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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王放心,我,断不会让她如此。”
南诏王冷冷地看着他,眼中虽没有方才那爆发的恨意,可那积年累月的厌恶,却是难以抹掉的。
岩秀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况且诏王您如今,没得选。”
南诏王眸中的寒意又盛了一分,甚至添了一丝杀意,可他知道,岩秀说得对,他如今,已无法拆散他与韦长欢了。
“记住你说的,南诏与白水,永远不会合二为一。”南诏王犹带不甘,抛下这一句,便出去了。
☆、西南为帝
韦长欢虽然与铁舟大师一起在院里坐着,可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屋里的动静,竖着耳朵,哪怕听点只言片语也好。
“没出息。”铁舟大师瞧着她这副模样,颇有几分嫌弃:“你外祖父,就让你怕成这样?”
“不是怕,”韦长欢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师父你不会明白的。”
铁舟大师赏了韦长欢一记暴栗:“你师父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你还骂我没出息。”韦长欢捂着脑袋抗议道。
“就是没出息,”铁舟大师看着她,一半正经,一半嬉笑道:“人这一生,择其一,必弃其一,到了时候,一味缩着脑袋躲着可不行。”
韦长欢瞬间有些低落,沉着嗓音道:“我就是觉得,理智和感情,并没有什么冲突。”
铁舟大师刚要张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南诏王慢慢走了出来,神情不辨喜怒。紧接着岩秀也出来了,远远地朝韦长欢一笑,韦长欢心中一宽,嘴角也不自觉翘起。
南诏王看着,只觉得分外扎眼,对着韦长欢道:“你是堂堂南诏神女,虽与他情投意合,可终究未过三书六礼,就如此这般朝处夜宿,于你,于南诏的名声,都不妥当。”
“诏王放心,不日,我与欢儿定会补全那场,未完成的婚礼。”岩秀的声音自好几步之外传来,悠长有力。
南诏王面沉如水,一时接不了口,可内心,依旧想让韦长欢回南诏。
铁舟大师见机添柴加火,道:“都说,情到深处,不能自已,诏王这等贤明的思量,可抵不过热烈的情火哟。”
韦长欢瞪了他一眼,对南诏王道:“六诏已平,神女殿前的冰焰,一如我在。”
南诏王一直板着的脸忽然一松,叹道:“你大了,祖父,再也牵不住你了。”
“以后,由我来扶着祖父。”她迎着南诏王的目光,缓缓侧过身子,给他让出了路。
………………………………
悬明大师于月升星移之时,披着风尘,赶到了岩秀藏身的院子。
他前脚刚到,后脚就与岩秀关起门来,师徒俩说起了悄悄话。将一直盼着他来的铁舟大师气了个够呛。
“老秃驴!竟然看也不看我一眼,招呼也不打!”铁舟大师在廊下哼哼唧唧:“没礼数!”
“人家是来看徒儿的,”韦长欢睨了他一眼:“再说,你们老人家叙起旧来,没个一天一夜能消停?自然是先去看徒儿要紧。”
铁舟大师止住唠叨,看向她:“你到是看得明白。”
韦长欢轻轻地哼了一声,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铁舟大师却不消停:“欸,你那夫婿是不是有事瞒着你?”
