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水匪登时明白他们只怕上了当,昨晚那些船不是这帮劫寨军的。忙去寻他们在苏州城内的一位细作,让他打探此事。那细作探了半日回来道:“昨天许多外地来的年轻人在各处租船,缘故各不相同,有搬家的、有逃婚的、有走私盐的、有贩私货的,琳琳种种,租金先给了且都不低,押金都比船价高。偏昨夜船都已悄悄还了回去系在原处,没人去要回押金。只怕是做了什么极赚钱的大买卖,那点子押金不放在心上。”
那水匪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苦笑道:“当真是极赚钱的大买卖。”又烦劳他去林府打探。
一时那人回来,大惊:“他们家的门子说,林大人昨晚回府了!邻居问是如何回府的,那门子说,是他们老爷的学生嘴皮子利索,劝说绑匪放他们回来的!”
那水匪叹道:“不是他学生嘴皮子利索,怕是他学生求的好帮手。”直至这会子他方将昨夜之事细说一遍,又叹一声,“不想林大人就在那些船当中!二头领还不知上哪儿追去了。”
细作听罢哈哈大笑:“那个军师好厉害,二头领输得不冤!”
水匪道:“起初我以为是哪位王爷家的人。这般四处租船的举动当不是兵卒,保不齐咱们被人黑吃黑了。”
那细作想想愈发觉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那水匪瞥了他几眼,也跟着笑。而后乃寻了匹马往无锡报信去了。
贾琮直睡到中午才醒,赖了半日的床爬起来,午饭时辰都过了,命厨房另炒几个小菜胡乱塞了一顿。因想起一事,忙将王五之状写了个纸卷儿塞进信筒,放了只鸽子飞回京中去了。
遂又跑去看林海。笑嘻嘻的才一进房门,登时吓了一跳。只见林海坐在椅子上,林黛玉跪在地下,爷俩都垂了满脸的泪。林海满面痛心疾首,黛玉竟有点子革命先烈的倔强壮烈。贾琮赶忙嚷嚷:“干嘛呢干嘛呢!爷女俩两年没见容易么。”
林海指着他道:“都是你小子!将你姐姐放纵坏了。”
黛玉咬牙道:“我没错。”
贾琮忙说:“可是姐姐当军师的事儿?”
林海不搭理他,看着黛玉道:“既然你回来了,咱们不去南边,就在苏州住着。”
贾琮道:“苏州有王五和吴王两只老虎。天下之大,唯有台湾那个蛮夷贫瘠的弹丸小岛没人惦记,可暂安一时。”
林海一时语塞,过了老半日又说:“纵然过去,不许你姐姐再做些抛头露面的事儿。”
贾琮撇嘴道:“到时候再说吧。”一面朝林黛玉使眼色。
林海瞪他道:“你们打什么马虎眼子?”
贾琮耸肩道:“没打马虎眼子,暗示姐姐放宽心罢了。”乃笑嘻嘻道,“姐姐!他不让你做事,就让你手下的人闹他去!要么他帮你做。纵是林尚书只怕也一时做不来姐姐那些公务,到时候姐姐可得帮着你爹啊!”说的林黛玉破涕而笑。
林海哼道:“那么点子地方能有多少公务。”
林黛玉跪在地上遐思忽起,她爹若是忽然接手了她那一摊子事儿得乱成什么样子。三丫头性子愈发不好了、大姐姐说话柔中带刚能噎死人、吴小溪四处给人下套不留神就得掉进去、连掌管内务的红。袖晋江两位大奶奶都厉害的很,单单这几个女子都够她爹喝一壶的。遂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贾琮忙上前将她搀了起来,道:“好了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自然有法子。”
黛玉爽利道:“爹若能接住我那一摊子、并收拾停妥潇。湘馆那一群人,我便懒得管那些事。”又与贾琮二人互视了一眼,都笑上眉梢。林海莫名有种不妙之感。
乃打发人去无锡报信。
吴王正与贾维斯杨嵩二人讨价还价呢。偏这两个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贾维斯只拿着贾赦说话,**的一步不让;杨嵩是个护卫诸事不知。忽有人前来报信,说是林大人与贾家的琮三爷昨夜被绑匪放了,平安无恙。几个人忙将生意撂下,喊那小子进来回话。
那小子道:“老爷与琮三爷俱是今天寅时五刻回来的。府里好一阵忙乱,又是烧水又是熬粥,待他们安歇下天都快亮了。今儿都睡到中午才醒,瞧着精神都好,我来的时候琮三爷正哄老爷玩儿呢。三爷说,让贾大爷只管做要紧事别管他们;老爷也让杨护卫莫急着回去,他好的很。”
话虽如此,杨嵩仍有几分坐不住,拿眼睛直瞄贾维斯。贾维斯道:“杨大哥先回去吧,我功夫也不弱,自保足矣。”
杨嵩当真站起来道:“多日不见大人,我实在担心,先走了。”
“尽管去。”
卫先生笑道:“琮三爷当真有条三寸不烂之舌,从没听过肉票能哄得绑匪放人的。却不知绑匪是何人?”
