺在地上,时近正午,阳光有些刺目。
可这一众人个个眯着眼睛,仿佛在这日头下睡的正酣,尤其是方才与她交手的那个老头,将胳膊枕在脑袋下面架着脚躺着,好不自在,露出的半截苍老的手臂上,纹着一个图案,看着依稀有些像夔,状如牛,苍身,无角,一足。
“等等,夔!”韦长欢像是想起了什么,这群人衣着粗犷,披发散须,这个首领一般的老头子鼠眼鹰眉,以夔为图腾,她心中大惊:“鬼心门!鬼心门的鬼心老祖,须无邪!”
她尚是初生牛犊时,师父就提醒过她,遇到鬼心门的人,要绕着走!她一向不以为意,还盼着哪日能遇上这个能让师父也忌惮的,神出鬼没的门派,今日真是,得偿所愿。
她有些哭笑不得,随着日头越来越毒,她内心也如被火烤着似的焦急。
绞尽脑汁的她,在看到地上失了生气的小草时,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她今日,就试一回土遁!
她走到金罩边缘,一撩斗篷径直坐在了地上,半靠在金罩上,也学着他们,闭起眼睛假寐来。
一直悄悄关注着她的须无邪见此,轻笑出声,道:“神女这是,认命了?不再试试,看冲的冲不出来?”
韦长欢只当没听见,斗篷下的手却暗自放出一缕冰焰,往地底下钻去。
不一会儿,她的身子渐渐往地下陷了一点,所幸,并无人注意到。她并不打算挖的太深,毕竟如此细致地操控冰焰,太过费神,而且太深易被发觉。
待到金罩外头的地也向下凹陷了半尺,两头就已通了,不过外头的那一面上头青草依旧在,可见韦长欢控制的有多细致。不过她并未就这样收回了冰焰,而是将它们分的更细,绵如秋雨,细若银针,往外头那些人的眉心钻去。
到底有多少人在这假寐中真的悄声无息地睡了过去,韦长欢不得而知。她现在,正聚精会神地操控着数根冰焰,往鬼心老祖那儿去。
韦长欢的后背早已湿透,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就在那细细的冰焰离须无邪眉心只差半寸时,他窦的睁开眼,寒光乍现,一撇头,撑地暴起:“倒是老夫小看了你,神女殿下!”
韦长欢见事已败露,便飞快将身子一低,整个人倾斜着躺平,脚用力一蹬,便从金罩中‘滑’了出来。
须无邪那张老脸,爬上了结结实实的震惊之色,他在金罩这头发号施令:“拦住她!”
一边捏诀收回金罩,一边追向韦长欢。
谁知大部分人依旧躺着不动,他狐疑地去探了几个人的鼻息,怒骂道:“废物!”
双手张成爪状,抓向韦长欢。还有几个幸存的此时也一起围了上来,霎时间刀光剑影,十余把剑齐向她劈去。韦长欢或躲或闪,足尖轻点,便跃到了众人剑尖,轻轻一踩,身形一晃,赤霄轻挥,已抹了好几根脖子,即便暂时不好再用冰焰,这些人,谁亦莫奈得她何,要忌惮的,只有须无邪一人。
“她背上有昆吾刃的旧伤!你们这群蠢货!”须无邪喊道,语气森冷,风卷残云一般冲上来,朝她拍出一掌,右手紧接着将一支红缨长矛刺入韦长欢右肩胛骨的旧伤处。
韦长欢来不及躲避,长矛‘嗤’一声自后背贯穿前胸而出,她闷哼一声,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已是被锁在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横横竖竖一根根的铁栅栏漆黑发亮,闪着冷硬的寒光。
韦长欢肩头桃核般大的血窟窿不再流血,只是有些钻心的疼。
“我这是在哪?”她咬牙,想扒着栅栏看看周围,一动,才发现,手脚皆被上了镣铐,沉重又紧实,让如今的她,连抬手移脚都十分吃力。
“哟,神女殿下醒了。”须无邪幽魂一般冒出来,站在笼子外边道:“神女啊神女,不愧是神女,连老夫都差点栽在你手,”他话锋一转:“可见这赤灵冰焰,果然是世间至宝,百年难遇。”
韦长欢冷眼看去,面前之人貌如鼠,猛如虎,贪如狼,双眼冒着绿光,垂涎她的赤灵冰焰。
见她不发一言,只目光如刀地盯着他,他不怒反笑,道:“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如何?”他看着韦长欢,将脸贴近笼子:“不,不算是交易,而是老夫我大发善心,神女你,若肯将赤灵冰焰的本源给我,我便,留你一条命,如何?”