“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韦长欢出乎意料地想得开。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反正我知道,他没做,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韦长欢道,扶着阑干坐了下来,眉眼之间,尽是不需要理由的笃定。
铁舟大师听了忍不住想酸几句,刚要开口,房门开了,师徒俩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总算出来了,”铁舟大师双眼放光:“快说,是什么好东西,让你千里迢迢地赶来与我分享。”
悬明大师却不看他,只看着韦长欢,不说一句。
“悬明大师。”韦长欢见了个礼。
“一年不见,郡主成了神女,”悬明大师盯着她额间地杜鹃花:“更厉害了。”
“欸——你这老和尚,我在这儿呢,你冲我徒儿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铁舟大师走上前道。
韦长欢不明就里,岩秀已道:“师父,让欢儿和铁舟大师进来吧。”
进了屋中,岩秀沉声道:“我已决定明晚动手,夺下王庭,”他看向韦长欢:“届时,我的身份,也会一同昭告天下。”
“我与你一起。”韦长欢道,二人相视一笑。
……………………………………
一年未进过军营的韦谨风,于兵法战阵生疏了,又或是这一年,他不但老了身,也老了心。
高延一事,并未按照预想中的那般顺利,甚至,有些糟糕。
他与倪丰化,皆看错了皋铎皓。此人,与皋铎家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分别,争起来,狠起来,都是嗜血的恶狼,只不过皋铎皓这头恶狼,多了个吟诗作赋的喜好,一下子就将自己装点成了,风度翩翩的文人雅士。
韦谨风刚找到他时,他以一副虽不情愿,但为了百姓为了高延王族不再相杀,我皋铎皓就屈身降品,参和一把这污糟事的模样,大义凛然地答应了。
皋铎皓积极配合,此事开了一个好头,韦谨风也成功地挑起了各部互战,一路打高延王都,让王庭里的皋铎宰如火烧屁股一般,坐立难安,心中惴惴。
可到了最后关头,皋铎皓忽然放出风声,说这暗中搅混水的,是大豫的辅国大将军,各部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掉转刀口指向大豫,瞬间团结的犹如铁桶,而皋铎皓,顺水推舟地成为了领头人,摸到了王位,更赢得了拥护,声望比那弑父篡位的皋铎宰好了百倍有余。
韦谨风猝不及防又人手不足,只得铩羽而归,退回关内,丢了自己不败将军的名号,也丢了大豫的颜面,不过他率众撤退前,将皋铎宰救了出来,并给了他马匹逃命。
皋铎宰命大,虽仓皇西逃,却率旧部在双河自立为西高延王,并放话,日后定会回来取东高延,将高延再和。
皇上看着战报,气的七窍生烟,只见他啪一声将信纸拍在桌上:“我大豫开国以来最辱!”
高尚书难得地说好话:“皇上,韦将军着了皋铎皓的道,虽败局已定,可最后关头救出了皋铎宰,放其西逃,也不失为一条补救的好策!”
“尚书此言差矣,此二人斗起来,定会殃及我朝边陲,北境,怕是再无宁日。”杨道宽分析道:“眼下,先等韦将军回京吧。”
韦谨风一回京,便径直赶到宫里,脱了战袍,跪在含元殿外请罪。皇上不闻不问,任其跪了一天一夜,倪丰化去永泰殿求情,却被皇上一句:“太子你也难辞其咎!”给赶了出来。至此,满朝文武,无人敢多言一句。
直到敏文长公主进了一趟宫,跪的半昏半迷的韦谨风才被抬回了将军府。
祸不单行,皇上刚从韦谨风的败绩里缓过来没多久,西南又传来了八百里加急。
二月二十六日,戌时,白水先王遗脉岩秀岩公子率众直入白水王庭,擒获白水王岩锤及其他相关人等,昭告天下。
白水大臣尽数臣服,百姓皆是拥护,直呼‘先王庇佑,白水大幸’。
龙武卫王将军与三万大军全军覆没,与其动手的,乃是南诏神女,韦长欢。
如何得知?赤灵冰焰,想要认错也难。
至于这未岩秀公子到底是谁,知情者,自然知晓,不知情者,稍微动一动脑袋,也就明白了。
二月二十七,岩秀在白水自立为帝,国号“昆”,年号‘永丹’。
永丹元年,二月二十七,立南诏神女韦长欢,为大昆皇后。
同日,南诏王也自立为帝,国号依旧为‘南诏’。
皇上狠狠地将手中的信纸捏成团,用力砸向倪丰化:“你不是说,没有在南诏与白水发现他的踪迹吗!”
倪丰化一句也不辩解,跪下道:“儿臣无能。”
“你到底是真无能,还是有心包庇!”皇上怒骂道:“你不要忘记了,你姓倪丰!”
“儿臣无能。”倪丰化依旧什么都不多说,重重地磕下了头。
皇上气的来回踱步:“你,领十万兵去西南境,给我将那对狗男女的项上人头取来,否则,这太子,你也不要做了!”
“儿臣,领旨。”倪丰化道:“只是父皇,北境忧患更甚,只怕到时我大豫腹背受敌——”
“住口!”皇上喝道:“先给我平了西南!”
………………………………
岩秀自称帝起到今日,已有一月。
期间从未上过早朝,也不曾与人议事,只做个撒手皇帝,日日与他的皇后腻在一起。
不过说来奇怪,倒也没人来求见。他俩,也乐得做一对暂被遗忘的神仙眷侣。
“岩秀,岩秀,”韦长欢轻轻拍着他的脸。
“嗯?”岩秀顺势将脸在她手掌上蹭了蹭,就是不睁开眼。
“我们是不是,太不像话了?”韦长欢看着窗外那已爬上中天的日头,有些心虚。
“怎么不像话,”岩秀伸手将她捞在怀里,把脸埋在她光洁的颈窝,嗓音是未睡醒一般的低沉:“谁敢说帝后不像话?”