那小子道:“三爷说了,人家既放他们回来、又不曾伤着半点皮毛,便只当他们爷俩出去玩了一回,此事既往不咎,再不提了。”
贾维斯摇头道:“也不知他这性子是如何养出来的。林先生苏先生俱是雅士,赦老爷虽性子直爽些、倒还知道尊贵,唯有他是个见市井无赖也呼朋唤友的。”
吴王笑道:“岂止市井无赖,这小子头一回见我那九弟就喊他哥哥,那会子还不到四岁,真真没脸没皮。”因拿眼睛溜了一眼陈瑞文。
陈瑞文忙说:“这些日子晚生日夜挂念林先生。既已平安归来,晚生也去看看。”
吴王道:“很是。若非你星夜来寻本王,本王这会子定然还在金陵,保不齐贾先生就将这纺纱机卖与旁人了。”
贾维斯道:“那王爷岂非还得谢谢那绑匪?若不是他们,王爷也得不了陈兄这么一位好人才。”
吴王笑道:“亏得本王素来以为贾先生是老实人,原来先生极会说话。”
卫先生嘴角偷藏一丝冷笑,道:“陈先生与贾先生倒像一路人,俱是会说话的,不过平素少说话罢了。”
陈瑞文全然不知其意,道:“不然。贾兄寡言,晚生却有些话多。”卫先生含笑不言。
陈瑞文遂随杨嵩一道领着那小子快马回苏州去,贾维斯留下慢条斯理的与吴王议事。
这一日晚宴上,借着庆贺林海贾琮平安归来之机,卫先生频频向贾维斯劝酒。眼见他有几分不胜酒力,笑命人扶回客房歇息去。过了会子,卫先生亲往查看,不想他竟已睡熟,乃叮嘱一旁照看的人仔细些便走了。
因林海已回来了,贾维斯半分不着急,他们的纺纱机又实在是好东西,吴王以为若在钱上斤斤计较有**份,便命卫先生快些应下。贾维斯次日便拿到了银票子。
卫先生道:“贾先生,这图纸我们买的可不便宜,还望赦公将那织布机弄到之后先记得我们王爷。”
贾维斯拱手道:“这个自然,给了旁人他们未必能比吴国用场大。”
卫先生道:“只是西洋那头,用这个并那织布机的可多么?”
贾维斯道:“不多。因为他们现在不缺钱,懒得在这上头下功夫了。西洋人从外洋别处搬运了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够花两三辈的。”
卫先生冷笑道:“坐吃山空,何其愚也。正好,趁他们懈怠,咱们恰可以有所作为。”
贾维斯连连点头:“不想吴王手边有卫兄这般明白人,吴国这儿便不用忧心了。”卫先生瞧了他一眼。他解释道,“实不相瞒,先生与琮儿极忧心诸王混战内耗,山河不太平,我朝最终也与外洋诸国一般沦为西洋人之奴。”
卫先生面色一变,足足过了半刻钟才长叹道:“林大人与贾三爷高瞻远瞩,卫某佩服。”因向他深施一礼,“先生放心,有卫某在,断乎不让吴王与旁的王爷内战。”
贾维斯立时一躬到地:“拜托先生。”遂起身去向吴王辞行了。
待送他走了,卫先生密语吴王道:“这个贾赦可了不得!王爷,咱们花的钱虽不少,实在是划算的紧。晚生已使人去岭南打探去了,有个号称‘嗨爪’的海商能从西洋买到火器。有了这纺纱机,来日再得了织布机,王爷再不会缺钱了。咱们吴国又不缺粮。一不缺钱二不缺粮三不缺火器四不缺人口……”他遂朝吴王行了个礼,“恭喜王爷。当日王爷择了吴地,实在明智之极。”
吴王哈哈大笑:“当日我只说要挑商贾最盛之处。他们眼里皆只有兵,哪里知道,有钱何愁没兵?”因又问道,“你看林海?”