“你做梦。”韦长欢想也不想便脱口道。
须无邪并不恼,只道:“神女不必这般快就回答老夫,不妨,先考虑考虑。”
………………………………
却说铁舟大师兴致勃勃地赶到了望东楼,可哪儿有悬明大师的踪影。他以为是那老秃驴故意戏弄他,乘兴而来,哪儿能败兴而归?管他三七二十一,他将望东楼搅了个底朝天,可依旧不见悬明大师,更别说他心心念念的云雾茶了,不过这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岩秀。
“这人是谁,为何要在此大闹?”暗室里,岩秀朝眉头拧成川字的掌柜的问道。
“这……小的也不知啊,这位客官来了便四处巡视,悬明悬明地喊,接着便闹了起来,说什么喝不到云雾茶了。”
听见悬明二字,岩秀眉头一动,道:“将那人带到雅间,我去会会。”
“是。”掌柜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素瓷长颈瓶里的几支红梅散着幽香,桌上的红泥小火炉架着一个短嘴砂壶,里头的水滚的茶壶盖‘嗑嗑嗑’地响。
铁舟大师在这雅座里等了有一刻钟,也不见人来,不过看着这些茶具,他觉得,自己不会白等。
待岩秀走进去时,果然铁舟大师的眼睛马上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那包茶叶。
他一将那包茶叶放在桌上,铁舟大师就猴急地捋了过去,打开来捧在鼻间闻了闻:“是去岁春天的云雾茶,香,真香啊。”
岩秀好笑地看着他,一边将小火炉上的砂壶挪下来,一边道:“先生这也闻得出?真当是茶痴了。”
“欸,”铁舟大师摆摆手:“我是茶痴倒不错,不过这声先生我可当不起。”
“先生今日,是特意来望东楼喝茶的?”岩秀问道:“先生,认识京城西阳寺悬明大师?”
“我与那老……我与他是多年的旧识了。”铁舟大师有些惊喜道:“莫非你也认得他?”
岩秀点头道:“正是家师。”
铁舟大师惊呼:“那老家伙竟然收徒了?”
“是我多次拜访相求,师父才答应收我为徒。”岩秀贴心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他道:“他怎么还没过来,自己约了人,如今到让徒儿来见。”
岩秀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家师在京中,并未来白水。”
“什么?”铁舟大师有些难以置信,拿出那日金雕送来的字条给岩秀看:“你看,这分明是他的字迹。”
岩秀接过来细细地看了会,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又九分相像,但这并不是家师的笔迹,先生你,可能是被人骗了。”
铁舟大师更加不明白了:“岂有此理!谁那么闲,要骗我这个整天呆在山里的老人家?”
“不知先生住在哪座山里?”
“梅里山。”
岩秀眸光一闪:“梅里山?先生可是铁舟大师?”
“正是。”
岩秀愣了片刻,想到了韦长欢,又看了看那笔迹,道:“糟了!”扔下手中字条就往外跑。
“欸——这小子,跑什么啊。”铁舟大师咕哝了几句,接着自己喜滋滋地泡起了茶来。
☆、菩提也碎
岩秀十万火急地赶到了梅里山脚下,虽然打斗的痕迹已被人刻意掩埋,但他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是尚还不能确定与韦长欢正面交锋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她,有没有脱险。
“信繁,去查查今日有哪些人曾在这边境出没,”他面色凝重地吩咐道:“信之往东去南诏,看看,能不能在路上,遇到她。”
二人得了令去了,岩秀独自一人伫立半晌,鬼使神差的往山上去了。
铁舟大师的小院门虚掩着,好似主人就在屋中或只就近出去会儿,很快就会回来。
岩秀走进去,足尖所及,竟是一颗黑子,他俯身拾起。小几上,香炉还冒着烟,那盘被金雕打断的棋,依旧散乱地摊在那。
他一颗颗地小心捡起,收到棋篓里,一边捡,一边看着这残棋,忽然会心一笑,韦长欢,执的必定是黑子。
正在此时,前日那只捣乱的金雕又出现了,一双爪子一蹬,将剩下的那半盘残棋也弄了个七零八落。
岩秀有些吃惊,忽然明白,刚进屋时这棋盘的模样,定也是出自它爪,这鸟莫不是被铁舟大师养的太调皮了?
他定睛看过去,却见它左爪上抓着个东西,岩秀慢慢伸了手过去想拿,这鸟像是知道,干脆扑腾一下翅膀,跃到一旁的去了。
岩秀拿到眼前近看,是一枚指环,上头刻着一个图腾,状如牛,苍身,无角,一足,是夔。
“是夔!”岩秀倏忽站了起来,风卷帘动般飞快地出了小院。
他如今已可以确定,韦长欢,被鬼心门的人掳走了,可鬼心门,向来神出鬼没,狡兔三窟,他们的总舵在哪儿,无人知晓。
铁舟大师在望东楼一个人喝了十几泡,带上剩下的云雾茶,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