韦长欢只觉得颈间一阵□□,缩着肩膀躲了躲,道:“若让别人听见,怕要当你是个昏君。”
岩秀不依不饶,柔软的唇瓣贴着她的肩膀一路下滑:“为夫愿意为你做个昏君。”
“不成,”韦长欢转过身子,捧住他的脸,道:“我可不做那红颜祸水。”
岩秀闭着眼轻笑,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扣在胸前:“你是我的怀中宝,心头肉,别人看一眼也舍不得,更容不得别人议论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韦长欢自他胸膛里抬起头来,刚要发问,却见他仍闭着眼,便道:“不让别人看,你自己也不看吗?”
“看,当然要看。”
“那你为何一直闭着眼睛。”韦长欢语气里带了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
“要你亲一下,才睁开。”
韦长欢失笑,他这话说的跟个孩子似的,但仍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一下:“睁开吧。”
“不睁,”岩秀有些淘气道:“左眼一下,右眼一下。”
韦长欢轻轻锤了一下他,这才俯身过去,亲吻了他的左眼和右眼。
却听的岩秀继续道:“鼻子、嘴唇……”
韦长欢顿了顿,照他说的做了,只不过也起了玩性,轻轻咬了他下唇一口。
刚松开牙齿,忽觉身子一晃,整个人已被他覆在身下,浓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封住了呼吸,滚烫了肌肤。
“岩秀。”韦长欢忍不住出声,以往他虽狂放,却也带着温柔,可今日却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
“嗯,我在。”他怜爱地吻了吻她的脖颈,抬起头来看着她。
对上他的眼神,韦长欢看到了太多情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此生不再放手的坚定,还有一些她读不懂的,不舍?
她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锥心往事
岩秀这几日越发不像话,每日总要韦长欢一哄再哄,才肯睁眼起身。奏折更是要韦长欢念给他听,或者干脆让韦长欢来批阅,他自己只管枕在她膝上,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欢儿,你初见我时,是不是就被我迷住了?”
韦长欢手中朱笔顿了顿,暗叹岩秀没脸没皮的同时,认真地回想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是在宫里,他猩红锦袍灼灼其华,茶色双眸粼粼似海,趁她舞剑之时偷袭,一分也不让她。
“是。”韦长欢看着膝上的他,心底柔情犹如被春风吹过的野草,顷刻间盖满心房。
岩秀满足一笑,继续问道:“那,我,杨子项,倪丰化三人相比,谁最好看?”
“你最好看。”这几日哄他哄的习惯了,韦长欢原本是冷性子的一个人,现在被他磨的,说起腻歪话来,也不膈应了。
“你以后不准再叫他子项哥哥。”
“行。”
“以后叫倪丰化,就叫倪丰化。”
“好。”
“你以后……”
“你有完没完!”韦长欢拿着朱砂笔,在他右脸上画了圈又画线,见他成了花猫,这才轻哼了一声,继续批阅奏折。
岩秀识趣,开始说起她的好话来:“为夫娶了夫人,实乃三生有幸。”
韦长欢手下不停,道:“噢?说来听听。”
“夫人上能理国政,下能上战场,又会哄为夫,巾帼英雄,温良恭俭,样样都有,为夫可不是大幸嘛!”
韦长欢惹不住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花脸,道:“岩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岩秀抓过她的手,放在唇间吻了吻,道:“现在发现也不晚。”
……………………………………
“尝尝,我让他们做的松茸骨汤,熬了一下午呢。”晚膳时,韦长欢亲自盛了一碗递给岩秀。
岩秀接过,不急着喝,朝她笑道:“夫人这是要给为夫补身体吗?”
韦长欢呆了半刻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快喝吧。”
“好,为夫一定,喝他个几大碗。”
咣当一声,白瓷碗轻轻落在桌上,熬了一下午的汤,未来得及入口,便泼了一桌。
“岩秀!”韦长欢不过是低个头的间隙,对面的他却已闭了眼,向后仰去。
“他到底怎么了!”韦长欢堵住悬明大师,不问出一二绝不走开的模样。
悬明大师不说一句,只冷冷看着她。
韦长欢心中泛起不安:“是不是,与我有关。”
悬明大师终于寒着脸开口:“不错,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