卫先生道:“王爷,只怕林大人咱们是留不住的,过不了多少日子他们便会南下。晚生若没猜错……贾琮眼下当不会择主,十年后也未必会。”
吴王一怔。
“此人虽嬉笑怒骂、玩世不恭,心系天下安危而非某一家。”卫先生道,“他不会帮着诸位王爷内战,不论哪一位。然而若是诸王去外洋征战,不论是抢人还是抢钱,他都会帮着。此人当真是个有来历的。王爷且想想,当年若非贾维斯先生所出‘合纵’之计,我朝这会子会如何?数十年后会如何?”
吴王道:“自然是我们哥六个都让老三弄死了。”
卫先生摇头道:“不是六个,是七个。依着太上皇的性子,燕王必定保不住的。而太上皇本无能兼多疑,又重文轻武,他治下之国可想而知。西洋人既如琮三爷所言如狼似虎,数十年之后,我朝恐怕难免落到被西洋所灭的外洋诸国那般。”吴王倒吸一口凉气。卫先生接着道,“当年贾维斯先生以生死之危迫诸王合纵,方有了今日之势。然而今日之势未必平安。贾琮一而再再而三恳请诸位王爷莫要内杠,打西洋人要紧。王爷,此人恐怕是来……救世的。”
吴王大惊,半晌才说:“依着你的意思,他当真是哪吒下界?”
卫先生道:“哪吒也罢、善财童子也罢,横竖不是凡人。我常年在吴,不知京中事。王爷自想,你们兄弟八位,除去太上皇,他可有对谁不好么?”
吴王想了想:“委实没有,对我们其余七个都挺好,有人烦劳他帮忙出个主意他都出了,且主意都妙。”
卫先生道:“只怕是他将救世之心寄于诸王之故。至于谁将来能得他辅佐,只看谁想往外洋开疆拓土了。”
吴王又怔了半日,终向他深施一礼:“听先生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本王得先生,恰如刘玄德得诸葛孔明也!”
正文 第268章
林海终于回府,吴王又恰在无锡,遂前往拜访。偏偏先回到苏州的陈瑞文一直劝说林海留吴;林海不知他本是吴王派来的,回头向弟子们叹道:“好好一名文士,不足二十天就变成了说客。权之一物,防不甚防。”旁人都知道底细,赶忙哄了几句“世人皆俗”云云,正好让他离这个陈瑞文远些。林海依然长吁短叹,惋惜的紧。
不想吴王来了之后,只说在吴国令林大人遇上绑架,实在是孤王之过,半个字不提邀他留下,倒是让林海有几分不解。贾琮笑道:“陈瑞文是他的人,前头已试探了先生好几回,吴王还来碰钉子不是傻的么?”林海一想也对,便罢了。
吴王前脚才刚走,贾琮哄了老头儿回去换衣裳,门子进来悄悄回道:“外头来了位女子,说是什么绣庄的,还说你前日在街上命她今天来送帕子。”
贾琮怔了怔:“有吗?”回头问起。点道,“我有问人要帕子么?”
起。点道:“我哪儿知道?既然指了三爷的名,见见也好。”
贾琮心想,横竖我这儿有大内高手,也不怕她是查水表的还是送快递的,便命带进来。
一时那女子进来,穿着寻常的青布衣裳,二十来岁,圆圆的脸庞,老老实实的模样,束手束脚的,进门直跪下道:“小女是荷叶绣庄的周茶花,来给三爷送帕子。”
贾琮奇道:“什么帕子?我半分不记得。拿来我瞧。”
那周茶花便递上了一块帕子。贾琮打开一看,“扑哧”笑了,道:“实在看不出来。”原来那帕子上绣了神盾局的那只鹰。乃又细看了看她,扭头再看起。点,道,“事实上细作应当找周大姐这般模样的才对。”
起。点垂目道:“细作也分许多种,我并非在市井中探消息那种。”
说话间看那周茶花还跪着,贾琮忙请她起来,又问:“周大姐今日来想必有事。”
周茶花道:“因得了京中的飞鸽传书,特来送给三爷。”
“哈?!”贾琮惊喜道,“居然在苏州能收到京中的飞鸽传书?台湾有么?”
“没有。”周茶花道,“台湾府太小,训鸽那会子没算上。我这回得了命,随三爷入台湾府训鸽。”
贾琮大喜:“你会训鸽?!”
周茶花点点头。
贾琮乐得在屋中转圈儿:“太好了